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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原來我也怕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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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息高牆守軍的素質不差,強出諾德行省的軍隊不是一星半點。

有艾沃爾公國的支持,旺達在軍中也算砸下了血本,守軍中的重甲士兵無論是裝備、個人素質還是戰術素養都頗為優秀。

即便前期被風王洗地,即便高端戰力被斬殺殆儘,但還是能夠在城牆上勉強頂住雄鷹軍的進攻。

然而這一切,都隨著旺達頭顱的出現而改變。

旺達的死訊在守軍中傳開,恐慌如疫病般開始蔓延。

當第一個重甲士兵轉身逃跑,潰敗就不可避免。

麵對潰逃守軍,督戰隊一開始還在儘忠職守。

可他們手中的武器,麵對全盔全甲的鐵罐頭就沒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了。

尤其是全速奔跑下,有幾個提刀的紅衣服被踩成肉餅後,他們也大多丟下手中武器,同樣加入到逃跑的行列。

歎息高牆上,黑色的雄鷹軍如同決堤洪水,沿著城牆的運兵道向城內湧去。

少數負隅頑抗的士兵如同礁石,但很快就被浪濤淹沒。

還有一些丟下了武器,抱著腦袋蹲在牆角。

埃裡克帶人衝上城樓,其中守衛都是旺達心腹,如今見到自家主將戰死大多發了瘋。

但瘋狂和勇氣無法彌補實力的差距。

一具具屍體被從城樓中拋出,抵抗被迅速消解。

嘩楞楞……

鎖鏈聲響起,寬廣城門上,三重鐵門依次緩緩抬升。

歎息高牆修築已有400年。

作為艾沃爾公國的門戶,歎息高牆在建築時,足足動用了10萬農奴,花費了8年光陰,耗去了數以百萬計的金幣。

此後時光中,歎息高牆曆經4場大陸級彆的戰爭、數十次地區規模的衝突,卻始終佇立於此。

城下堆壘了數不清的白骨屍骸。

不知多少位凱恩斯帝國的主帥,在這座城牆外留下了不甘的歎息。

它是艾沃爾公國賴以自傲的鐵壁。

如今,這400年未能有人侵犯的神聖處女,卻在雷文的兵鋒之下,徹底洞開了門戶!

後續的雄鷹軍湧入城中。

歎息高牆並非隻是一座城牆,也是一座要塞、一座城市。

這個時代的攻城戰,並非攻下城牆就算結束。

即便主帥已經戰歿,但還是有心懷抵抗的騎士組織起潰軍,準備從雄鷹軍身上討回一點便宜。

錯綜複雜的街道,還有精心修築的城堡,足以供守軍節節抵抗,將來攻者拖入更深的泥潭。

可戰況並沒有向殘存守軍所期待的方向發展。

來襲的雄鷹軍,似乎比他們還要熟悉城中布局。

重甲士兵穩步推進,輕裝步兵穿插襲擾,十字弓手們登上屋頂,向抵抗守軍傾瀉著附魔弩箭。

天空中的風王更是每個守軍的噩夢。

即便不使用天賦魔法,風王也是足以讓人恐懼的魔獸。

它們帶著風聲俯衝而下,那吹息就讓人站立不穩。

尖銳利爪鉤穿守軍們的肩膀、頭顱,高高提起,然後在一陣哀嚎、怒罵或驚叫聲中被從高空拋下。

當場摔成肉餅已經是最仁慈的死法。

他們之中有些會砸在自家人身上,雙雙殞命;有些會被散亂的兵器穿透,然後在衝擊力下被撕成數截。

最慘的就是那些落在草垛、柴堆上的家夥。

衝擊力被吸收了一部分、又沒有被完全吸收,死不掉又動不了。

而似乎是由於平日風評不佳,每每這時,就會有許多10歲上下的孩子衝上來,對他們拳打腳踢、吐口水、砸石頭。

讓本就生不如死的他們愈發飽受折磨。

節節抵抗,換來的是節節敗退。

城市中主要乾道很快被肅清,而城主府也在風王撲擊下迅速陷落。

當晚,雷文就入駐其中。

半夜時,戰鬥的聲音基本停止。

第二天一早,雷文坐在本屬於旺達的高背椅上,吃著早餐。

“吾主,大喜、大喜啊!”一位年輕的文書官推門走了進來。

這個看起來有些咋咋呼呼、滿嘴“吾主”的年輕人名為胡廈。

他出身於蒙恩城商人世家,現年21歲,3年前進入格裡菲斯綜合學院就讀,在學院時就有個外號叫“金閃閃”。

因為他左手戴了4枚純金戒指。

若非在校期間就表現優秀,這個有些神經質的跳脫家夥,也不會成為雷文的文書官。

“最後一次警告,彆以‘吾主’稱呼我,我又不是幾百年前的老東西。”雷文抬眼瞥了他一下:

