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武俠修真 > 戰錘:從伊斯塔萬開始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灰意冷的基裡曼(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灰意冷的基裡曼(求月票)(1 / 1)

推荐阅读:

“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他們從一開始,想要針對的就是我。”

原體行走在勝利大道上,無數的凡人正在聲嘶力竭的呐喊。

他們的眼中滿是不解和仇恨,在不久之前他們可能還無比虔誠的讚頌基裡曼的偉大,歌頌帝皇子嗣的英明神武。

但是現在,隻要彆人稍稍引導一下,他們就倒向了另一個極端。

基裡曼並不仇恨他們,這些人隻不過是一些被推出來的無知傀儡罷了。

哪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的背後是導航員家族、星語庭和星炬庭,還有所有被自己傷害到利益的勢力。

他們全都隱身其中,哪怕是自己想要去查,也絕對查不出什麼有效的線索。

在對自己動手之前,他們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必然會反撲,於是預先就做好了處理手段,把自己的動作抹除的乾乾淨淨。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突然通過網道出現的綠皮獸人應該和這些家夥沒什麼關係。

他們是臨時知道了情況後,再借力打力,想要借這一件政治醜聞打擊我。”

“畢竟如果他們早早就和綠皮獸人勾結在了一起的話,我不可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基裡曼的多線程思維正在瘋狂的分析已有情報,並且根據已有信息推導未知的部分,不斷的逼近最開始的真相。

“現在最為棘手的問題,並非是這些已經暴露出來的麻煩。

而是我不知道那些隱藏在暗中的陰謀家和野心家,是否還有什麼更為陰險毒辣的底牌沒有揭開。”

“若是我矢口否認第二帝國的往事,很有可能會落入他們的算計之中,繼續甩出更多的證據來攻擊我。”

“儘管第二帝國的事情我已經和萊恩還有聖吉列斯再三強調,一定要注重保密,甚至用思想鋼印對知情者進行記憶清除,但是想要完全的保密還是不可能的。”

“諸如回溯時間,查看過去,有太多的辦法能夠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

基裡曼的特點就是異常發達的多線程思維。

尤其是現在到了緊急時刻,他的腦回路更是開始瘋狂的延伸,思考著更多的可能性。

他甚至用自己的大腦,模擬出了兩條截然不同的時間線,並且延伸到各方勢力會針對他的回答,做出怎樣複雜的反應。

政治和人性的複雜程度,甚至超過了恒星演變到黑洞的複雜天體物理學演算。

而基裡曼從踏出風暴鳥的艙門,到抵達遊行示威人群麵前,這幾秒鐘的短暫時間內,就已經想明白了該如何應對。

原體沒有帶上任何的衛隊,他隻是孤身一人,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來到了艾爾芙蕾達的麵前。

全副武裝的基裡曼身高突破了四米,當他站在一百多歲的主教麵前時,更是宛如成年人旁站了一個孩童。

兩者的差距在這種近距離下,是如此的顯眼。

當他們口中的叛徒、罪人真的出現在眼前時,哪怕是最為狂熱的信徒,也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頓時渾身打著冷顫,開始清醒了過來。

原體,真的來了。

帝皇的子嗣雖然孤身一人,但是周身散發的雄渾氣場和無形的威壓,卻勝過麵前數十萬人組成的烏合之眾。

基裡曼就站在這裡,猶如腳底生釘般筆直屹立,那一雙鈷藍色的眼瞳注視著國教主教,猶如幽泉般深不可測。

當以凡人的視角,仰望原體那完美的麵容時,更是感覺自己猶如渺小的螻蟻,正在窺伺巍峨神聖的山嶽。

艾爾芙蕾達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自己的情緒,準備著早就打好腹稿的措辭。

她早已經接受了最為先進的延壽手術改造,才能保持如今外表上的年輕和身體的健康。

“向您致敬,神皇之子。”

“我是艾爾芙蕾達,國教主教,也是向您發出質問的人。”

主教並沒有厲聲發難,反倒是極為恭敬的俯身下拜,隨即雙腿跪倒在地,向基裡曼獻上了自己崇高的敬意。

在她身邊的那些修女也是照做,就連更後方,那些被號召而來的烏合之眾也是有樣學樣,頓時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

等到行禮完成之後,艾爾芙蕾達再度起身,隨後仰頭對上了基裡曼的眼睛。

透過心靈的窗戶,基裡曼看到了寬容、仁慈、無私和謙遜,亦不乏果決的勇氣。

能夠在國教中爬到主教的位置,這個女人必然在品格上無比的純潔,在道德上無可挑剔。

就算這些全都是偽裝出來的,但是一個人如果能夠偽裝一輩子,誰又能說他不是個道德完人?

