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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抽絲剝繭查真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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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清了清嗓子,淡淡說道:“我可真不是嚇唬你!明晃晃的匕首就插在你的眼前。我這人有點渾,早已見慣了生死。故而是生是死全憑你自己選擇。”

停頓了片刻,我直視著她的雙眼開口問道:“我一直把那位芙蓉姑娘當姐姐看待。我姐姐已然香消玉殞,你卻眼睜睜當著我的麵說謊,我是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若再敢不說實話,什麼後果你自己掂量!”。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麵前這位臭氣熏天的老鴇娘竟然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個我知道。世間難得有真情!芙蓉姑娘也曾在我麵前不止一次地提到過你。我對你隱瞞她的死訊其實也是為了軍爺你好。

小爺您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一旦聽聞她慘死的消息難免會火冒三丈,甚至引火燒身,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這應該也是你那位苦命的姐姐不願意看到的。”

我暗暗吃了一驚,連忙開口問道:“如此說來你很清楚何人是殺害我姐姐的凶手!所以你才會把這事壓了下來,不敢去官府報案。我說的沒錯吧?”。

她瞪大眼睛望著我,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重重地歎了口氣,一邊低下頭去一邊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敢確定。我隻知道人死如燈滅,還是先保活人要緊!

能害死你姐姐的人我們一定惹不起,而他要想踩死我們,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人死不能複生,就算你白白送掉了自己的小命,找到了真凶,芙蓉姑娘也不可能死而複生了!”。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翻著白眼仰望天空說道:“萬般皆宿命,一點不由人啊!芙蓉姑娘的忽然離世,其實最傷心難過的是我!你可知我當年如何千挑萬選,又在她的身上耗費了多少心血?才把她捧成了如今這怡香樓最紅的頭牌?!可是,現在一切都沒了!煙消雲散------&bp;”。

我連忙抬手打斷她的感慨萬千,開口說道:“我不想聽你跟我扯彆的。你隻需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兩件事就行。

第一,誰是凶手?

第二,我姐姐的遺骸你最終是怎麼處理的?埋在了哪裡?

至於知道真相之後我會怎麼做,你就完全不用費心了!”。

麵前的老婦怔怔地盯著我看了半晌,忽然之間,我感覺她似乎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她好像突然發了癔症似的,不但不回答我的問題,而且還低著頭還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語:“芙蓉這丫頭,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老身我提醒過她多少次了,人活得如此卑賤,都混到這份上了,就算你是個傾國傾城的妙人兒,也彆再那麼心高氣傲了。

能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他們!那些豪門公子哥兒是好惹的嗎?動一根小手指就能要了我們的命!

可是她偏偏就是不聽,自己落個橫屍街頭的慘況也就算了,還要連累老娘我生不如死!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啊?”。

我幾乎忍無可忍,拍案而起低吼道:“夠了!彆神神叨叨的了,趕快回答我的問題。”

那老婦猛地抬起頭來,表情木訥,卻是滿眼的驚恐。好似正在熟睡之中,卻被我的一聲大吼猛然驚醒了。

她突然身子一動,撲通一聲跪在我的腳下,抬手拉著我的衣角懇求道:“這位小軍爺,你殺了我吧,我有罪啊!心裡早就愧得慌。

我自始至終都對不起芙蓉那丫頭。

那日淩晨見到了她的屍身,我就嚇得肝膽俱裂。

我隻知道這是要大難臨頭了!

天還沒亮,我命人隨便在街邊找了兩個討飯的,給了他們幾塊碎銀。讓他們還用草席裹著那具屍體趕快搬走,或者找個地方埋了,或者扔得遠遠的,千萬彆讓人發現。

我對不住你的芙蓉姐姐。

臨了連口棺材也沒敢給她置辦,連件遮羞的衣服也沒敢給她穿。

我說過:人死如燈滅。我怕呀!隻想保住我自己這條老命。故而,如今她是被埋在哪兒了,或是被那兩個乞丐隨手拋屍江中,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猛地拔出插在桌麵上的那把匕首,眼眶中突然湧滿了淚水,我的心在滴血:可憐的姐姐,慘死之後,衣不蔽體,如今看來屍骨竟然也無處可尋了!

