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如果按照帝國對靈能者的分類，她完全可以被劃分到阿爾法級靈能者的層次，甚至當黑王的賜福降臨時，她已經無限接近阿爾法+的水準。
活聖人對帝皇亦或者黑王而言，不僅是意誌的延伸，更是力量的載體。
正因如此，她的死亡帶來的影響尤其巨大，甚至足以掀起一場極其罕見的巨型亞空間風暴。
克裡斯汀背後的黑王也是對自己活聖人的失敗格外的惱怒，祂在無形中推波助瀾，更是放大了亞空間風暴的影響。
“亞空間風暴來了，讓所有戰艦全部進入迪曼瑪爾軌道進行避難。”
“包括泰拉國教的戰艦，隻要他們願意停止戰爭，我們一樣會停止攻擊，放他們過來。”
琪樂立刻下令道，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即將來臨。
亞空間風暴雖然主要作用在靈魂之海，但是它並非不會影響到現實宇宙。
當靈魂之海的潮汐過於凶猛，阻隔在兩個世界之間的帷幕也會受到衝擊，並且在現實宇宙中產生一些難以解釋的奇怪現象。
整個迪曼瑪爾星係仿佛置身於巨型漩渦的中心，星係中央的恒星受到靈能潮汐的影響，表現出躁動不安的現象。
太陽活動在短短的幾分鐘內進入一個峰值，巨大的太陽黑子猶如癌症般在恒星表麵擴散，恒星所散發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
亞空間能量無規律的撕開帷幕，然後從至高天傾泄而出。
一道道粉紫色的氤氳能量猶如雲霧般擴散，渲染出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迷離極光。
這些極光雖然看起來無比的美麗，但當它們觸及到太空戰艦時，沒有開啟蓋勒立場的金屬巨艦立刻就像是直接接觸了亞空間一般，開始扭曲腐化。
戰艦的金屬甲板開始滋生出血肉，機魂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瘋狂的暴動，船艙內的各種機械和機仆猶如被病毒感染，開始無差彆攻擊身邊所有的人類。
隸屬於泰拉國教的遠征軍在亞空間之光中，仿佛看到了自己信仰中的神皇展露了真容。
“神皇啊，您來接我們了嗎？”
“我們有資格進入您的神國，享受永恒的寧靜嗎？”
“我們……我們…從未想到，幸福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聖戰十字軍們看到眼前的神皇越來越具象化，他有著和帝皇一模一樣的容貌，隻不過卻並不像宣傳之中那般金光燦爛。
當金色濃鬱到極致，似乎就轉化為了某種暗金色。
神皇未曾言語，但被祂的視線觸及到的凡人，瞬間就像是被抽乾了靈魂一般無力的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半點聲息。
更多的人反而喜極而泣，他們虔誠的跪倒在地，隨後被神皇接引離開這個糟糕透頂的世界。
被亞空間風暴散逸出的極光照耀的戰艦，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船艙內搭載的人類全都失去了生命的氣息，但他們的臉上卻始終掛著一種安詳、解脫的笑容。
其他還有理智的艦長在看到這一幕後，都是死命的催促著自己的戰艦向迪曼瑪爾靠近。
他們之中有許多剛剛還是互相廝殺的敵人，但此刻都統一成為了逃難者。
“立刻停止炮擊，將動力全都注入到引擎之中！”
“快逃！”
行星等大質量天體，天然的能夠加固周圍的現實帷幕，在行星的引力範圍內亞空間風暴會稍微減弱。
