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李霄鵬李大人殷切的目光注視下,袁守敬袁總統領邁著穩健的步伐,登上了高台。
他今天換了一身嶄新的盔甲,在強烈的陽光照耀下,身上的盔甲反射出熠熠的寒光。
他表情嚴肅,目光冷冷峻地掃視了一圈台下的眾將士,高聲說道:“本將軍受皇上隆恩,承蒙各位上卿大人瞧得起,自今日起,正式成為淮北大營的總統領。
為了不愧對浩蕩皇恩,不辜負朝廷的重托,本將軍軍要為我淮北大營立一些新規矩。
剿滅亂匪,還天下黎民以太平,是我營中弟兄們每一個人肩上必須承擔的責任。我們必須消除過往淮北大營屢戰屢敗的恥辱,每個人都重新抖擻精神,加緊練兵,為早日剿滅天下亂匪出力流汗,拋頭顱灑熱血。
另外要嚴明軍紀,不能再做禍害老百姓的勾當了!那樣會使平民百姓敵我不分,對我大順朝廷失去信心,甚至將我們正規軍也當做土匪看待。”
說到這裡,他略微停了一下,大手一揮說道:“來人,把那個混賬東西給我押上來,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七八個刀斧手推搡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壯漢,也走上了高台。
人群中有人驚呼道:“那不是馮老大嗎?怎麼他要被砍頭了?這可是營中的老人呀!”
男統領不慌不忙地抬起雙手,止住了眾官兵的議論紛紛。
繼續大聲說道:“現已查明,這個渾號馮老大的老兵痞,在我淮北大營急需補充兵力,四處網羅壯丁期間,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禍害百姓,也就是你們以前常說的”釣肥羊”。
其手段極其下作,影響極為惡劣。致使許多良善家庭家破人亡,嚴重損毀我軍榮譽。
今日本將軍便將這個害群之馬當眾斬首。我要讓你們明白:大順朝的朗朗乾坤之下,是有王法的。我們官軍也不是土匪惡霸,可以肆意胡作非為。大家夥今後除了刻苦訓練,剿滅叛匪,其他混賬的事千萬不能再做了。
膽敢違抗本將軍命令,就同這廝一個下場。”
馮老馮老大一臉不服氣地扭頭高喊道:“袁大將軍,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你也不能往手下的這些老弟兄們身上燒呀!
我承認我釣肥羊了,而且不止一次。可這些都是約定俗成,心照不宣的老規矩,上司都是默許的。
而且我們雙方都是三七分賬。我們辛辛苦苦、出力流汗的弟兄們隻得了三成。其餘七成都被焦大將軍和您這樣的高級將領分走了。大不了以後我們二八分賬還不行嘛?我們命賤,隻要分得兩成就行了。”
袁總統領滿麵怒容,大手一揮打斷了他喝道:“你這個混賬玩意兒,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信口雌黃。給我堵上他的臭嘴,立馬砍了他的腦袋!”
那七八個刀斧手手忙腳亂地一擁而上,將馮老大的腦袋死死按在地上,手起刀落,血濺當場。
刺目的血光中,在場所有的將士都鴉雀無聲,大氣也不敢出。
下麵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暗暗嘀咕:這位袁大將軍,以前看著總是笑嗬嗬的,今日升任總統領,立馬就大開殺戒。看著還真是挺瘮人的。
袁大將軍重新恢複了一臉的平靜嚴肅,再度開口說道:“我們吃著皇糧,拿著朝廷的軍餉,就必須全心全意地為朝廷辦事。從即日起,重新招募兵勇,加強備戰練兵。三個月之後,我們先去全力剿滅常年盤踞在鳳凰嶺的土匪山賊,實現李大人長久以來的心願。”
遠遠站著觀望的李霄鵬裡大人嘴角浮起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暗道:“這才有點像大順朝的軍人,淮北大營重振旗鼓,稱霸一方的好日子即將到來。朝中首輔田大人等一乾文臣,也終於有了隸屬於自己的軍隊。也隻有這樣,才能確保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
高懷德緊跟在牛大寶身後,陪他轉了好幾個地方。這個混小子,謹記他臨行前我暗中交代的話,愣是憋著沒有提一句我想讓牛大寶到我們特戰隊去的事。
恰好他們二人都不喜飲酒,就繞開了多家大酒樓,最終找了一間門麵不大的小飯鋪,一同走了進去。
不過此二人完全沒有料到,他們誤打誤撞邁入的這家小飯鋪,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一家老店。以食材貨真價實,菜品味道獨特而出名。
因此這家店雖然門臉不大,卻總是顧客盈門。
二人邁步進入之後,不由的同時微微皺眉:怎麼會這麼多人?原想找個安靜的小店隨便吃點,卻沒料到一屋子都是人。但他倆都走的有些累了,也懶得另尋彆處,隻好找了個相對僻靜些的角落坐了下來。
高懷德底氣十足地主動開口道:“臨行之前劉將軍交代過了,你點菜我付賬。”說著十分豪氣地將我扔給他的那一大錠銀子直接拍在了桌上,儼然是一副土豪的嘴臉。