我緊咬牙關,再一次自心底發出猛獸般的怒吼:不論她是不是我的親姐姐,此仇不報我枉為人!

我真想即刻一刀捅了麵前這位臃腫醜陋的老婦人,但最終還是強忍住了。

將牙齒咬得咯咯亂響,我強忍著說道:“要想我留你一條狗命,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誰會是凶手?”。

跪在地上的老婦麵色慘白,抬起雙手說道:“確切的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芙蓉姑娘最後一次離開怡香樓是郡守府的人抬著轎子接走的。

郡守大人的那位公子哥兒盧正飛盧公子一直十分寵愛芙蓉姑娘,而且前一陣子還和我提過兩句:想替芙蓉贖身,將其納為小妾。

那位盧公子每次來都出手極為大方,而且他對芙蓉姑娘十分寵愛,在她身上花掉的金銀足以買下半條街了!

按理說,他不可能下此毒手!

隻是,芙蓉姑娘死後,我沒敢報官。可是那位盧公子卻再沒有出現過,而且還曾派人給我送來了一包金銀,不知何意。

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芙蓉姑娘死前最後是被他接走的。

至於是何原因,為何人所殺?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我冷冷一笑,猶豫了片刻,沒有動手將跪在我腳下的老婦殺掉,而是重新將那把鋒利的匕首納入懷中。

這個家夥雖然可恨,但應該罪不至死!

“這個容易,我改日去登門拜訪,當麵問一下這位盧公子就能真相大白了!”

見我收了匕首,那位老婦竟然趴在地上“咚咚咚”給我磕了三個響頭,仰麵說道:“多謝小軍爺不殺之恩。不過您聽老身一句勸:還是那句話,人死如燈滅,保全活人的性命要緊。

你千萬彆去招惹那位盧公子!那和直接去找死沒兩樣。

他的父親是咱們當地最大的官兒,聽說他的生母還和宮裡的哪位嬪妃有些親戚關係。對我們這些狗屁不是的草民來說,那位公子哥兒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出身高貴不說,不但有權有勢,還有可能是皇親國戚。

他隨便跺一跺腳就能震死一片人,而且就算被震死了,死掉的這些人也隻能怪自己命該如此,怨不得彆人。

彆說未必是他乾的,就算真是他乾的,你也絕對奈何不了他。

走白道,告官?他親爹就是這裡的天,最大的官!沒有一個人敢接這個案子,而且我們還沒有任何證據,先被關進大牢的一定是我們這些原告,此路不通,想都彆想。

走黑道,找些土匪殺手做了他?人家從小腿肚上隨便拔一根汗毛就能壓死你!就算你把自己賣了,買兩個殺手亡命徒;人家隨隨便便一出手,就能買二百個!還是彆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哪怕當麵惹他不高興,你的小命估計瞬間也就沒了!他踩死我們這些賤民,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我看你這個小軍爺也算有情有義,是個難得的好人!

你將來還有大把的時光,千萬彆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已逝之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萬事不可太當真,何況芙蓉那丫頭又不是你的親姐姐!她當初認你這個乾弟弟也許隻不過是說著玩的。”

我的心中哭笑不得,感慨萬千:好人?小爺我打出生的那天起就沒打算做一個所謂的好人。

稍微長大點就曾立下了宏圖大誌:一門心思隻想將來做個頂天立地的土匪!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墮落成一個好人了?我可從來沒想過要當好人!

不是有那句話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人生短短幾十載,還是做個快意恩仇,無拘無束的土匪更爽利一些!

