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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喝酒徐名遠也架不住,適當控製了酒量。
徐軍見徐名遠不願意喝,也就喝個微醺提提氣氛。
小楊枝看樣是很擔心兩人喝酒喝多了,每天都困怏怏的睜不開眼。
直到有天沒喝酒,一早就回屋裡睡覺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八點多。
徐名遠以為她身子難受,還特意去瞧了瞧,見她臉不紅頭不熱才放下心。
就在風平浪靜的日子裡,終於迎來了大年三十。
外麵的鞭炮聲從一早上就響個不停,‘叮當’的聲音震得玻璃微微抖動。
窗戶一打開,整個城裡更是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每一處的細節都在訴說著舊的一年即將結束,即將迎來新年。
還未等徐名遠起床時,小楊枝就燒好了漿糊,與徐軍一起貼好了對聯。
去年隻貼了門口,今年屋子裡的房門都貼上了不說,連冰箱彩電上都貼了一張小小的福字。
徐軍總歸是養過家的,彆管他養的怎麼樣,起碼比徐名遠這個半吊子強太多了。
隻可惜家裡依舊冷冷清清,遠比不過老爺子在世時那般熱鬨。
然而小楊枝已經很知足了,小臉上的吟吟笑意就沒摘下來過,腳步輕盈的四處跑動。
徐軍拿了一袋鞭炮,叫徐名遠過去,放他手中說道:“以往都是我放,今年你帶著她去放鞭玩吧。”
“小楊枝還敢放鞭炮呢?”徐名遠驚訝的說道。
“嗬嗬,她不敢,有摔炮給她玩。”徐軍笑道。
“走,帶你下樓放鞭去。”
徐名遠招招手,領著小楊枝出了門。
去年年貨都是小楊枝置辦的,她也不說喜好什麼,就隻買了兩條掛鞭。當天連門都沒出,點著就給扔樓下了。
徐名遠百無聊賴的甩飛了一隻擦炮,他都多少年沒這般興致了。
小楊枝倒是玩的很開心,手裡拿著一根摔炮,扔出去就躲的遠遠的,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才從徐名遠的身後探出腦袋瓜。
“喏,給你擦炮,這個響。”徐名遠轉身說道。
“我不敢。”
小楊枝連連搖頭。
“這不就跟火柴一樣嗎?劃著了就扔。”徐名遠伸出手說道。
楊枝不敢接,小聲說道:“不一樣,‘嘶嘶啦啦’的聲音很嚇人的。”
“你個完蛋玩意兒,你還能乾點啥?”徐名遠無語,看她手裡的摔炮都扔沒了,就對不遠處幾個八九歲的小孩子喊道:“那誰家的小孩兒,過來來!”
小孩兒也不露怯,溜溜達達的跑了過來,說道:“乾嘛?”
“你們手裡的燒火棍給我一個。”
“不給。”
小孩子背過手搖頭。
“嘖,又不白拿你的,我用鞭炮跟你換。”
“真的麼?不騙人?”
“我騙你幾個小毛孩子,拿著,離遠點玩啊,彆崩到人。”
徐名遠從袋子裡挑出一束竄天猴,剩下的全給了他們,這幾個倒黴孩子也不看著點人,四處瞎扔,差點就扔他麵前了。
聽著小孩子們歡天喜地的跑遠了,徐名遠喊道:“說謝謝了嗎?你們就跑?”
“多謝大哥!”
