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搖頭不已。
這些邪宗妖人修為都一般，宗師甚少。
要不然，這會兒說不定能將封神境提升到圓滿。
殺了這麼多的妖人，封神境的提升得微乎其乎。
需要更多的宗師才行。
如何才能誘得更多的宗師過來？
或者自己想辦法自己找？
坐到楚致淵小院的石桌旁，鄒芳奉上茶茗退到一旁。
蕭若靈也已經退出去，返回自己的小院，與許盈盈沈寒月她們說話。
小院內一時安靜下來。
燈籠將小院照得燈火通明，令天空的明月黯然失色。
楚致淵轉動著茶盞，若有所思。
趙榮飛與萬壁城腦海裡還在回放著先前的一幕。
這一路上，一次又一次的撲出來邪宗妖人。
可他們再快，也快不過飛刀。
在飛刀跟前便如送死一般，一撥又一撥人上前送死。
他們仿佛瘋了一般，毫不畏懼死亡，委實可怕。
換成自己碰上這些家夥，能不能如此從容。
答案很顯然，很難。
這些邪宗妖人之中有宗師，甚至每次都不下於兩名宗師。
兩名邪宗的宗師高手，尤其是不怕死的宗師，極為可怕。
他們看著像送死，是因為沒能來得及施展玉石俱焚。
他們想到這裡，看向燈光下越發俊朗逼人、沉靜如淵的楚致淵。
他一直承受著邪宗的刺殺，時時刻刻處於刺殺中，這種滋味恐怕足以讓人崩潰，他卻波瀾不驚。
這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湧起敬佩。
趙榮飛感慨：“邪宗妖人的刺殺層出不窮，世子辛苦了。”
楚致淵笑道：“這正好，送上門來，省得我跑來跑去的搜索。”
趙榮飛搖頭：“他們跑過來刺殺，跟我們追殺，兩種不同的感覺。”
萬壁城點點頭：“確實不一樣，世子，我來領教一下飛刀。”
“小心了。”楚致淵茶盞還沒放下，一柄飛刀從袖中飛出，懸浮在他頭頂。
玲瓏精致的小刀呈透明狀，仿佛與燈光融為一體，若隱若現。
它在空中輕輕顫動著，做出了準備攻擊之勢。
萬壁城凝神盯著它，緩緩拔劍出鞘，沉聲道：“來罷！”
飛刀倏的飛向他眉心。
“嗤！”萬壁城揮出一道劍光，刺向飛刀。
劍尖精準的刺中飛刀。
他從與楚致淵見麵開始，便一直在觀察著飛刀，在體會著飛刀，已經在腦海裡模擬了無數遍如何刺中飛刀。
他看到劍尖刺中飛刀，臉上剛露出笑容，便發現不對勁兒。
劍尖刺的是刀的影子。
而這影子仍舊在飛，瞬間出現在自己眉心處。
他後退的同時再次揮劍。
劍速奇快，還是精準刺中了飛刀，可還是影子。
這一次，飛刀影子也加速，已然抵達他眉心，停在眉心一寸外。
森森寒氣刺進眉心，宛如飛刀已然刺進來一般。
他不管如何扭身、後退，甚至俯腰，都沒辦法躲開它。
它如影隨形。
“這……”他伸出手，摸向飛刀。
發現飛刀寒如冰，真實不虛。
楚致淵笑道：“如何？”
“這是……”萬壁城極為不解，超出了常理之外。
楚致淵道：“這便是虛實，要對刀法有更深刻的領悟才行。”
“虛實……虛實……”萬壁城喃喃自語。
飛刀輕盈的鑽回他袖中。
他看向趙榮飛。
趙榮飛道：“我劍法還不如老萬，更是不濟，但也想領教一下這刀法的虛實之道。”
“那小心了。”楚致淵袖中再次飛出一道虛影。
趙榮飛拔刀，匹練般刀光劃下，斬中了飛刀，卻隻斬了一個虛影，飛刀的影子瞬間加速，貼上了他眉心。
他同樣感覺到刀光宛如實質，宛如已經鑽進眉心。
他頓時僵住，豆雞眼一般盯著飛刀。
刀身近乎透明，細密花紋若隱若現，輕輕顫動，躍躍欲試。
他深吸一口氣，還刀歸鞘，伸手摸上飛刀。