“基裡曼大人,我們聚集在此,隻為了確認一件事情。”

“那些綠皮獸人所傳播的消息,關於第二帝國的曆史,是否是真實的?”

“你是否曾經一度背叛了帝皇,背叛了人類帝國,在祂最需要你的時候,選擇了獨善其身,建立了第二個帝國?”

“請你完全真實的,沒有絲毫虛假的,以帝皇之名起誓,回答我們的問題。”

艾爾芙蕾達的勇氣的確配得上她的身份。

尋常凡人,能夠在原體的麵前保持情緒不失控,就已經是意誌堅定之輩,更彆提當眾質問原體是否背叛帝國。

基裡曼很想否認這一不光彩的過去,但是麵對著主教的眼神,他無法說謊。

艾爾芙蕾達主教其實也是欺負基裡曼為人正直寬厚。

如果換做狼王和獅王,恐怕在見麵的第一時間,他們的武器已經當頭劈下,將眼前的凡人斬成肉泥。

“我可以回答你,主教,第二帝國的確曾經存在過。”

基裡曼的嘴唇互相碰撞,肯定了綠皮獸人散播的惡毒流言。

艾爾芙蕾達閉上了眼睛,不受控製的流下了一行眼淚。

“是真的。”

“帝皇之子,你為何要如此?”

儘管她想要知道真相,但是她所希望的真相絕不是基裡曼真的乾過這種忤逆的事情。

“事急從權,當初我在馬庫拉格和外界完全斷絕了通訊,在我的視角看來,帝國很可能已經在荷魯斯的反叛下覆滅。”

基裡曼低著頭顱,凝視著艾爾芙蕾達,訴說著自己當時的想法。

“為了團結剩下的人類繼續抗爭,為了讓人類不至於就此斷絕傳承,我必須儘到我身為原體的責任。”

“我,萊恩,聖吉列斯一起組建了名為第二帝國的備份,並且時刻準備著為帝國複仇。”

基裡曼仿佛回到了那一段糾結掙紮的時光。

他身邊的所有人,包括他最愛的養母尤頓女士,都在勸諫他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曾經的他以為隻要保守好秘密,這件曆史汙點就會一直隱藏下去,直到被時間徹底的掩埋。

但是現在想來,如果一個秘密存在過,那麼它就必然會迎來解密的一天。

“一個不被銘記的帝國?”艾爾芙蕾達形容道。

“如果你非要這麼形容它的話,的確如此,不被銘記的帝國。”

基裡曼這般說著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塔拉辛用古靈族乾的那些醃臢事,攻擊烏斯蘭的場景。

恍惚之間,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處境好像和烏斯蘭差不多。

他的黑曆史也有被揭開的那一天,並且目睹的觀眾是整個人類帝國。

這種回旋鏢插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讓基裡曼甚至有想要吐血的衝動。

“基裡曼大人,正如你曾經教導過我們的:沒有犧牲大到不能接受,沒有背叛小到可以忽視。”

“現在我把這句話還給你。”艾爾芙蕾達說道。

人群看待基裡曼的眼神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真相仿佛瘟疫一樣開始感染更多的人。

他們的眼中,基裡曼曾經為帝國付出的一些努力,做出的一切犧牲,都開始淡化消除。

在他身上,隻剩下那曾經背叛的汙點越來越閃亮。

崇敬被鄙夷取代,越來越多的人咬牙切齒,似乎恨不得活生生吞了基裡曼。

叛徒!叛徒!叛徒!

“你的野心已經被所有人知道了,基裡曼,這一百年來你對你父親的帝國到底乾了什麼?”

“曾經的你就想要締造一個第二帝國,而現在的你掌控著第一帝國的生殺大權,你已經取代了神皇,竊取了他的位置。”

艾爾芙蕾達的語氣中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基裡曼的敬畏,甚至連尊稱的大人都已經省去。

從基裡曼承認開始,所有的懷疑不僅沒有消除,反而繼續惡化了下去,甚至動搖了他們對基裡曼其他方麵的認知。

既然基裡曼曾經建立了第二帝國,那麼他和荷魯斯有什麼區彆?

