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棲霞林,碧落穀,懸劍崖,迷雲嶺,鎮嶽峰,隱麟淵這六座懸空之地圍繞李家本家在靜靜旋轉。
六地各自成陣,又交彙一處,形成整體庇護李家的大陣。
這等家族大陣足以在玄黃三境的攻擊下支撐數個時辰,再加上高處的冰淵鳳凰,那就更是進可攻退可守,在西冥域這等五級修玄地算是個真正的雄關要塞。
此時,一道倩影裹著嚴實的米色仙袍正行走在這雄關的“迷雲嶺”之地,不時和鎮守的弟子閒聊,有些弟子受寵若驚,有些弟子則麵顯隱晦鄙夷,有些弟子在這倩影轉身後還會肆無忌憚地盯著她肥臀兒看,直到那倩影去遠才會收起火辣辣的目光。
不知為何,這些弟子今日的目光遠比往日更為大膽。
這倩影自然是韓薇子。
韓薇子近些時日總有些心神不寧。
為了做點什麼,她在修煉之餘,就會不時在這六座大陣之間行走,儼然一副大夫人巡視城頭的架勢,同時也會幫助自家男人去施以恩惠,拉攏族人。
在她心底,郎君是有點極端了。
郎君難道自以為有此雄關,便可孤守一處,不需要合縱連橫,與外麵的勢力結交麼?
要知道,李家如今能拿出手的就是這麼一個家族大陣,這麼一個冰淵鳳凰,這導致李家如若得罪了周邊勢力,那就隻能當一個時刻警惕的烏龜,背著重重的殼哪兒都去不了。
偏生小鈴鐺覺得郎君如此做派很帥氣,很到位。
韓薇子之前也沒覺得小鈴鐺性格有什麼缺陷,但如今卻對這位“眼高於頂”的妹子徹底服了。
小鈴鐺一向護軟懟硬,天不怕地不怕,自上次看到自家男人力排眾議,一局對弈擊潰鶴無涯後,就越發地喜歡,如今在外也是“二夫人二夫人”的自稱著。
在榻上,韓薇子自覺自己好歹還會勸說幾句諸如“郎君,不若從青冥商會購置靈寶,穩一穩族人”、“如今李家也許和斷海宗、鶴靈宗締結同盟,共抗長風仙朝,然後在夾縫中慢慢等待家族出現更多的玄黃二境會更好”之類的話
而小鈴鐺則會說“怕什麼,我李家有冰淵鳳凰,那鶴靈宗敢來偷襲,那我們就帶著冰淵鳳凰也去偷襲,看誰偷的過誰!”
再或者說“郎君是家主,家主自有家主的樣,賞罰分明即可,為什麼要去刻意討好那些族中老人,這沒道理!”
族中有些弟子會隱晦地稱呼她為“妖姬”,意思是她使得李家家主荒淫無道,不管族事,一心隻想在她肚皮上趴著,但韓薇子隻覺得“妖姬”這稱號更適合小鈴鐺。
她何德何能啊
隻有小鈴鐺這種看似不是妖姬,實則禍國殃民的女修才配。
韓薇子正想著,忽的看到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掠來。
“郎君。”
韓薇子驚奇地喊了聲。
宋延從半空折轉,瞬間落在韓薇子旁邊。
“郎君今日也來巡視六地麼?”韓薇子麵露驚喜,深深為郎君昨晚辛勤耕耘、今日還能來巡視領地而感到開心,私心裡想著“莫不是郎君開竅了?”
宋延道:“不是,我是尋不到你,所以出來找你。”
“找我?”韓薇子愣了下。
宋延道:“不知為何,損耗尤然頗多,想請夫人”
韓薇子愕然,腦瓜子嗡嗡的
要死了,白天也要乾那事兒麼?
