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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袖中掏出一本冊子,呈遞給杜大人之後,才開口道
“十天前,顧小姐曾在我這裡典當了兩張房契地契,我一共給了她十張銀票,麵額是五百兩一張,一共五千兩。為了避免後續麻煩,每一張的票號,我都記錄在冊,請大人過目。”
杜大人翻了翻冊子,點了點頭,然後交給一旁的差役,吩咐
“根據顧小姐的描述,將繡衣坊內符合特征的男子全都抓起來,對照冊子上的票號,搜身搜家,找到之後把人帶回府衙。”
公堂上的差役拿著冊子,領命而去。
緊接著,杜大人又開口道
“現在辦第二件案子,許掌櫃,該你把事情說清楚了。”
當鋪許掌櫃躬身行了個禮,又拿出幾張紙,呈遞上去,然後說道
“顧小姐,你十天前來我這裡當掉房契地契的時候,曾保證十天之內一定能贖回去,因此草民給你開的當票,期限便是十日。”
“按照當鋪的規矩,若是顧小姐能十日之內贖回,則是原價。”
“若是超過十日無力贖回,顧小姐需得拿著當票,親至當鋪,與小人講清楚,再次約定贖回時間,並且按照當鋪的行規,每遲一日贖回,需要繳納一定的遲滯金,也就是說,贖回的金額要比典當的金額貴。”
“若是超過十日無力贖回且本人未至,按照規矩,本鋪有權利自行處理典當物品,不管是兌換給其他人,還是自己收用都可。”
“這些規矩,顧小姐在典當房契地契當日,我已經跟你講明白了,並且你的當票上也寫的清清楚楚,可是如今十日之期已到,顧小姐既不曾贖回房契地契,又不曾親至當鋪與我重新約定,按照規矩,那房契地契就歸屬我本人了。”
“可是……”
顧京墨聽了一大堆當鋪規矩,蹙著眉頭有些不耐煩,便問道
“可是什麼?你彆支支吾吾的,趕緊說清楚!”
許掌櫃又給顧京墨行了個禮,態度越發恭順道
“可是這房契和地契上寫的,是戶部左侍郎府如今居住的官邸,便是給小人天大的膽子,小人這區區當鋪,也不敢上門去收宅子呀!”
話音落下,顧京墨大驚失色
“什麼?顧玥嬌?你竟然當了顧家的房契地契?”
這下子,不止公堂上的眾人聽到了,就連門口圍觀的百姓也聽得清清楚楚,頓時有人竊竊私語——
“顧家不是書香門第,清流世家嗎?據說家風嚴謹,怎麼顧家的女兒卻私自典當家中的宅邸?”
“就是,顧家是出了名的體麵人家,素日裡顧家的老夫人和幾位夫人出門,都是穿金戴銀的,怎麼顧家的女兒買裙釵,卻要靠典當宅邸來換錢?”
“而且那宅邸,據說還是祖上顯赫,當時的皇帝陛下親自賜予的!顧家女連禦賜的宅邸都敢當,這是要翻天啊!”
“這顧家的體麵,不會都是靠典當維持的吧?”
……
一番猜測,傳到顧京墨的耳朵裡,他的臉色黑沉地可怕,他轉頭怒視著許掌櫃,開口問道“那你今日報官,所求為何?難不成讓我們顧家搬走,把宅邸讓出來嗎?”
按理說,是該如此。
可許掌櫃一個升鬥小民,哪敢與朝廷官員叫板?
於是許掌櫃陪著笑臉,開口道
“大公子說笑了,小人既不敢上門收宅子,也不敢上門找顧小姐贖回房契地契,思來想去,隻能求杜大人做主,幫忙做個見證。”
“隻要顧家願意當堂把宅子贖回去,小人也不管什麼規矩、什麼遲滯金,還是原價就好。”
按理說,顧家那宅子如今已經算是當鋪的財產了,許掌櫃便是讓顧家搬出去騰位置也無可厚非,從法律上講,他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許掌櫃不過是想把那五千兩拿回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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