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趕緊走,趕緊走。誰再磨蹭,彆怪我手下的鞭子不講情麵!”烈日下淩空一聲空鞭,驚的沈依甜渾身一哆嗦。
那邊,一身布衣的中年婦人低咳了一聲,看似在低頭趕路,實則餘光已經掃了好幾次沈依甜背著的水囊好幾次。
可惜,沈依甜這會兒還沉浸在穿書的震驚裡無法自拔,根本沒空搭理她。
她是一個時辰前穿進書裡的,當時的原主落入池塘,她穿進來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池塘裡爬出來。
三天前,她突然綁定了係統,說是開啟囤物資的任務。
這可把她嚇壞了!
作為5g衝浪者,她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看短劇和小說。
這短劇和小說裡都說了,一旦解鎖了囤物資的任務,那就是末世要來了!
於是她把父母留給她的房子賣了,加上他們留的遺產和自己工作掙的錢,三天時間掃蕩了好多地方才往係統附帶的空間裡囤了無數物資。
光是米麵糧油,那都夠她一個人吃好幾年了。
那囤貨進度條也在她第二天囤貨的時候刷滿,又開啟了第二個囤貨任務。
可惜,她接下來往裡麵囤的物資都沒有記入進度條,以至於她到現在的第二個囤貨任務進度條都還是零。
誰知道末世沒來,她反而是穿書了。
穿的還是一本她剛看完的小說。
可惜啊,人家穿書不是小姐就是公主,不管是女主還是女反派,那都是書裡數一數二的人物。
她呢,一穿穿成個舔狗炮灰。雖然是京城首富的千金,她卻是個十足的舔狗,一門心思的想要嫁給當朝少將軍宋安。
沈家家財萬貫,掌控著京城大半商戶的命脈,宋家看上了沈家的家財,她倒是嫁成了。
可惜她帶著無數嫁妝嫁進將軍府後,人家寧願去征戰沙場都不願意跟她圓房,她還當人家是奉旨出征,傻傻的在宋家等夫君歸來。
等來等去,夫君沒等回來卻等來了抄家流放。
沈老爺心疼女兒,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來接她,那時抄家的聖旨還沒下,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可宋安的母親偏說憐憫沈依甜癡心一片,怎麼都不肯給休書。
沈依甜自然是感動的不行,打發走了沈老爺派來接她的人就心甘情願的跟著宋家去流放了。
流放路上,嘴上憐憫她的宋母拿她不當人的使喚她也甘之如飴,打水漿洗,摘幾個野果都要先讓宋家母女吃。
她不知道的是,父親沈青鬆其實一直在暗暗打點,試圖讓她好過一點。
但打點來的好處無一例外,全都落到了宋悅容母女的頭上,她吃苦受累是半點都沒少。
即使是這樣,宋家人也沒把她當人,反而覺得她好拿捏,更變本加厲的壓榨她的價值。
宋家人拿著沈家偷偷送來的錢,除了沒讓沈依甜餓死,但凡吃口好的都要背著她。
沈依甜還當這一家子都是好人,最後還為了給宋老太太抓點救命的藥丟了清白。
可等著她的是什麼?是宋家平反後接回了宋母,卻嫌棄她已經不是清白之人,把她丟在流放之地讓她自生自滅。是父親被她氣死的死訊,是獨自一人求生不成後的慘死。
捋清楚一切後,沈依甜隻覺得兩眼發黑。
好一個戀愛腦!
戀愛腦當死!