“小心點,彆崩到手了。”徐名遠笑了笑,把一束竄天猴拆開插進雪堆裡,說道:“這個崩不到手,拿去放吧。”
“嗯……”
楊枝蹙眉猶豫著。
“連小孩兒都敢放,你都這麼大個姑娘了,白長個頭了。”
徐名遠拿著一根竄天猴輕放在指尖抵住,直接在手裡點著了。
隨著‘啪噠’兩聲脆響,竄天猴飛到天空中爆炸了。
“去試試,我拿手裡都沒事,插雪堆裡你還怕什麼?火星對著引線,點著了就往後跑。”
“哦……”
見左右推脫不過,楊枝接過燒了半截的香。
楊枝是看出來了,哥哥逗小孩兒沒有儘興,還要逗逗自己才可以。
再不接的話,這根香就燒的剩個尾巴了。
小楊枝就是從小被灌輸了鞭炮會炸手,會炸瞎眼睛的小丫頭。八九十年代這種事經常發生,那時候小作坊生產的土炮就跟手雷似的,說不定小楊枝看見過這種慘象,成心理陰影了。
不過小楊枝的心理陰影多了,總要一一解決一些。
楊枝收攏起羽絨服的邊角,抱在懷裡,然後小心翼翼的伸著手,抖了半天還沒點著。被徐名遠催促了一聲後,才往前靠近了兩步,終於是給引線點著了。
聽到‘嘶啦’的引線燃燒聲,小楊枝連忙蹲著往後退。
被懷裡的裙擺一絆,摔了個屁股墩兒。
徐名遠被笨手笨腳的小楊枝給逗笑了,也沒想著去扶她,看到她好不容易爬起來,才去幫著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楊枝害羞的緊,被拍到屁股就更害羞了。
她穿的厚,從腿彎處就被羽絨服包裹住了,徐名遠又不知道拍到哪了,看她小臉通紅還以為是被嚇得,就不好再逗她了。
天冷的要命,就匆忙把剩下的竄天猴一股腦點著了,香差插進雪堆裡回了家。
楊枝看他笑得開心,其實心裡並不想這麼早就回家。
如此細膩的她,哪會看不出來徐名遠在這些天裡,藏在心裡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楊枝就喜歡藏心事,知道這種感覺可難受了。
然而自己早就習慣了,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可是他不是這樣呀……
年三十的晚會,徐名遠懶得看,一直在電腦上聊QQ,和同學朋友閒聊問好。
但這個機會沒持續多久,就被小楊枝死磨硬泡的從書房裡拽了出來。
“今年的聯歡晚會好無聊呀。”
電話的聽筒裡傳來陶舒欣軟糯的聲音。
“這就不錯了?以後會更無聊的。”徐名遠說道。
聊了沒幾句,陶舒欣忽然說道:“哎?你身邊有人呀?”
“是啊,我爸我妹都在家了。”
“啊?你爸回來啦?”陶舒欣愣了愣,連忙問道。
“嗯,前兩天回來的。”
“這你怎麼能不和我說一聲呢?”
“和你說乾什麼?而且你也沒問過啊。”
陶舒欣回老家了,每天都在走動親戚,平日裡打電話的機會很少,剩下的大半時間都在發短信。
膩歪的時間還不夠呢,徐名遠也沒想著把這事告訴她。
“真行呀你!每次都說這種話!”陶舒欣壓著嗓子,然後悄咪咪的說道:“我是不是該拜個年呀?”
“爸,我女朋友,說是要給你拜個年。”
徐名遠隨手把手機遞到一旁,沒理會聽筒裡傳來的驚呼。
那邊的陶舒欣紅著小臉,對徐名遠沒給自己一點反應時間,羞惱的想要揍人。
但她自然是不會像小楊枝一樣,什麼話都不會說,而是非常有禮貌的問了聲好。
到了十二點整,微醺的徐名遠領著小楊枝去放煙花。
城市裡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響徹雲霄,徐名遠嘴裡叼著顆煙,點著抽了兩口,去給煙花引線點著了。
楊枝怕徐名遠會被煙花碎屑迷到眼睛,就伸手幫他遮住了眉毛。
小楊枝開心的看著煙花,徐名遠就掏出了電話,這次沒讓陶舒欣打電話,而是主動撥通了號碼。
她那邊應該也是鞭炮聲叮當炸響,過了好久,才接通了電話。
“你也知道要主動給我打電話呢?哼。”
陶舒欣話說得很生氣,但語氣裡卻是藏不住的高興。
“新年好哇。”
“你說什麼呀?你那邊太吵了,我聽不清。”
“我說新年好。”
徐名遠捂著話筒,大聲的說道。
“嘁,不誠心。”
“今年第一個電話就是給你打的,還能怎麼算誠心?”徐名遠笑道。
“你要說新的一年裡我們會更好啦,這種話嘛。”陶舒欣哼唧著說道。
“你哪來的這麼多事,你哪天回市裡啊?咱們去江城看看房子怎麼樣?”
“你管我哪天回市裡呢,一看你就是不安好心。”陶舒欣小嘴嘟囔著。
“那你去不去吧?”
“去,咯咯咯……”
陶舒欣笑得開心,深受感染徐名遠,也跟著笑了起來。
“哥,煙花放完了,我們回家吧……”
楊枝伸出手指,點了點徐名遠的腰間。
雖然今天的第一句話是和自己說的,但卻沒說過新年好呢……
“好,你先回去吧。”
徐名遠點點頭,繼續和陶舒欣聊天。
“在外麵打電話很冷的,手套給你戴呀。”楊枝脫下棉手套說道。
“用不著,我戴不上。”
“是棉手套呀,可以戴上的,給……”
楊枝舉著手,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徐名遠索性聊了兩句便撂下了電話,捏了捏礙事小丫頭的臉蛋。
“哥。”
“又咋了?”
“新年好呀。”楊枝小聲說道。
“你個小丫頭,一點都不誠心,是不是想要壓歲錢了?”
“沒有沒有……”
楊枝連連擺手。
她從來不會反駁,隻會老老實實的解釋。
“下雪了,瑞雪兆豐年啊。”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