而且,她一直都不明白郎君平日到底做了什麼才會損耗那般巨大。
正想著,宋延一把牽住小薇兒的手,拉扯著她往遠掠空而去。
其下迷雲嶺守陣修士名叫李久熊,乃是李重山的心腹之一,也是第一批提出“賣了李玄禪”的修士。
此時,他茂盛的濃眉微微抬起,雙目看著破空而去的李玄禪以及韓薇子,目露淫邪地在韓薇子婀娜的背影上掃過。
韓薇子,如今在外悄傳的名號很多,有妖姬,有西冥域第二美人等或褒或貶的稱呼,還有隱秘的“爐鼎聖體”之類的稱呼。
李重山許給跟隨者的重利之一,就是在將韓薇子獻出去之前,可以允許他們試一試這妖姬的手段。
李久熊自然也想試。
而他知道,距離那一天不遠了。
李家大陣雖然易守難攻,但六陣隻要有一陣破了,那就會如大壩決堤。
如今,他坐鎮迷雲嶺,還有兩位自己人則坐鎮鎮嶽峰,隱麟淵
待到李重山一聲暗示,三陣就會齊破。
不過,他們這些在李家內部接應外敵的人還背負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在得到重山叔消息後儘可能將李玄禪騙來前線。
如此一來,一旦陣破,外援就可以迅速出手,將陣前的李玄禪快速斬殺,以免夜長夢多,生出變故。
李久雄正想著,忽的他心中一動,李重山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鶴宗主已至,下麵就等你們了。”
“用儘一切辦法把李玄禪騙到陣前來!”
“老夫等你們消息。”
李久雄心頭一喜,急忙回念道:“重山叔,不用等,李玄禪正帶著妖姬在我迷雲嶺附近,我這就騙他過來。”
李重山回應道:“好好好,這是天要亡李玄禪。久雄,李玄禪一旦到了,立刻開陣。”
李久雄應了句,然後迅速起身,看著還未去遠的宋延,喊道:“家主且慢,久雄有要事稟報。”
半空中,宋延停下腳步,露出一副不太情願的模樣。
韓薇子急忙拉了拉他,傳念道:“郎君,去看看吧。”
見宋延還是遲緩著
韓薇子又撒嬌般地傳念道:“郎君~~”
宋延這才點點頭,落在了迷雲嶺。
李久雄假作上前彙報。
宋延則是立在原地。
一道念頭傳向上空的冰淵鳳凰。
“小冰,一會兒你就聽故事,其他什麼都不用做。”
“好的,玄禪哥哥。”
冰淵鳳凰聞言又放開神識,掃了掃周邊,頓時發現了陣外藏著的些人,那些人來者不善,而且個個兒身上散發著怪異氣息,其中有幾個則還隱晦地蘊藏著玄禪哥哥的氣息。
這先天玄黃三境的界靈頓時恍然。
原來是玄禪哥哥整活兒啊。
那就沒事了。
它隻要聽玄禪哥哥的話就好了,反正玄禪哥哥會保護它的。
它還隻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這些大人的事它不必多管。
頓時間,冰淵鳳凰這李家防禦的王牌,在碧雲子之外,又被宋延加了一重保險,待會兒不管打成什麼樣子,它都會乖乖聽故事。
李久熊一邊給宋延彙報著迷雲嶺的防禦情況,一邊暗暗傳令心腹悄悄破壞陣旗。
韓薇子不住點頭,擺著優雅大夫人的模樣提問著一些讓人看起來“家主其實一直在默默關心整個李家”的問題。
飛雪連天,濃霧彌林
一切都顯出一種午後休憩閒聊的平靜之感。
下一刹,遠處忽的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像天風掠過,積雪大片跌落枝頭;而緊接著這聲響就逐漸放大,像蚊蟲蠅豸驚蟄於地竊嗡私鳴;
再接著那聲響變成了一陣風的呼嘯,風漸大,從大風成為狂風,又一刹成了颶風,龍卷風;
再接著,那聲響不再是風,而是仿若深洋海嘯,驚濤怒潮,神靈震怒,轟隆一聲,帶動天地震蕩
嘩啦!!
