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他人的附屬,也並非為他人所控。”
“旁人的意誌隻能為你稍加引導,但最終如何,還是需要你自己來做決定。”
“就像現在,你不也在質疑自己的存在嗎?”
“小施主能質疑自己的存在,這就說明你在自我思考。”
是……這樣嗎?
呂岩將信將疑。
空鏡便又笑著說道,“你看,你又在質疑貧僧了。”
“這依然說明了你在自我思考。”
“而能自我思考……這恰恰就是你自我存在的最佳證明了。”
聞聽空鏡所言,呂岩這才緩和了下來。
空鏡便轉移了話題。
“話說回來,如果是這樣的話,貧僧就能理解亡語者為什麼那麼恨嘯月天狼了。”
“狼?狼也出事了?”
聽空鏡說起嘯月天狼,無論是人族聖人還是金鵬等妖族之王,都來了興致。
因為狼,可是整個人妖兩族曆史上……除掉他們現在才知道的辛外……最為耀眼的半妖之王了!
無論是在人族,還是妖族,狼都擁有極高的聲譽。
呂岩聽聞狼的名字,也心中一動。
路上,他可聽到空鏡大師說起過好幾次這位堪稱傳奇的半妖!
隻聽空鏡說道。
“狼很英勇!”
“他為拯救兩界,捍衛榮耀而付出了一切。”
“他的肉身化作了十萬大山鎮壓無儘海,靈魂嘛……”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貧僧最後一次見到他,就是陛下破封無儘海的那一次。”
“他的狀態不太好,想必是在亡語者手中受儘了折磨。”
“那時貧僧還以為亡語者他們是單純的恨狼堵了他們的路。”
“但現在想來……亡語者恐怕是在狼的身上看到了他‘夢中’的自己。”
“因為狼,得到了陸家人皇的認可,被陸星河收為了親傳弟子,受到了人妖兩族的愛戴。”
墨染聖人聞之也歎了口氣,輕聲呢喃道。
“唉。”
“這凡事啊……就怕有對比。”
“狼的存在,就像是在辛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想來,辛恐怕一直認為,當初人皇道統沒有認可他,是因為他體內的妖族血脈在作祟吧。”
但事實上呢?
事實上這跟妖族血脈毛關係都沒有!
純粹是明皇傳承的認可條件太過嚴苛了!
嚴苛到什麼地步呢?
就嚴苛到你的名字但凡不叫陸星河,那你就過不了關那種!
君不見,除了你辛之外,其他人也根本摸不著人皇道統的半根毛?
自人皇尊位存世的幾百萬年以來,你就看看,除了無目神女和陸星河這倆關係戶,還有誰獲得過祂的青睞?
沒有!一個都沒有!
那玩意兒不是難的問題,它就純粹是認人的!
所以,不是你辛的問題,而是人皇傳承有問題!
可惜,當時的人根本認識不到這一點。
辛是吃了生得太早的虧啊。
但凡他生晚一點兒,恐怕也不會發生後麵的這些事情了。
“行了,已經發生的事,再怎麼追究原因,也無濟於事。”
“本皇也不想聽你們人族惹出來的這攤爛事。”
“當務之急,是要好好想想怎麼給你們擦屁股!”
裂天不耐煩的打斷了眾人的惆悵歎息。
“……”
“……”
眾人沉默了一陣。
長淵聖人才冷笑道,“說得好像辛沒有你們妖族血脈一樣。”
“……”
長淵聖人這話讓裂天的眼神一陣怪異。
“從理論上講,那可能還真沒有了。”
“到現在,你還聽說過有犬妖一族嗎?”
“???”
墨染等人愣了愣。
犬妖……好像……有名有姓的妖族種類裡,還真沒有什麼出名的犬妖。
這……
“彆想了,你們家那狗雜種,早把犬妖一脈給滅族了。”
眾聖:“……”
空鏡心中暗道罪過。
“……還是說回妖皇你的打算吧。”
裂天龍爪輕輕磕碰兩下,發出清脆的金鐵交擊之音。
“簡單。”
“犬假狗威。”
“……”
“……”
“這小子跟狗雜種本出同源,又是經本皇之血催生,本皇隻要稍作手段,便可讓他進入魘界後稍借些許狗雜種的勢,融入魘界法則裡。”
“這法子用來應對一些普通魘族,完全足夠了。”
“他自然性命無憂。”
“至於魘界的那些主宰……”
裂天的龍首再次靠到了呂岩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本皇會賜你一片萬法不侵之鱗。”
“隻要你不主動惹事,短時間內,他們包括狗雜種在內都發現不了你。”
“但切記,動作要快!”
“那魘界,終究不是本皇的地盤兒,這枚鱗片能護你多久……本皇隻能說越快越好。”
“所以,”
裂天又轉頭看著空鏡,“他需要一份無儘海周圍的地圖!”
“倘若不幸進入了魘界,那就要第一時間找到最近的節點,偷入大虞人間!”
“隻要進入了大虞,以那位天聖帝的手段,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眾聖聞之眼前一亮。
如果真如裂天所說。
那麼這個辦法的可行性和成功率就高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
“空鏡,無儘海周圍的情況你可熟悉?”
空鏡仔細想了想,“無儘海周圍……”
“那無儘海是血海的地盤兒,血海暴戾恣睢,貧僧可不敢在它的地盤兒亂逛。”
眾人眉頭微凝。
又聽空鏡說道。
“不過好消息是隻要出了無儘海……那就到了紮紙匠麾下部族所在之地。”
“那裡就有不少通入大虞人間的節點。”
“而紮紙匠的態度你們都知道,祂對這種事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不管就不管。”
“如果不是當年替神女分擔了侵蝕,祂現在應該是我們這邊的最強支柱才對。”
“想來就算呂岩光明正大的到了祂的領地,祂也隻會當做沒看見。”
“……話也不能這麼說,魘之所以為魘,就是因為心中有不可割舍的執念,才會被侵蝕墮魘,從而放大了心中的黑暗麵。”
“文祖祂老人家的黑暗麵什麼時候會爆發,會被觸犯,誰也不知道,還是小心為上。”
“尤其呂岩還跟亡語者有關,還是彆去冒險了。”
九大聖人中,一位老資格的聖人有些尷尬的說道。
而年輕的聖人們一聽這話,頓時眼睛裡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