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盯著消息,若有所思,雨水從枝頭滑落在屏幕上。
突然,訓練場中央,傳來響亮的集合哨,四五名身著黑衣訓練裝的男人將她們白天背過的包重新拿了出來,丟在門口。
室內陸續有人跑出來,沈燁低頭掃過,蹙了蹙眉,在手機上敲字:“他本身沒威脅,盯著,彆打草驚蛇。”
發出去後,將手機藏入鞋內,翻身跳下大樹,不緊不慢走向訓練場。
秦濤看著一個個慢吞吞跑出來的人,眼裡寫滿嫌棄,身旁人推了他一下:“乾嘛?”
“秦哥,你看門口。”
秦濤望向大門口,看到沈燁,愣了下,隨即冷聲質問:“跑哪去了?你為什麼在外麵?”
“有規定不能在外麵嗎?”沈燁像白天一樣,懟完站在隊伍末端。
秦濤臉色黢黑,旁邊的人想笑不敢笑。
很快,數百人重新聚集在訓練場上,雨不算大,淋在身上如柳絮輕落。
“飯吃了,澡洗了,覺睡了,也該休息好了吧。”
秦濤話裡有話,眼裡充斥著一絲戲謔。
眾人懵懵懂懂,隻以為是要繼續訓練。
秦濤指著門口的包:“你們白天背的包,上麵都寫了你們各自的名字,現在重新去把它背起來。”
眾人頓了頓,沒說什麼,走過去各自背起包。
背好刹那,鐵門哐的一聲關上,眾人懵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著秦濤。
秦濤:“從現在開始,你們都將在身後這片天然形成的密林中度過,而你們背上的包,就是後麵你們九十八天內的口糧。
沒有的,自己想辦法,在此期間我們不會出現,你們是死是活,我們也不會插手,九十八天以後,我會親自迎接你們回來。”
聽到這,人群的情緒瞬間慌亂起來。
“什麼?這麼點東西過完九十八天,開玩笑的吧。”
“我們是來訓練的,不是來餓肚子的,這麼點東西沒被打死,先餓死了。”
“往年都隻有半個月,怎麼現在直接加幾倍,搞笑呢。”
“早說這是口糧,我死也不跟人換啊。”
“故意的吧你們。”
眾人怨氣頗深。
秦濤早有預料,不以為意:“我說了啊,不夠你們自己想辦法,搶也好,偷也好,哪怕自己種都可以,九十八天以後,誰先回到這裡,誰就是第一。”
大家看著秦濤,一動不動。
秦濤:“不服?可以,脫下背包,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們離開,反正這資源,你們不要有的是人要。”
聞言,眾人就算再有怨氣,也不敢脫下背包,無奈隻能轉身離開。
看著她們走遠,秦濤扭動了下手腕。
“秦哥,手機少了一部。”整理物品的手下跑過來,麵露難色。
秦濤一愣:“東西在我屋裡,怎麼可能少一部,被鬼偷了?”
手下神色緊張:“真,真少一部。”
秦濤不信邪地推開他,回到房間親自查數,數到最後,他都懵了:“還有一部手機呢?”
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跟鴕鳥一樣,把頭低著。
秦濤臉色鐵青,不單單是手機不見他生氣,主要是這麼多手機,他都不知道丟的是誰的,連嫌疑對象都沒有。
“監控呢,全部調出來,二十四小時監督他們,誰用手機,誰先淘汰。”
手下一聽,忐忑道:“這,這不符合規矩吧。”
“在這裡,我就是規矩!”秦濤說完,一腳踹開麵前的椅子,黑著臉走出屋子。
幾名手下不敢反駁,默默跟在後麵。
——
寧聞、江亦一同在走,走到一處略顯乾淨的地方停下腳步,江亦觀察四周情況。
在出門不到幾十米的位置,就有人因為物資打了起來,聰明地選擇直接離開,等物資用完再說。
“這沈燁跑哪去了,她包最重,物資肯定最多。”江亦邊說,邊放下包,打開查看東西。
寧聞隨之一股腦把包裡東西倒了出來,他們選的包都是不重不輕。
倒出來跟預料中一樣,一個包裡就八瓶水,十個麵包,兩包乾脆麵,一包壓縮餅乾,還有一份藥包,什麼藥都有,卻也什麼都隻有一顆。
江亦看著一堆東西,隻覺眼前一黑:“這麼一點,一禮拜都不一定能熬過去,更彆說九十八天了。”
寧聞薄唇微抿:“先躲起來,等物資用得差不多了,再想辦法。”
現在所有人都處於精力旺盛的時候,搶奪物資隻有兩敗俱傷。
“還有,不要叫她名字,這裡雖然看不到,但我感覺到處都有攝像頭。”
聞言,江亦點了點頭:“知道了,真服了,一轉身她人就不見了,跑的真是快,活到現在怕是就靠苟。”
寧聞不答,收拾好東西,繼續走。
角落草叢的攝像頭,發出微弱光芒。
秦濤眉頭緊皺,轉頭看向手下:“他們說的沈燁是誰?”
像朋友又不像朋友的樣子。
手下翻了翻名冊:“好像沒有這個人,是不是收音出錯了,最近下雨,一些設備故障很正常。”
“正常個屁!外麵的東西是正常,我們這東西有這麼容易壞,那就不可能。”秦濤瞪著他:“去查清楚。”
手下畏畏縮縮跑走。
秦濤視線重新落回顯示器上,視線掃過下麵一個角落:“東南邊什麼情況,為什麼畫麵遲遲不出來?”
身後鴉雀無聲。
秦濤回望向他們:“吃啞藥了?”
“那個,好像,好像攝像頭被,被蓄意破壞了。”一名手下膽戰心驚地解釋。
秦濤眼眸瞪大:“什麼玩意兒?被誰破壞了?”
“攝像頭沒有捕捉到。”
聞言,秦濤眼神能噴火:“你們乾什麼吃的?同一個錯能時隔幾十年又犯一次!腦子裡全是漿糊嗎?藏東西都藏不好?”
上一次攝像頭被破壞,還是五十多年前,參與培訓和安裝的人被罰了一年的工資,還要去給人免費當活靶子一整年。
自此他們小心謹慎,再小心,沒想到又來一次。
“去查,帶人立刻去查,重新安裝,否則都特麼去當人肉活靶子。”
幾人嚇得渾身一激靈,忙不迭往外跑,心裡恨不得把拆攝像頭的人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