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跟明夕的通話，楊澄的視線在兩人的通話頁麵上停頓了片刻，這才闔上手機，坐在化妝台前繼續化著妝。
“楊澄，這一次的音綜你可要好好表現。”
經紀人站在她的身後，像是看出了楊澄的心不在焉。
“上一次的事情公司領導那邊很生氣，讓你休息了這麼多天，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音綜，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著，彆影響到你後麵想開演唱會的審批。”
楊澄抿了下唇，視線微垂下，聲音低落：
“我知道了。”
經紀人猶豫了一下：“這一次的音綜是投資商點名要你參加的，所以你可千千萬萬被給我整出幺蛾子來。”
聞言，楊澄忍不住蹙了下眉。
投資商？
她身邊的好友們，似乎沒有什麼是乾投資這行的吧？
“誰啊？”楊澄撩起眼睫，透過眼前的鏡子看向身後抱胸而站的經紀人，不禁有些疑惑。
經紀人輕咳了一聲：
“這你就彆管了。”
“投資商那邊說對外保密，所以你也彆問了。”
楊澄“哦”了一聲，但也忍不住小聲地嘟囔著：
“一個投資商咋還搞得這個神秘”
這一次的音綜，是蘋果台備受矚目的綜藝，收視率一直都排在眾多電視台的第一位。
而楊澄這一次受邀作為其中的踢館嘉賓上場，也是在網上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
在楊澄上場前，直播間的一些路人們不禁紛紛對楊澄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打上了一個問號。
「這個人的名字我都沒有聽過。」
「她真的行嗎感覺好像沒有什麼爆款作品呢?」
「不認識，沒聽過，感覺又是一個來露個臉就跑的小白。」
可當楊澄上場，開口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整個直播間裡的風評一下就逆轉。
「我靠，這是什麼天籟之音。」
「好聽！前麵我沒質疑她，下輩子換我有這副嗓子。」
「對她改觀了」
楊澄的微博粉絲也迅速漲了不少粉絲。
而此時此刻，後台室裡。
謬文昊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衣，視線始終都落在電視機中穿著白色長裙唱著苦情歌的女孩，深沉的眸底透著複雜的情緒。
男人修長的指尖輕輕摩挲過手中透明水杯的杯壁，薄唇緊抿。
隨著電視機中傳來最後一道女聲，謬文昊緩緩地垂下了視線，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杯子上，思緒卻飄向了很久以前。
事到如今，他承認，自己確實是個渣男。
甚至，配得上是“人渣”的名號。
當年高中跟楊澄分開後，謬文昊一度認為他們不會再見。
後來在大學裡，他遇到了李曼。
那時候的李曼，不管是帶笑的眉眼間還是穿衣的風格，都有幾分與楊澄相似。
因為這一點，謬文昊喜歡上了李曼。
像是為了彌補自己高中時的遺憾，所以這一次的他選擇對李曼展開了轟轟烈烈的追求。
那時候的李曼，在整個院校裡都很受歡迎。
而謬文昊在鍥而不舍的追李曼追了大半年後，李曼終於同意了他的告白。
直到現在，他都還清楚地記得。
那是個冬日的夜晚，他跟李曼在傍晚的操場上散著步。
他忽而從身後掏出一束粉色玫瑰，遞到了李曼的麵前。
他害羞的垂下眼睫，落在花上，緊張地心情和那結結巴巴的告白好似此刻都還在他的耳邊環繞著：
“李曼，我、我、我喜歡你”
“你、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冬日傍晚的操場上，拿著花束的男孩驀地紅了臉。
一陣風吹過，將李曼身上的大衣衣擺微微吹起。
她笑著從他的手中接過花束：“好啊。”
謬文昊撩起眼睫，那一刻，她的笑好似與他記憶中楊澄的模樣重疊在了一起。
就好像，他真的跟楊澄在一起了。
後來的日子裡，謬文昊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楊澄還是已經喜歡上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李曼，隻是他已經習慣了李曼的存在。
直到他跟李曼結婚後的某一天晚上。
他在手機上看見了楊澄在舞台上唱歌的模樣。
即便是一張照片，可他的心跳還是不受控地漏了一拍。
那一刻，他好似如夢初醒般。
這麼多年來，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楊澄。
隻是他以為，或許跟李曼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久而久之他會忘記楊澄的存在，會愛上那個已經不再像她的李曼。
可不是的。
他試圖催眠自己，但楊澄在他心裡的存在像是始終擦不去一般。
那天在青州港，他們再一次遇到。
即便他知道他已經結婚，跟楊澄不再有可能。
可他還是忍不住找理由將她約了出來，即便那天兩人在咖啡店算不上愉快。
可隻要能夠見到她一麵，跟她說說話，他也已經滿足了。
那天從咖啡店回到家，謬文昊看著坐在沙發上帶孩子的李曼，心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謬文昊看著給自己遞來熱牛奶的李曼，淡聲開口道：
“李曼。”
“我想我們離婚吧。”
那天晚上，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知道，自己愛的從來都不是李曼這個人。
他愛的不過是當年那個眉眼間與楊澄有幾分相似的女孩。
可她終究不是她，她也不會是她，也永遠走不動他的心裡。
他也知道，即便他跟李曼離婚，自己跟楊澄也不會再有可能。
但
當她再次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中時，李曼的存在早已不重要了。
他不在乎他們還有沒有可能，也不在乎跟李曼離婚後的自己可能會孤身到老，但他不想跟一個自己完全不愛的人再繼續生活下去。
他不愛李曼，從始至終都不愛。
對上李曼震驚的雙眼，謬文昊隻是沉默的從她的手中接過那杯溫熱的牛奶。
“對不起。”
他低啞的聲音中，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男人口中說出抱歉的話，可他的語氣中始終不存在點的歉意，平淡的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耽誤了你這麼多年，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