數以百計的戰艦像是被風暴追趕的沙丁魚群，爭先恐後的靠近了迪曼瑪爾的近地軌道。
迪曼瑪爾的情況雖然比毫無阻攔的太空要好上一些，但是因為太陽的異常變動，加上亞空間風暴阻攔了太陽輻射，這顆星球正在逐漸被黑暗吞沒。
在星球地表上的凡人一個個仰望著天穹，他們看到了那顆照耀了迪曼瑪爾無數年的太陽，漸漸暗淡了下來。
太陽消失了！
人類本能中就對黑暗有著原始的恐懼，而此刻這種恐懼更是被迅速放大。
人群想要聚集在一起，用這種方式驅散恐懼，重新獲取勇氣。
但是當所有人向周圍看去時，卻發現其他的人好像正在朝更遠的方向奔跑，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無法抵達其他人的身邊。
即便如此，人群依然在不顧一切的奔跑，好像身後的黑暗中隱藏著什麼擇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這是黑暗之王在施加自己的影響力。”
“祂隻是通過克裡斯汀死亡引發的亞空間風暴，展現了自己微不足道的一絲力量，就讓整個迪曼瑪爾星係都墜入了黑暗深淵之中。”
“不能再讓黑王得到更多的祭品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類死去，祂的力量也在不斷地強化。”
琪樂渾身閃耀著刺眼的金光，她略微振動雙翼翱翔於天穹之上。
天上的太陽仿佛再度出現，她的光芒雖然更為渺小，但卻極其頑強的刺穿了黑暗的阻隔，潑灑到每個凡人的眼前。
“讚美人類之主！讚美帝皇！”
“我們從不畏懼死亡，因為我們與他同行！”
“我們即是人類，人類即是帝皇，我們互為一體，我們的靈魂密切相連！”
“我們必須團結一致，否則我們將淹沒在無儘黑暗之中！”
琪樂嘹亮的呐喊在迪曼瑪爾上回蕩，在每個凡人信徒的耳畔響起。
琪樂所到之處，光明和希望開始驅散黑暗，無數人停下了自己逃跑的步伐，熱淚盈眶的開始誦念起帝皇聖言錄的篇章。
他們追隨著琪樂飛翔的方向，再度彙聚到了一起。
索爾宣教士走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他的身上也散發出和琪樂類似的光輝，與天穹上翱翔的琪樂互相呼應。
亞空間風暴的確猶如毀滅天災般令人感到恐懼，但是恐懼從來都無法真正阻止人類。
相反，恐懼更像是一塊試金石，經過恐懼打磨洗練的人類，將會凝聚出更為虔誠的信仰，更為頑強的希望，更為堅定的勇氣。
數以百萬的信徒在迪曼瑪爾星上前行，他們從一開始被琪樂和索爾照亮前進的方向，到後來他們的身上也浮現出一點點微弱的光粒，共同彙聚成了一片光的海洋。
洛肯等灰騎士與信徒們同行，他們那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的醒目，但卻也超乎想象的和諧融洽。
洛肯隻感覺自己的內心格外的寧靜，先前在麵對黑王活聖人時，心中出現的那種暴躁、極端的情緒消失無蹤，隻剩下溫暖和安寧。
“這是帝皇的偉力，即便他高坐於黃金王座之上，依然庇護著我們。”
“人類永遠不會畏懼於黑暗，希望永遠不會溺斃於絕望，帝皇永遠不會屈服於黑王！”
二十多名灰騎士的身上綻放出璀璨的金光，他們的信仰之光要比其他的凡人信徒更為的純粹明亮，但卻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毫無排斥的彙入其中。
整顆陷入黑暗的迪曼瑪爾星，此刻仿佛成為了亞空間風暴中唯一的星炬，看似渺小卻無比頑強的守望著破曉時刻。