甚至於從某種角度來說,基裡曼比起荷魯斯更可惡,至少牧狼神可沒有在帝皇還活著的時候,就建立了一個帝國。

他執政的這些年,帝國到底被這個野心家腐化成了什麼樣?

他們為何如此的愚蠢,居然真的認為世界上會有這種完全完美無瑕,完全無私忘我,完全奉獻自己的聖人?

基裡曼感受著人們對他的態度,從天堂跌落地獄,這種極大的落差甚至讓他的內心中,泛出一抹無儘苦澀的味道。

這……似乎不值得。

他兢兢業業,一秒鐘都不敢虛度的勤懇工作了上百年。

他離開自己的故土,離開了自己的子嗣和人民,在神聖泰拉的監牢中煎熬,換來的結果就是所有人的謾罵和詛咒。

基裡曼自認為自己的存在,的確穩定了帝國自大叛亂後滿目瘡痍的情況。

如果沒有他,帝國不可能現在就恢複元氣。

可是這些被煽動起來的無腦凡人,他們的眼中隻剩下了自己的汙點,而把其他的貢獻當成自己理所應當做的事情。

莫名的,基裡曼對眼前的這些人類,生出了一種名為憤怒的極端情感。

巨人的胸口起伏開始加速,他的統禦之手逐漸握緊。

電子肌肉束傳送著背後動力背包的無限能源,金屬和金屬互相摩擦,爆發出令人牙酸的噪聲。

基裡曼的心中從始至終都燃燒著一團純粹而熾熱的火焰。

這火焰無比的暴烈,在傷害敵人的同時也會傷害到自己。

當初的尤頓女士在撫養基裡曼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的養子心中燃燒的暴虐。

她一度害怕自己的兒子,就像是害怕某種不可名狀的天災巨獸。

不過好在後來尤頓和康諾王,依然用自己的愛澆灌著基裡曼,成功用教養編織的鎖鏈,束縛著這一團烈火。

一切的一切綜合在一起,才塑造了基裡曼這一位和人類最為接近的基因原體。

艾爾芙蕾達率領的國教信徒對基裡曼的指責和唾棄,猶如潮濕的瘴氣緩緩滲入心靈的縫隙,在純潔無暇的心靈和思想中注入了致命的病毒。

阿巴頓若是能夠親眼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高興的把自己的衝天辮都給笑歪了。

他的攻心計效果比想象中還要好,甚至取得了意外收獲。

綠皮獸人們放出的第二帝國醜聞,不僅讓人類對原體生出了懷疑,更是讓原體對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感到沮喪和不值。

信任和責任,都在懷疑中崩塌殆儘。

偌大的人類帝國能夠完全凝聚起來,像是一個整體應對外界的挑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於原體的領導。

除了原體之外,沒有人有能力,有威望震懾住那些驕兵悍將,強行從各個利益集團的手中奪取利益。

如果不是基裡曼強行命令推廣太空橋,恐怕發明太空橋的機械教賢者也會意外死於非命,珍貴的科技再次遺失。

大部分的泰拉高領主,都認為基裡曼限製了自己才華的發揮,蠻橫霸道的實行著獨裁統治。

他們在基裡曼的庇護下,產生了我上我也行的錯覺,甚至認為如果自己能夠執掌大權,能夠比基裡曼做的更好。

“你想要殺死我們,基裡曼。”艾爾芙蕾達肯定的說道,她感覺到了基裡曼那殺氣四溢的眼神。

“我們都是帝皇的子民,就因為我們質疑了你,所以你就要殺死我們?”

“如果你真的想要這樣做的話,那就來吧,我不會反抗,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真相。”

艾爾芙蕾達張開了雙臂,在基裡曼的眼前閉上了眼睛。

基裡曼心中的苦澀越發的濃鬱了。

他在質問自己,為什麼耗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到頭來反而收獲了人類的仇恨。

“是的,我是想殺了你這蠢女人,但並不是因為你在這裡帶著幾十萬沒有腦子的愚民向我逼宮。”

“我隻是感到悲哀,哪怕是我改良過的帝國國教,似乎也無法扭轉宗教扭曲盲信的弱點。

你們在各方心懷叵測之人的挑唆下,無所顧忌的跳了出來。成為了那把刺向我心臟的朗基努斯之槍。”

“你們自詡對帝皇忠誠,但是你們的忠誠隻是表麵上的盲從,忠誠於帝皇給了你們淩駕一切之上的傲慢和自負。”

“你們認為,隻要你們忠於帝皇,就可以以此為理由攻擊、推翻一切敵人,因為你們的目的無比的正確且正當,那你們做的事情也是正確的。”

“甚至於為此而死,都讓你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殉道的神聖虛榮感,不是嗎?”

