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洛希蘇醒之後算起，他和基裡曼相識的時間也不過寥寥十幾年。
但是正是這十幾年，兩人一起扛過了荷魯斯叛亂最為艱難的那段歲月。
這種由戰火熔鑄的友誼最是深厚無可動搖，更何況基裡曼硬是在那個位置上坐了一百年，內心裡積攢了太多的苦楚和憋屈。
從泰拉到木衛三，這位帝國統帥的嘴巴就一秒鐘都沒停過，滔滔不絕的向洛希倒著苦水。
守護在一旁的常勝軍衛隊，還有帝國之拳們彼此麵麵相覷，紛紛露出愕然的姿態。
“原來父親他一直都過得這麼不開心。”
“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還以為父親如今終於能夠執掌整個人類帝國，他應該會趁機施展抱負，大展拳腳才對。”
奧古斯頓心中自責道，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也意味著他對人心的洞察其實不算深刻。
“要是希爾在這裡就好了，蓋奇、拉米亞德他們做的肯定比我要好。”
由於帝皇登上黃金王座之前下達的命令，各個基因原體都在自己軍團母星範圍內，建立屬於自己的獨立封國。
而基裡曼被馬卡多困在泰拉無法脫身，五百世界的事情就隻能由馬裡烏斯·蓋奇，還有四英傑們代為管理。
誰知道，這一代理就足足代理了百年。
基裡曼已經很久沒有回過馬庫拉格。
除了通過那邊發送來的情報了解五百世界的發展情況，並且給予一些宏觀上的指導外，他也乾涉不了太多。
恩裡科看著奧古斯頓自責的樣子，他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知道你心疼你的原體了，但好歹你們的原體還在身邊，我們的原體都不知道飄到什麼時間夾層裡去了。”
奧古斯頓的自責，在多恩之子看來，更像是一種炫耀。
“蓋奇還有拉米亞德他們給我的彙報信件中提到，他們在這些年裡一直嘗試著對五百世界的行政體係進行改革。”
“除了大範圍的使用可控人工智能與石人外，他們將大量戰爭中受到嚴重損傷的極限戰士也編入了管理人員之中。”
“他們為帝國流乾了鮮血，如今已經無法勝任殘酷的戰爭任務，乾脆就讓他們換一種方式來為帝國繼續作出貢獻。”
“在五百世界，已經有不止一顆星球的行星總督，由退休的極限戰士軍官擔任。”
“其實我也明白，比起投入到戰爭之中，我的子嗣相比於其他軍團的星際戰士，其實更擅長進行內政治理工作。”
洛希忽然轉過身，瞪大眼睛，滿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基裡曼。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基裡曼不解道。
“有什麼問題？”
“你還問我有什麼問題。”
“我現在是知道為什麼你說那群高領主，對你越來越警惕不安了。”
“你普及可控人工智能，任用石人來充當你的行政班子，這一切都還在他們的接受範圍之中。”
“畢竟如今泰拉的高領主議會，以及下方的部門機構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你把阿斯塔特推到了行政崗，這無疑是在那些高領主的雷區裡使勁蹦迪了。”
洛希長籲短歎道，如果換做他是高領主，他也要急眼。
基裡曼則琢磨起了洛希話裡的意思。
“我知道他們在害怕什麼，他們在擔心阿斯塔特掌握真正的權力。
不過帝皇既然允許我們建立獨立封國，自然也賦予了我們進行改革的權力。”
“我在我的五百世界推動改革，關他們什麼事？”
洛希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在你眼裡覺得無傷大雅的事情，在高領主那裡或許就是觸及紅線的大事。”
“你本來就在許多人的眼中，頭上戴著一頂【野心勃勃】的帽子。
當初馳援泰拉就是你來的最遲，在戰爭中保全的實力最強，而現在你又要讓阿斯塔特加入政治。”