進門之前,高懷德先是看了一眼掛在門頭的匾額,從那時起,他就變得底氣十足了。心裡話:原先我還擔心劉將軍給的銀子不夠呢,如果是去大酒樓的話。就這麼一家小破店兒,這一大錠銀子足夠買下它了。
其實自打一進門,他二人就注意到了:大廳的正中心擺著一張大圓桌,上麵杯盤狼藉。圍坐在旁邊的是一群官兵打扮的人。反正看那軍服應該不是南宮大營的。這桌人應該連吃帶喝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二人也沒有過多留意。
牛大寶抬頭看了一眼高懷德拍在桌子上的銀錠,咧嘴微笑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點手叫過店小二,開始點菜。
正當二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中時,客廳那邊大桌上的一個小兵低聲歎氣道:“原以為換了那位袁大將軍做我們的總統領,至少比焦大將軍在位時,我們能好過一些。
誰知他上任首日,便殺人立威。我們今後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了!肥羊今後也沒得釣了。”
另一個看上去稍微年長些的兵卒猛拍桌案道:“彆胡思亂想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怕他個錘子!他膽敢得罪我們所有的弟兄,隻怕也會落得像焦大將軍那樣,稀裡糊塗死於非命。”
桌上的另一人連忙出言勸道:“還是多加些小心為妙,我看那位李大人明顯偏向這位袁大統領,倒是對焦大將軍的死不聞不問。”
眼看滿桌的人大家情緒都不是很高漲,其中一個身體瘦削的兵勇連忙舉起酒杯高聲道:“大家夥也用不著太過垂頭喪氣,無論是誰當官,弟兄們的日子都還要混下去。我看吃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共同乾了杯中酒,準備撤吧。”
說著他向掌櫃的站立的方向,扭頭看了一眼。又轉回頭來奸笑道:“哥幾個,馮老大雖然人頭落地,但他總算也為我們做了點好事。他指點的這家小店菜品味道確實不錯。而且我剛才還注意到,掌櫃身後站的那個小丫頭挺水靈,應該是她閨女吧?
不如喊那小妞過來給大家敬一圈酒,討點樂子去去晦氣。”
原先無精打采的眾人頓時來了興趣,紛紛點頭稱讚。
那個瘦猴兵卒高聲吆喝道:“掌櫃的,叫你家閨女過來給大爺們敬一圈酒,我們這就準備散了。”
聽到他的喊聲,掌櫃的翻著白眼望了他們一眼,卻忍氣吞聲地陪笑道:“各位軍爺,小店地方狹小,招待不周,各位爺吃好喝好,就彆拿我這掌櫃的開涮了。俺閨女年紀還小,要不我親自去敬各位爺一杯?算是賠罪。”
那夥兒兵痞子哈哈笑著,斥罵道:“你算老幾?滾一邊去。讓你親閨女過來。”
高懷德有些看不過去了,挺身站了起來。對麵的牛大寶連忙一手拉住他,一手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低聲說道:“先彆衝動,看看再說。臨出營之前秦將軍交代過,讓我們倆不要主動惹事兒。”
高懷德鼻中冷哼了一聲,用鄙夷的眼神,望了對麵的牛大寶一眼,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靜觀其變。
心裡暗自嘀咕道:就牛大寶這慫樣,劉將軍還想讓他到我們的特戰隊去,他配嗎?
我們特戰隊裡個個都是熱血男兒,好鬥的勇士。如果他們現在有幾個人在這裡,那桌上的混賬,腦袋早就被擰下來好幾個了。
那張大桌上的淮北大營的一夥兒散兵遊勇,沒有人會想到自己稀裡糊塗已經到達了生死的邊緣。
還好這幫人一陣哄笑胡鬨之後,並沒有做出更為出格的舉動。而是幾乎同時站起身來,對掌櫃的喊道:“既然你家閨女害羞不肯過來,我們這群大老爺們兒也不願強人所難。老規矩啊,酒錢、飯錢統統計在我們淮北大營的賬上。”
掌櫃的倒是一聲不吭,沒敢說什麼。高懷德終於忍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大聲說道:“你們倒是官軍呀,還是土匪啊?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喝了那麼多酒,吃了那麼多菜,分文不給。明擺著這是想耍賴吃白食呀!”
那群人頓時來了精神,都停下了離去的腳步。手提刀劍,紛紛朝高懷德這裡圍了過來。
有幾個眼尖的,盯著高懷德拍在桌上的那塊大銀錠,不由得兩眼冒綠光,同時直流口水。
坐在高懷德對麵的牛大寶,此時也緩緩站起身來,虎目一掃輕叱道:“你們想乾什麼?仗著人多欺負人少,這是想要打群架嗎?”
因為他二人出營時都穿著便衣,這群人根本就沒把他倆放在眼裡。紛紛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好好教訓他二人一頓。起碼要讓他們這兩個不長眼的、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知道:馬王爺頭上長了三隻眼,淮北大營的人是不絕對不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