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帝皇之光的指引!”
洛肯的聲音通過艦隊通訊頻道嘶吼著,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與敬畏。
這位古老的星際戰士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初和帝皇並肩作戰時的畫麵,那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段光輝歲月。
隻不過後來帝皇離開了大遠征的前線,將自己的權力轉交給了荷魯斯,這種振奮人心,讓人靈魂都情不自禁燃燒起來的感覺就成為了絕唱。
荷魯斯雖然足夠的出色,但他終究不是帝皇。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再次複蘇了,洛肯在琪樂分開亞空間風暴,帶領艦隊向泰拉進軍的時候,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人類之主的氣息。
他知曉帝皇雖然坐上了黃金王座,但卻從未真正的離去。
帝皇之光號,這艘被金光包裹的戰艦,如同劈開驚濤駭浪的巨艦,率先駛入了那條神聖通道。
它身後,緊緊地跟隨著數以百計的大小戰艦。
從傷痕累累的戰列艦到簡陋龐大的運輸船,如同被摩西引領的子民,懷著無比的虔誠與震撼緊隨其後,駛入了這條由信仰與神力鑄就的奇跡之路,尋找著他們的應許之地。
艦隊在金光通道中航行,通道內並非死寂,而是回蕩著億萬信徒虔誠的祈禱聲。
那是迪曼瑪爾星球上撤離的百萬信徒,以及銀河中其他信仰帝皇之人的靈魂共鳴。
他們的信念,他們的希望,他們的勇氣,彙聚成無形的洪流,源源不斷地注入琪樂體內,再通過她,轉化為維係這條神聖通道的力量。
“人類之主與我們同在!”
“帝皇庇佑吾等!”
“讚美神聖的琪樂!讚美黃金王座!”
祈禱聲在每一艘艦船的走廊、甲板、艙室中回響,彙聚成一股撼動靈魂的浪潮。
每一個凡人都能看到,舷窗外那翻滾的、地獄般的風暴之壁,與通道內流淌的、溫暖而堅定的金光形成了最極致的對比。
恐懼被驅散,絕望被碾碎,唯有對帝皇的信仰和對琪樂的追隨,在每一個人類的胸膛中熊熊燃燒。
琪樂懸浮在艦橋中央,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
她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純粹的能量節點,帝皇的神力與百萬信徒的信念在她體內奔湧、轉化、釋放。
她的光翼在劇烈地脈動,每一次閃爍都牽動著整個通道的穩定。
她緊閉雙眼,麵容聖潔而肅穆,嘴角卻有一縷不易察覺的金色血液滲出,那是凡人之軀承載神力的代價。
琪樂的意識仿佛與帝皇之光號融為一體,與整個艦隊相連,與那條在風暴中艱難前行的神聖路徑共生。
索爾宣教士站在琪樂下方,仰望著這位如同女神的活聖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琪樂所承受的重擔。
他默默地將自己的靈能毫無保留地奉獻出去,試圖分擔哪怕一絲壓力。
灰騎士們則肅立在艦橋四周,他們的動力甲也沐浴在金光之中,二十多道純粹的信仰之光如同堅固的支柱,支撐著艦橋這片核心聖地。
在至高天的深處,那冰冷的太陽核心,屬於受詛咒者的意誌似乎發出了一聲無聲的歎息,又或者是一聲讚許。
祂的光芒透過重重維度,更加穩定地照耀著那條金色的路徑,壓製著風暴深處黑王殘留的、不甘的憤怒低吼。
奸奇那萬花筒般的視線,穿過層層帷幕,注視著這震撼的一幕。
祂那無數張變化的麵孔上,有的流露出純粹的欣賞,有的則是冰冷的算計,更多的則是難以抑製的興奮。
“多麼壯觀的變化!多麼……出乎意料的變量!”
