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圓:“什麼?”
“沒什麼。”顧宴禮看著她小臉還泛著一層紅,窩在他臂彎中,因為難受豔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呼吸,被生理性鹽水打濕的睫毛輕顫,他聲音低啞了些,“特彆難受?”
他又皺眉。
何鬆將人接到哪裡去了!
時間過去這麼久都還沒有將人接過來!
“嗯……腦袋脹脹的……胸口還翻湧著惡心……眼皮很重……”生病是真難受,可她不是個矯情的人。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身體不好的原因,她比常人更能忍一些,偶爾的時候會在方茴麵前撒嬌,逗的方茴一邊給她翻著白眼,一邊找事情來分散她注意力,然後得知她哄著玩,方茴會氣到瞪眼衝著她罵一句。
“林圓你作死啊,你再拿這個騙我,你信不信我不理你!”她會笑著跟方茴撒嬌,嘴上說著下次不敢了。
結果下次還這麼做。
然後又會得到方茴一句咬牙切齒的話。
“林圓我信了你的邪,下次我再信你,我就是狗!”
嘴上說著狠話,她一喊疼或者不舒服,方茴立馬就會丟開手中的事情跑過來問她哪裡不舒服。
明明是對著方茴才有的嬌氣,這會兒卻控製不住表露在了顧宴禮麵前,她垂下眼眸,
“好難受……”
顧宴禮皺眉,他拿起一旁的手機。
“我給你們十分鐘,如果十分鐘之內我沒有看到你們的身影,你們就可以去非洲工作。”
還不等那邊說什麼,他摁斷了電話。
林圓昏昏沉沉,她隻聽見顧宴禮在耳邊說著什麼話,想要聽的仔細點又聽不太清楚,隻覺得在這個男人懷中,他那隻溫和的手貼在腦門,讓她想到了在小瓦房的時候。
奶奶就經常這樣哄著她睡覺。
“顧宴禮……”她聲音很弱。
“我在。”顧宴禮聽著她燒到沙啞的聲音,心臟被一隻手給擰住,他不由收緊了胳膊。
雖然沒有再說什麼話。
實際他是怕的,怕鬆開手懷中的林圓就會消失不見,她回到那個她長大的地方。
他怕這樣的現象會發生。
他沒有辦法去追尋她的腳步,沒有辦法從這裡到她說的那個世界去找她,沒有……猶如三年前,姑姑說的那番話。
姑姑說,顧宴禮你有錢,你有權利,隻要你開口,多的是女人朝著你投懷送抱,你怎麼就偏偏對一個林圓念念不忘,你就非要弄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她林圓隻是躲了起來,不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你到底要瘋魔到什麼地步。
他瘋魔了嗎?
他是沒有的,他很清楚他在做什麼,姑姑他們不知道,隻有他知道他的夫人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曾經那麼堅信,林圓是上天給他的禮物。
等著林圓消失,他怎麼都找不到林圓的時候,他更加相信林圓是禮物,可他沒有好好將禮物給珍藏起來,所以上天生氣了要將給他的禮物收回去,他瘋魔一樣去找旁門之道。
他從不信鬼神。
“……林圓。”
耳邊是男人低喃喊著她名字,林圓眼皮沉重睜不開,下一刻她脖頸處有些濕潤。
“彆離開我。”
林圓微微擰著眉頭,她沒有想著離開……
裹著被子讓顧宴禮抱在懷中,她隻覺得被勒緊到有些難受,這人是想要將她給揉碎了嗎!
她卻掙紮不了。
這會兒的她被發燒給抽乾了力氣,隻能像是個布娃娃軟綿綿在顧宴禮懷中被他這樣,一點一點用力收緊胳膊,將她用了很大力氣給圈抱在他懷中,林圓心想,她都快以為顧宴禮想要將她揉進他身體裡麵了。
顧宴禮的確是這麼想的,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將林圓揉進他身體裡麵,這樣他就不用時時刻刻惶恐不安。
怕一睜眼,懷中的人兒就消失不見。
“難受……”本來就熱,再被這樣用力抱著,林圓隻真難受。
她嬌氣朝著顧宴禮低語。
想要得到這人對她的愛憐,林圓自己都笑了,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很需要情緒價值的人。
下一秒。
薄荷氣息就在她鼻前放大,她感受到顧宴禮正在輕柔的吻她,他動作很輕很輕,就好像她是一個易碎的寶貝,稍微用力點她就會碎掉。
陸天被何鬆一路拽著衝刺而來。
兩人扶著門框氣喘籲籲,抬眼就看到室內,兩人正在接吻,不……應該說是他們這位顧爺單方麵正在欺負他懷中的人。
或許是聽到動靜,顧宴禮緩緩抬起頭。
那布滿溫柔的眼眸,再看到陸天時,陡然變的冷漠。
陸天:“……”
差彆對待!
顧宴禮‘:“過來。”
林圓在他懷裡麵難受的亂動,她腦袋更加昏沉了,就好像一座巨山壓在了她腦袋上,又重又痛。
“我心想我再給你點時間……”陸天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得到了顧宴禮一個冷冷的凝視。
他自覺手動式封嘴。
提著藥箱走過來,他給林圓做著常規得檢查。
“得打退燒針。”
顧宴禮看著難受的女孩,他沉吟。
陸天一時間沒有得到答案,他不由看向男人,而後就聽到顧宴禮皺著眉頭問他:“會很疼?”
陸天:“???”
當初顧宴臣跟人乾架被人捅了一刀,腸子都流了出來,也沒有見你問一句痛不痛。
眼下不過是打個退燒針,你問痛不痛?
“她怕痛。”顧宴禮見陸天不回答,他又說了句。
陸天:“……刺破一點皮膚,大概是沒有那麼痛,忍一忍就過去了,不打退燒針她這麼燒下去,腦袋會燒壞,加上這裡環境濕冷,她身體會被折騰壞。”
“嗯。”
陸天也是無語了。
他打開醫療箱,拿出沒有開封的注射器撕開外麵包裝,而後調理好退燒的藥水,用注射器抽入進去,他動手,剛掀開被子的一個角角。
“你乾什麼?”顧宴禮就握住了他胳膊。
陸天一臉無辜:“打針!”
“你沒有帶助手來?”
“大哥你一個電話,我從京城飛奔而來,下了飛機車也沒有一輛,我還是坐的老鄉的貨車,包著這裡山路十八彎進山,你覺得我會帶我老婆來受苦?”說著,陸天給了一個顧宴禮讓他放心的眼神,
“醫者仁心,眼中不分男女。”
“放心,包的。”
顧宴禮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再說什麼,退燒針不能打其他地方,隻能打在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