基裡曼毫不留情的話語,猶如驚雷落在艾爾芙蕾達的耳畔。

“明明現在你們也知道,帝國最為要緊的事情是調集一切力量,全力剿滅還沒有完全發育起來的綠皮獸人。”

“可是即便如此,當你們得知了我過去的一個汙點和錯誤時,依然無比狂熱的無視了一切客觀事實,不斷的攻擊我,侮辱我。”

“我想,如果我在這裡將你殺死,你反而會很高興。”基裡曼臉上的憤怒消失了,他變得很平靜。

猶如凜冽寒冬一般的平靜。

“因為你是背負著大義,以為帝皇效忠的名義被有謀逆之心的原體殺死,這無疑是直接讓你成為了聖徒,甚至會在死後加封為國教聖人。”

“看啊,艾爾芙蕾達,她是多麼的無私多麼的無畏,她寧願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讓可恥的基裡曼叛徒露出殘暴的真麵目。”

基裡曼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了這段話,而國教主教也是下意識的略微移動了眼神。

她不得不承認,基裡曼的推測是對的。

她就是想死在這裡,被一位神子殺死,這能夠讓她瞬間成為國教曆史上都獨一無二的殉道者。

基裡曼幾乎完全剖析了她的內心,搞清楚了她的所思所想,這不由得讓艾爾芙蕾達有些羞怒。

他怎麼敢,怎麼敢……

即便是神皇的子嗣,也不可對一位忠心耿耿的國教主教如此的苛責。

她隻是想為帝皇儘忠,她有什麼錯?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肯定是基裡曼被戳穿了心思之後,乾脆破罐子破摔,也想要毀了她以作報複。

此刻,甚至連艾爾芙蕾達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為什麼自己的內心中,會對一位高貴純潔的基因原體生出如此褻瀆、卑劣的猜想。

在身後許多國教修女和信徒的支持下,艾爾芙蕾達強撐著氣勢,不讓自己被基裡曼徹底壓倒。

“你對帝皇的信仰無可動搖,哪怕是原體也不行。”

“你是對的,艾爾芙蕾達,你並沒有錯,錯的是基裡曼。”

“是他曾經逾越雷池,建立了那個不被銘記的帝國,他現在需要付出代價。”

在國教主教的內心深處,一個聲音不斷的響起,鼓舞著她的意誌。

“是的,我是對的,我沒有錯!”

艾爾芙蕾達的目光中,所有的猶豫和迷惑都消失了,隻剩下無比的堅決和肯定。

基裡曼眼見這個瘋女人說了這麼多,還是固執己見,也是無心再想爭論。

人總是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管它是不是真相。

“你不想繼續解釋麼?基裡曼?”

“繼續巧舌如簧的為自己的過錯洗白,這不是你擅長的嗎?”

艾爾芙蕾達的語氣越來越生硬,就像是那些嚴酷的宗教審判官,在火刑柱前拷問存在汙點的犯人一般。

“解釋?”基裡曼看著這些黑壓壓的人群,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的解釋你們會聽嗎?如果我告訴你們,帝皇早就知道了我的所作所為,甚至他還默許並且支持了我們,你們願意相信麼?”

主教頓時一愣,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悖論。

如果神皇真的是無所不能的,那麼他會不知道自己的三個兒子,在銀河的那一頭建立了一個第二帝國,並且逾越了雷池,觸犯了隻有帝皇才有的權力嗎?

身為一名虔誠的信徒,她一想到質疑神皇的全能就開始害怕的發抖,為自己褻瀆的想法感到慚愧。

“那是因為神皇不願意為難自己的孩子,雖然他們做出了出格的事情,但是神皇依然給了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一直在黃金王座上注視著一切,然而基裡曼非但沒有悔過,反而在神皇下令所有的原體返回母星建立封國後,依然留在泰拉把持權力。”

“基裡曼是徹頭徹尾的權力生物,他的骨髓裡流淌著的不是血液,而是對權力的渴望。”

“他打破了神皇和掌印者定下的規矩,從高領主的手中奪走了權力,而戰爭隻是他的借口和說辭。”

“戰爭不會結束,因為基裡曼需要養寇自重,以此來不斷的攫取權力。”

主教的心中,一個冥冥中的聲音不斷的回答著她的困惑。

每一個問題,都得到了完美的回答,而她毫無察覺。

基裡曼不明白為什麼這位教徒一開始還能好好交流,為什麼到了後來,逐漸變成了無比狂熱的瘋女人一般難以溝通。

“你說帝皇知曉,他的確知曉,神皇是無所不能的。”

“可是你說神皇原諒你,他何時原諒了你,還不是你自己所說!”

