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圓直接掛斷了電話。
方茴從兜裡麵變戲法一樣弄出個糖,在林圓起身張開雙臂,好似要擁抱住太陽時,她趁機將糖仁塞到了林圓嘴裡麵。
林圓舌尖卷著糖嘗了一口後,她臉變的有些幾分古怪。
好半晌,她拔高音量:“方小茴你他媽給我喂屎呢!”
方茴摸了摸鼻子:“哎呀,將就嘛,主要是身上找來找去,也就這麼一顆,誰知道是榴蓮味啊。”
林圓:“……”
好吧,榴蓮味就榴蓮味。
總比滿喉嚨都是苦澀味道要強。
“對了,接下來我們先回民宿休息,然後就去下一個地方,黃山!”方茴站在林圓身邊,拿出她們上山時在飾品店買的自拍杆,然後打開了攝像頭,“林小圓看我這裡,笑一個。”
林圓聞聲抬眼。
“哢嚓。”方茴摁下快門,將她們倆拍在了鏡頭內。
兩人坐在山上享受著微風,也不算是微風,還是挺冷的,方茴拿著手機將剛才拍的照片,還有沿路給林圓拍的照片,挑選出了幾張,姐妹天生麗質壓根都不用P圖,她做了個九宮格,然後發了朋友圈。
兩人下山坐的是纜車,等回到民宿,兩人宛如兩具隻會呼吸的屍體,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林圓疲憊道:“方小茴要不改一改,其實也沒有必要非要在限定時間內,將五嶽給爬完?”
“說的有道理,我覺得我們去江南?”
“俗話說的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咱們也去看看陳塘關,還有關著白娘子的雷峰塔。”
林圓疲憊翻了個身,正好回答方茴的話,她就好像隱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方小茴我他媽好像被累出幻覺了!”
方茴撐著腦袋,從林圓身後看向門口,黑壓壓一片,這情形莫名像極了她和林圓剛穿過來逃跑那一次被抓回去的畫麵,唯一不太同的是,那次顧宴禮陌生人如玉,而顧宴臣嘛……是個傻逼。
這次的顧宴禮眼眶泛著一層濃厚的血絲,整個人看上去也憔悴不堪,特彆是嘴巴周圍一圈的清渣,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揉著眼睛說出現幻覺的林圓,那樣子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沒有出現幻覺。”方茴歎息。
她們去蘇杭的計劃看來是完求了。
不過,上一秒還在泰山頂給林圓打電話的人,怎麼會這麼快就出現在泰安,還這麼精準的找到她們?
林圓:“……”
“圓圓……”顧宴禮聲音沙啞。
他站在門口沒有上前,甚至好似在征求著林圓同意。
林圓是真覺得出現了幻覺,不然這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她和方茴?
難道顧宴禮在她身上放了追蹤器?
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麼,顧宴禮連忙道:“我沒有!”
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是弟妹發的朋友圈,上麵有你們的定位,我是順著定位找過來。”
方茴被這麼一提醒,她忙滴拿起丟在一旁的手機,然後打開朋友圈果真在她發的九宮格下麵看到了鮮明的定位。
林圓瞧著閨蜜有些虛假的笑,她上前一把將手機拿過來,看到那明晃晃的定位。
她沒好氣:“豬隊友!”
方茴:“……我這不是忘了麼!”
誰能想到顧宴禮會關注到定位……不對,她看著顧宴禮,“我沒有你的微信,你怎麼看我的朋友圈?”
顧宴禮:“顧宴臣有你微信好友。”
方茴:“……”
煩死了,居然忘記把顧宴臣這傻逼給刪掉了。
方茴看出兩人是有話要說,她正好也有賬要跟顧宴臣算,於是她們兩姐妹很有默契分開,各自占據了一間房。
“圓圓。”
顧宴禮跨著長腿進屋,他手握著門把手帶上,小心翼翼到了床邊,“安安的事情我沒有跟你說,是我考慮不周,但我沒有答應過姑姑那荒謬的要求,我不是一定非要孩子。”
林圓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但因為爬了泰山的緣故,她這麼一動渾身就像是骨頭散架了一樣,酸楚的疼痛很要命。
她嘴角抽動。
顧宴禮上前,他想要將人抱入懷中,然後幫她緩解身上的酸痛,又不敢直接去碰,他怕林圓應激對他更討厭。
他怕好不容易拿到的有期徒刑變成無期徒刑。
林圓揉著酸楚的小腿,她聲音依舊輕軟:“顧宴禮,我不打算生孩子。”
顧宴禮心臟狠狠抽了下,他知道林圓不願意生孩子的原因,正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心疼。
“你跟我結婚,在明明不喜歡我的情況下,還跟我做那些事情,其實是想要我懷上個孩子,然後幫你去救你妹妹吧?”
顧宴禮承認,當初是有這一點原因在其中。
可後來他就沒有再這麼想過。
他與方恩說,他想要跟林圓有個孩子,其實也是有個很自私的念頭。
他想林圓有了孩子,有了留在這裡的牽絆,那她是不是會永遠留在這裡,而不會像是網上說的那樣,忽然之間消失了。
他才會那麼迫切的想要孩子,這個孩子與安安沒有關係。
他沒有反駁,卻讓林圓冷笑了聲。
“啪!”她抬起手就給了顧宴禮一巴掌。
看著男人帥氣逼人的臉浮現巴掌印,林圓冷聲:“混蛋!”
“我不會生孩子,即便我有了跟你的孩子,我也會去醫院打掉!我不會把任何不被期待的孩子帶來這個世界!”
顧宴禮看著眼前帶著決絕,甚至有些恨意的林圓,他眉頭緩緩鬆開,上前握住了林圓的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朝著他臉上招呼,直到打了十個巴掌。
林圓怒吼:“顧宴禮你他媽有病啊!”
她手心火辣辣疼,甚至被顧宴禮握住的手還在發顫。
顧宴禮的臉已經紅腫不堪,他握著林圓的手是下了狠力氣朝著臉上打。
他在林圓怒吼聲下,低頭親吻著林圓打他到緋紅的手心,他吻得很虔誠,一點一點就像是在親吻最寶貴的寶貝。
林圓看著眼前親吻著她手心的男人,她忽然覺得很沒勁,她坐回到床上:“你真是有病。”
“嗯。”
顧宴禮任由她罵,他心底想著,隻要林圓願意跟他回去,她罵他多少次都可以,甚至還可以打他,他全然都接受。
沒有跟林圓說安安的事情,讓姑姑上門打她個措手不及,讓她對他們之間的相處產生了懷疑,這些都是他隱瞞的錯。
是他錯了,那他就該接受懲罰。
“出去!”林圓將手給抽了回來,她偏開頭看著枕頭,抬手指著關起來的門,嗬斥著顧宴禮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