此刻的至高天中，暴躁不休的亞空間風暴已經將無數倒黴的亞空間實體生物撕成了碎片，它們甚至沒有來得及逃跑，便化為灰灰。
而那些在亞空間風暴範圍之外沒有受到波及的幸運兒，卻是清楚的意識到這一切，都是那顆冰冷的黑色太陽製造出的動靜。
那是亞空間中還未蘇醒的一尊恐怖神明，當冰冷太陽徹底覺醒之時，偉大遊戲的棋局將多出一位重量級玩家，混沌四邪神也將改寫成五邪神。
但是隻有少數強大的亞空間實體，才有資格知曉冰冷太陽現在真正的情況。
它的內在產生了分裂，一個象征著終結與死亡，黑暗與毀滅的意誌正在和另一半的意誌對抗。
若是前者獲勝，那麼混沌八芒星的其中一個空缺王座將迎來它的真正主人。
若是後者獲勝，那麼臭名昭著的受詛咒者將會再度卷土重來，帶領著他的大軍繼續與亞空間為敵。
誰也不知道冰冷太陽什麼時候才能再度統一意誌，但在此刻，亞空間中的那些大能注意到了冰冷太陽中屬於受詛咒者的意誌，似乎暫時占據了上風。
耀眼的金光從太陽表麵噴湧而出，聖潔的火焰開始焚毀迪曼瑪爾星係附近的亞空間風暴，將這股風暴持續維係的根基剝奪消散。
“這可不是我希望發生的變化。”
“但我無法拒絕不在我預料之內的變化。”
在亞空間中某處隱秘之地，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它無法被定義，無法被觀察，無法被鎖定，因為變化就是它的本質。
它時而變成一條在原地爬行的藍蛇，時而變成一團彩色的迷霧，時而變成一個有著藍色皮膚，皮膚上每個毛孔都長著不同麵孔，不同麵孔的不同嘴都用不同語氣說話的古老神明。
它有很多的名字和稱號，而萬變之主則是最為世人知曉的代號。
奸奇躲藏在亞空間的縫隙夾層中，用自己的神力窺探著冰冷太陽的變化。
它曾經和其他三位兄弟姐妹，罕見的達成合作協議，隻是為了阻止受詛咒者帶著人類脫離亞空間的掌控，讓它們失去對戰錘宇宙的控製權。
它們的確成功了，依靠著一個個巧妙的陰謀，受詛咒者那個愚蠢的兒子破壞了網道，那個最依戀父親的孩子重傷了受詛咒者，讓他不得不坐上黃金王座陷入沉睡。
但這些都還不夠，人類這個種族對於奸奇並非是什麼不可替代之物。
在無限的多元宇宙中，有太多的宇宙等待著它去探索，它更在乎的是能夠喚醒另一位兄弟姐妹。
那是混沌八芒星的一角，象征著侵蝕毀滅的存在。
本來一切都在奸奇的計劃之中。
黑暗之王在那一場父子之戰中被喚醒，哪怕帝皇坐上黃金王座，繼續苟延殘喘為他的種族拖延時間，那也隻是減緩毀滅的到來而已。
時間對亞空間而言並沒有多少價值，奸奇可以等待，等到黃金王座無法繼續承載那駭人的力量，帝皇被迫走上登神之路。
但是現在，即便是萬變之主都無法再清楚的窺探到未來的發展。
狡猾的受詛咒者從來不會甘願投子認負，他給自己準備了一重又一重的後手，隻為了在必要的時候能夠使用。
奸奇不會忽略任何一個重要的棋子，它知曉馬卡多和瓦爾多的消失，必然和帝皇的計劃存在關係。
除非它選擇親自出手，逮住馬卡多亦或者瓦爾多，萬變之主也無法看到帝皇的底牌。
奸奇一方麵惱怒於帝皇的抗拒，另一方麵又無法拒絕這種完全在它預料之外的未知變化。
此乃它的本性，即便是混沌神明也無法對自己身下的王座說不。
“我的兄弟姐妹似乎陷入到了困境之中。”
“還沒有完全覺醒的祂，在和受詛咒者的較量中其實是占不到多少便宜的。”
奸奇的低語化為了一陣又一陣的亞空間風暴，混入以太潮汐後完美的隱匿了自己的存在。
“我無法直接插手迪曼瑪爾上的這一場人類內戰，隻要我或者其他的混沌神出手，受詛咒者和黑暗之王就會立刻聯合起來，先驅逐外敵，再繼續爭鬥。”
“因此，我的機會還在後頭，若是這愚蠢的國教無法繼續發揮作用，那我得推動其他的力量繼續投入到喚醒黑王的偉大事業。”
