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王叔終於跑了過來,和徐南之一起用力撞門。
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力量,不過一兩個來回,就見這扇變形的大門,終於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媽,您走開點,不要被碰到。”徐南之開口提醒,然後抬腳一踹,給了這扇大門最後一擊。
兩米多高的大門,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那妖怪聽到動靜,下意識扭頭轉了過去,目光直愣愣的盯向門口。
門被打開後,臥室裡的一切,自然都被門外的人看在眼裡。
特彆是因為門開後,臥室裡的光線明亮不少,以至於那妖物的模樣,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嘛呀!”
“有妖怪啊!”
“快跑!”
原本擠在門外,想進來幫忙的人們,待看清房間裡頭是什麼東西後,立馬扭頭就跑。
他們終於明白,一向雍容大方的徐太太,為什麼會在半夜三更時尖叫,將大家都給吵醒了。
若換成是他們,鐵定也得叫啊!
甚至直接被嚇暈了也有可能。
剛才就有兩個直接被嚇暈了。
其他人太過害怕,可以選擇逃離。
徐太太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雇主,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
但徐南之不一樣,徐太太是他的母親,哪怕麵對是一個未知生物,他也不能丟下她獨自逃命。
“妖怪,你快放開我媽。”徐南之掙脫恐懼,立馬跑上去,拿起一個花瓶,就砸了過去。
可惜,不知是不是因為太害怕,手腳顫抖無力的緣故,所以花瓶並沒有砸到對方身上。
那妖怪看向徐南之時,原本漆黑的眼瞳,閃過一絲紅光。
徐南之不怕死似的繼續挑釁:“有本事就向著我來,欺負女人算什麼。”
說著,他一手又一個花瓶砸過去,苦中作樂的想,幸好父母房裡的古董多,要不然都沒有東西可砸。
這一次,他終於砸準了,可惜這點傷害,對於對方來說就是撓癢癢。
“不要,南之你快跑,不要管我。”徐太太害怕得不得了,深怕那妖怪傷害到兒子。
徐太太的擔心,終究還是出現了。
那妖怪似乎是被徐南之惹惱了,丟下徐太太,氣勢洶洶的走向對方。
“媽,趁現在,您快逃。”徐南之忍著害怕,連忙催促母親逃命。
“不行,”眼見兒子就要遇險,徐太太怎麼可能丟下他獨自逃跑。
還沒等徐南之再次催促,他就直接被對方掐著了咽喉,再也發不出聲來。
“南之,”徐太太嚇了一跳,擔心得不得了,衝著妖怪大喊,“放開我兒子,你的目標不是我嗎?”
那妖怪看都不看她一眼,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瞳,直盯盯的看著徐南之掙紮,隱隱有些興奮。
眼見兒子就要喪命,徐太太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一邊放物品的架子,看到什麼就往妖怪扔去。
有砸中的也有失手的,可是那妖怪完全不受這些影響,連一絲眼神都沒有給她。
怎麼辦?
徐太太急得不得了,眼見兒子的麵色已經發青,若不是那妖怪留著力,似乎是喜歡看人垂死掙紮的表情,恐怕再用上那麼一點力,兒子的腦袋就會被它擰下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是剛才逃走的王叔,他回來了,手裡舉著一根鐵棍。
眼見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少爺就要命喪在妖怪手中,王叔顧不上心裡的害怕,一鼓作氣直接衝了上去。
“妖怪,快放了我家少爺。”
有人來幫忙了,徐太太心裡生出一絲希望。
卻不想,那妖怪目不斜視,似乎完全不在意突然又來了一個人。
直到王叔的鐵棍打在身上,它才有了反應。
對方似乎是氣極了,身上妖氣彌漫,一股無形的力量轟向王叔。
隨後就見王叔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向牆麵,然後徹底暈死過去。
徐太太心都涼了,普通人的攻擊,對妖怪造成的傷害,像是在撓癢癢。
而那妖怪的手段,卻是如此厲害。
她苦笑了下,不再心存希望,今晚,她和兒子注定難逃一死。
事實上,徐南之或許真的難逃一劫了,但徐太太的結局,看似隻有死路一條,卻還是有逃脫的可能。
因為那妖怪,這會將注意力都放在徐南之身上,所以徐太太找準機會,未嘗不能逃脫成功。
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又怎能拋下她親生孩子。
就像剛才的徐南之,為了他的媽媽,哪怕心中再怕,也勇敢的站出來,讓自己成為妖怪的目標。
“咳咳咳”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從徐南之的喉嚨發出。
剛才那妖怪受到王叔的一棍後,就直接放開了他。
這讓徐南之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
重新呼入新鮮空氣,總算是讓他撿回半條命。
但徐南之知道,這都是一時的,很快,眼前這隻妖怪,就會重新掐向他的喉嚨,然後戲謔的看著他垂死掙紮,做著無謂的抵抗。
這種惡趣味,該說不愧是妖怪嗎。
“媽,你不要管我了,快逃吧。”
他是逃不掉了,可是母親不一樣,
徐南之的聲音,嘶啞乾澀,像是被風吹起的沙子,哪像是少年的聲音。
徐太太聽得眼淚直流,“不,媽媽不會拋下你的。”
兒子死了的話,她也活不下去了。
旁人看見這一幕,誰不說一句母子情深。
可惜,臥室裡頭,除了他們母子倆,就剩下一隻不通人情的妖怪是清醒的。
那妖怪,不屑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叔,隨後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徐南之。
惡魔之手,再次伸向徐南之,掐住他脖子上的力度,一點一點加重。
徐南之痛苦的掙紮著,他不想露出這種表情,這隻會讓對方感到痛快。
但求生的本能,還有無法呼吸的痛苦,讓他下意識掙紮。
“有本事就先殺了我,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徐太太衝了上去,繼續朝對方扔東西,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她知道做這些都是無用功,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死在自己麵前,卻毫無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