“說吧,什麼事。”

在雷文麵前,胡廈多少還是收斂些,不過說話時還是會踮起腳尖,整個身體輕輕搖晃,就像是站不住一樣:

“是這樣的,吾……呃,男爵大人。”

“就在剛剛,最後一支成建製的抵抗勢力也被摧毀了!”

講著講著,他開始不自覺地手舞足蹈起來,好在語言組織能力不錯,倒是將事情清清楚楚地還原了出來。

守軍中並不是所有人都堅貞不屈。

有些家夥當場投降,就地反水者也不在少數。

而雄鷹軍也沒有浪費,埃裡克直接讓那些反水的家夥拿起武器,去對付自己原來的戰友。

效果極為顯著,反正據胡廈說,那些反水投靠過來的家夥一個個賣力極了,就算是打光了自己的親信,也一點不在乎。

“當場反水的,還有2個男爵呢。人已經帶來過了,您要不要見見?”

“不過我不建議您同時接見他們。”

“為了爭搶優先舔您靴子的權利,他們肯定會當著您的麵打起來的!”

“故事講得不錯。”雷文笑著道:“不過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當然,男爵大人,我忙了一夜就是為了這一刻!”胡廈立即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雷文麵前:

“此戰,我方共戰死6人,都是在攻城階段被床弩射殺;重傷者22名,輕傷者107名,由於有您的天使之賜,還有清火油,現在重傷者基本都已脫離危險了!”

“敵軍的名冊也已找到,兩個滿編軍團,共11074人,被我軍殲滅了2955名,俘虜了4227名,餘下要麼是逃跑,要麼是暫時躲在了城裡,已經不足以構成有效威脅!”

說到這裡,他又有些興奮地想要張開手臂,但又壓製住,兩隻手在胸前搓著:

“史詩級的勝利,吾主!!”

“我都不敢想象,之後史書中會以什麼樣的筆觸來記載這場戰爭。”

“說起這個,我覺得您需要一個專業的曆史學家團隊,從現在開始就要,一筆筆記下您的光輝偉業!”

1:500的戰損,這是神話中才會有的數字。

而能打出這種戰損的軍隊,其中每個人也都會成為吟遊詩人口中經久不衰的傳奇。

英明果敢的首領,勇武霸氣的將軍,還有思維精巧的智囊!

胡廈已經開始暢想,自己會在這部史書中占據一個什麼位置了。

與胡廈不同,雷文對這個結果倒並不是十分滿意。

本來這次攻城完全可以不死人的。

隻不過戰場上總是充滿了意外。

僅有飛行大隊的話,半小時的衝鋒路程,會讓空降部隊損失慘重,所以必須提前發起衝鋒,好在空降之後立即補充人手、搶占城牆。

雷文打造投石機就是為了讓它們吸引床弩的注意力。

可誰能想到,床弩也會走火呢?

至於隨軍帶著曆史學者,雷文倒是沒有太大興趣。

雖然不確定這些所謂曆史學者有多少真材實料,但雷文可不想將自己軍隊的底細透露給外人。

看雷文沒有表態,胡廈心中的火熱也微微熄滅,繼續道:

“呃,還有,您昨天吩咐下去的事情,也已經打聽清楚了。”

昨天破城後,雷文發現城中孩子、尤其是男孩的數量多得有些異常,因此讓胡廈去打聽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些孩子總數量不下5000,大部分都是……呃,流浪的孌童。”

“不過,與尋常孌童不同,他們的父親,基本都是這裡的守軍。”

這條消息,讓雷文不由得驚訝了一下。

胡廈的表情也有點沉重,雖然出身於蒙恩城,見到的花樣不少,但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見:

