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爾等竟敢背我？”
南瞻部洲，察覺到天地靈氣流失的李世民，立時暴怒。
“是又如何？仙佛乃大惡，從來都不需要存在，你又如何能存在？”
南瞻部洲，大唐之中，一團黑氣湧動。
“你找死！”
李世民一揮手，滾滾皇者氣息湧動，壓迫穹蒼萬古。
天魔陰陰一笑，不見動作，卻直接躲避了過去，然後身上發出同樣的力量返回，打向李世民。
李世民正麵承受自己的力量，當即發出一聲悶哼，倒退一步。
“動怒什麼呢？隻要你有七情六欲，便無法打敗我。你到底不是紫微，甚至現在的你還不如原本的李世民。隻是一個怕死又貪婪的怪物。”天魔笑道。
雖然這樣的怪物，是他親手製造出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來取笑這樣的怪物。
不過說起來，晚年尤其是壽命將近的皇帝，本來多是怪物，也不完全是他的問題。
“那你又算什麼？本來就是怪物的東西嗎？”李世民冷笑道，大手伸出，手中蘊含著大道法則，恐怖星光，天魔一時躲避不及，竟然被李世民強行吸入體內。
“你真以為朕這些年一點準備都沒做的嗎？你們天魔，來無影去無蹤，可以自由進入任何人的身軀，但反過來，身軀可以成為困住你們的囚籠。若沒有靈氣不能長生，那朕就吸收了你。”李世民冷聲說道，身軀之中恐怖的力量流轉。
“是個法子，可是你就沒聽過有句話叫做引狼入室嗎？而你小小凡人也想困住我？”天魔冷笑道。
“等你出來再說這廢話吧。”李世民冷笑一聲，便要吞噬天魔，純粹無比的意誌彌漫，竟在吞噬天魔。
天魔為惡，誰都可以是天魔。
隨著李世民身上法力的洶湧，李世民體內的天魔也開始削弱，奮起反抗，隻是尚未尋覓到李世民的弱點，便被一陣星光擋住，一尊虛幻的帝王法相凝聚。
赫然便是昔年紫微大帝。
天魔尋覓破綻，乃紫微之破綻，然而紫微之破綻，非李世民之破綻也。
一時之間，竟奈何不得李世民，反倒為李世民所製，驚聲道：“你竟有這等算計？”
“不然？你以為朕為什麼和你們合作，又為什麼還留著紫微的意誌？便是為了今日。”李世民冷冷道，這些年他一直在想天魔若是殺他如何，是以多有籌謀。
“是嗎？可假如紫微知道你占了他母親呢？”天魔忽然說道。
“你什麼意思？”李世民麵色一變，他是紫微轉世，隻是用了這一世的意誌取代了紫微意誌而已，他占了紫微的母親，那豈不是說……
“你宮中武貴妃雖是女子，卻有女帝之命，若是按照常理，你死後，她當取唐而代之。你覺得這世間有誰配有女帝之命？”天魔陰陰笑道。
李世民麵驟變，想起往日和武貴妃的相處，頓時間額頭冷汗冒出，隻是此刻麵對天魔，卻不能被找到破綻，強作鎮定道：“那是紫微之母，與朕何乾？”
“轟~”
李世民話音落下李世民元神之中的紫微虛影竟然轟然碎裂而去。
這殘留的一抹意誌終究無法接受真相，被硬生生炸裂。
也因此，李世民的意誌完全暴露在了天魔眼中。
天魔大喜過望，當即入侵李世民元神，當下又一番大戰。
……
“你們自儘吧，看在多年相處的份上，我還能給你們一個體麵，讓你們做一世凡人。”
大羅天上，魔祖負手而立，三本天書轉動，無邊大道震顫，睥睨著道祖、薑山，話語之中是說不出的自信。
這一戰，他已必勝。
“老道成仙太久，的確有些懷念以前做人的日子，但無論老道是仙是凡，都不能讓你這樣的魔頭活著，禍亂三界。”道祖冷聲道，目光果決堅定，已有必死之心，周身璀璨光輝湧動，化作一陰一陽兩道至純無比的強大氣息，陰陽輪轉，化作一個巨大的兩儀太極圖來。
恐怖大道肆虐，天地為之側目，時空為之顫抖。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波旬，你我一正一邪，鬥法千萬年，今日合該同歸。”
道祖語氣堅決，聲音皓皓，身影卻完全消散，隻有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朝著魔祖壓迫而去。
“自尋死路。”
魔祖嗤笑一聲，魔族身後萬千魔影湧動，流轉世間萬般醜惡，蘊含無尚毀滅之能，最終演化成一個巨大的磨盤，吞沒世間的一切希望，一切靈氣。
道祖的選擇，他不意外，和道祖鬥了這麼多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道祖，先前一番話，也隻不過是為了折辱道祖罷了。
畢竟，殺了道祖之後，這世間便再沒有能和他比肩的人，也沒有值得他奚落的人了。
滅世磨盤威壓而下，一路所過，時空崩塌，大道磨滅，與道祖所化太極圖激烈交鋒在一處。
薑山麵色亦前所未有的凝重，盤古真身顯化，一聲長嘯，天地之力，正邪之氣儘數湧入體內，身軀前所未有的龐大，如同天地之偉岸。
手中平天棍一片灰蒙蒙的光輝轉動，又有一縷縷混沌氣息湧動，不可言喻之偉岸，萬物之初始。
一棒打去，撕裂蒼穹。
與道祖所化太極圖相融彙，同戰那滅世磨盤。
麵對這足以毀滅天地的一擊，魔祖隻是淡然一笑，三本天書再度融合成一本，漆黑無比，如無儘黑夜，不見半點光明，反手鎮壓而下，滅世之力洶湧。
時空崩塌，大道轟隆。
不知交鋒多久，滅世磨盤的氣息愈演愈烈，吸納三界眾生之絕望，強勢鎮壓而下，撕碎陰陽太極圖，道祖身影再度浮現，卻是狼狽墜落，幾近殞滅。
已經崩塌大半的天界再難以抵禦這等恐怖力量，徹底崩潰而去，空間崩塌，莫說遣雲宮、五明宮這等普通仙家宮殿，便是淩霄寶殿、三清聖宮也儘數崩塌毀滅，無數土石仙寶化作隕星墜落人間，一時之間，數千座火焰山起，生靈塗炭，死傷以億萬計。
又有天河之水決堤，滾滾而入凡間，淹沒大地，更是絕望。
而薑山所化盤古真身也在這恐怖的衝擊之中，被硬生生擊潰，與老君一同墜落人間，無數的空間風暴席卷而來，毀滅其身。
若非修為深厚，怕是要身死其中。
隻是即便如此，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感受到過疲憊的薑山也感覺到了久違的虛弱。
抬頭仰望著那唯一還沒有跌落的魔祖，高高在上，當真如蒼穹一般，至高無上，主宰億萬生靈命運。
不，此方天地，隻有他、道祖、魔祖三個合道強者，此番他和道祖戰敗，魔祖便是天道。
此後一切規則由他書寫。
他要讓此間不準有仙，此間便不準有仙。
現在的他的確快要是天道了。
無儘的黑暗蔓延，一股莫名的窒息感襲來，薑山不知是因為身上的重傷，還是心理的畏懼，此刻的他活像是一個溺了水的人。
刺骨的寒冷，無邊的黑暗，找不到的出路。
深入靈魂的絕望。
就像一座搬不開，移不動的大山擋在了你麵前，任你用儘全力，也無法撼動這大山分毫的絕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