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汙穢的話語傳入耳中,許儘歡憤怒且憎惡。
同時,也升起絲絲涼涼的恐懼。
攥緊了拳頭,她卻懦弱得隻想要逃跑。
她對不起祁雯清,可是她沒什麼資本和這些人對抗,以卵擊石鬨大了,也隻是給祁雯清添堵。
最後許儘歡隻能在心裡記住這幾個人的樣貌,一遍比一遍深刻。
“既然對我的事情這麼感興趣,怎麼不直接問我呢?”
祁雯清提著裙子上樓,身後一個台階的位置,跟著一臉冷漠的周肇南。
幾個滔滔不絕的女人不再出聲,但都用不屑的目光看著祁雯清。
周肇南掃了眼這些長舌婦,知道祁雯清自己可以應對,所以不出聲。
他站在祁雯清身後,就是給她底氣。
旁邊的侍應生端來一瓶香檳,祁雯清拿過,猛烈地搖晃,“既然來了那就是來替我慶祝的,慶祝怎麼少得了香檳呢?對吧?”
木塞被彙聚的氣泡彈出,香檳大量噴出,祁雯清毫不客氣地對準了這幾個女人。
場麵一時間慘叫連連。
今天出席的,哪個不是穿著禮服,化好了精致的妝來的?
眨眼間,幾個女人就像落湯雞似的,火一下子上來。
其中一個揚聲,“祁雯清,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祁雯清將香檳隨手放在旁邊侍應生手裡的餐盤上,隨即拿起餐巾擦手,用完的餐巾直接甩在那女人臉上。
“我還真不知道,要不你牽出來溜溜?“
女人氣得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多時,一個男人氣衝衝上樓。
“誰!誰欺負我妹!”
祁雯清抱著胳膊,上下掃了他一眼,“我。”
男人腦子衝,沒一下子認出來祁雯清,正想推搡她,及時發現了站在一旁的周肇南。
“南,南哥?”
他又立馬看向祁雯清,“原來是雯清姐啊!”
叫的怪親熱,可祁雯清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問周肇南,“你朋友?”
周肇南一點都不猶豫,“不認識。”
男人乾笑,自己在什麼層次自己也清楚,當然隻有他認識彆人,彆人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的份。
“不好意思,我妹妹給你們添亂了,我現在就帶她走!”
今天這場麵他怕得罪人,點頭哈腰賠著笑臉繞到妹妹麵前,“趕緊給我回家,在這兒丟人現眼!”
“憑什麼!哥,你看她把我衣服弄的!”
“臟了就臟了!”他怒吼完壓低聲音,“南哥不是你能得罪的人,還不快給雯清姐道歉!”
女人心有不甘,但被哥哥拽的手臂通紅,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對不起。”
她旁邊的女人對她這副沒骨氣的樣子翻了個白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男人嗎?”
眾人朝她看去,許儘歡記得這個女人,就是她先開始造祁雯清黃瑤的。
此時她站在人群最外麵,最不起眼的位置,猶豫著要不要把那些難聽的話說出來。
但祁雯清比她想的堅強,在聽到這句話後,淡笑著將視線落在女人身上,“黃迢迢?”
“是我。”黃迢迢冷哼,之所以敢這麼跟周肇南說話,是因為她跟祁雯清家世相當。
她不怕周肇南,是因為她了解祁雯清要強的性格,越是說她靠男人,她反而更不會讓周肇南出麵。
祁雯清突然伸手,把黃迢迢嚇了一跳。
“躲什麼?”
祁雯清淡定幫她把抹胸的裙子往上拽了拽,最後一下的時候她沒鬆手,直接把女人拽到了自己身前。
眸光一暗,“我來之前你都說我什麼了?可以再說一遍嗎?”
這一下的拉扯,黃迢迢就能感覺到她跟祁雯清之間的力量差距。
祁雯清被拐過,在外麵受了十八年的苦,憑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勁走到今天,這些身驕肉貴的千金大小姐哪能跟她比。
黃迢迢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顫,“我,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說!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你了?”
許儘歡這時想要過去作證,然而身側的一個男人先她一步。
這個男人剛才也在場,不過一直倚著欄杆看戲而已。
尤晟旭來到周肇南身邊,搭著他的肩膀,一開口就熱鬨得跟過年似的。
“我說做人要敢作敢當對吧?剛才雯清姐不在,你那張嘴劈裡啪啦挺能說的啊!我可都聽見了,也不知道你家裡人怎麼教的,那麼難聽的話你都說得出口,好歹一個姑娘家。嘖嘖嘖。”
他說完,下巴朝周肇南揚了一下,想邀功,想尋求讚同。
然而周肇南冷冷掃了眼他不知分寸的胳膊,“不想要了?”
尤晟旭切了一聲,走到祁雯清身邊,“雯清姐,我作證,她剛才背後蛐蛐你來著,可難聽了,我都不好意思說。”
祁雯清朝他一笑,“謝謝。”
此時黃迢迢的臉色已經很難看,硬著頭皮,撐著骨氣,“是我說的怎麼樣?我說的都是事實!你被接回來之前,你的養父母對你做了什麼,你說的清嗎?”
“你胡說八道!”
許儘歡頂著大紅臉衝了出來,有些害怕眾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必須要站出來替祁雯清說話。
“我姐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做人,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敗壞她的名聲?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起來!”
黃迢迢愣了下,“你誰啊你?”
“我——”
祁雯清把她拽到身後,“肇南,麻煩先帶儘歡回避一下。”
許儘歡懵懵的。
周肇南拽著她的另一隻胳膊將她拖走,尤晟旭一臉好奇地跟了上去。
回到剛才那間休息室,許儘歡一進門就質問周肇南。
“你剛才為什麼不幫我姐說話?”
周肇南懶得解釋,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吐出一口煙霧,透過煙霧打量她。
尤晟旭指著她問周肇南,“這就是雯清姐的許家妹妹?”
周肇南收回視線,“嗯。“
尤晟旭突然動作油膩地抹了下頭發,“妹妹你好,我叫尤晟旭,二十七歲,單身,射手座。有興趣交個朋友嗎?”
許儘歡還沒反應過來,沙發那邊扔了個靠枕過來,正中尤晟旭的腦袋。
“彆禍害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