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人了?蘇言怔住了:“誰來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看到鄔文祥急匆匆地走到了桌子前,要收宣紙。這個時候,一道暴喝聲傳了過來。“好你個濃眉大眼的鄔文祥!”話音剛落,易鶴榮臉上帶著怒氣快步走了進來,季鴻嘴角笑意冰冷,折扇敲打著手心。“易老,季老?”看到二人,蘇言眉心瞬間直突突,之前被這二人支配的恐懼立馬浮上心頭。易鶴榮快步走了過去,按住鎮紙,怒視鄔文祥。“姓鄔的!我昨天得到消息,馬上就通知了你,說好的一起過來,你竟然悄摸摸提前來了。我就知道,你這個老狐狸本性難移!”鄔文祥清了清嗓子:“我年紀大了,忘了和你們的約定。”易鶴榮咬牙切齒:“但你沒忘來找小蘇啊!”季鴻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走到蘇言身邊。“小蘇,你寫了詩給他嗎?”蘇言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指了指桌上的宣紙。季鴻和易鶴榮都鬆了一口氣。“還好,來得及時,還沒被這老狐狸拿走。”林薇薇腦子抽了下,“剛才寫的《少年華國說》已經拿走……”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付磊從後麵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朝著易鶴榮和季鴻笑了笑,將她拖了出去,順便還帶上了會議室的門。蘇言的心跟著關上的門一起沉了下來,他歎了一口氣,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易鶴榮三人吵得飛起。“鄔文祥,你年輕時候這樣,老了還是這死出!”“你們都有幾張他的手稿了,我拿一張怎麼了?”“你這是一張嗎?你這是兩張!你這種行為用年輕人的話來說,那就是背刺!”……易鶴榮麵紅耳赤,季鴻嘴角冷笑,鄔文祥坐在椅子上,攤手裝無辜。蘇言坐在一邊,歎了一口氣。怪不得這三人關係好,他怎麼就惹上這三尊大佛了。約莫十分鐘後,三人總算是吵完了。易鶴榮哼了一聲:“不和你計較那麼多了,我先看看小蘇寫的詩。”說罷,他走到了桌前,看向宣紙,念了出來。“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念完以後,他一拍桌子,忍不住讚歎出聲。“好啊,寫得好!夠暢快!”季鴻點了點頭,看向蘇言:“那篇《少年華國說》呢?”“呃……”蘇言瞅瞅鄔文祥,後者無奈地笑了笑,走出去找林薇薇把手稿拿了過來。即便手稿上和蘇言唱的歌詞差不了多少,易鶴榮和季鴻還是看了又看,讚歎不已。“行了,看完了吧。”片刻後,鄔文祥咳嗽一聲,將宣紙卷起來收好。易鶴榮哼了一聲:“小氣老頭。”鄔文祥也沒生氣,笑眯眯地看向蘇言。“蘇先生,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這首《少年華國說》,開頭一句是,‘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我想請問,這‘故’字從何而來?”“沒錯。”易鶴榮喝了一口茶,也看了過來,“小蘇,‘故’字前,應有原因,原因為何?為何今日之責任就在少年了?”蘇言眉心直跳。不愧是華國文壇的三大家。不過,《少年華國說》的全文篇幅巨長不說,在現在這個年代,他也不敢隨意寫前篇。地球的梁先生敢寫,是基於時代背景,他現在寫,很容易被居心不良的人拿去惡意解讀。而且,這篇文章一旦被惡意解讀,即便是這三人出麵,怕是也難洗清。若他是孤家寡人便罷了,但現在他有家人,有女友,有朋友,有同事。萬一牽連到他們,就不好了。蘇言思索片刻,還是用了其中的原文。“因為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惟希望也,故進取,惟進取也,故日新,故常敢破格。故盛氣,故豪壯,故冒險,故能造世界……”他將文中少年的優勢講了出來。說完後,他忙喝了一杯水潤嗓子。季鴻用扇子點了點手心。“使舉國之少年而果為少年也,這句話寫得好,這裡的少年指的不是年紀,而是少年的心性和精神。”易鶴榮聽得頻頻點頭:“這樣我就理解了,原來‘故’字從此而來。”“蘇先生。”鄔文祥的聲音響了起來。“啊?”蘇言將水杯放下,抬眸看了過去,太陽穴頓時抽了起來。鄔文祥笑眯眯的朝他拱手。“剛才那段,辛苦了。”蘇言:“……”寫完剛才念的那段後,他隻覺自己的手都快斷掉了,將毛筆放了下來,滿頭黑線的盯著這三人。“今天說什麼也不寫了。”鄔文祥立馬走過去看了幾眼,笑著道:“當然,今日也是我太心急了,過於冒昧了。為了表達歉意,我這次已經準備包三場《人生大事》了。我也會在學校為你宣傳宣傳,還請蘇先生勿怪。”蘇言頓時覺得手臂沒有那麼酸了,臉上也露出了真誠的笑容。“您客氣了,那就辛苦您了。”易鶴榮將鄔文祥擠到一邊。“小蘇,還記得我和你說的京大文學會招生吧,京大的大四學生馬上就要畢業了。校方這次好像要換個形式,說不準還會有國際友人參加。你到時候記得過去,你不是喜歡數學嗎?我可以給你介紹數學教授。”蘇言咽了咽口水:“上次說好了,我過去的話,不用寫詩吧?”鄔文祥笑著擺手。“自然不用,你是我們邀請的貴客,頂多念念幾首以前的詩句便可了。”季鴻點頭:“不錯,不錯。”蘇言鬆了一口氣:“行,那你們提前通知我,我得安排時間,到時候,我能帶人嗎?”“當然,你是我們邀請的貴客。”易鶴榮也笑了起來。和三人聊完後,已經到中午了。蘇言留下三人一起去餐廳吃飯,三人本就想和蘇言多聊一會兒,順勢就留下了。“小蘇,你認識海上月?”吃飯中途,易鶴榮忽然問了一句。蘇言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