至於那位芙蓉姐姐,她倒真是一個好人。從來沒有過瞧不起我,還對我溫柔體貼、關愛有加。

我不管她是虛情還是假意,反正從心裡我一直把她當做親姐姐看待。

從她那裡得到那種親切熱絡而暖人心脾的感覺,是絕對真實的,而且令我刻骨銘心。

即使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我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一個孤苦伶仃、美若天仙的弱女子蒙受這不白之冤,含恨而亡且屍骨難尋。

好歹我也學過一些功夫,我那位神秘的師父曾不止一次的教導過我:習武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學武之人什麼都可以裝,就是不能裝孫子!否則要那一身功夫何用?

我飛快的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身後的這座掛滿紅燈籠的怡香樓,也與我漸行漸遠。

我今後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再來這裡了!

回到軍中大營,已是後半夜了。

我搬出那塊磨刀石,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懷中那把已然十分鋒利的匕首和明日打算用的短刀又重新打磨了一遍。

磨好之後,將那把短刀用粗布緊緊的包裹了起來,插在了背後試了試。還行,完全看不出來。

我打算明天白日裡先去打聽清楚郡守府的位置及路線,到了晚上再開始具體的行動。

第二天一大早,我先是從路人那裡打聽到了郡守府的方位以及去往那裡的路線。

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快吃午飯了。

正巧看到府衙門前的守衛換崗。我便迎著剛剛換下來的一胖一瘦兩個護衛走了過去。

行至近前,我連忙彎腰施禮道:“兩位大哥,請留步。小人是從外鄉來的,受我家主人之托,要送給郡守大人的公子盧公子一些貴重禮品,請問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那位身材略顯瘦小的護衛用十分不屑的目光掃了我兩眼。那眼神讓我想起小時候學堂裡的那位呂先生。

“你個小鄉巴佬,這裡是府衙,我家老爺辦理公務的地方,你是個睜眼瞎吧?不認識字兒,呆頭呆腦的,竟然來這裡找盧公子!”。

他旁邊那位身材相對肥壯的長了一臉麻子,一聲不吭的瞄了我一眼,二人便打算轉身離去,懶得再搭理我。

一看形勢不對,我連忙伸手入懷,摸出兩塊碎銀追上去,強塞入二人手中。

我滿臉陪笑的說道:“二位官爺莫怪,小人確實是從外鄉來的。什麼規矩都不懂,無奈隻是受了主人委托來尋那盧公子,還請二位官爺能指點一下。”

有了銀子在手,這二位的態度果然就大不相同了。

轉過身去的那個小瘦子回頭說道:“算你個小鄉巴佬走了狗屎運,我身邊的這位麻臉哥就曾在那位盧公子手下當過差。我還有點事兒急著回去,這也臨近中午了,不如你請麻臉哥到對麵的小酒館吃點喝點,想打聽什麼他都會告訴你的。”

我連忙轉向那位又肥又壯的麻子臉,點頭哈腰的說道:“那感情好!小的也正有此意,但不知這位大哥能否賞臉?”

那張麻子臉上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自降身份、滿腹委屈地同意了。

進了街對麵的一家酒館,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我連忙招呼小二上酒上菜。

酒菜很快就上齊了,那位麻臉哥二話不說,抄起筷子就毫不客氣的連吃帶喝起來。

吃了一會兒,再加上幾杯酒下肚,這位麻臉哥這才放慢了進食的速度,緩緩打開了話匣子。

“小鄉巴佬兒,你自己知道你家主人讓你送給盧公子的是什麼禮品嗎?”

我愣了一下,連忙陪笑道:“我隻知道是一個大盒子,具體裡麵是什麼東西,我還真不得而知。”

那位麻臉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筷子,直接伸出右手捏起一塊大雞腿,邊往嘴裡塞邊說道:“那你最好先打開盒子看看。如果是珍寶玉器還行,若是什麼古玩字畫,我勸你趁早打道回府,也不用去見盧公子了!否則你自己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我故作驚訝的問道:“小人不太明白,還望大哥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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