奸奇的聲音如同無數低語的迭加。
“受詛咒者,你總是能給我驚喜,但代價呢?你的活聖人還能支撐多久?風暴之外,可還有更大的風暴在醞釀……”
它手中的卡牌再次翻轉,牌麵上,珞珈的身影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而阿爾法瑞斯歐米岡的航向,也似乎悄然發生了微妙的偏轉。
艦隊在金色的神聖路徑中堅定前行,時間在亞空間中失去了意義,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終於,在琪樂的光翼幾乎要變得透明,她身上的金焰也開始搖曳不穩時,前方翻滾的風暴之壁驟然稀薄!
一個巨大的、由無數星辰組成的漩渦狀光暈出現在通道儘頭。
那是現實宇宙的天體,當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意味著他們已經脫離了亞空間風暴的範圍。
“我們……出來了!”卡特審判官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更有無法言喻的激動。
帝皇之光號率先衝出了金色的神聖通道,重新沐浴在現實宇宙冰冷而熟悉的星光之下。
緊接著,一艘又一艘戰艦如同歸巢的飛鳥,接連躍出那片毀滅的風暴區域。
當最後一艘運輸船脫離風暴的瞬間,琪樂身上那通天徹地的金色光柱猛地一收,如同耗儘了最後一絲力量。
她身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光翼化作點點消散的金塵,她如同斷線的木偶,從懸浮狀態墜落。
“琪樂大人!”洛肯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用他堅實的臂膀接住了墜落的活聖人。
琪樂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但她的嘴角卻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
她成功了。
她以凡人之軀,駕馭神威,分開了亞空間風暴,將帝皇的子民帶出了絕境。
艦隊重新集結在平靜的虛空中,許多的戰艦都已經傷痕累累,但這些傷痕卻是它們經曆磨難和考驗的勳章。
度過劫難的帝皇信徒們齊聚在戰艦甲板的舷窗前,貪婪的看著現實宇宙的太陽。
無數人跪倒在地,為帝皇的庇護淚流滿麵,虔誠祈禱。
雖然他們在此之前就是帝皇的堅定信徒,但是經過迪曼瑪爾星係的戰爭,以及琪樂帶領他們逃出亞空間風暴的經曆,就像是烈火淬煉鋼鐵中的雜質,讓他們變得更為堅定不移。
所有人都堅信,光明同盟才是被帝皇眷顧和選擇的,而腐朽的泰拉國教則已經背離了初心,因此他們被亞空間風暴毀滅。
在光明同盟艦隊的身後,那橫跨數個星係的,由克裡斯汀死亡引發的巨型亞空間風暴,依然在肆虐翻滾,如同宇宙的一道猙獰傷疤久久未曾愈合。
誰也不知道這場亞空間風暴到底什麼時候會平息,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一百年,亦或者更為久遠。
但風暴的中心,那片被帝皇神力強行開辟又最終彌合的區域,仿佛留下了一條淡淡的金色軌跡,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足以載入帝國史冊的史詩神跡。
索爾宣教士走到艦橋觀察窗前,望著身後那片依舊狂暴卻已被拋在身後的風暴,再望向艦隊前方那浩瀚無垠、通往泰拉的星海,他虔誠地在胸前劃起了天鷹禮。
“帝皇庇佑,”他低沉而堅定地說道,“所有艦隊繼續向泰拉前進。”
……
而另一邊,洛希也是依靠著自己的消息渠道,得到了琪樂帶著光明同盟,撤離了被恐怖亞空間風暴覆蓋的迪曼瑪爾星係的消息。
他和馬卡多、瓦爾多,以及基裡曼等三名原體在馬庫拉格休整完畢後,就開始隱藏自己的行蹤,悄悄啟程返回神聖泰拉。
在外界眼中,他們所有人依然停留在馬庫拉格,特製的仿生鐵人模擬了他們的外貌和行為習慣,足以以假亂真。
洛希就是要繼續對外放煙霧彈,以掩飾他們真正要去執行的偉大事業。
帝皇的大計劃已經到了收尾的關鍵時刻,他們要徹底的解決黑暗之王的隱患,將人類之主二次從黃金王座上解放下來。
“看來琪樂已經解決了她們那邊的情況了,泰拉國教的審判部隊已經被殲滅,亦或者選擇投入光明同盟的麾下。”
“她們前往神聖泰拉的朝聖之路已經是一片坦途,中間沒有任何的力量能夠阻擋琪樂重返泰拉。”
“沿途那些支持琪樂的星係必然會湧現出一大批新的支持者,再加上從泰拉國教那邊倒戈過去的,光明同盟所占據的大勢正在逐步擴大。”
“我很期待看到琪樂直麵艾爾芙蕾達時的情景,兩位教宗是會繼續大打出手,還是會當麵辯論徹底駁倒對方?”