“或許在高領主看來，你這個野心勃勃的帝國統帥、帝國最大的藩王，馬上就要把刀駕到他們的脖子上了。”
“現在阿斯塔特就已經坐到了行星總督的位置，那接下來呢？星區總督？星域總督？乾脆高領主也讓阿斯塔特來當好了。”
“可是阿斯塔特的確比凡人更加適合搞政治，他們沒有太多的個人私欲，不會貪圖享樂，不會懈怠懶散，並且精力比凡人旺盛的太多，壽命更是遠超延壽手術的極限。”
基裡曼繼續嘗試著辯解，但是洛希把一根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前，示意噓聲。
“你說的很對，但是並非關鍵。”
“泰拉高領主最看重的其實並不是能力，而是立場，是站隊，再有才華的異端也比不上無能的附庸。”
“基裡曼，你其實並不擅長政治，你的心太乾淨了，你隻是在利用自己的超級智商還有人格魅力來行事而已。”
基裡曼沉默了，他知道洛希說的是對的。
他更傾向於用好的一麵去看待他人，不管對方是誰。
思考過後，基裡曼沒有回答洛希的問題，他隻是保持著沉默。
洛希也知道，對他這樣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而言，要適應政治的肮臟實在是難為他了。
紅警號很快就抵達了木衛三所在的宙域。
經過一百年的發展，這一顆普普通通的衛星，如今已經成為了全銀河歐姆彌賽亞信徒眼中的聖地。
所有人都知道機械神教是人類科技的收集者和繼承者。
無數的機械神甫俯首在銀河各個遺跡和廢墟之中，耗費無數的時間和精力，隻為了尋找那些科技遺物的一絲線索。
但他們所做的隻是找回過去知識的一些碎片罷了，高等技術共同體所要做的事情，卻是在已有的基礎上，去突破和創新。
火星代表著過去，而木衛三代表的是未來。
“這裡已經成為了人類的未來城、理想城。”
“看看吧吾友，這是你種下的種子萌發出的茁壯新芽！”
在紅警號的舷窗之前，洛希看到了木衛三現在的樣子。
區區一顆衛星早已經無法滿足高等技術共同體的需求，因此在基裡曼的授意下，整個木星都成了高等技術共同體的所有物。
這顆太陽係內最龐大的行星此刻表麵已經布滿了各種軌道空間站。
密密麻麻的閃光金屬造物錨定在各自的引力軌道之上，遙遙望去仿佛一片波動的海洋。
木星是一顆氣態行星，它的大氣層內並不適合人類居住。
因此，所有的人類造物還有那些不同領域的實驗室，全都位於其大氣層到近地軌道之間的空間之內。
“根據高等技術共同體上報給我的信息，他們現在有著126537個分支領域需要發展，並且每個領域還能夠繼續不斷細化。”
“各個分支領域的賢者和研究員，他們都像是一隻隻嗷嗷待哺的幼鳥一般，向泰拉請求資源支持。”
基裡曼說這些的時候苦澀中帶著一絲笑意。
“你永遠想不到那些賢者為了拿到經費和資源，到底會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拿出什麼瞠目結舌的理由。”
“不過我也樂於見到這一幕，唯有創新才能夠讓我們的文明充滿活力，即便這十二萬多個分支領域絕大部分都是失敗的，那也沒什麼。”
“不怕做錯，隻怕不做。”
紅警號進入到木星的引力場後，便受到了那些懸浮在宇宙之中的空間站的掃描。
“身份已確認完畢。”
“最高權限。”
“允許進入。”
一道柔和的機械女聲在紅警號內響起，隨後擋在紅警號麵前的無形能量護盾便緩緩地消融，暴露出了一條通道。
“在五十多年前，阿坎·蘭德賢者利用火星大全圖書館中埋藏的古代科技，加上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把整個木星連帶著周圍的衛星，一起裝進了一個巨型的能量立場當中。”
“這是連火星都沒有的高級待遇。”
“蘭德還有考爾他們，估計已經知道我們來了。”基裡曼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洛希已經乘坐著紅警號進入到了這個龐大未來城的一角。
環繞氣態巨行星的數萬座空間站同時釋放出虹光，它們表麵能量護盾的波紋被編程成流動的幾何圖騰。
那是旋轉的完美齒輪，奔湧的和諧電流，原子核外閃爍的電子。