奸奇揮了揮手，在自己的眼前凝聚出了一張張卡牌。
這些卡牌上浮現出一個個正在活動的虛影，似乎正在從某種高維視角上觀察這些特殊個體。
其中一張卡牌的背後鐫刻著一本燃燒著烈火的書籍，大懷言者珞珈·奧瑞利安的身影正在亞空間中的某顆星球上浮現。
這位惡魔原體在之前伏擊伏爾甘的戰役中遭受了一場嚴重的挫敗，此刻正在休養生息。
珞珈的老巢布置了眾多防止他人窺探、預言、占卜的法陣，但是這些在萬變之主的麵前，和擺設沒有任何的區彆。
正在冥想的珞珈忽然睜開了眼睛，略帶困惑的看向四方。
在他察覺到異樣的觀察之前，奸奇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第二張卡牌上描繪了一頭有著九個腦袋的巨蛇，阿爾法瑞斯亦或者是歐米岡正在亞空間中遊蕩。
奸奇很喜歡這兩個雙生子，這種欣賞程度甚至還要遠遠超過對馬格努斯的喜愛。
萬變之主的本質是變化，而擅長欺騙和偽裝的阿爾法軍團，顯然比擅長靈能法術的千子軍團更合它的心意。
馬格努斯從來都算不上什麼智者，聰明和智慧向來都是兩個概念，很顯然，赤紅之王有的隻是小聰明而已。
“阿爾法歐米岡很早就意識到了人類內戰必然到來，他們也知曉必然會有一半的阿斯塔特軍團會選擇背叛。”
“這是一種命運的必然性，是這個宇宙無法避免的錨點，於是他們選擇做出了乾預。”
“讓阿爾法軍團一分為二，一半的軍團選擇背叛，從而防止其他某個原本應該保持忠誠的軍團，在冥冥中的影響下走向背叛。”
奸奇對阿爾法歐米岡讚不絕口，但即便是萬變之主也無法確定，這兩個原體的立場到底如何。
阿爾法歐米岡正在尋找珞珈的蹤跡，奸奇雖然不想直接乾預，但它依然十分貼心的幫原體掃清了路上原本會遇到的一些麻煩。
它非常想看到阿爾法的計劃會怎麼展開，這種感覺就像是正在追某部懸疑劇的觀眾，等待後續發展一般。
奸奇在短短的九秒鐘內，將自己手中的卡牌全都觀察了一遍，隨後它又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回到迪曼瑪爾星上。
國教活聖人克裡斯汀死亡引發的劇烈亞空間風暴，正在以迪曼瑪爾星係為中心，向四周的其他星係快速擴散。
即便琪樂率領的光明同盟沒有在亞空間風暴中遭到毀滅性打擊，但是在亞空間風暴肆虐的情況下，她們也隻能被困在迪曼瑪爾星係，哪也去不了。
太空橋還遠遠沒有覆蓋到迪曼瑪爾所在的宙域，如果隻是依靠亞光速引擎前進，恐怕花上個幾百年也到不了泰拉。
而失去了琪樂的領導，其他響應號召的帝國世界無疑會失去主心骨，變成一盤散沙。
這樣一來，即便國教活聖人克裡斯汀死在迪曼瑪爾，對於泰拉國教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結果。
克裡斯汀在率領泰拉國教的聖戰十字軍抵達目的地前，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打算。
要麼她抓到或者殺掉琪樂，要麼她戰敗後就直接自殺，將這些異端全都困死在這片星係。
琪樂所展現出的光輝姿態極大的鼓舞了在黑暗中恐懼、迷茫的凡人。
無論是光明同盟，還是泰拉國教陣營中那些並非無腦狂熱追隨克裡斯汀的信徒。
琪樂在這些人的心中依然保留著相當高的威望，畢竟她可是擔任了上百年的活聖人以及國教教宗。
隻不過後來艾爾芙蕾達發動政變，奪取了國教的至高權力後，大肆的進行清洗、迫害，重新洗腦，讓許多人心中對泰拉國教的忠誠度高於對琪樂的忠誠度。
