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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早就算好了——
公堂對峙之後,衛瑾年為了自家妻子的安危,必定會求見沈憶舒。
沈憶舒提出條件,讓他幫忙,他為了脫罪,不會拒絕。
讓衛瑾年約顧京墨見麵,可以降低顧京墨的戒心,因為顧京墨也想知道衛瑾年突然改口翻供的原因。
最後,在沈憶舒選定的包廂裡,一切水到渠成。
事情正如沈憶舒預料的那樣發生著。
隔壁包廂裡,顧京墨三杯過後,倒頭昏迷,而衛瑾年不清楚顧京墨的酒量,隻以為他喝醉了。
衛瑾年完成了沈憶舒交代的任務,抱起自己的孩子,起身離開。
獨留下昏迷不醒、神誌不清的顧京墨,任人為所欲為。
屏風後,走出一個妖嬈嫵媚、身姿綽約的女人,她叫春雪,是群芳樓的妓女,已經在這裡等很久了。
春雪將昏迷的顧京墨搬到旁邊的榻上,脫掉了他的衣服,又褪下自己的裙衫,開始擺弄著。
青樓女子總有很多伺候人的法子,就算這人喝醉了、睡著了、昏迷了,她也有手段達成目的。
更何況,在沈憶舒給的酒裡,還夾雜了些許迷情的藥。
衛瑾年提前吃了解藥,不會受影響,但是顧京墨卻在春雪的擺弄下,失去了理智。
很快,包廂裡便響起巨大的動靜。
春雪扯著喉嚨、捏著嗓子發出一聲聲嬌吟,聲音順著並不算太隔音的門飄到外麵,落在茶樓眾人的耳中。
茶樓,喝茶閒聊之處,清淨素雅之地。
突然出現了這樣的靡靡之音,瞬間驚呆了眾人。
當即有那自詡高雅之人發了怒,認為有人玷汙了茶樓這塊清淨地,便帶著同伴怒氣衝衝的找到顧京墨所在的包廂,踹門而入。
他們推開門的時候,包廂裡一片淩亂,失去理智的顧京墨正把春雪抵在茶桌上,暖意春情。
“這……這不是顧家大公子,顧京墨嗎?”
人群中當即有人認出了顧京墨那張臉,點破了他的身份。
緊接著,有人認出了春雪
“那女子,似乎是群芳樓的春雪姑娘?可群芳樓的老鴇不是說她不接客了嗎?”
得了臟病,自然是不接客了。
若是傳染給了顯貴的客人們,怕是會給群芳樓帶來殺身之禍。
可圍觀的眾人並不知內情,於是有人猜測道
“怪不得不接客了,都傍上戶部左侍郎家的公子,怎麼還甘心去伺候彆人?要我說,這顧公子也真寵她,竟是為了她,不分時間與場合,白日宣淫。”
春雪在群芳樓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被人圍觀過。
或許一開始會覺得羞怯難堪,但時間長了,她也就習慣了。
門口圍觀的眾人並未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她一心一意纏著顧京墨,完成自己的任務。
她身世飄零,無依無靠,老鴇見她失去了價值,早已放棄了她,可是她哪怕賤命一條,卻也想活著。
隻要有人給她錢治病,讓她能活著,她能豁出去一切。
顧京墨身體裡的藥效漸漸褪去,目光逐漸清明起來,身上的異樣讓他察覺了自己此刻的狀態。
門口的聲音在提醒他,現場有很多很多人。
他臉色一白,慌忙從春雪身上下來,長袍遮住了自己,跑到屏風後去整理衣衫。
等他出來的時候,春雪早就裹著披風離開了。
門口眾人圍著他指指點點,他惱羞成怒
“看什麼看?滾!”
說完這話,他匆匆掩麵跑了出去,逃回了顧家。
就在他離開之後,關於顧家大公子顧京墨與青樓女子在茶樓白日宣淫的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大半個京城。
有那能說會道的,將茶樓包間裡的香豔場景描述的繪聲繪色;也有那擅長丹青的,甚至將顧京墨與春雪當時的姿勢畫了下來,供他人欣賞。
總而言之,顧京墨在茶樓公然狎妓,名聲也算是徹底毀了。
有禦史言官第一時間彈劾了顧明良和顧京墨,而陛下的聖旨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顧家——
“顧明良治家不嚴,教子無方,先有女兒典當禦賜之物,後有兒子茶樓公然狎妓,不堪為清流表率,罰俸半年,家中閉門思過一個月。”
“顧京墨行為不端,品性有瑕,此子若入朝為官,難免立身不正,玷汙大安國官場,剝奪科考資格兩次,以觀後效。”
這份聖旨抵達顧家之後,差點沒把顧家掀翻了。
對顧明良而言,罰俸、思過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陛下金口玉言,說顧家不堪為清流表率,那就代表顧家經年累世的好名聲,全然不複存在。
什麼體麵、什麼尊貴,都因陛下的一句話,煙消雲散。
至於顧京墨……
大安國科考三年一次,剝奪他兩次科考資格,就意味著他有好幾年不能參加科舉,隻能看著他的同齡、同窗高中授官。
雖然陛下沒把話說死,沒有說終身剝奪,但可以想象這幾年,他會非常難熬。原本打算明年開春參加這一屆的春闈,現在也隻能打消念頭了。
“你糊塗啊!”老夫人端坐上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顧京墨,“家裡有葵兒姑娘,有丫鬟們,如何不能紓解?便是你不想要她們,你想追求刺激,那你藏著掩著去青樓,倒也無妨,怎麼能在茶樓做這種事情呢?”
“祖母,我是被人算計的!”顧京墨辯解道,“孫兒就算再狂妄,也不可能這點禮義廉恥都不懂!”
“誰算計你?那個衛瑾年?”老夫人問著,“可是他的妻子,不是在你手中嗎?”
顧京墨臉色黑沉,冷聲道
“祖母,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他的妻子明明在我手中,可他卻在公堂上,當場翻供,這麼好的一個局,就這麼讓沈憶舒逃脫了。”
“因此,我去找他,就是為了問個明白,可我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事發之後,我派人去找過他,可是他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有目擊者說,他早在把我灌醉之後,便帶著孩子離開了京城。”
“祖母,我查過,那個衛瑾年在見我之前,是從沈宅出來的,一定是沈憶舒,與他合謀,才害我至此!”
大夫人聽了這話,幾乎要把手裡的帕子扯爛
“沈憶舒這個毒婦!”
“京墨,她設局敗壞顧家名聲,讓顧家顏麵儘失,又讓你錯失了明年科考的機會,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怎麼報?”三夫人趙氏撇撇嘴,“她如今是陛下金口玉言,親封的縣主,我們又能把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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