迷雲嶺的陣罩忽然解開。
此陣解開並不容易,要麼便是從外被攻破,要麼則需要半數以上的鎮守人員集體控製才會自動破界。
正優雅端莊抱胸傾聽守護地駐守族人言說情況的韓薇子陡然一驚,側頭看去,其眸中自然而然地倒映出正飛快瓦解的大陣。
濃濃的恐懼逐漸在顯出,陡然,韓薇子打了個寒顫,因為更可怕的一幕倒映入她的感知。
那是一道純白雲氣構成的路徑,路徑上數道黑點有小變大,逐漸成為清晰可見的人影。
“天翔雲徑,鶴無涯!”韓薇子驚呼出聲,緊接著她又看到上方陣罩的破開,於是急忙道,“久熊先生,快!快!”
李久熊可不想近距離和玄黃二境的李玄禪打,也不想充當拖住他的炮灰,此時急忙道:“該死該死,肯定是哪兒出了問題!”
他向宋延行了個禮,然後揚聲朝周邊道:“有家主在此,些微敵襲不足為懼!都打起精神來!”
在用這句話拖住了宋延後,李久熊拔腿就跑。
一刹就沒了影子。
韓薇子心中驚懼,但卻強行鎮定,往前踏出一步,意圖支援各方,以穩定李家軍心。
但她才往前踏出一步,就感到一股拽力傳來。
她被拽入了身後男人懷裡。
宋延勾著她腰肢,轉身一步震蕩空間,欲要撤離。
韓薇子愕然,不敢置信地看著當逃兵的郎君,檀口微啟,道:“郎君,我們我們這麼做,不妥吧?”
而躲到暗處的李久熊則是濃眉一動,他沒想到李玄禪這麼無恥,這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你身為家主怎麼能逃跑?
不過,他也有準備,在宋延踏步的刹那,直接運轉迷雲嶺的“蜃霧大陣”,將陣法的全部力量集中在了後方,以擋宋延去路。
這“蜃霧大陣”能夠在陣表締結一重重名為的“蜃劍”力量,任何觸碰者都會激發“蜃劍”的反彈攻擊。
果然
宋延直接撞在一處陣罩上,在重重漣漪波紋中顯出身形,數道劍光擊打於他體表,迫使他不得不退。
李久熊心中一喜,卻緊接著驚慌失措道:“家主,陣法運轉出問題了!!”
韓薇子感到摟著她腰肢的手緊了緊,旋即再度向那“蜃霧大陣”衝去。
嗖嗖嗖!
數道,數十道,數百道蜃劍陡然浮現。
而宋延則頂著蜃劍衝破大陣,往遠掠去。
正在聽故事的小冰陡然感到眉心一麻。
它反應了下,然後感到好像是玄禪哥哥那邊被攻擊了,這多餘的力量傳遞給了它。
小冰心中挺慌,但發現這力量並不多後,又安下心來。
承了李重山秘令在此拖住冰淵鳳凰的女修碧雲子看到小冰身子陡然僵住,心中也是咯噔跳了下,旋即抱住小冰巨大的羽毛,施展法術,開始將故事具現化出來,同時擠出笑道:“小冰,不如把周邊隔絕了吧,省的打擾我們聽故事,李家能有什麼事呀,嗬嗬。”
碧雲子沒期待成功,她隻是抓住機會試一試而已,畢竟聽動靜她就知道李重山已經動手了。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冰淵鳳凰居然真的一揮羽翼,將周圍隔絕了起來。
碧雲子心中狂喜,道:“我們繼續講故事,姐姐今天可是準備了好多你喜歡的故事呢。”
片刻後
李久熊感到身後突兀傳來一擊重擊,他不敢置信地掃了眼身後的李重山,緊接著劇痛傳來,他神魂瞬間離體。
原本還期待著大戰後能試一試那爐鼎聖體的想法,也全然潰散。
李久熊,死!