仿佛是星辰為洛希的座艦，鋪就了一條光的甬道。
機械觸手陣列從空間站底部延伸，於空中交織出由離子火花構成的巨型全息屏。
數以千計的懸浮機仆從雲層深處升起，它們的外殼被漆成象征洛希學派的銀白色，胸腔發聲器齊聲吟誦《創新禱言》。
木衛三地表裂開一道深淵，大量的無人智械如銀色瀑布噴湧而出。
每台智械都投射出不同領域的突破影像，最終在洛希麵前彙聚成一道旋轉的數據聖杯。
賢者們通過加密頻段，將百年來高等技術共同體的研究成果壓縮成一顆顆黑色水晶，由智械集群托舉著獻至太空港。
“你彆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安排的？”
洛希猛地看向基裡曼，頓感有些哭笑不得。
這一番動靜下去，恐怕整個高等技術共同體，甚至是整個火星都知道是他回來了。
“當然不是我，我哪有這個功夫來做這些事情。”
基裡曼用自己的手指撓著後腦勺的癢癢肉，隨口說道。
“我隻是把你回來的消息告訴了蘭德賢者和考爾而已，連我都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
基裡曼把自己的雙手扶在舷窗之上，像個沒長大的小孩一般，滿臉興奮的看著那些宇宙中閃爍著的聚變禮花。
洛希的紅警號所到之處，就有著禮花相隨，那無比絢爛的光影特效足以震撼任何挑剔者。
“不僅如此，那些聚變禮花更是蘊含了二進製的密碼。”
隻是看了幾眼，洛希就看到了那些閃爍的光線中蘊含的信息。
“歡迎……洛希大賢者歸來。”
“高等技術共同體全體成員參上。”
“唉，何必呢，這麼大張旗鼓。”
洛希雖然嘴上說著不太喜歡，但是實際上心裡卻是暖暖的。
這個自己親手創立的組織，就像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一般，一晃眼已經是青春年華的大好少年。
即便他離開，銷聲匿跡了百年，依然有著許許多多的人依然掛念著他。
這種猶如春水細膩無聲的情感，才是最能觸動人心。
“歐姆彌賽亞在上，這裡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從極限星域來到這裡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還從沒有見過這般壯麗的奇觀。”
木衛三上的一些機械神甫，頓時為突然出現的情況感覺到錯愕茫然。
“這似乎是在迎接某個人的到來，可是到底是誰才有這種資格，即便是那些基因原體親自造訪，也不必要這麼大陣仗吧？”
這些機械神甫雖然一直都醉心於學術，但這畢竟是高等技術共同體發生的情況，也不由得讓他們心生好奇。
而一些資曆更老，經曆過高等技術共同體創立的機械神甫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他們的外置思考引擎已然得出了結論。
“我知道了，是洛希大賢者！”
“肯定是他回來了，除了他這位創始人，還有誰有資格讓高等技術共同體做出如此大的陣仗歡迎？”
人群中頓時驚呼一片，雖然絕大部分的機械神甫都沒有見過洛希，但是對這個名字自然是無比熟悉。
洛希大賢者，傳說中的高等技術共同體創始人，也是木衛三唯一的一位議長。
即便是阿坎·蘭德大賢者繼任了他的位置後，也依然保留著空缺的議長之位。
據蘭德大賢者所言，洛希大賢者隻是去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探求萬機之神的寶藏。
他又沒回歸萬機之神的懷抱，自然不可能剝離他的位置。
“肯定是他，以他命名的【洛希學派】是高等技術共同體中最龐大的一股勢力，也是象征著開拓、創新、進步的典範。”
“像是蘭德大賢者，本來他也能夠開啟一個屬於自己的【蘭德學派】，但是他明確的表示自己是洛希學派的一員。”
“還有那個風頭很盛的貝利撒留·考爾，他身為蘭德大賢者的學生，自然也是歸在洛希學派之中。”
在凡人的眼中，這些萬機之神的信徒或許對世俗的欲望沒有任何興趣。
