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走了陶舒欣,楊枝靜靜的在家躺了兩天。
期間陶舒欣並沒有找徐名遠出來,和自己的小姐妹一起玩,因為她也知道小楊枝的心情不好,就讓徐名遠陪著她在家裡多呆兩天。
徐名遠找老父親徐軍說了,如果他現在還不想結婚,也儘量彆把外麵的女人往家裡帶。
如果就是想要往家裡帶的話,那也要等著小楊枝去上學的時候再說,不然以後再碰見,搞得家人都很尷尬。
徐家現在也是新興勢力了,徐軍偶爾也要在公眾露麵。雖說公司的公關很強,他去找個女人也不會對公司的形象造成什麼影響,但小楊枝會不好受。
家中的臥室裡有洗手間,徐名遠就把辦公用的筆記本插上電源。除了吃飯時間,基本是一直抱著小楊枝不邁出臥室的大門。
“來,吃塊菠蘿。”
徐名遠端回來一盤切好的菠蘿。
小楊枝喜歡吃酸的水果,徐名遠特意讓負責彆墅區配送菜品的商家,進了一箱不是特彆酸的菠蘿,來給小丫頭吃。
“哥,不想吃,我沒什麼胃口……”
楊枝望著窗外的天空,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向往著外麵的自由。
但小楊枝又怎麼會是向往窗外世界的姑娘呢?
徐名遠是既好笑又無奈,將切好的菠蘿擱到床頭櫃上,上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個小丫頭就會裝相,我可告訴你啊,前天晚上你就沒什麼事了,再不吃我可要揍了你啊。”徐名遠哭笑不得的說道。
“……”楊枝呆了一呆,似乎有些驚訝,又或是有些了然,最後隻得難為情的說道:“哥,你是怎麼發現的呀?”
“你猜我怎麼發現的?”徐名遠笑道。
“嗯……我怎麼會知道呀,哥哥好聰明的……”
楊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腦袋,等待著徐名遠給出的懲罰。
徐名遠隻是往她嘴裡塞了一塊菠蘿,見她輕輕的咀嚼了起來,笑著說道:“就你這小樣兒吧,能瞞得過我嗎?我又不是沒見你哭過,那時的你是什麼樣,現在的你是什麼樣,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哥,那你為什麼不拆穿呢?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話……”楊枝微紅著臉頰說道。
“為什麼要拆穿啊?陪著你演兩天戲不好嗎?現在是不是覺得開心多了?”徐名遠笑道。
“哥,可是你為什麼不陪著我繼續演呢?是不是不耐煩了呀?”楊枝小心的問道。
“怎麼會不耐煩?看你這兩天也不好好吃飯啊,就知道耍這些小心思,我允許你兩天不好好吃飯就不錯了,瘦了可就不好看了。”
徐名遠邊笑邊往她的小嘴裡連塞了兩塊菠蘿,給她腮幫子都撐起來了。
“哥,你對我真好,你費力養著我,還陪要我胡鬨……”
楊枝終於把嘴裡的菠蘿嚼碎了,含糊不清的說道。
“養你有什麼費勁兒的?再說了,陪著你開心,這又怎麼能叫做胡鬨呢?”徐名遠笑著說道。
“哥……”
“嗯?”
“你真好。”
楊枝輕抿著嘴唇,又淺淺的勾起了嘴角,細眉也同樣蹙起,眼眸卻帶著彎,似乎是在擰巴的微笑著。
“我好什麼呀?哈,我經常覺得自己挺混蛋的。”徐名遠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哥,你才不是呢,你最好了,我從小到大,隻有你是真正的對我好。爸爸早前都是看在媽媽的份上才喜歡我的。可你不是,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很好很好,想方設法的養活我。”楊枝十分認真的說道。
“你這小丫頭就會撒謊,你忘記我揍你的時候了?”徐名遠笑著說道。
“哥,你知道的,我沒有撒謊。你當初揍我也不疼的,以前我隻知道害怕,現在我明白了,你就是恨鐵不成鋼。”楊枝注視著徐名遠的眼睛說道。
“瞎扯,當初我就是看你來氣。”徐名遠笑道。
“不是的,那你為什麼不看彆人來氣呢?哥,我對不起呀,當初你那麼認真的教我做事,我還是很沒出息的想當端茶小妹,白費你的一番心思了……”
楊枝有點想哭,可又憋住了,因為哥哥說自己哭鼻子好醜。
“你個傻丫頭,我看你不是這塊料,就不讓你學了,你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覺得我什麼都是好的。”
徐名遠伸手捏了捏小楊枝的睛明穴,讓她把眼淚收了回去。
可是楊枝的眸子裡還是有些泛紅,輕輕吸了下鼻子,努力的把淚花收了回去,對視了徐名遠好一會兒,才小聲的說道:“不是的,哥,你從來沒逼過我做任何事,我哪會看不出來呢?”