“事情是這樣的……”

1萬餘守軍駐紮在歎息高牆,這裡雖然也是城市,但畢竟還是個軍事要塞,娛樂活動乏善可陳。

一年360日,360日日日。

這就導致了大量孩童的降生。

沒人能夠確定這些孩子的父親是誰,而他們的母親也更傾向於養育女孩而非男孩。

所以,其中很多男孩就會被當地的聲色場所收走,自小開始培養,長到5、6歲就會開始接客,直到10歲以上,漸漸發育起來,就會被趕出去自生自滅。

這也是街道上那些孩子的由來。

雷文嘴角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多少生出了些惻隱之心:“這樣,這些孩子,先派人組織、收容起來,等到後勤部隊到達後,讓他們跟著後勤部隊去往蒙恩城。”

“同時發信出去,讓蒙恩城的人接手,逐步轉移到雄鷹領。”

歎息高牆,將成為雷文繼續向前進攻的橋頭堡,不可能將任何不穩定因素留在這裡。

“男爵大人,您的仁慈將被後世所銘記。”胡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這不是虛偽的吹捧,而是真心的讚同。

這些孩子身世可憐不假,但依照胡廈的了解,換做大多數貴族,最多也就是對其不聞不問了。

就連本來這裡的守將旺達,不也是如此?

也隻有雷文,才會考慮他們的死活。

而且雖然路途頗長,但隻要到了雄鷹城、進了孤兒院,他們就算是有著落了。

“至於那些俘虜如何處置……”雷文手指敲打著桌麵:

“我來說,你來記。”

胡廈立即拿出了一隻筆記本。

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隨著雷文的話語逐漸清晰,胡廈的臉色越來越僵硬:

“大人,恕我直言,這命令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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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文瞪了胡廈一眼: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你是我的文書官,而不是幕僚,我不需要建議,隻需要你謹守本分。”

“執行命令!”

胡廈頓時噤若寒蟬:“是,吾主!”

……

3日時間,轉瞬即過。

旺達的副手林登在監牢中悠悠醒來。

畢竟是三階強者,當時雖然被埃裡克敲碎了胸骨,但經過天使之賜、也就是碧根寶罐頭的救治,以及清火油對傷口的清洗,還是保住了一條命。

他雙手套著封魔鋼鐐銬,鎖住了體內鬥氣運行,但還是倨傲地靠在肮臟牆麵上,對著埃裡克破口大罵:

“讓你家主人死了那條心吧。即便旺達大人死了,我也絕不會向他一個區區男爵投降。”

“就算是他來舔我的屁股也不行!”

一條老狗的無能狂怒,埃裡克也並不在意,眼神示意旁邊的士兵打開牢門,走上前去,一把拽起他的胳膊向外拖去。

“怎麼,終於想到要處死我了?”林登大笑著:

“哈哈,做得好!做得好!”

“就讓我的死,我的鮮血成為反抗的火種,到時整個歎息高牆,將會處處燃燒反抗你們這些諾德豬的火焰!”

埃裡克用那隻本來就小的眼睛夾了他一下:

“彆做夢了,這次我來,是想帶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一用力,就將林登向外扯去。

監牢之外,就是戰俘營,此刻正有一群群的戰俘和林登一樣被押送出去,他們手心都被繩子穿著,有些已經生蛆,想要反抗也做不到。

而讓林登目眥欲裂的是,他們每個人雙手,都已經被砍掉了大拇指。

“卑鄙、無恥、殘忍!!!”林登大叫著:“雷文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他難道不怕受到光明之主的製裁嗎!?”

俘虜總共有多少,林登並不知情,但目前看來總數不下於3000。

他們被砍去了雙手大拇指,就意味著從此變成了廢人。

彆說是再度拿起武器,就算是農活他們都乾不了!