無論是金錢還是美色，對於將全部生命都獻給萬機之神和歐姆彌賽亞的虔誠信徒而言，都是過眼雲煙。
但這隻是沒有勾到他們心癢的地方而已，如果擺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枚完整的stc模板，就能看到這些機械神甫把狗腦子都打出來。
“洛希大賢者不再露麵，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在這期間有人猜測他離開了銀河係，也有人猜測他在戰爭中不幸死去，現在看來倒都是謠傳。”
“他已歸來。”
整個高等技術共同體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呈現出一種許久未曾出現的熱鬨景象。
甚至有些好奇的機械神甫，願意掏出寶貴的貢獻點來請一些閱曆豐富的同僚講解過去的一些事情。
“彆的不說，光是我們現在使用的貢獻點製度，就是洛希大賢者親自拍板提出。”
“在他之前，那些機械神教內部的學閥拿了你的東西可不會給你好處。
也正是有著洛希賢者製定的這一條規定，我們的知識才能互相流通起來。”
在場的許多機械神甫甚至都是這一百多年來剛剛誕生的，他們自然不知曉這麼多的細節。
而如今知曉了洛希曾經做出的偉大貢獻，他們更是對這位從未謀麵的大賢者倍感尊敬。
這百年來，雖然機械神教和高等技術共同體都逐漸恢複了元氣，並且取得了不少的突破和成就，但到底來說還是比不上洛希賢者所在的那段時間。
更有人傳聞，洛希大賢者手握著歐姆彌賽亞全知真理的寶庫，而他也樂於將其中的財富分享給其他的求知者。
一想到這，不少的機械神甫就開始呼吸急促起來。
即便是那些身體的大部分都已經改造成機械的神甫，都難以遏製這種興奮的感受。
“若是洛希大賢者回來了，那麼豈不是意味著那種科技爆炸發展的時代又回歸了？”
“更多的知識，全新的研究領域，更多萬機之神寶庫的明珠都將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那名年長的機械神甫感慨道，同時略帶豔羨的看著身邊那些年輕的後輩。
“你們還真是走運，剛剛走上真理之路，最偉大的引路人就返回了帝國。”
“看著吧，小子們，一個蓬勃發展的時代再次來臨了！”
……
洛希沒有料到因為他的歸來，會導致這個人類帝國之中最龐大的學術科研組織產生巨大震動。
他還是太過的低穀了自己的影響力。
正如同那句古老的諺語：人已不在江湖，江湖中卻處處都有他的傳說。
當紅警號緩緩停靠在被預先清空的太空港時，以阿坎·蘭德為首的一大群高等技術共同體高層已然在此等候多時。
在宏大的理想城之中，數以萬計的機械神甫還有凡人技師全都走了出來，向歸來的洛希單膝跪地以示致敬。
所有人都滿臉的狂熱與激動，仿佛看到自己信仰的神明親自降臨世間。
阿坎·蘭德率先向洛希走來，在他的副手位，考爾用自己的手臂托著一本厚厚的典籍，看上去似乎是由精金打造而成。
“歡迎歸來，洛希賢者。”
“百年已過，您是否還安好？”
考爾將手中的那本典籍交給了洛希，上麵還附著著一朵由液態金屬構成的白色鳶尾花。
花瓣表麵蝕刻著高等技術共同體所有研究員的電子簽名，根莖則纏繞著一段生物代碼，那是他們在生物基因領域取得貢獻的縮影。
洛希的手和蘭德賢者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在洛希的眼中，這位留著地中海發型的老者比起上次見麵更為衰老。
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不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任何的機械改造，亦或者是用新的生化器官替代掉那些已經老朽的器官。
不過蘭德賢者的眼睛比起從前，似乎更為的明亮，智慧的光澤在其中灼灼閃爍。
“何必如此大的陣仗？”洛希笑道。
“大嗎？不算大。”蘭德笑著回應，“如果時間足夠充裕，我會把火星也一起動員起來。”
