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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後，王婭就變得沉默寡言。
……
李暮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將邵亞楠所說的話全部聽在耳中。
那股因為被王婭纏著問問題的不耐，最終在心中化作一道長長的歎息。
……
次日。
李暮起床後，剛洗漱完準備出去，門就被“咚咚~”地敲響。
那麼禮貌，不可能是同學串門。
“該來的還是來了。”李暮站起身，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地悲壯，準備迎接考幾科零蛋的後果。
一開門，錢樹言、黃新華、王教授和衛教授都在。
還有一個三十幾歲左右，帶著圓框眼鏡的男人，和錢樹言並肩站著，看起來身份不低。
“李暮同學，你好，我是國科院下屬半導體研究所的副所長，王綬覺。”男人伸出手，友善地笑道。
“啊，王所長您好。”李暮本來看到外麵的陣勢，已然察覺不妙。
又聽到王綬覺的來曆，心中頓時大呼臥艸！
他本來以為至多是黃新華過來，沒想到連國科院都驚動了！
“你應該是知道我為什麼過來，進去說吧。”王綬覺看著李暮的表情，笑了笑，隨後走進寢室。
“我是猜到了，但沒猜到會這麼離譜啊！”李暮緊張得步子都有點發軟。
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世，國科院的都是科學領域最牛的那批人待得地方。
毫無疑問，對方是個大佬。
要是一個不注意，很可能發現他是個水貨！
“李暮同學，不要緊張，王所長是來問問你在試卷上寫的矽平麵工藝的事情。錢樹言以及黃新華等一眾教授跟著走進，看到李暮還在發愣，笑道。
其實被王綬覺找到的時候，錢樹言比李暮還吃驚。
本來以為是國科院準備抽調人手去參與什麼研究，結果一聽，竟然是李暮又搞出了個大動靜！
“我不緊張，不緊張。”李暮聞言，隻能僵硬地轉身走進寢室。
……
王綬覺進來後，先是看了一眼李暮桌上的筆記，上麵密密麻麻都是關於矽平麵工藝問題的研究。
這倒是很符合他在錢樹言幾人口中聽到的，關於李暮的印象。
“院長，我要向您道歉，我不該在試卷上亂塗亂畫。”李暮先裝傻充愣道。
結果聽到這話，屋裡的幾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你這要是亂塗亂畫，那麼我們所做的那麼多的研究，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了。”王綬覺感慨道。
誰能想到，黃新華昨天拿出來的幾份試卷，竟然把困擾他們許久的矽平麵工藝問題給解決了。
王綬覺正了正神色，鄭重道
“李暮同學，你試卷上寫的關於矽平麵工藝的原理和圖紙，在經過我所全體研究人員驗證後，一致認為方案可行。”
“你知道這對於我們國家的半導體行業來說，會是怎樣的一次革新嗎！”
聽著王綬覺的話，屋內錢樹言幾人的臉上同時露出笑容。
初聽到王綬覺的話時，他們誰也不敢相信，李暮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單晶爐和極薄金剛石砂輪切割機隻是半導體工業化方麵的進步，而矽平麵工藝，是對國內整個半導體研究領域水平的拉升！
王綬覺繼續道
“今年年初，帝研製出‘矽平麵型晶體管’，我們半導體所才決定放棄舊有矽台麵工藝經驗，轉向矽平麵工藝的研究。”
“在本來的計劃內，這項研究至少要兩到三年的時間才可能成功。”
“但伱的這幾張試卷，不僅為我們省去了大量的研究時間，更為國家省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投入！”
“你這份天賦，不該被埋沒，考慮到你還沒完成學業，我這次來，就是希望你能以編外人員的身份，加入矽平麵工藝的後續研發工作。
王綬覺說到最後，麵色嚴肅至極，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國科院下屬半導體研究所發出的邀請，哪怕隻是編外，對於任何一個理工科的學子來說，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李暮卻有點發蒙，他隻會抄答案而已，哪裡會搞什麼實驗。
似乎是看出了李暮的猶豫，王綬覺道
“作為編外人員，你並不受我們所約束，不會影響你的正常學習。”
“你要做的，僅僅是選擇性參與一些感興趣的課題研究。”
“要是答應的話，可以獲得一份額外的津貼，至於所裡的各種福利，你也有一份！”
王綬覺的話讓錢樹言等人有點詫異。
看似隻是很小的一點特權，但這是需要王綬覺承擔風險的！
“王所長，這麼做是不是有所不妥。”錢樹言忍不住道。
王綬覺卻道“特事特辦嘛，而且對於李暮做出的貢獻來說，這微不足道。”
話說到這裡，李暮沒了拒絕的理由，隻好點點頭，道“好，王所長，我答應您。”
王綬覺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
“要得就是你這句話！”
“能研發出矽平麵工藝，證明你對它的理解遠遠超過還在摸索的我們。”
“有你的幫助，我們就能更快地實現第一個矽平麵型晶體管的製作。”
“這對我們國家半導體發展，至關重要！”
王綬覺看向李暮的眼神中滿是熾熱，既有對李暮的欣賞與肯定，又有對推動國家半導體發展的激動和迫切。
隨後，王綬覺又和李暮敲定了去半導體研究所的時間，然後說到獎勵的問題。
因為李暮僅僅是編外人員，而且還是學生，所以很多獎勵都不能給。
最終半導體所決定，給李暮三十斤糧票、兩斤肉票和兩米布票作為獎勵
此外，還有一張，能夠進入半導體研究所檔案庫的通行證。
憑借著這張通行證，他雖然不是半導體研究所的人，卻可以進去借閱一些外麵很難找到資料。
甚至一些保密權限不高的資料，都能查閱。
這對李暮而言無疑是意外之喜。
京工院的圖書館雖然夠大，但是一些國外最新的期刊雜誌，往往要很久才能拿到。
要是半導體研究所，就不用等那麼久。
這對李暮為自己拿出成果打掩護十分重要。
……
王綬覺給完獎勵後，惦記著所裡的實驗，很快離開。
一直沒有說話的黃新華這才扭頭看向李暮，道“你這是不聲不響地給我們放了一個大衛星啊！”
“國科院成立以來，像你這樣的編外人員，還是第一例！”
“我估計，你就算想直接進半導體研究所，王所長都會給你想辦法！”
這話稍稍有些誇張，不過細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以王綬覺對李暮的看重，要是他真有這個意思，估計立馬就會去求國科院的領導，讓領導來京工院要人。
李暮無奈笑道“黃教授，您彆開玩笑了，我才大二，學業都還沒完成呢！”
“而且我自己也不好意思走啊！”
“要是被人知道我掛過幾門科還在半導所工作，怕不得被笑話死。”
李暮的表情頓時讓錢樹言和黃新華等人忍俊不禁。
“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錢樹言笑了笑，道“不過你可彆想搞特殊，學校的規章製度沒畢業前也得遵守！”
“矽平麵工藝是功勞，我會向文教部上麵打申請給你獎勵。”
“但是，你掛的科，該補還是得補。”
對這個結果，黃新華、王教授和衛教授紛紛點頭讚同。
李暮隻能僵硬地笑著點頭。
得，還是沒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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