這些人要是處置不當,就會造成重大的治安混亂,還會動搖軍心。

而要是想辦法養起來,就是幾千張嗷嗷待哺的嘴,每年能吃下上千萬磅的糧食,卻幾乎不會有產出。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無法破解的陽謀。

林登不知道雷文從哪裡學來了如此惡毒而嫻熟的手段。

他正組織語言,想著如何去詛咒雷文,忽然聽到了一陣嘈雜的吵鬨。

前方不遠,正有許多半大孩子,圍著俘虜們拳打腳踢,遠些的還在丟著石頭,將那些俘虜們砸得頭破血流。

有些孩子甚至還解開了腰帶,對著他們撒尿。

林登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他知道這些孩子的來曆,其中甚至還有他熟悉的麵孔。

往常的居高臨下,今天怕是要全都還回來了。

“繞路,趕快繞路!”林登低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我是公國子爵,不該受到如此侮辱!”

埃裡克並沒有繞路的意思。

他帶著林登一路向前走去,林登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但讓林登意外的是,預想中的飛石並沒有到來,就連謾罵都停息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那些孩子們有些滑稽、卻恭恭敬敬地對埃裡克行禮,眼中竟然帶著尊敬。

“男爵大人已經給他們發了3天糧食。”埃裡克解釋道:“最多後天,等後勤部隊一到,他們就會隨著後勤部隊轉移到雄鷹領去。”

一股寒意襲上林登心頭。

他知道城裡麵這些孩子的數量,要是全都讓雷文培養起來,過不了年,他們就會成為艾沃爾公國最可怕的敵人!

“假仁假義、假慈悲!”林登梗著脖子大聲喊道:

“彆信他們,諾德人都是魔鬼!他們是想騙你們走,然後把你們都殺了!”

但回應他的隻是一聲聲嘲笑。

“閉嘴吧,老白薯!”一個孩子跳出來:“我在這裡生活了10年,誰是好人,誰是魔鬼,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你得感謝雷文大人,要不是他救你,我們一定會把你插在旗杆上,從下麵捅進去,再從上麵串出來!”

林登啞口無言。

他們統治了歎息高牆幾百年,但卻沒有雷文3天的效果來得好。

給賤民發糧食。

雷文進攻歎息高牆的手段竟然如此毒辣!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對吧,羞辱我、打擊我!”等漸漸走到城北,不見孩童們的身影,林登又支棱了起來:

“但你們打不倒我!”

“該看的都看過了,說吧,接下來還有什麼等著我?”

埃裡克輕蔑地捩了他一眼:

“看過了?真正要你看的東西,還沒到呢。”

林登不屑一顧,繼續梗著脖子向前走。

直到走出城門,一股惡臭鋪麵而來。

他的嘴巴不由得張開,眼眶撐得滾圓,瞳孔幾乎縮成了針尖大小。

身體抖得,連胸前傷口都綻裂開來。

林登看到,就在城北一片空地上,釘著一枚十字架。

十字架上,釘著旺達那已經沒有頭顱的屍體。

而在這十字架後,堆著數不清的頭顱。

不分貴賤,不分高低,所有死亡守軍的頭顱都在這裡。

他們大多已經開始腐爛,黑壓壓地堆積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小山,又如同一座高塔。

頭顱的麵目還和生前一樣猙獰、一樣恐懼,看上一眼,仿佛就能聽到慘叫和哭嚎。

空洞的眼睛,蒼白的牙齒,腐爛的皮膚,甚至讓林登生出了幻覺,好像自己的身體也在腐敗潰爛。

死亡,第一次如此具象化的出現在林登麵前。

埃裡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就是要你看的東西。”

“男爵大人稱呼這為——

京觀。”

京觀之外,聚集了許多俘虜,他們和林登一樣震撼、一樣恐懼。

有些人嚎叫著大聲逃跑,有些人跪地痛哭,還有一些則會衝上去,想要搶回親人的頭顱。

最後一種,他們的腦袋也會被守衛京觀的士兵切下來、扔上去。

就像是一塊垃圾。

咕嚕嚕,一顆頭顱被震動、滾落下來,那空洞的雙眼剛好對上了林登的目光。

埃裡克拔出腰間長劍:

“彆怕,你馬上也會是他們的一員。”

林登雙腿劇烈顫抖起來,一個念頭衝上心頭:

“原來我也怕死??”

被割去頭顱,任由風吹日曬、蟲吃鼠咬,沒有半點尊嚴,沒有半點體麵。

他不能承受這樣的結局。

“投降!!”

“我願意投降!!!!”

埃裡克對於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意外,他將長劍塞進林登手中,用下巴指了指旺達的屍體。

“諾,動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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