周圍的人群狂熱的看著洛希，甚至連站在他身邊的帝國統帥羅保特·基裡曼得到的注意都沒有他十分之一多。
基裡曼沒有絲毫的嫉妒，這一些都是洛希應得的，甚至他和蘭德有著相同的觀點——這一切配不上他做出的貢獻。
“要是讓這些機油佬知道洛希帶回來的東西，恐怕他們會瞬間被摧毀理智，哪怕飛蛾撲火也要一睹那究極科技的麵紗。”
基裡曼在心中想道，不過在表麵上，他依然保持著那一副冷峻淡然的模樣。
他甚至放慢了腳步，好讓周圍的人群能夠更清楚的看到洛希的模樣。
考爾將那一本精金打造的機械寶典交到了洛希的手中。
洛希也在借機打量著考爾，相比起眼前的這個正版貨，他反倒對人格模版考爾一號更為熟悉。
兩相對比之下，眼前的這個考爾明顯比x戰警宇宙的考爾一號更為的成熟、緘默。
“洛希大人，願萬機之神保佑著您。”
“在這百年裡，我們正在嘗試根據已有的科學知識，還有那些收集回來的stc模板，重新編纂一本《萬機寶典》。”
“這是對我們現有科技的總結，也是我們走向未來的基石，雖然我們現在隻是完成了很小的一部分，但依然希望能夠讓您看到我們的進步。”
洛希用自己的手指摩挲著這本簡陋版的萬機寶典，滿是讚許之色。
他們沒有讓自己失望，這一本新萬機寶典的出現，意味著人類已經開始從原來那一種零碎的，不成體係的“挖墳考古”發展科技中走了出來。
他們已經開始總結已有的知識，並且梳理、歸納成新的完整科技樹。
洛希將這一本萬機寶典收了下來，他帶回來的多元宇宙科技，其中有不少都可以填入其中的空白，讓這棵科技樹更為的枝繁葉茂。
塔拉辛也是很配合的記錄著這一時刻，在恢複了靈魂之後，他那種堪稱病態的收藏欲望不減反增，更是多了許許多多奇怪的想法。
在歡迎儀式結束之後，熙攘的人群也是漸漸散去。
主控智腦通知他們，如果繼續在這裡逗留，將對所有人收取5點貢獻點分鐘的手續費。
再狂熱的機械神甫在赤裸裸的扣貢獻點威脅麵前，也得乖乖的立刻按照命令行事。
一行人搭乘著快速交通係統，來到了原本的星球控製高塔。
這裡的一切都經過維修和改進，相比起洛希印象中的樣子，更顯得科幻氣息十足。
“你們在休息區等我們吧，我有些事情要和蘭德賢者溝通。”
洛希和基裡曼屏退了跟在後麵的阿斯塔特，而蘭德賢者也是讓除了考爾之外的機械神甫們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房間內突然變得冷清了下來，不過所有人的姿態也變得更為輕鬆。
“人太多讓我有些不太自在。”洛希笑了笑，算是打開了嚴肅的氣氛。
“不過我也看到你們把這個組織發展的很好，沒有讓我失望。”
“咳咳，大人，我們先彆說高等技術共同體了。”蘭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的肩膀上已經替換了一隻電子猴，原來的早已經老死在時間之中。
這個老家夥卸下了自己的偽裝，恢複到了原來那一種玩世不恭的鬆弛狀態。
“天天扮演組織掌舵人的身份，讓我都有點不太適應了。”
“既然你成功回歸了，那麼就證明多元宇宙理論是切實存在的。”
“其他的宇宙是什麼樣的？那裡存在著什麼樣的文明和科技？”
“不同宇宙之間是否存在著不同的物理規則，他們的宇宙是如何對待亞空間的？”
洛希雙手虛按，示意眾人先冷靜一下。
“問題很多，我們一個一個慢慢來。”
“首先，我已經用實踐證明了多元宇宙的存在性，並且我已經深切的探索了一個異宇宙，甚至和那個宇宙的本土生命爆發了一場極其慘烈的戰爭。”
當洛希提及戰爭時，基裡曼頓時更為集中了精神。
他隻是聽洛希提起過曾經殺死了一尊所謂的【破碎天神】，並且以此為祭品，成功挽救了他那兩個垂死的原體兄弟。
爆發戰爭並沒有超出基裡曼的預料，但是洛希說這是一場“慘烈”的戰爭，那就讓他感覺到有些意外了。
畢竟洛希可是經曆過完整的荷魯斯叛亂的狠人，能讓他說出“慘烈”這種形容詞，可想而知情況有多麼的惡劣。
“我前往的第一個宇宙，它的代號為1661x戰警宇宙，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這是一個獨立的異宇宙。”
