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尊者像上所蘊含的力量讓他有些忌憚。
留在王府,他覺得不太妥當,萬一那磅礴的力量忽然爆發,有可能傷著王府。
雖有翁奇峰坐鎮,可驟然奇襲,王府難免受創。
他信步來到王府後花園。
後花園的湖上一座小亭裡,楚清岩與楚明厚正在對弈。
他眼盯著棋盤,手探過去拿瓜果,一邊吃一邊思索。
湖上另一座小亭裡,白寧霜正在指點楚儀與李素月撫琴。
楚致淵來到楚清岩身邊坐下。
楚清岩扭頭看他,撫髯一笑:“你小子,又有何事?”
楚致淵笑道:“叔公,我準備出發去抄幾座邪宗老巢了。”
楚清岩撫髯的手一頓,皺眉道:“這麼快就要動手了?”
楚致淵道:“枝葉都剪得差不多,該動根本了。”
他推測這些邪宗背後的天外異力,與神道差不多。
信眾越少,能發揮出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少。
先消滅其信眾,再動其根本,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危險度。
“唔……”楚清岩撫髯沉吟:“還是很冒險啊。”
楚致淵微笑看著他。
“看我做甚?”楚清岩哼道。
楚致淵道:“叔公應該親自參與過剿滅玉鼎宗之役吧?”
“你想問那一戰?”
“據說天子劍也出動了,仍沒能奈何得了玉鼎宗?”
“這是天大的笑話。”楚清岩冷笑:“天子劍最擅斬這些妖邪!”
楚致淵眉頭一挑。
楚清岩道:“世人看玉鼎宗仍在,便以為那一次天子劍沒能掃得掉玉鼎宗老巢罷了。”
楚致淵若有所思:“玉鼎宗不隻一處老巢,所以玉鼎宗又死灰複燃?”
“你總算不笨!”
楚致淵皺眉:“那這些邪魔的力量到底如何?”
“很強,大宗師也奈何不得。”
“大宗師二重樓呢?”
“那就不知道了。”楚清岩搖頭:“你可以自己試試。”
“還是太冒險。”楚致淵笑道:“我想討些保命的寶貝。”
“你呀……”楚清岩失笑:“都是大宗師二重樓了,還這般謹慎。”
楚致淵笑道:“正因為是大宗師二重樓,才更要小心,彆陰溝裡翻船,那就太冤枉了。”
“也有道理,”楚清岩失笑,從袖中取出一小塊玉,遞給他:“喏,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吧。”
楚致淵看向這一小塊玉。
這塊玉是方形,僅有一根指節長,儘管瑩光水潤,還是難掩歲月滄桑之感。
楚致淵一眼看到了它的奇異,竟然有奇異鳳文與鳳文烙印其中。
便如自己的清盈劍。
鳳文寫的是“禦”字,鳳紋則有兩個。
他一直沒能弄懂鳳紋的玄妙,縱使成了大宗師,還是看不出其中玄妙。
隻是隱隱覺得,它勾動的是天外之力,而不是此界的力量。
“這是冠玉吧?”楚致淵道。
楚清岩點頭:“據說是大鳳皇帝皇冠上的飾玉之一,有辟邪之妙,正好應對那些天外邪魔。”
楚致淵伸手接過來,露出笑容:“多謝叔公!”
觸手頓時彌漫出一種奇異感覺,好像被包裹進母親的懷抱裡,莫名的生出一種安全感。
冠玉內的鳳紋正在輕輕閃動,發揮著作用。
“不用謝我,”楚清岩擺擺手:“這是皇兄所賜,借我的手交給你。”
楚致淵對皇宮的方向抱拳行禮:“多謝皇祖父。”
“彆出岔子,打不過便跑。”楚清岩道:“還有……”
他接著便講了一番當初如何剿滅的玉鼎宗總壇。
楚致淵聽得興致勃勃,不時提問,追究細節。
待聽過楚清岩所講,他對於邪宗的總壇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且看看懷素宗的總壇與玉鼎宗有何不一樣。
如果兩宗總壇差不多,那後麵就好辦了。
如果不同,那就得小心再小心。
——
南疆,在玉京城甚至整個大景百姓的心目中,是蠻荒之地。
處於連綿不絕的大山之中,山高不說,還近乎沒有山路。
連綿的群山之間飄浮著如霧如煙的瘴氣。
身處其中,短則日,長則十天半個月,必要毒發身亡。
所以南疆向來是大景百姓的禁區,聞而生畏。
南疆群山之間,人煙罕至,幽靜得隻能偶爾聽到鳥鳴與獸吼聲。
這天中午時分,陽光高照。
南疆群山間的寂靜被一陣急驟馬蹄聲打破。
“砰砰砰砰……”
急驟如雨的蹄聲中,兩道金光在群山之間穿行,掠過皆是雜草與樹木還有碎石的山間小徑。
金光最終停到了一座山腳下的樹林前。
現出兩匹馬。
穩穩的站在原地。
金黃馬身,在陽光下閃閃放光,昂揚神駿。
卻是天龍神馬。
一匹天龍神馬的馬背上坐著楚致淵。
他一襲紫袍,神情平靜,飄身從馬背上落地。
後背插著一刀一劍,左肩頭是明月刀,右肩頭是清盈劍。
拍了拍兩匹天龍神馬的馬頭,他擺擺手。
兩匹天龍神馬轉身鑽進了樹林裡,消失不見蹤影。
楚致淵深深吐出一口氣。
周圍飄浮著的瘴氣吸入肺中,迅速被靈氣所化解。
事實證明,大宗師能夠進出南疆無礙。
周圍的瘴氣並不強烈。
即便一般人,進南疆也不會馬上送命,及時喝一些藥便能解掉這輕微毒性。
他左右顧盼一眼,這裡如此偏僻,如果不是徐浩德帶路,自己幾乎很難找得到。
他飄身進入樹林,很快來到半山腰,找到了徐浩德。
徐浩德正躺在一株粗壯竹子上,抱著雙肩,身子隨著竹子而輕輕蕩動,狀極悠閒。
感覺到楚致淵出現,他翻身一躍坐起,笑道:“世子來得夠快的,我剛到沒多久。”
楚致淵飄落到他身旁的碧竹上:“便在這裡?”
他超感已經洞照到整座山,發現了一處異樣。
但並沒見到總壇所在,隻有茫茫的碧竹林海。
那處異樣是有人走過的痕跡,地麵的枝葉更結實,周圍的竹梢油亮,是被反複摩擦過的痕跡。
可那處異樣周圍是空蕩蕩的竹林,再無其他。
“喏,那裡。”徐浩德伸手一指:“那裡有陣法,眼睛看不出來。”
“徐先生還懂陣法?”
“略通一二。”徐浩德擺擺手:“要不然呐,還真找不到他們,……需得這個才行。”
他從袖中掏出一顆小石子,烏黑如炭:“這是專破陣法的寶貝。”
他將小黑石子擲出去。
小黑石子在空中射出百米遠,忽然消失在半空。
隨後楚致淵眼前一閃,看到了一處山穀。
這山穀與周圍渾然一體,也栽種著碧竹。
從正麵看,看不出異樣,除非像他們這般側看,才能看到竹林往裡凹陷,是一處山穀。
“厲害吧?”徐浩德道:“這陣法還是很神妙的。”
楚致淵道:“你這寶物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