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皆是將目光看向了左側的那四十多位鋼琴大師。除去已經上場的十位,目前還有三十五位。但有不少人,聽到蘇言剛才的演奏已經開始退縮了。尤其是,蘇言不僅演奏了,還能馬上找到打臉尼爾的新曲子。而且,他們這次都在認真聆聽,他們有自知之明,他們的水平沒有蘇言高。鮑裡斯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原本他這次還想上場,一雪前恥。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不要上場了。伊戈爾看著台下還在猶豫的一群人,眉頭緊皺。“下一輪上場的十位,你們商量好了嗎?”依舊是無人應答。韋德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失望。這群人好歹也是世界前一百的鋼琴大師,蘇言一個人上四輪都不懼。他們光是聽了蘇言演奏一輪,就開始退縮了?即便知道要輸,但是已經應了戰,也該傾儘全力,這才是鋼琴大師的風骨!維克托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何匡青靠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伊戈爾耐住性子,再次強調。“不想繼續比賽的去右邊坐著!彆在這裡耽誤時間!下一輪,到底有沒有人上?!”鮑裡斯一咬牙,二話不說,朝著右側走去了。第一個人有所行動,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一時間,越來越多的人群往左邊挪動,沒有座位,他們便站在後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首《不朽的樂章》還在他們腦袋裡回旋。這麼高難度的曲子,蘇言都能創作並演奏出來,他們繼續用車輪賽去和蘇言比?不是自取其辱嗎?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後麵消耗了蘇言的體力,贏了。這裡還有這麼多位鋼琴大師見證,他們贏得也不光彩。大家隻會記得蘇言第一輪驚豔的表演,也會記得他們在刁難一個偉大的鋼琴天才。最後,還剩下六個人沒有離開。他們心裡還想著維克托的那個承諾,想要賭一把。其中一人咬牙開口。“我參與比賽,但是我要求這一輪蘇先上。”其餘五人連忙附和。“對,讓蘇先上吧。”蘇言先上,他們還能有時間選對他們有利的競賽曲。不至於像尼爾一樣被打得猝不及防。伊戈爾臉色難看:“蘇剛剛才上過一輪,你們這……”“好,我同意。”蘇言忽然開口了。伊戈爾本來還想為蘇言多爭取些時間,畢竟他剛演奏了一首那樣耗費體力的鋼琴曲。但蘇言卻是突然答應了。台下的六人對視一眼,鬆了一口氣。“那蘇先生,請。”其中一人朝著舞台揮手。蘇言看也沒看他一眼,再次坐在了鋼琴前。“蘇,你沒問題吧?”評委席的埃爾頓忍不住問了一句。蘇言朝他微微一笑,隨即看向台下眾人。“再次感謝各位不遠萬裡來參加這場宴會,也再次為我的魯莽邀請,向各位道歉。我看了下,今天有很多人都帶了女伴,這首華爾茲圓舞曲,就當我的賠罪,送給你們。”在場眾人瞬間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維克托很快反應過來,和侍者說了幾句話,宴廳的燈光暗了下來,舞台下方的舞池區燈光亮起。舞台上,蘇言雙手在琴鍵上拂過。宴廳裡安靜得落針可聞。還在左側的六人,透過燈光看著蘇言從容的模樣,忽然就有些慌了。就在這個時候。“叮叮……”歡快的音符從蘇言的指尖傾瀉而出,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些許笑意。這首曲子,原名叫做《藍色多瑙河圓舞曲》。是地球上,奧地利作曲家小約翰·施特勞斯最負盛名的圓舞曲作品,也被譽為“奧地利第二國歌”。在地球,每年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也將該曲作為保留曲目演出。這首曲子最完美的版本是交響樂版本,他演奏的是改編的鋼琴版本。雖不如交響樂版本威力大,但也足以應對這個場麵了。節奏明快而優美動聽的旋律傳遍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評委席,伊戈爾等人皆是眸光微亮,有些愕然地相互注視。又是一首全新的鋼琴曲,而且比起其餘的圓舞曲,彆有一番韻味。連貫優美,又不失活潑,輕鬆明快,旋律如同清風一般沁人心脾。維克托和何匡青閉上了眼睛,神色享受。現在,無論蘇言演奏出怎樣驚豔的曲子,他們都不覺得驚訝了。天才,是不可估量的。蘇言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著,旋律越發朝氣蓬勃,台下的鋼琴大師們仿佛看到了一群穿著裙子的姑娘,正在手拉著手跳舞。朱利安已經聽愣神了,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朝著旁邊的一名女侍者伸出手。女侍者受寵若驚,連忙搭上他的手,和他一起進入了舞池。緊接著,其他人也忍不住了,一個接著一個拉著自己的女伴進入舞池。就還在閉著眼睛,默默在心裡為蘇言讚歎的傑米,被人突然拉了起來。他嚇得一個激靈,急忙睜開眼,而在看到眼前的阿爾文後,他又打了個寒顫。“你做什麼?我是男的。”阿爾文著急道:“沒有女侍者了,我也沒有女伴,但是我想跳舞,一會兒交換舞伴的時候,我們就都有女伴了。”“我……”傑米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爾文扯著帶入了舞池。沒有帶女伴的人在台下坐著,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這首鋼琴曲像是有魔力一般,將他們心中的浮躁都抹去了。蘇言的演奏越來越有力了。舞池裡,眾人的舞蹈也越發活潑了,笑著和周圍的人交換舞伴。鮑裡斯將自己手裡的舞伴轉了出去,然而當他看到迎麵而來的是阿爾文的時候,急忙就要把舞伴扯回來。但是傑米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快速將阿爾文推給了他。他們兩人本就是朋友,太過熟悉,這會兒大眼瞪小眼,都有些跳不下去。“鮑裡斯,你長醜了,比起之前更圓了。”阿爾文忍不住吐槽一句。鮑裡斯額頭上黑線直冒。蘇言在台上演奏著。而還坐在左側的那六名鋼琴大師,此刻臉色已是一陣青一陣白。為了讓大家多跳一會兒,蘇言還多演奏了一段。最後一道音符落下後,蘇言緩緩將手收了回來。宴廳燈光在這一刻再度亮起。蘇言起身,朝著在場眾人禮貌鞠躬。現場沉寂了一會兒。緊接著,如潮水般的掌聲響徹了整個宴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