洛希將情報分享給了馬卡多等人,事實上,這一場亞空間風暴的確超出了洛希的預料。
在他們的設想中,琪樂會率領光明同盟,和泰拉國教方麵展開包括高烈度戰爭在內的一切對抗。
但這種對抗會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內,至少不會像是對外戰爭那般,造成無數人類平民的嚴重傷亡和帝國世界的嚴重破壞。
“克裡斯汀引發亞空間風暴隻是事件的表象,真正的內在原因是黑暗之王感受到了帝皇帶來的威脅,以及自己布局的失控。”
“祂正在失去徹底蘇醒的機會,而這顯然是黑王無法接受的。”
馬卡多麵帶微笑,悠然說道。
“否則即便克裡斯汀的死亡會引發一場亞空間風暴,但是至少亞空間風暴不會這般的激烈恐怖。”
“這很顯然是亞空間邪神級彆的存在正在出手,在通過這種方式乾擾現實宇宙的對抗進程。”
“簡單來說,就是黑王已經急了,祂不想讓琪樂回到泰拉。”
“黑暗之王在現實宇宙能夠控製的力量遠遠遜色於我們,隻要我們從食屍鬼獸人帝國的戰爭泥潭中脫身,將主要精力轉移到帝國內部,祂手中的國教就必然會失敗、崩潰。”
“我想不出祂的手中還有什麼底牌,能夠同時對付琪樂的光明同盟,還有我們這些基因原體和軍團。”基裡曼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在場的眾人中,隻有他和泰拉國教,和艾爾芙蕾達的梁子最大。
基裡曼雖然不是什麼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人,但這並不是意味著他沒有脾氣。
事實上,老實人才是最為記仇的一批人,沒有當場報回來的仇,他們就要開始計算利息,等到合適的時候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艾爾芙蕾達當初在泰拉對他的侮辱,基裡曼可從來沒有忘記釋懷。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兄弟和摯友們,必然會選擇支持他的決定。
“我的帝國之拳也是受到了泰拉國教的拉攏,他們希望能夠以神皇的名義,調動阿斯塔特軍團。”
“但我的子嗣堅定的拒絕了艾爾芙蕾達的要求,他們隻是泰拉和太陽係的守衛者,響應國教的號召並非是他們的義務和職責。”
“也正因此,他們在泰拉的日子不算好過,國教方麵一直在針對帝國之拳。”
“他們甚至有打算利用部分儲存的帝國之拳基因種子,在私下裡打造星際戰士來驅使。”
多恩也是講述著帝國之拳的遭遇,西吉斯蒙德將這些消息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了原體,等待著他的命令。
“艾爾芙蕾達是看著帝國之拳的原體不在,想要趁機欺負你的兒子們了。”佩圖拉博在一旁嗤笑道。
“這是何等的愚蠢,阿斯塔特永遠是阿斯塔特,這些凡人隻是仗著自己的弱勢地位,在守護者的麵前上躥下跳罷了。”
“正因為他們知道帝國之拳不會對他們動手,也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職責,所以他們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如果換做是那些真的不講道理的綠皮異形,你看看他們還敢不敢這樣?”
