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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勢仍在往低裡去,視野儘頭出現點點紅色,那是...岩漿?
這特麼是要自己走到岩漿裡去?
喪良心啊!
扈輕果斷回頭。
遲疑。
又轉回來。
來都來了,先看看。
繼續走,果然是岩漿。扈輕停腳仔細看,才發現這通道進入岩漿後並沒有消失,無形之力在岩漿中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這條通道恍若浮橋,不,比浮橋更漂浮不定,像一根隨著波浪起伏的無色水草,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很難看出來。
所以——這是要她走過去?
這裡的溫度她尚能接受,再下麵嘛——要不然試試?
扈輕向裡邁了一步,感覺腳下像踩在鼓滿風的布上,再邁一步,整個人隨著飄蕩的通道搖擺起來,腳下立得穩穩。
這便是基本功紮實的好處!
感謝韓厲,以後對他好點兒。
扈輕一步一步往前走,突然腳步一停。
絹布:“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嗎?”
扈輕:“地是軟的。”
絹布:“恩?”你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
扈輕:“我完全可以滾呀!”
軟的,向下,不滾還等什麼呢?
絹布:“...”
他說:“萬一有人看著呢?豈不是很沒麵子?”
扈輕嗤笑:“我還能有偶像包袱了?看見正好,我可不想再養個小崽子。”
絹布讚同:“沒錯,養不起。才有了扈晶晶。唐玉子不歸你養,但玄曜你得管。後頭你和暖寶扈花花扈彩彩他們重逢——算過你現在有幾個身家嗎?”
扈輕不想算,算了沒意義,她自己不修煉不耗費靈晶和資源的嗎?
反正,再不要養崽子!
麻溜蹲下,抱膝縮頭,重心往前,咕嚕咕嚕咕嚕。
不得不說,這樣比走著快多了。
周圍越來越熱,扈輕開始用靈力護體,滾到滾不動的時候,不知自己下落了多少距離。再看周圍,一片赤紅白光,仍是岩漿。
通道空間對她的身軀來說很寬敞,神識探著路在地底轉啊轉,雖然很彎繞,但的確隻有一條路,沒發現任何岔路口。不知轉了多久,腳下開始抬高。靈體護體下,扈輕沒有受任何一絲傷,也沒有在熔漿中發現任何一絲異常。往上走,感覺還好,因為腳下是軟的,一踩就陷,倒不會滑下去。等走出地底熔漿,扈輕回頭看了眼,全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這一遭。或者說,逐日虎族設置這個關卡是為什麼?
考驗她的靈力深淺嗎?
大概是這個可能。
扈輕沿著通道往上走。這次,一路上升,很多地方直上直下,好在她身手厲害,漸漸走到地麵上。之後仍是一路上抬,溫度慢慢減下來,開始看到路麵有碎雪。
扈輕放出神識探出千麵,全是一樣風貌的地形,無非雪多一些。
她這是在爬山?
那現在考驗的是她的體力?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呢?
搖搖頭,繼續爬。上頭出不去,通道挖不開,除了攀爬她還能做什麼呢?隻希望負責關卡的人快些滿意好把她放出來。
一線天上黑了白白了黑,不知道外頭的劫結束沒有。扈輕沒晝沒夜的攀爬,感覺到寒冷,還有凜冽的罡風在通道裡呼嘯,周圍已經積不住雪。靈力護體,貼著邊沿躲著風,她本能的吸吸鼻子。這些風打在身上可真疼呀。若是以前的自己,這風都能把自己打地上打個遍體鱗傷。
還是要煉體,煉到風雨不侵雷電不穿。
“嘶——”
扈輕才從石頭後頭冒了個腦袋立時又縮了回去。摸過臉頰,低頭看,手指上沒有血。但,臉真疼啊。
“這考驗要毀我容?”扈輕罵了聲,“本來就麼幾分姿色故意針對我是吧?”
絹布:“...其實吧,你長得也挺好看的。”
扈輕呸:“你語氣要不這麼勉為其難我還能信你。”
勾吻哈哈哈的狂笑起來:“你信我,我說,你長得比鬼好看多了。”
扈輕:“呸!”
魔皇令咳咳:“很顯然,這罡風是逐日虎煉體煉骨用的。很多妖,包括魔,都愛用罡風煉骨,效果非常顯著。要不,借這個機會你試試。其實我的建議的是,如果你能熬得住,多來幾次。”
絹布也讚成:“以前煉皮,現在煉骨,這地方,適合你。”
說得扈輕挺心動。她稍微一想就肯定雙陽宗裡也有這樣的地方。煉體,雙陽宗是專業的。而且,以雙陽宗和逐日虎的關係,有些東西必然是一樣的呀。
說不得,罡風煉骨是雙陽宗弟子修為提升後的必修課呢。
眼下,她且先過眼前這一關。
咬咬牙,猛的一竄,一股氣的往上衝。
那罡風不是風,那是鋼刀,分量頗沉的鋼刀。打在臉上身上生疼生疼的,這種純物理性的傷害,她真是好久好久都沒體驗了。有種棍棒加身的悲壯感。
前頭的路在神識中沒有儘頭,她要不要——回頭?
算了,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
皮膚上的疼痛還好,甚至頭皮疼得掉頭發也罷了,眼球它多脆弱啊。小鋼針紮啊紮,扈輕的淚,西湖的水,淚雨滂沱她也沒閉眼。全是為了煉體啊!
其實她的視野中已經是水漫金山,靠眼睛已經看不清什麼,全靠神識領路。眼球疼過了勁兒就感覺不到疼了,已經麻木,若不是還能看到點兒影像,她都要以為自己盲了。
忽然,右眼中生起一點暖意。
扈輕一愣,一個翻滾到巨石後,右手覆上右眼。右眼的一點暖意溫暖了整個手心。
這是——烈日灼炎?
它不是在神魂空間裡嗎?
它能將氣息放出來?
扈輕仔細感受一番,發現這道氣息並不是從神魂空間而來,那應該是——對了,她想起來了。當初收取烈日灼炎的時候,它是從自己的右眼射入識海的。所以,這道氣息是那個時候留下一直到現在才讓自己覺察的嗎?
“咦,我也沒發現。藏得可真深。”絹布驚奇出聲,“烈日灼炎從來沒與你說過?”
扈輕搖頭。右手貪婪的貼在右眼上,嗚嗚,真暖和。
她抬頭望了望大石邊緣,一個彈跳攀上去,罡風撲麵而來。
這一次,她發現她的左眼與先前一樣,淚水模糊,眼球麻木無知覺。而右眼,視野清晰,甚至能看到風中氣流的痕跡,以及睫毛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