“好,嗬嗬。”
徐名遠笑著往她嘴裡又塞了一塊菠蘿吃。
“唔,就是這樣的。”
楊枝點點頭,再次強調了一遍。
看到小楊枝不願意移開的眸子閃爍著點點晶瑩,徐名遠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隻好將手托起她柔弱的後背,輕輕的觸碰到了她的嘴唇。
楊枝緩緩閉上了眼眸,眼瞼微微的抖動著,一點一點的,柔情似水一般,淺淺的給予著徐名遠應得的回應。
小楊枝的嘴唇薄薄的,軟軟的,微彈的觸感很好,帶著酸酸的菠蘿味道,用心品嘗還帶著一絲清涼甘甜,沁人心扉的水潤。
楊枝最喜歡被此般溫柔的對待了,不會很熱烈,但感觀最為深切真實。
許久之後,在楊枝的呼吸都快要被抑製住的時候,徐名遠及時分開了。
楊枝的呼吸微有些急促,儘量壓著起伏不定的胸口,來掩飾著此時的害羞。
楊枝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臉熱了。
因為楊枝從來不敢大膽的表示愛意,隻會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喜歡。可是這次主動的表露出愛意後,又成了小鵪鶉的模樣,不敢抬頭與徐名遠對視了。
抿動著酥酥麻麻的嘴唇,舔舐著微微發酸的舌尖,楊枝輕輕趴在了徐名遠的胸口,聽著他也同樣加速的心跳,稱心如意的勾起了嘴角。
哥哥是喜歡自己的,這樣就很好很好了……
沒有激動,也沒有悸動,與小楊枝的相處總是平淡如水中帶著些溫馨,就像她的唇角帶著的微微濕潤,如果不細心品嘗,永遠嘗不到味道。
兩人平靜的靠在一起,互相品味著帶有情愫的餘韻,聊著不平不淡的話題。
楊枝在說一些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她內心深處最不願意講述的東西,現在完完全全的可以告知徐名遠了。
就像是說一件平淡無波的小事,講出來當個樂子聽。
沒有悲傷,也沒有高興,甚至沒有一點點情緒波動。
身體上的傷害可以撫平,但內心的傷害猶如割刀,在楊枝心裡劃出一道道印記,但此時就像她的小痦子一樣,緩緩消失不見了。
其實楊枝並不在乎小時候挨餓的經曆。
她印象最深的還是那些惡毒的語言,什麼爛貨生的小賤人呀,你怎麼早點去死呀之類種種的割人話。
看到徐名遠緊皺著眉頭,楊枝伸出食指,輕輕的戳了下他的側臉。
見他扭過頭凝重的望著自己,楊枝‘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乾淨的眼眸裡並未帶有一分一毫傷痛,隻是蹙著眉頭小聲抱怨道:“哥~沒什麼啦,這些事情早就過去,我已經不在意了。”
“……”
徐名遠沒有說話,依然皺著眉頭看著她。
楊枝無奈的歎了下氣,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真的沒有騙你,我在你麵前不說謊的,嗯……最多是說一半漏一半嘛,但這件事我肯定沒有騙你,是真的不在意了。”
“好,既然過去了,那就過去吧。”
徐名遠笑著揉了揉她順滑的發絲,稍微有些感慨。
“嗯。”楊枝用力的點了點頭,抬起眸子問道:“哥,那你呢?”