“他們隻是壞得流膿,不是蠢得可笑,真正在算計利益的時候,他們比誰都精。”
佩圖拉博一聽到帝國之拳被國教刁難,頓時在一旁陰陽怪氣了起來。
雖然他也不喜歡這些穿著屎黃色動力甲,和多恩一般又臭又硬的阿斯塔特,但是不代表他就容許帝國之拳被外人欺辱。
他和多恩,鋼鐵勇士和帝國之拳的矛盾,是他們自己的私事,國教算哪根老幫菜,敢跳出來唧唧歪歪,指指點點?
如果是他擔任帝國統帥,佩圖拉博早就讓國教嘗嘗看十一抽殺令的滋味了。
當然,是十個裡麵殺得隻剩一個。
因為要對外隱藏行蹤,洛希等人返回泰拉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是格外的低調。
基裡曼安排了一支從馬庫拉格前往泰拉貿易的行商浪人艦隊,而他們則是混在裡麵,跟隨前往泰拉。
“琪樂聲勢浩大的起義和宗教朝聖,已經吸引了泰拉的大部分注意,我們可以更為順利的展開我們的計劃。”
“說說看你的計劃吧,掌印者。”基裡曼興奮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羅保特,但是等我們回到泰拉,還不能立刻按照原計劃實施方案。”馬卡多答道。
“德拉科尼恩需要一個合適的使用者,否則失控的‘帝國終結’將會在帝皇之死中汲取難以想象的力量,徹底的將自己的名字變成現實。”
“這一場大戲所有的配角、場地都已經準備就緒,隻等一個最重要的主角登場。”
“荷魯斯的兒子,自封為混沌戰帥的大掠奪者,艾澤凱爾·阿巴頓。”
馬卡多倒是依然氣定神閒,他絲毫沒有因為計劃即將完成,就感到焦躁難安。
越到關鍵時刻,越是要沉住氣,絕不能有絲毫鬆懈,亦或者是想要加速進度的念頭。
在很多時候,就是這種想要加快進度的想法,導致了計劃最終功虧一簣。
“我們需要讓這位混沌戰帥相信自己找到了潛入泰拉的機會,並且讓他得到德拉科尼恩,徹底點燃他殺死帝皇的野心。”馬卡多說道。
“但這才是問題的難點,阿巴頓一直都在恐懼之眼中活動,他正在效仿昔日的荷魯斯,統一那些被打散的混沌星際戰士戰幫,再度將這些一盤散沙擰成一股繩。”
“阿巴頓的身上聚集了混沌四神的注視,祂們很是欣賞這位戰帥,想要支持他反攻人類帝國。”
基裡曼眉頭緊皺,在他擔任帝國統帥的時候,就經常為阿巴頓所領導的黑色軍團感到頭疼。
這倒不是因為帝國畏懼黑色軍團,實在是這些家夥深諳襲擾戰的要義。
依靠著恐懼之眼的特殊環境作為老巢,阿巴頓麾下的黑色軍團能夠躲避帝國的追擊,並且有著混沌四神支持的他們,在亞空間航行時也是占儘優勢。
帝國的懲戒艦隊來了,他們立刻進入恐懼之眼逃的無影無蹤。
等到帝國因為受到亞空間腐化的影響不得不撤離,他們又開始四處騷擾,掠奪那些邊緣帝國世界的人口和資源。
基裡曼隻能選擇在恐懼之眼的附近,修建一堵“太空長城”,將這些煩人的蒼蠅徹底的隔絕在外。
“辦法自然是有的,阿巴頓這樣狡猾的家夥絕不會貿然相信帝國對外釋放的信息,他會再三的確認後,再有限度的嘗試是否可行。”
馬卡多捋著自己的胡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但是狡猾的家夥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探查到的消息。”
“他們總以為自己會比彆人要聰明,自己的運氣要比彆人更為的得到命運之神的眷顧。”