“大家就地休息,一炷香後繼續趕路。”官兵找了處還算平坦的空地,伸手讓大家停下喊道。
宋母又乾咳了一聲,流放這一天半來沈依甜對她可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隻要她一咳嗽,水囊就會送到麵前。
但這次,她咳了好幾聲沈依甜都還是沒反應。
天氣炎熱,走了半天的路她早就渴的不行了。白了宋母一眼,她自己拿起沈依甜放在地上的水囊就打算喝。
可宋家人就一個水囊可用,走了這麼半天水囊五六個人早就把水囊裡的水喝空了,這會兒哪裡還有的喝。
她再也忍不住,有些不悅的衝沈依甜喊了一聲:“甜兒,發什麼愣呢?剛趕路都心不在焉的,你祖母渴了也不知道給給她喝水。”
沈依甜背著沉重的包袱本來還在心裡咒罵宋家人行事畜生呢,聽到宋母喊她直接就是一個白眼。
“水囊沒水了啊,你不是看見了。”她語氣淡漠的道。
宋母被她的話一噎,看看水囊又看看她。
心想沈依甜這死丫頭,之前都是恭順的不行,這是吃錯什麼藥了。
不過她現在還想讓沈依甜去打水,隻能忍下火氣道:“那你彆閒著了,去打些泉水吧。”
嗬,都是趕了半天的路才剛坐下來,哪裡就閒著了。
不過沈依甜也覺得有點渴了,伸手接過水囊順便把又重又大的包袱往她手裡一塞:“好,我這就去。”
給他們打泉水?不存在的。
她看書的時候就被這宋家人的操作氣的不行,剛還在心裡一遍遍的咒罵,又怎麼會打水去給他們喝。
原主戀愛腦固然可恨,但這宋家人欺她癡心,把她吃乾抹淨還讓她死在流放之地的行為更加該死。
離開流放隊伍後,她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
從空間裡拿出她早就囤好的水,又拿了隻香脆可口的炸雞。
邊吃著炸雞,她又看了下腦海裡顯示的囤物資的進度條。
她往空間裡囤了那麼多物資,第一個囤貨任務是完成了,可第二個囤貨任務的進度條卻是零,實在是有點過分。
現在在流放路上,她也沒有物資可囤
她還想看看這第二個進度條滿了之後,完成了兩個囤物資任務的她會得到什麼獎勵呢。
這邊沒什麼進展,她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外頭。
狠狠咬了炸雞雞腿,沈依甜一想到原著劇情就恨得牙根直癢癢,嚼雞腿都不自覺用力很多。
宋家人可真夠惡毒的,明明身上還藏了一點首飾和碎銀子打點官差,偏幾次都是等著沈依甜去打水或是找吃的才跟官差換白饅頭。
而累死累活跑前跑後的沈依甜呢,就隻能吃到官差給發的硬窩頭,隔老遠丟出去能打死人的那種。
沈依甜雖然戀愛腦,可出嫁前也是沈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大小姐,什麼時候吃過這種粗糙的東西。
從昨天被驅趕出城到現在,她隻勉強吃了半個窩頭,這會兒早就饑腸轆轆了。
她抱著炸雞吃的滿嘴流油,不過片刻的功夫一隻炸雞就被她吃的隻剩下骨頭了。
丟了雞骨頭,又飽飽的喝了一瓶冰的肥宅快樂水,她這才擦擦嘴起身去打水。
這裡有很多農田,農田邊最不缺的就是水溝。水溝裡滿是汙泥和雜草,大概是許久沒人清理了,前頭又不知是誰家的田施了肥,這水溝還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
打水的時候,沈依甜都是捂著口鼻的,生怕被這味道熏著。
捧著水囊回來的時候,她那小姑子罕見的起身過來迎她,一副渴壞了的樣子。但是她隻是白了沈依甜一眼就接過水囊,並沒有跟她說半個字。
沈依甜嘴角抽了抽,這丫頭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那斜眼看人的毛病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那麼欠揍。
她慢慢走過去的時候,宋家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從老太太開始喝水。
看平常最愛講規矩的老太太咕咚咕咚的喝水,沈依甜就覺得她像是被什麼東西噎著了。
看到宋家人一個一個的喝那水囊裡的水,更是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剛吃下的炸雞差點沒吐出來。
“甜兒啊,你這水哪裡打的,怎麼一股味道?”宋母抱著水囊,喝了一口皺眉問道。
喲,這是懷疑了。
沈依甜‘親昵’的抱上了她的手臂,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就是在那邊的小溪裡啊,可能這裡的水就是這個味吧。你們將就喝,等什麼時候遇到泉水了,我就去給你們打山泉。”
宋母有些狐疑,但見她一臉真誠也就信了。
畢竟這丫頭為了宋安可是連命都願意給宋家的,又怎麼會害他們呢。
她理所應當的喝完水,把水囊一收就閉目養神,半點沒有感謝沈依甜的意思。
沈依甜看她這樣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咬著牙問:“我剛才去打水了,發的乾糧呢。”
宋母這才勉強睜眼,不情不願的從衣服裡掏出個硬窩頭。
掏窩頭的時候,她衣襟處落下了一點點白色碎屑她自己並沒注意到,沈依甜卻是注意到了。
那分明就是白饅頭的碎屑!
這些畜生,又是打發她去打水給她吃硬窩頭,自己卻偷偷吃白饅頭。
怪不得一個個都像是被噎壞了,抱著水囊喝的那叫一個急。
“悅容,你們也都是吃的這個嗎?”她突然轉頭,看著剛才急急去接水囊的便宜小姑子問道。
宋悅容冷不丁的被點名,下意識就有點心虛。
“啊?什麼,我們當然也是吃的這個。”她提高了音量,大聲答。
宋母皺著眉頭:“甜兒,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們還有彆的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