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棺人腳下一點,便欲離開。
這時,
紮紙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紅娘子。”
背棺人停下腳步。
“……”
隻聽紮紙匠語氣平靜的說道,“是紅娘子請求我幫陸辰改寫青天大陣。”
“她說,陸辰有希望終結這所有的一切。”
“哈?”
背棺人聞言都笑了,“嗬嗬嗬……那確實。”
“把你也解決了,魘界就又少了一個至高,可不就是有希望終結一切嗎?”
背棺人笑著搖搖頭。
“那陣道真解,可是專為你紮紙匠所留。”
“倘若你還留存人性,記得自己是文祖,堅定人性的一麵,陣道真解便對你敞開迷霧,露出其中加固青天大陣和牽引大陣之力禦敵的些許……沒什麼大用的小手段。”
“倘若你已忘卻文祖之故身,站在了魘界這邊,那陣道真解就是你的索命之刃,引誘你遭青天大陣反噬而死,為人族平白除去一位大敵。”
“這鎖凡塵……還是你的學生呢,嗬嗬……”
“看來真就像某些人說的那樣,你既然墮了魘,那就一輩子是魘,不得翻身。”
“這紅娘子的心,可真黑啊,嗬嗬嗬……”
“紮紙匠你個白癡,這輩子都栽在女人身上了。”
“嗬嗬嗬……”
背棺人放肆的笑了起來,嘲笑著紮紙匠的愚蠢。
紮紙匠也不反駁,隻是靜靜的看著背棺人,聽著他的嘲笑。
“……”
“……”
漸漸的,背棺人停了下來。
祂的臉也變得僵硬。
不笑了。
祂好似反應過來了什麼,猛的轉頭,
“……你跟紅娘子是什麼關係?”
“她怎麼知道你手裡有陣道真解?”
這下輪到紮紙匠笑了。
這個反應……
他大概能確定背棺人的真實身份了。
難怪這家夥當初那麼確定陸家不可能是明皇的後裔。
還自稱什麼明皇的忠實擁護者。
嗬。
“你還沒去大虞看過那個明皇曲傳人吧?”
“……大虞有陸辰那個怪胎在,你敢去?”
“我去了。”
“……”
“……”
“……你!你是真不怕死啊!”
紮紙匠隻說道,“那個辰曦,不是她,隻是她的生之眼所化。”
“而紅娘子……我這麼說,你應該也能猜到了。”
“若是不信的話,自己去大虞看一眼吧。”
背棺人沒回應。
去大虞看?
這世上,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去!
唯獨大虞不行!
大虞祖庭之地,他可以給‘棺材’讓彆人去,可以慫恿彆人去,但唯獨他本身,絕不能踏上大虞祖庭的領地!
不僅不能踏入,還必須要遠離!
“……原來是兩隻眼睛嗎。”
原來……姐當初留下的話,是這個意思。
我早該想到的!
背棺人轉身就走。
“夷明!”
背棺人頓了頓,“……誰是夷明?”
“我隨便叫叫。”
“……”
“……”
“無聊,走了。”
“等等。”
紮紙匠又叫住了他。
“紅娘子這麼多年都沒找過你,這其中可能有些禁忌。”
“你最好謹記她走時留下的交待,做好自己的便是。”
“此次你出手相救,隻怕已經亂了你的安排。”
“紅娘子那邊,讓我去吧。”
“無論招魂師有什麼招,我和她加起來,多少有個照應。”
“至少逃跑保命還是沒問題的。”
聞聽此話。
背棺人回頭,神色難言的看了看紮紙匠,張嘴,欲言又止。
好半晌,他才歎了口氣。
“我該做的事?”
“眼下的局勢早就亂得莫名其妙了。”
“陸辰的橫空出世,打得整個魘界被迫逃竄。”
“那青天大陣本就在無儘的對抗中被消耗削減,而今又遭陸辰這麼一鬨,其解封的進度,是前所未有的迅捷。”
“此時此刻,大陣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曆史的最低點,說句不好聽的,它還能不能撐十年……都是個未知數。”
“此界的未來……”
背棺人自嘲似的笑了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
“我們也許隻能賭一賭了。”
“賭陸辰能不能打敗那造成此世一切異變的汙染之源!”
“……”
“祂……那個東西,到底有多強?”
紮紙匠沉吟片刻問道。
“嗬嗬嗬……連你們這些至高主宰,都是它隨手創造用來畜牧的鷹犬。”
“強?強這個字可不足以形容那個東西了。”
“要知道,明皇當年都已經達到隨手就能重塑這個世界,於萬千時空中鑄造永恒,天地死而本我不滅的創世者之境,超脫於有形無形之上。”
“可即便如此,祂還是輸了。”
“你說那個東西到底如何?”
“陸辰若是對上它……”
背棺人無奈的歎了口氣。
“陸辰二十一歲,便能有今天的成就,他的天賦我毫不懷疑。”
“若是再給他一些時間,真正踏入那個跟明皇他們同一層次的神妙之境。”
“他或許能有勝算。”
“但現在……”
背棺人麵向大虞祖庭。
輕聲道,“他太自大了,也太過傲慢。”
“以他的天賦,再等那麼幾年又有何妨呢?”
“非得現在就出來。”
“到時候你是出來了,可下麵的那個東西,也跟著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