“我啊,嗬嗬,這怎麼說呢?嘶……唉,說來可長了。”徐名遠撓了撓頭說道。
“沒事的,哥,我可有耐心啦。嗯……你不想講也沒關係,男生嘛,總要藏著點心事才對。”楊枝貼心的說道。
“嗬嗬,其實我也沒什麼。”徐名遠笑了笑說道:“從哪裡開始講呢?呃……說說我媽媽?我還真對她沒什麼印象,畢竟我那時候還在吃奶呢,哪會記事呢?聽我爺爺說,當初她的身體就不太好,我爺爺早先還不同意我爸娶她,但我爸這人管不住。後來果然如此,我媽她產後就病重了,我爸這個人四十歲之前就不怎麼靠譜,何況是二十來歲的時候了。”
“後來呢,去了京城的醫院也沒治好,我媽媽就,嗯……這說怪我爸也怪,說不怪的話確實也怨不著他,我媽大概就是這個命了,有些事沒辦法改變的。”
“我對她的印象也就是僅存的那麼兩張照片了,說有感情是有一些,但也僅限於母親的這個稱呼了。不過我爸是混賬哈,他和你媽在一起後,竟然把照片都忘記丟在哪裡了,這人,嗨……”
徐名遠無奈的笑了笑。
“嗯,爸爸說過的,哥,你媽媽的眼睛,和我媽媽的很像,所以就追著我媽媽不放了。”楊枝抬起眸子說道。
“是嗎?這我還真不太清楚。”徐名遠笑道。
“哥,那爺爺呢?我聽你時常提他的。”楊枝問道。
“我爸沒養過我幾天嘛,我對他的印象,從小學之後就結束了。我爺爺畢竟是在養我教育我啊,我對他感情肯定更深的。”
徐名遠簡單說一句,也就不想再提了。這輩子沒有發生的事,說出來也像是編的。
“嗯,就像哥哥你教我教育一樣。”楊枝點點頭說道。
“哈哈,這哪能相比較啊?”徐名遠哭笑不得的說道。
“是不能比較,因為我是喜歡哥哥的嘛,就像哥哥喜歡我一樣。”
楊枝眨著湖水般的清澈眸子,十分認真的看著他。
“嗯,的確是這樣的。”徐名遠笑道。
“這才對嘛。”
楊枝淺淺的笑著。
楊枝繼續暢聊著對未來的夢想,想要一個安安穩穩的小家,她不怎麼喜歡小孩子,怕吵,怕鬨,怕教育不好。
可是為了把家建立完整,楊枝也是想要一個的……
然後楊枝聽著徐名遠的廣闊理想,對未來的規劃和目標,她聽不懂,但她可以時不時的吱一聲,給予著柔柔的情緒價值。
就這樣聊啊聊啊,聊到口乾舌燥,然後再次貼到一起,相互浸潤著乾涸的嘴唇。
然而這次沒有膩歪多久,便被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
嗡嗡嗡……
“哥,是你小情人的電話……”
楊枝輕咬著嘴唇,斜視著天花板,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哈,你這小丫頭。”
徐名遠哭笑不得的扯了扯她的臉蛋。
“嘿嘿……”
楊枝同樣笑出了聲,她根本就不在意陶舒欣。
因為陶舒欣給兩人之間帶來的影響,僅限於出現在兩人麵前,剩下的任何時間,可都是楊枝自己的。
打個電話而已,又不會占有哥哥的身體……
“小遠哥哥!你在乾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聽筒那邊便傳來了陶舒欣充滿幽怨的嘟囔聲。
“我,唔……”
徐名遠剛想回答,便被小楊枝堵住了嘴巴,緊接著嘴裡渡進一塊被吸吮到喪失掉汁水的菠蘿塊。
菠蘿塊帶著小楊枝暖人的體溫,沒有一絲絲的酸味。
“喂?你怎麼啦?”陶舒欣好奇的問道。
“我在吃菠蘿,哢哧哢哧哢哧……”
徐名遠故意的嚼出了聲,無奈的看了一眼小楊枝。
楊枝眉眼帶彎的瞥向天花板,故意不去看徐名遠。
見他視線移開了,便又去叼了一塊菠蘿,等到了徐名遠說話的間隙,繼續喂給他吃被吸吮掉酸味的菠蘿。
哥哥不喜歡吃酸的。
這不是正好麼?
因為我喜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