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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駱駝行的賬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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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不再搭理焦振國,表麵上低頭繼續看卷宗,實則在心裡不斷思考。

現在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就是焦振國他們已經拿到情報了,要推出來一個背鍋的,否則等鬼子發現情報泄露,暗中查起來,會很麻煩。

那這個呂鑫的身份就很有意思了,按理說,紅區那邊就算要找一個背鍋的,也不會找個自己人吧?

既然情報已經到手了,沒必要啊!

可如果不是自己人,這個呂鑫明知道必死,為什麼又會乖乖的聽話配合呢?

另一種可能性就是,焦振國他們還沒拿到情報,但要讓自己人以身做餌,把情報釣出來。

這種情況下,後續能進行的操作就多了,比如作戰計劃肯定不止有一套,他們可以先讓鬼子相信其中一套泄密,然後在吸引到足夠的關注度以後,想辦法搞彆的方案。

再比如他們可以通過一個所謂的嫌疑人搞亂局麵,方麵軍肯定要派人來驗證,而來驗證的那個人,一定是知道真正情報的。

隻需要派人埋伏在路上,把這個軍官綁走,然後突擊審訊,說不定就能搞到真正的情報。

當然了,這樣做風險太大,且不說突擊審訊能不能成功,起碼這樣的事情一出,焦振國肯定是暴露了。

在案卷室裡待了半天,方麵軍的兩個參謀終於趕到了。

焦振國跟他們見了麵。

這兩個參謀對老焦還是挺高傲的,但是跟林澤說話的時候就很客氣,畢竟林澤好歹也算自家軍官了,領頭的那個叫伊沢圭吾是大尉,軍銜比林澤高一級,跟著他來的那個叫天平悠太的,就跟林澤平級了。

而且林桑出手闊綽,人脈廣泛,可以說從憲兵司令部到方麵軍司令部,林桑滴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就是排麵!

伊沢圭吾寒暄了幾句,也要求看卷宗。

兩個參謀又坐那看了半天,過了一會兒,伊沢圭吾皺著眉頭道:“我認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判斷這個犯人還有沒有同夥,如果他隻是個誘餌呢?如果是那樣,很可能他的同夥已經出城了!”

伊沢圭吾的話聽起來很專業,其實壓根兒不是那麼回事。

送情報又不是運毒品,不會搞什麼疑兵,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隻是個誘餌,那也不會是為了掩護其他人把情報送出去,而是為了彆的什麼目的。

送情報這種事兒,人越多風險越大,人數跟風險呈現指數上升,不會有人搞多線操作。

不過考慮到伊沢圭吾隻是個參謀,能想到這一點,已經算是腦子好用的了。

焦振國猶豫了一下,“那申請協查?讓各地的卡口都排查可疑人員?”

伊沢圭吾點點頭,“我親自給鬆崎部長打個電話說明此事吧。”

等他打電話回來,幾人又進了審訊室,繼續審問那個呂鑫。

林澤打量著這個人。

三十五歲左右,身材瘦小,神色非常緊張和焦慮,頻頻左顧右盼,怎麼看怎麼不像個特務。

當然了,人不可貌相,人家也可能是裝的。

伊沢圭吾和天平悠太中文都比較一般,也沒有什麼審訊經驗,所以還是焦振國負責問話。

老焦一拍桌子,“呂鑫!我告訴你,現在各城的城門都已經關閉,所有出北平的路線都設了卡口,嚴格排查,就算你有同夥,也跑不出去,我勸你老實交待,如果你能配合,我可以保證,會留你一命。”

伊沢圭吾在旁邊生硬的補充了一句,“中國有句老話,叫,嘻嘻物姐為俊傑,如果,你能交待出同夥,我們,不僅不殺你,還會讓你,在偵緝隊任職,怎麼樣?”

這邊說了半天,呂鑫還是一臉的緊張,但始終不曾開口。

沒辦法,那就隻能用刑了。

兩個參謀沒啥刑訊的經驗,林澤也不太想動手,隻能焦振國親自上了。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不管研究了多少新刑具,第一步先上鞭子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這既是刑訊的傳統,又能給犯人營造一種恐懼的氛圍。

相比較於皮開肉綻的痛苦,那種不知道下一鞭何時落下,隻能努力豎起耳朵聽皮鞭破空的風聲好讓自己有心理準備的折磨感,才是讓犯人最恐懼的。

經常玩鞭子的朋友都知道,想營造這種恐懼,就不能按照節奏打,而是要讓被鞭打的人掌握不到規律,技術好的人,往往很快就能讓被鞭打者情緒崩潰。

顯然,這個呂鑫的就抽搐起來。

不是疼的抽搐,而是那種由於心理崩潰而產生應激反應的抽搐。

焦振國趕緊趁機問話,“你到底是哪方麵的人?”

“我冤枉啊!我冤枉!我不是真想加入北平站的,我”

呂鑫看來是真崩潰了,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

這個人的確跟鬼子有血仇,但他也不是什麼好鳥。

呂鑫是熱河人,當初是給鬼子辦事的,也不算當地的大漢奸頭子,無非就是跟著混吃混喝,普通帶路黨的角色。

結果有一次鬼子喝酒喝大了,看中了他的妻女,然後就是一場悲劇。

妻子之後自殺,小閨女當時就死了。

呂鑫有心報仇,又沒那個膽子,更沒臉在老家過下去了,隻身跑到北平城,因為識幾個字,所以給駱駝行當寫賬的。

駱駝行就類似於物流公司,規模大的有幾千匹駱駝,規模小的也得有幾十匹,冬天運煤,夏天拉貨。

“那你是怎麼跟北平站聯係上的?”

呂鑫苦著臉,“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北平站,我經常跟著駝隊到口外去,每次到了地方,總要在一家大車店歇腳吃飯,次數多了,就認識當地一個買賣人,後來一次喝多了,他說他是給什麼什麼局辦事的,問我要不要幫他們送東西送情報,送一次,就能給十幾塊大洋,我在駱駝行雖然掙得也夠花,可誰不想多掙錢啊,而且我經常跟著駝隊進城出城,這錢不掙白不掙。”

林澤有點疑惑,難道這家夥真是北平站的人?

不應該啊,如果是北平站的人,怎麼會這麼巧讓姓焦的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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