艾爾芙蕾達用自己的手指,指著基裡曼的鼻子罵道。

“謊言!”

“騙子!”

“叛徒!”

“獨裁暴君!”

人潮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控製,所有的喉嚨裡,發出了低沉整齊的嗬斥聲。

基裡曼的臉色在人們的辱罵中,越來越蒼白難看。

他可以承受百年如一日的辛苦工作,並且沒有絲毫的回報。

因為他愛人類,隻要那些凡人能夠在他的努力下平安喜樂,一代代繁衍生息,他心甘情願。

他甚至體會到了當初帝皇坐上黃金王座的心情,隻要自己的付出能夠讓人類延續下去,那麼他也心甘情願,在王座上承受萬年又萬年的痛苦。

但是,當被自己庇佑的人類反而斥責,辱罵庇護者多管閒事,甚至懷疑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會做出這般姿態時,即便是基裡曼的心態也破防了。

他真的破防了,百年積攢的怨氣和憤怒在此刻被點燃。

好啊,你們不需要我,那我為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在這裡繼續承受羞辱。

我是帝皇的十三子,極限之主,奧特拉瑪六百世界的君主,帝國的統帥和攝政王。

沒有人能夠侮辱我,沒有人能夠斥責我,沒有人能夠審判我,因為我問心無愧。

即便父親走下黃金王座,他也絕不會斥責我,但是父親現在正在沉睡,他無法開口為我辯護。

我又何必繼續這樣下去?

基裡曼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朝著自己的風暴鳥走去。

而他的這一舉動在凡人們的眼中,無疑是害怕和逃避的信號。

基裡曼怕了,他的野心被拆穿了,這個隱藏的很好的騙子終於還是敗露了!

不知道是誰先的頭,一些國教信徒朝基裡曼投擲手中的東西。

或是帝皇聖言錄的副本,或是純潔印記,或是熏香香爐,猶如雨點般砸在了帝國統帥的盔甲上。

也虧泰拉的勝利大道上沒有什麼碎石雜物,否則他們就要用這些來攻擊基裡曼。

這些不堪一擊的攻擊,甚至連能量護盾都無法激活,叮叮當當的噪聲響起,基裡曼卻始終沒有回頭一次。

他的心冷了。

“我們走吧,孩子。”羅保特輕聲說道。

在這時刻,他心中想起的並非帝皇,而是尤頓女士和康諾王。

“我好想見見她,我們回馬庫拉格。”

“這裡不是我們的家。”

駕駛風暴鳥的極限戰士通過鳥卜儀,早已經目睹了自己的基因之父遭遇的所有屈辱。

他的心中也在燃燒怒火。

他最為敬仰崇拜的原體,被一些不知所謂的凡人,一些狂熱無腦的信徒侮辱!

說實話,要不是理智依然存在,極限戰士早就想駕駛著風暴鳥,把勝利大道上的這些烏合之眾轟成碎片。

隻有爆彈、激光和導彈能夠稍微宣泄他的憤怒和痛苦。

“走,我們走,父親!”

“回馬庫拉格,我們也想回去了,我們陪您回去。”

“泰拉不是我們的家,馬庫拉格才是。”

“就算所有凡人都背棄了你,父親,我們也絕不會如此。”

“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是你的兒子,是你最信賴的戰士!”

極限戰士戰術頭盔下的臉龐,早已經涕淚橫流。

他們不會為自己而哭,即便是死亡也不可能讓極限戰士落淚。

他們隻是為自己父親遭遇的不公正待遇,還有愚民的侮辱而哭泣。

帝皇啊,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你所偏愛的凡人到底乾出了什麼蠢事。

才一百年,僅僅一百年,他們就忘記了過去,不知道原體和阿斯塔特到底為帝國流了多少血,做出了多少犧牲和偉大的貢獻。

風暴鳥騰空而起,揚起的空氣激波瞬間吹飛了幾個想要衝上來打基裡曼的凡人信徒。

泥土和塵埃隨風而起,形成了小型的沙塵旋風,讓地上的凡人們頓時灰頭土臉。

他們已經被狂熱控製了大腦,興奮引發的腎上腺素在血脈中奔湧。

當地心引力拉扯著他們回到地麵,骨骼與肌肉傳來痛苦時,他們好像終於有點清醒了過來。

“叛徒基裡曼逃了!”