飛刀觸手寒冷，森森寒氣鑽進手掌心，直透半邊身子。
楚致淵笑道：“這便是虛實之道，刀法與劍法若能領悟這一層，就差不多夠用了。”
“虛實之道……”趙榮飛感慨，覺得自己悟不通這個。
太過離奇了。
楚致淵道：“我當初是在宗師期間悟得此道的。”
兩人一怔，隨即恍然。
他們這才想起，楚致淵卻是大宗師。
但奇怪的是，楚致淵動手之際，毫無氣勢，絲毫感受不到大宗師的壓力。
他們身為四大宗，宗內當然有大宗師，知道大宗師的氣勢是如何的。
這些大宗師一旦動手，排山倒海的氣勢宛如實質，不可靠近。
而楚致淵卻雲淡風輕，毫無氣勢可言，甚至也沒有宗師的氣勢。
這是對自身的氣息掌控更強橫，能夠收放自如了。
二人再次落座。
趙榮飛問起楚致淵殺戮邪宗妖人的經曆。
楚致淵便講了一番在東境如何殺邪宗，然後到玉京城後如何，再如何去邪宗總壇滅殺。
“邪宗並非不可戰勝，總壇也能毀掉，唯一可慮的是他們在三朝皆有總壇。”
“我這一次來，要與大蒙商談共同剿滅邪宗之事，再拉上大貞，我們三朝聯手滅掉它們總壇，就能徹底滅絕邪宗。”
“正是！”趙榮飛一拍桌子：“就該三朝一起聯合剿滅他們！”
邪宗勢大，便是因為他們狡兔三窟，這邊滅掉了，另兩朝的總壇很快就能支援這邊重建總壇。
所以縷滅不絕，也就絕望了。
若能三朝同心協力，一起剿滅，必能將它們連根拔起。
這才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楚致淵道：“但此事的阻礙重重，第一重阻礙便是朝中。”
兩人皆皺眉。
“朝中應該不會阻礙這個合作吧？”趙榮飛不解。
楚致淵道：“這個提議百年前就有了，但一直沒能達成，大蒙與大景向來隻有對抗，哪有合作？”
他搖頭道：“大蒙是瞧不起我們大景的，一直覺得大景孱弱，大景朝廷無能，對付不了邪宗。”
趙榮飛與萬壁城對視一眼，無法反駁。
彆說其他人，他們自己也是如此，覺得大景朝廷無能，對武林高手太過放縱，導致國內混亂。
鎮武司遠不如飛天神捕管用。
楚致淵道：“想要推動這提議達成，需得兩朝有識之士共同努力。”
“我會跟宗主及宗內的長輩們提一提這個，”趙榮飛道：“讓宗內推動這提議。”
楚致淵道：“當初我在玉京城引邪宗妖人誅殺，引得大批朝廷官員上書反對，邪宗妖人所過之處，如害蟲過境，總會造成破壞與殺戮。”
“長痛不如短痛！”趙榮飛沉聲道：“他們難道看不清這一點？”
“不是看不清，是不相信。”楚致淵道：“不相信真能滅掉邪宗，覺得殺一批，還會有更多的湧現，沒必要瞎折騰。”
趙榮飛慢慢點頭。
萬壁城點點頭：“確實不會相信。”
沒有親眼見識過楚致淵神乎其神的飛刀，他們肯定不信楚致淵真能滅掉邪宗。
“那就隻能讓他們親眼見識一下邪宗多麼脆弱，沒那麼可怕。”楚致淵道。
趙榮飛皺眉道：“城衛軍估計會想辦法限製世子你的出行。”
他已經看過城衛軍的臉色了，皺成一團，一臉苦相。
楚致淵道：“我不聽便是了，難不成真要把我綁起來。”
趙榮飛感慨：“滅邪宗，不僅要對付邪宗，還要麵臨身邊人的反對……”
萬壁城沉聲道：“我會努力說服宗主！”
趙榮飛道：“我也試試，看能不能幫忙在朝內削弱一些反對。”
楚致淵道：“我一直覺得，邪宗妖人的存在是對世間美好的莫大諷刺，他們就不該存在，那些尊者原本便是天外邪魔，怎能容他們如此肆虐？”
“正是！”兩人肅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