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內,一片靜謐之中透著令人心悸的緊張氣氛。
“嘩啦”一下子……
翡翠將手裡端著的一盆冷水朝著念念潑去,隻見,她悠悠轉醒渾身發冷,一股寒意自頭頂直貫腳底。
念念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迷迷糊糊間,她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
雖是夏初時節,但那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瞬間驅散了她身上僅存的些許熱氣。
她冷得牙齒咯咯作響,雙手抱緊自己瑟瑟發抖的身軀。
待視線完全清晰之後,念念驚恐地發現皇後麵色陰沉,麵露凶光,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而在對麵的屏風隔斷之後,時不時傳來裴懷仁淒慘至極的叫聲:“好疼啊!好疼啊!太疼了!”
那一聲聲痛苦的呼喊,猶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念念的心窩。
此時的皇後,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線,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她的眼神如刀般鋒利,冷冷地質問念念:“你可知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大錯?”
就在今日,皇後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還未來得及完全清醒,便聽到翡翠那驚慌失措、帶著哭腔的叫喊聲。
她心頭一緊,匆忙披上外袍,疾步趕到殿外。
入目的場景令她大驚失色——隻見裴懷仁麵色慘白如紙,被一群宮女和太監們手忙腳亂地抬了回來。
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襠部竟有絲絲鮮血不斷滲出,將身下的衣物染得猩紅一片。
皇後心如刀絞,連忙高聲呼喊太醫前來診治。
經過一番緊急救治,太醫麵色凝重地告知皇後,裴懷仁的命根子遭受了重創,若不及時截斷,恐怕會危及性命!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皇後的頭上,令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怎能承受得了,如此沉重的打擊呢?
要知道,那可是堂堂當今太子啊,眼看著就要成婚了,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變成了太監!
這要是傳揚出去,還不讓世人戳斷了脊梁骨嗎?
這可叫她以後該如何,去麵對張太傅啊
自己精心策劃的計劃,好不容易才推進到這一步,誰能料到竟會在此處突然夭折!
聽著裴懷仁時斷時續地講述事情的經過,皇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致使他失去命根子的竟然是念念所為!
………………
當念念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猛地潑醒之後,眼前的景象瞬間將她的意識完全拉回現實。
她惶恐不安地望著皇後,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眸,內心不由自主地湧起一陣深深的恐懼。
念念拚命地搖著頭,竭儘全力想要讓自己從這一片混亂不堪的局麵中理出個頭緒來。
“皇後娘娘,我……我真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著,很明顯實在是冷的不行。
皇後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緩緩地站起身來,邁著優雅而又威嚴的步伐徑直走向念念。
待到站定在念念麵前時,她以一種高高在上、俯瞰眾生般的姿態注視著瑟瑟發抖的念念,厲聲道:
“你居然還敢說不知道?就因為你,懷仁太子從今往後淪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事已至此,你難道還有什麼狡辯之詞可說?”
念念的腦海中猶如閃電般迅速地劃過之前那一幕——裴懷仁被自己狠狠一腳踢中的場景。
刹那間,她如夢初醒,終於明白了皇後口中所提及的“廢人”究竟意味著什麼,原來正是指裴懷仁因這次意外而受重傷之事。
“皇後娘娘,請你聽我說,是太子出言不遜在先,我這才出此下策……”
念念心急如焚,試圖向皇後解釋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然而話到嘴邊,她卻突然感到一陣茫然無措,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始講述這段複雜的經曆。
“啊!!!!好疼啊!”
“你能不能輕一點……”
恰在此刻,一陣比先前更為淒慘、尖銳的叫聲自屏風之後驟然響起,這聲音仿佛一把利劍直刺人心扉。
皇後的麵色瞬間變得愈加陰沉可怖,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
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快步朝著屏風走去。當她伸手輕輕掀起屏風的一角時,眼前所見之景令人觸目驚心。
隻見裴懷仁正虛弱地躺在那張寬大的床榻之上,他原本俊朗的麵容此刻已毫無血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一般。
其襠部雖已被厚厚的紗布緊緊包裹著,但仍有絲絲縷縷鮮紅的血跡,不斷從中滲出來,將潔白的床單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仁兒,我的孩子,你儘管安心養傷,母後定會為你出這口惡氣,討回一個公道!”
皇後緊咬銀牙,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語氣更是充滿了憤恨與決然;
說罷,她猛地轉過身來,再次邁步走到念念跟前。
此時,皇後的目光猶如兩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念念,其中所蘊含的憤怒和殺意幾乎要將念念徹底吞噬。
“念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太子下如此狠手,既然你犯下如此重罪,就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來人呐,立刻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給本宮帶下去,重打八十大板,讓她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隨著皇後一聲怒喝,幾名身材魁梧的侍衛應聲而入,他們麵無表情地朝念念逼近過來。
念念聽到皇後那冷冰冰的命令後,瞬間也改了神色,她的情緒更加激動
隻見她嘴唇哆嗦著,要為自己辯解道:
“活該!誰讓他先招惹我在先,你貴為皇後不問清楚因果,就不分清紅皂白將錯全加於我身上,傳出去讓人心寒啊!”
天啊!八十板子啊,這要是打下來,自己的屁股還不得打開花嘛?
想到這裡,念念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
可是,此時皇後心意已決,根本不容她再多說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