一個時辰後
李家一片混亂。
有喊著“李重山叛變了”的,有喊著“李玄禪德不配位,今日正當鏟除”的,有喊著“鶴靈宗入侵”的,但大部分人都是在被動抵禦,大家混亂地殺作一團,對手有陌生的鶴靈宗修士,有斷海宗長老,還有自家人。
鏖戰一日後
李家不少修士心態崩了,紛紛棄家而走,成群結隊地往外撤離。
但原本的鶴無涯早就安排了不少門中弟子在外埋伏,一來是為了在敗時接應充當炮灰,二來是為了勝時堵截這些撤離的弟子。
此時見到虹光往外掠去,不少鶴靈宗弟子便圍了過去,與李家逃兵廝殺在了一起。
大戰持續著。
宋延和韓家姐妹正在李家下界入口,在風雪彌天的小屋前端坐。
原本那供他和李山海老爺子下棋的大青石上正擺著三杯玄茶。
茶水熱氣騰騰,韓薇子側頭看著下界入口。
那入口已被宋延以家主權限封鎖,無人得入。
但這一切隻是暫時罷了。
若是有數名玄黃二境強者聯合出手,這入口根本無用。
韓薇子又掃了一眼自家男人手上把玩的那枚珠子,若她沒看錯,那珠子就是李家家族存亡之時才會動用的秘寶庫。這秘寶庫之前被自家男人得了,所以此時也正在自家男人手中。
這本來沒有問題,可如今,外頭很顯然是李家受到入侵,乃至是存在不少內應的時候;是生死存亡的時候。自家男人身為李家家主,是不是應該把這秘境裡的東西給李家修士分出去呢?
又或者
韓薇子想到自家男人的果斷逃跑,甚至沒叫小冰出手的模樣,心中陡然浮現出了另一種猜測:會不會,自家男人把這秘境寶庫給弄來,就是為的這一刻,為的能夠削弱李家修士的抵抗?
她嬌軀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宋延平靜地看著茶水上的熱氣。
這些年,他發現了“媧文詛咒”的另一個特點:當“言出法隨”的目標死去後,“言出法隨”所帶來的因果就會慢慢淡化,乃至消失。
若李老爺子活著,他會因為李老爺子的緣故而對李家存在一定歸屬感。
但如今,李老爺子死了。
他對李山海老爺子依然存在一點好感也已經變得很淡很淡,淡到他記起那老爺子原本是要殺他的,而他並不是真正的李玄禪,他並不需要去執行“壯大李家”的遺願。
“玄禪”韓薇子緊張地看著他,欲言又止道,“外麵外麵究竟怎麼回事?”
宋延招招手。
韓薇子緩緩挪步靠近,卻被宋延一把抓著跌坐到懷裡。
“我若說真正的李玄禪已經死了,他以魂補魂,早就遭了反噬,小薇兒你信不信?”
韓薇子嬌軀一顫,整個兒身軀繃緊起來。
她全身都在抖。
顫抖。
她的表現已經說明了許多事。
宋延道:“那日大雨,我去找他,那一天,他就已經死了。否則,你早被他借給陸絕雲了。”
他在“借”字上加了點重音。
韓靈子聞言,美目放光,道:“我就知道,李玄禪那人渣再怎麼變也不可能變成你現在的模樣,果然,他死了。”
韓薇子垂首,默然無言。
宋延問:“要報仇嗎?”
韓薇子還是無言。
她想起這些年與眼前男人共度的快樂,她忽的覺得特彆對不起真正的李玄禪,就在李玄禪慘死的那天,她還和這男人格外歡樂地做著那事兒,之後更是弄的天昏地暗。
她哭了起來,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你可以不說的!你可以一直騙我的!”