但是現在，克裡斯汀已經死了，而琪樂展現出的聖潔天使姿態，無疑是讓這些人心中再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們開始懷疑克裡斯汀和艾爾芙蕾達一直向他們灌輸的東西，是否全都是真的。
在泰拉國教的描述中，前教宗琪樂對帝皇的信仰不夠堅定，甚至產生了危險的異端思想。
而現在的泰拉國教才是神皇意誌的延伸，原來那些強調客觀、理性的理念，全都是信仰動搖的標誌。
但是在迪曼瑪爾的戰場上，他們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琪樂身上展現的那絕對是屬於帝皇的力量。
若是前教宗真的背叛了帝皇，那麼她又怎麼可能繼續使用帝皇的力量？
反倒是克裡斯汀展現的那種充滿毀滅、壓迫的可怕力量，在信徒們的心中種下了疑惑的種子。
“我們絕不能被困死在這裡。”
“讓迪曼瑪爾上的所有人類全部準備登艦，我會開辟出一條安全的亞空間航道，然後帶著所有人一起離開。”
琪樂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索爾宣教士和灰騎士的身邊。
“那會消耗很多時間，迪曼瑪爾上有至少上百萬的人口，等我們集結完畢亞空間風暴早就徹底的阻斷航道了。”
卡特審判官直接站出來反對道，在她眼中，現在就是必須要做出犧牲的時刻。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送出這片亞空間風暴覆蓋區，你是我們的旗幟，是光明同盟的核心，你的重要性遠超過其他人。”
洛肯和伽羅也是持認同的態度。
“我不會走。”琪樂卻果決的拒絕了這一提議。
“我說過所有人類互為一體，人類和帝皇彼此靈魂相連，我們必須團結一致來麵對困境，若是我自己撤離了，那又將這些承諾放在哪裡？”
“現在，立刻，按照我說的去執行，撤離迪曼瑪爾上所有的凡人。”
見琪樂態度如此的強硬，洛肯和卡特審判官也隻能照做。
而索爾宣教士則是默默的站在活聖人的身邊，他的心中更為支持琪樂的想法。
這樣的危難時刻，真正的帝皇信徒更應該挺身而出，帶領其他的信徒對抗危險。
“我為追隨在你的身邊而感到榮幸，琪樂教宗。”索爾坦言道。
琪樂依靠自己的靈能力量懸浮在半空中，當她低頭注視著索爾時，活聖人從這位宣教士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又親近的感覺。
再加上她和克裡斯汀對抗時，索爾所展現出的同源力量，琪樂就已經確定，這位迪曼瑪爾的宗教領袖同樣是一名帝皇的活聖人。
“我也很榮幸能夠結識你這樣的信徒，我們應該攜手去重塑國教，國教不應該是如今的樣子，它不是壓迫信徒的工具，而是連接所有帝皇信徒的渠道。”
琪樂沉聲道，在她的心中甚至認為以索爾展現出來的能力，要比自己更加適合擔任現在的位置。
不過現在說出這種話，顯然為時尚早，而且也太過突兀。
“我去組織迪曼瑪爾的人民疏散，就不在這裡陪同了。”索爾宣教士告退，很快就消失在琪樂的眼前。
迪曼瑪爾的人口並不算多，這顆星球總共也就上百萬的人口，而且這些人口絕大部分都集中在國教教堂的周圍。
這給疏散人口帶來了巨大的便利，而且有著塞巴斯蒂安·索爾的號召引導，幾乎所有的凡人全都無比順從的從自己的家園撤離，向運輸船開始轉移。
而那些原本隸屬於克裡斯汀麾下的國教部隊，則是大部分都在琪樂和索爾的感召之下，選擇加入到光明同盟之中。
他們意識到了這一場被刻意煽動起來的戰爭，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並且琪樂也從未背叛過帝皇，背叛過國教。