“但是直到後來我對這個宇宙的了解足夠深刻，我才意識到這個宇宙本土存在的一群名為【天神】的至高存在。
祂們用自己不可思議的維度科技和對宇宙的了解，將其分割成了一個個的平行宇宙。”
蘭德和考爾明顯的呼吸一滯，他們很清楚分割宇宙這種操作有多麼的魔幻。
“還有一點非常關鍵，在我所抵達的那些平行宇宙，都有著人類的存在。”
“人類這一物種在無數多元宇宙的分布，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廣泛。”
“雖然這些人類可能有不同的起源，不同的發展曆程，但是從廣義的基因上來說，這些都是人類。”
聽洛希談起宇宙之外的逸聞，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是擦亮耳朵，用全部的注意力認真傾聽。
“天神將宇宙作為自己的牧場，而所有的智慧生命就是祂們的牲畜，這些混蛋比起我們所熟知的亞空間邪神絲毫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們和祂們的爪牙幾次爆發戰爭，不過好在人類遠征軍如今的實力能夠戰勝這些敵人。”
洛希大致的描述了一番自己的所見所聞，從具備神奇x基因的變種人，到古老的塞伯坦遺民變形金剛，聽得眾人心向神往。
“危機從來都伴隨著收獲，那些從基因突變汲取力量的變種人，蘊含著通過純粹基因手段控製亞空間力量的能力。”
“而變形金剛們背後的塞伯坦科技，以及一些塞伯坦神器，更是蘊含著另一個強大文明的殘存精華。”
洛希說到了關鍵之處，阿坎·蘭德那顆老朽的心臟都開始怦怦直跳。
相比起那些其他的見聞，他們還是更為關心洛希在多元宇宙的收獲。
隻有確確實實落入手中的好處，才是真的好處。
如果說他們的眼神能夠傳遞熱量的話，那麼洛希現在已經被眾多的注視硬生生烤化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緩緩地叼住了眾人的胃口。
“x基因，能夠以純粹的基因科技撬動亞空間偉力，這是天神探索者奧涅格的傑作。”
“不過如今，它已經落入了我的手中。”
考爾激動的手指微顫，甚至連注射鎮定劑都無法平複下來。
他對基因領域研究最為深刻，自然是知道這到底有多麼困難。
“在1661x戰警宇宙，我已經提前完成了原鑄星際戰士升級計劃，並且利用本土宇宙的x基因，為其增加了一個名為【無限引擎】的改造器官。”
“新一代的原鑄星際戰士，擁有著更為強大的體魄，更為堅韌的生命力，以及更為複雜多變的異能力量。”
考爾和蘭德麵露苦笑，互相對視一眼，事實上他們這邊的原鑄星際戰士改造計劃已經進入了瓶頸階段。
科技的進步雖然是建立在眾多科學技術人員持之以恒的努力之上，但是努力從來都隻是充分不必要條件。
真正做出根本性突破的，永遠都是那一撮天才。
“不必沮喪，反正我們本來就是雙線進度，有一方做出突破，對於另一方來說就省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而且原鑄星際戰士的成功並非是最大的收獲。”洛希語調拉高，悠悠說道。
“宇宙是如此的遼闊，大部分的智慧生命隻能困居於自己誕生的地方。”
“哪怕是光速，在宇宙的尺度之下也顯得如此的緩慢，因此超光速技術就是每一個文明最為重要的基石。”
“而在其他的宇宙，我找到了純粹物理的超光速方法。”
洛希的話音落地，房間裡寂靜無聲。
考爾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沒有了原來的淡定從容。
在他的心中，無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把他的人格副本交給了洛希。
這他媽的應該他本人前去，然後把人格副本留在蘭德老師的身邊才對。
真的，我真傻，我把追求真理的大好機會留給了一個人格副本，我簡直是最慷慨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