宋延將她摟了摟緊,然後岔開腿,看了看空著的右腿。
韓靈子歡快地坐了過來,然後道:“我和她不同,她想報仇,我隻會阻止她報仇。因為,你才是我認可的郎君。”
說罷,她看向韓薇子道:“大姐,你隻要敢動他,就彆怪我不客氣。”
宋延之前還擔心小鈴鐺知道他所做之事後會如何如何,現在看來小鈴鐺並沒有。
韓薇子哭,韓靈子就笑。
她笑的越發開心,然後問:“郎君,你不是李玄禪的話,那到底是誰呢?”
宋延道:“無名之人而已。”
他並未說錯。
他的名字已經被天奇劍宮買去了。
通過青冥商會,以及一些李家家主的渠道,他能知道如今的“宋延”乃是天奇劍宮的一代天驕,身上已經滿載了光明,充斥了俠氣,斬殺了一個又一個陰暗的邪魔,挫敗了一個又一個魔山星域的陰謀,活成了他原本渴望成為的樣子。
而他
則成了邪魔。
成了“宋延”要斬殺的對象。
他幽幽的看著遠處。
忽然,他感到心底升起了一點毀滅的火焰,那火焰靜謐燃燒,又散發著強烈的熾熱。
他湊近哭哭啼啼的小薇兒,道:“至少我還保留著他的名字,他的名字還活著。”
說罷,他微微仰頭,露出森然的白牙,“桀桀桀桀”地笑了起來。
笑完,他忽的轉身將韓薇子撲倒。
韓薇子如同僵硬的娃娃被帶動著蕩漾。
可慢慢的,慣性讓她再度十指亮起,慢慢地運用“燈”的力量讓宋延快速恢複。
許久後,她也不再僵硬,而如一朵飽滿鮮豔的海棠花。
未幾小鈴鐺也加入了戰局。
李家禁地之外,廝殺無止無儘,而此間卻是春暖花開。
許久,又許久
禁地外傳來動靜。
宋延揮手打開禁製。
禁製外,一具具屍體已經被擺放妥當,蕭寒山正愁眉苦臉地看著,見到不遠處“開了門”的宋延,喊道:“老李,這許多屍體,都是化神層次的,若是用陰氣吧嫌浪費,若是不用吧,又太可惜了。”
宋延視線微掃,落定在其中一具眼纏黑布的男修身上,默然道:“寒山兄,這屍體可否給我?”
蕭寒山笑道:“老李,客氣啥,都給你都成。”
韓薇子嬌軀一顫,幾欲暈倒,道:“鬼鬼修。”
她已經想的夠糟了,可萬萬沒想到還有更糟的
她都無法理解為什麼玄黃層次了還有鬼修。
鬼修,那不是小天地裡才有的麼?
但煞氣是存在上限的,根本不足以支撐玄黃境界鬼修的形成。
韓靈子倒是沒什麼,她認了郎君,那郎君無論是什麼她都認。
花香骨抱胸打量著韓家姐妹,道:“老李,要不要一並解決了?”
韓薇子打了個哆嗦。
宋延笑道:“香骨姐和你開玩笑呢,叫一聲姐,今後都是一家人。”
韓薇子並緊雙腿,她還未開口,旁邊已經傳來小鈴鐺的聲音。
“香骨姐。”
韓薇子也急忙跟著叫了聲:“香骨姐。”
數日後
鶴靈宗凱旋而歸。
雪空放晴,三道身影裹著鶴靈宗弟子衣袍,緊隨在鶴無涯身後,冰淵鳳凰則化作一隻小雀踩在鶴無涯肩頭。
鶴靈宗弟子欽佩地看著自家宗主。
而不遠處的峽穀中,蕭寒山正同樣在收拾著戰死鶴靈宗弟子的屍體,同時與花香骨討論著“不如探查探查這五級修玄地有沒有陰氣,如是有,那便取來使用,如此便能一具屍體都不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