至於那些不願意接受現實的頑固派，則是被乾脆利落的處決，避免影響到這場大撤離的順利進行。
即便所有人都齊心協力的準備撤離，當迪曼瑪爾上的凡人信徒全都登上運輸船時，依然已經過去了三個泰拉日。
亞空間風暴早已經擴散蔓延，形成了影響一個星區的毀滅天災。
琪樂再度登上自己的旗艦帝皇之光號，其他所有的戰艦則是跟隨在後方，等待著琪樂帶領他們突破重圍。
“啟動亞空間引擎，向王座世界泰拉繼續前進。”
“帝皇庇護著我們，我們必將抵達終點！”
琪樂的聲音通過靈能直接回蕩在所有人的耳畔。
所有聆聽到活聖人話語的信徒，皆是感覺到勇氣正在心中升起，即便是亞空間風暴也是無所畏懼。
卡特審判官緊咬著牙齒，她不知道琪樂的底氣到底在哪裡，以現在的亞空間風暴強度，進入亞空間完全是自尋死路的操作。
但她也無力改變琪樂的想法，隻希望這位活聖人的確是胸有成竹，而非是腦子一熱做出的瘋狂想法。
亞空間風暴依然在肆虐，帷幕時不時被撕開，一道道以太洪流在迪曼瑪爾星係肆意衝刷。
帝皇之光號的艦橋，此刻成為了風暴中心唯一平靜的聖所。
琪樂懸浮於艦橋穹頂之下，她的雙翼完全展開，每一片光羽都燃燒著純粹的金焰，那光芒是如此熾烈，以至於艦橋的觀察窗都仿佛化作了融化的金箔。
她不再是凡人，甚至不再僅僅是活聖人，她是帝皇意誌的燈塔，是帝皇在此刻、此地的具現化身。
“以人類之主，以神聖帝皇之名！”
琪樂的聲音不再僅僅回蕩於耳畔，而是直接在每一個追隨者的靈魂深處轟鳴，如洪鐘大呂，滌蕩著恐懼與迷茫。
“吾等前路，不容風暴阻隔！吾等歸途，必是黃金王座！啟程！”
“啟程！”
艦橋上，洛肯、伽羅、卡特審判官，甚至是最為普通的凡人信徒，都發出了源自靈魂深處的咆哮。
洶湧的亞空間風暴潮汐，裹挾著粉紫、汙綠、血紅的狂亂能量，夾雜著無數凡人無法理解也無法直視的扭曲實體尖嘯，如同決堤的滅世洪流，咆哮著衝入現實宇宙，直撲艦隊。
就在這毀滅洪流即將吞噬首當其衝的帝皇之光號的瞬間……
琪樂身上的金色火焰，爆炸了。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爆炸，而是信仰與神力的終極釋放。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壯闊與輝煌的金色光柱，以琪樂為核心，貫穿了帝皇之光號的艦體，刺破艦首，悍然撞入那狂亂的亞空間風暴。
轟——
無聲的巨響在靈魂之海炸開。
意誌與信仰的轟鳴，在所有靈能者的感知中掀起滔天巨浪。
渺小的金色光柱與無限龐大的亞空間風暴正麵相撞。
隨後，奇跡發生了。
那足以撕碎星辰、腐化生命的亞空間風暴，在觸及那純粹帝皇金焰的瞬間，如同烈日下的融雪般，發出了淒厲的、非人的尖嘯。
汙穢的能量被淨化、分解；扭曲的亞空間實體在聖焰中哀嚎著化為虛無；混亂無序的以太潮汐，被一股無限崇高的強大意誌一分為二！
金光所至，風暴辟易！
那道貫穿帝皇之光號的金色光柱，在狂暴的亞空間風暴中，硬生生地開辟出了一條逃生通道。
這是一條由純粹帝皇神力鑄就的通道。
路徑內部，金光流淌，穩定得如同現實宇宙的真空。
而路徑之外，則是翻滾咆哮、色彩癲狂的毀滅風暴。
無數可憎的爪牙和扭曲的麵孔在風暴壁上徒勞地抓撓、撞擊，卻被無形的神聖力場牢牢阻隔，發出無聲的怨毒咆哮。
分海！
此刻的景象，超越了任何古老神話的想象。
幼發拉底·琪樂，這位承載著帝皇意誌的活聖人，正如傳說中的先知摩西，以無上偉力分開了狂暴的亞空間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