“隻要我們能夠將真正要透露出去的消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阿巴頓,他自己就會削尖腦袋鑽過來,按照我們希望的樣子做事。”
洛希從馬卡多的身上,看出了這家夥肯定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彆賣關子了,你和尼歐斯一樣,都喜歡把自己的大計劃和真實意圖隱藏起來,讓彆人去猜測揣摩。”洛希無奈說道。
“乾脆一點,坦誠一點,對你我都好。”
掌印者那雙仿佛能洞穿時空的眼眸深處,閃爍著冰冷而精準的算計光芒,如同一位在弑君棋上落下決勝棋子的棋手。
“耐心,洛希。”
“古泰拉有句很有道理的成語: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想要讓阿巴頓按照我們的意誌行事,最重要的是要先搞懂他到底要什麼,然後給他想要的。”
馬卡多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絕對自信。
“狡猾的狐狸固然多疑,但它的貪婪和野心,永遠是它最大的弱點。”
“而獵手可以隱藏自己的目的,直到激發出獵物的貪婪後,再一擊斃命。”
“阿巴頓渴望什麼?他渴望超越荷魯斯,渴望真正殺死帝皇,渴望在亞空間與現實的史冊上刻下阿巴頓之名,而非荷魯斯之子的烙印。
還有什麼,比一把能真正終結帝皇的惡魔武器,一個能真正摧毀帝國的‘帝國毀滅’更能點燃他那顆被混沌灼燒的野心?”
他微微前傾,指尖在冰冷的合金桌麵上輕輕敲擊,發出規律的輕響,仿佛在為即將展開的謀劃伴奏。
“至於渠道……”馬卡多的嘴角勾起一絲近乎冷酷的笑意,“我們都應該明白,即便是在神聖泰拉光輝燦爛的表象之下,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陰影。”
“荷魯斯大叛亂引發的戰火的確讓許多叛徒都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但是叛徒從來都不會徹底被鏟除,帝國內部藏著一條通往恐懼之眼的信息管道。”
“這條信息通道的保密級彆很高,高到隻有少數幾個人知曉。”
“那位……賽內特·以西結賢者。”
這個名字如同一塊投入死水潭的石頭,在艦橋的空氣中激起無聲的漣漪。
基裡曼和多恩的眼神瞬間嚴肅起來,氣場降至冰點。
以西結是誰?
他是高等技術共同體的大賢者,在機械教內部的地位極其崇高。
他掌握著帝國核心科技的無數秘密,他甚至還是當初帝皇委以信賴的助手。
在阿斯塔特女士失蹤後,是他負責擔任帝國生物技術部的第二任主任。
以西結在阿斯塔特女士的基礎上,成功研發出了成熟版本的黑色甲殼器官。
如今的帝國甚至已經找不到多少人的資曆,比這位以西結大賢者還老。
要知道基因原體還泡在培養艙裡的時候,以西結就已經是卓越的技術神甫了。
“刺客庭的眼睛,從未真正閉上過,羅保特。”
“我創造的這把剔除帝國內部腐敗的利刃,一直以來都在暗中行動,而我雖然離開了帝國,卻依然掌握著和刺客庭溝通的途徑。”
馬卡多解答了基裡曼眼中的驚疑。
“人類的敵人從來都不隻是混沌四神,像熔爐之主瓦什托爾這樣一直都保持活躍的亞空間軍火商,我們又怎麼可能忽略祂的存在?”