“我們取得了勝利!”

“為了神皇!為了人類之主!”

艾爾芙蕾達被周圍狂熱的人潮簇擁在一起,他們歡呼著她的名字,好像她已經成為了活聖人一般。

可是主教卻始終都感覺有什麼不太對勁。

她一開始不是想來找基裡曼要個答案,怎麼就變成了他們要驅逐基裡曼,甚至審判基裡曼?

這……對嗎?

“你是對的。”在艾爾芙蕾達的身邊,一位和她有著七分相似的修女好像看穿了想法,頓時說道。

“母親,是你驅逐了帝國的竊賊,他偷竊了帝皇的權柄,並且密謀取而代之。”

“你是我們的驕傲,你是神皇所鐘愛的狂信者,你成為了祂意誌的延伸。”

說話之人,正是艾爾芙蕾達的女兒克裡斯汀。

當初艾爾芙蕾達在母星抗擊混沌星際戰士時,曾與一位凡人輔助軍的軍官相戀,並在最困頓的那幾年裡,生下了這個女兒。

她的父親戰死在了對抗混沌星際戰士的戰役之中,而克裡斯汀則一直跟隨著母親長大,並且一起信奉了國教。

艾爾芙蕾達成為國教的主教後,克裡斯汀卻依然隻是修女會的一名普通修女。

她一直宣稱自己會在最為卑微的地方,向帝皇獻上自己的忠誠。

克裡斯汀的眼中好像有星星在閃爍,猶如最為純淨的寶石那般無暇。

每當看到她時,艾爾芙蕾達總是會想起她那死去的父親,那個男人也有著這般美麗的眼睛。

她對自己唯一的女兒無比的驕傲,也正是她告訴了正在虔誠禱告的主教,有關綠皮獸人散播基裡曼曾經創建第二帝國的消息。

克裡斯汀握緊了母親的手,支持她的所有選擇和決定。

“不止基裡曼,還有萊恩·莊森還有聖吉列斯,不過這兩名原體全都不知所蹤,他們犯下的罪惡也應該被昭告所有人。”

“我們的使命還沒有結束,正義還沒有完全得到宣判。”

克裡斯汀在母親的耳畔不斷的低語,而艾爾芙蕾達也是眼睛越聽越亮,隻感覺自己的胸中湧出無窮的勇氣和想法。

“你說得對,即便原體不在了,他們的軍團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為了神皇,我們不惜一切,哪怕是和阿斯塔特軍團為敵!”

“母親,我們必須要有手中的力量,才能實現對神皇的忠誠,你必須出麵,將戰鬥修女會給握在手中。”

不知不覺間,克裡斯汀反倒成為了替主教出主意的那個人。

在她的誘導和鼓勵下,艾爾芙蕾達心中的困惑和猶豫消失一空。

“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我的女兒?”艾爾芙蕾達握住克裡斯汀的手,不由得問道。

後者沒有絲毫的猶豫,隻是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回答。

“一切都來自於帝皇的指引,我們的神皇如今端坐在黃金王座之上,無暇對自己的子民和信徒下達旨意。”

“但是他卻會對某些幸運兒,降下啟示,而我就是受到啟示的人。”

“我以對帝皇的信仰起誓,母親。”

艾爾芙蕾達大為震撼,但是她還是決定相信了自己的女兒。

沒有帝皇的信徒,能夠用自己的信仰來起誓。

“那你告訴我,我們應該怎麼做?”艾爾芙蕾達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

原本很有主見,甚至當初還能指揮凡人軍隊對抗混沌阿斯塔特的國教主教,在自己女兒的麵前時,總是本能的想要征詢對方的意見。

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冥冥中告訴她,一切都要服從自己女兒的決定。

而在神聖泰拉,除了帝皇之外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我們得控製兵權,基裡曼之前召開高領主議會,大部分的高領主可都在泰拉。”

“他們大多數也對基裡曼有很強的反對意見,我們可以去爭取他們的支持,如果他們不願意為帝皇獻上忠誠,那麼我們就……”

克裡斯汀的意思主教立刻就心領神會。

如果這就是忠誠和信仰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畢竟……沒有犧牲大到不能接受,沒有背叛小到可以忽略。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