“隨著洛希創造的高等技術共同體,打破了機械神教可持續性完蛋的死局,人類的科技實力正在黑暗科技時代後首次出現新增。”
“這必然意味著熔爐之主的力量開始滲透現實、引誘那些渴求不朽的機械教賢者靈魂。”
“刺客庭監控了絕大部分的高等技術共同體還有機械教的高層,以西結不過是其中最‘成功’,也最貪婪的一個罷了。”
基裡曼也是為馬卡多的老謀深算暗暗心驚,他原本以為經過百年的經營,已經徹底的掌握了刺客庭這把利刃。
但顯然,還是掌印者更為技高一籌。
“以西結真的非常古老了,他已經觸及了人類生命的極限,即便是更多的延壽手術和賽博改造都已經失效。”
“但是以西結還活著,這就非常值得琢磨了。”
馬卡多的回答讓眾人頓時感到無語,原來活得太久反而會讓人感到懷疑。
“他極其隱蔽的出賣帝國機密,向黑暗機械教輸送一些高等技術共同體的知識……這一切,都隻為了瓦什托爾許諾的永生。”
“他以為自己在與惡魔交易,換取超越凡軀的永恒。”
佩圖拉博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佩圖拉博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生而知之者,他是個天才,雖然他的情商有時候非常不夠用,他厭惡蠢貨,但他更討厭一個可以稱得上天才的家夥,變得愚蠢。
“愚蠢!瓦什托爾隻會把他變成一具被鋼鐵和熔爐束縛的傀儡。”
“和亞空間做交易總是如此,你的確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但絕對不會是自己想要的形式。”
“渴求勇武者淪為殺戮的奴隸,祈禱不死者在腐爛的濃漿中永生,追求智慧者被智慧愚弄,而放縱享樂者,也在放縱中越來越空虛。”
“正是如此,你的感悟的確很有道理,佩圖拉博,我希望你自己能夠一直記住,而不是隻是用來說彆人。”馬卡多點頭,“但這份愚蠢和貪婪,此刻對我們而言,價值連城。”
“阿巴頓的黑色軍團在恐懼之眼深處活動,他與那些崇拜瓦什托爾的黑暗機械教,必然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以西結就是那根連接兩端的,自以為隱秘的生命線。”
“隻要以西結知曉了,瓦什托爾必然會知曉,隨後阿巴頓就會從黑暗機械教那裡知曉。”
掌印者的計劃清晰得令人心悸:
“我們需要讓以西結偶然發現一個驚天秘密——德拉科尼恩,那把傳說中能弑殺人類之主的魔劍,並非遺失在某個遙遠的失落世界。”
“德拉科尼恩就在太陽係,就在某個隱蔽但卻可以觸及的地方。”
“它可以在泰拉,可以在火星,可以在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小行星上。”
“這個消息必須足夠誘人,足夠可信,並且,要讓他相信,這是他獨自挖掘出的絕密,是他獻給瓦什托爾,換取更多恩賜的重要籌碼。”
洛希瞬間明白了馬卡多的意圖:“你要用一份精心調製的誘餌,通過叛徒的手,親自送到大掠奪者的嘴邊?”
“正是如此。”
馬卡多的笑容帶著冰冷的優雅。
“我們會讓刺客庭的幽靈,在西結賢者經常遊蕩挖掘的古老的數據墳場裡,不經意地留下一些珍貴但殘破的線索。”
“這些碎片會指向一段被抹除的曆史記錄,暗示德拉科尼恩曾在帝國早期被被拉·恩底彌翁帶走後,秘密運回太陽係封存。
線索要足夠模糊,需要以西結動用他所有的權限和智慧去拚湊和破解。”
“當他費儘心機,獨立得出這個結論時,他更會深信不疑。
而為了取悅他的惡魔主子,更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他一定會將這個驚天發現,通過他與黑暗機械教的秘密聯絡渠道,落到阿巴頓的耳中。”
基裡曼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對馬卡多老辣布局的欽佩,也有對即將利用叛徒達成目標的冷酷認同。
“阿巴頓不會完全相信……但他無法抗拒這個誘惑。他會驗證,會試探,但他最終一定會來。為了德拉科尼恩,為了完成荷魯斯未竟的偉業!”
“他會來的。”
洛希的語氣斬釘截鐵,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未來。
“阿巴頓必然會帶著他所能召集的最精銳的力量,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
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而當他在泰拉掀起腥風血雨,揮舞著德拉科尼恩刺向王座之時,便是帝皇掙脫枷鎖,人類之火重燃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