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好啊。”
佳人相邀,呂錦程自然不會拒絕。
套房的客廳外,剛好有一個封閉式的景觀陽台。
小陽台上有兩張藤編的靠椅,一張藤編的小茶幾,剛好是天然的飲酒場地。
“你先坐,我來開酒。”
男人眯著眼,把關永儀迎到那小陽台上,指了指陽台上的椅子。
他從客廳裡的酒櫃中,取出一瓶米黃色標簽的紅酒,用開瓶器打開瓶塞。
然後慢條斯理地換好拖鞋,在架子上取了兩個玻璃杯,一隻手夾著兩隻酒杯,一隻手扶著那瓶紅酒,也來到陽台上,坐在關永儀另一邊的椅子上。
情場如戰場,識彆女孩子的窗口同樣是一種直覺。
今晚的關永儀明顯不一樣。
呂錦程傾斜酒瓶,在兩隻酒杯裡,各倒了半杯紅酒,將其中一隻酒杯遞給她。
叮~
兩人舉起手中的酒杯,稍稍碰了碰。
關永儀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酒汁,瞪大眼看著男人的動作。
“你怎麼都喝了.”
芳香、柔滑、酸澀、綿軟,她其實不太會品紅酒。
剛剛上大一的女孩子,除非家裡帶著她出席一些應酬上的場合,否則基本很少會接觸這種飲品。
她隻是在唇瓣邊緣淺淺嘬吸了一小口。
但是,身邊的呂錦程,卻將杯中的暖紅色液體,一滴不漏地傾倒在嘴裡。
看著他如此喝酒的模樣,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映著月光,上衣微微鬆開兩顆紐扣,脖領處喉結滾動,關永儀不由得臉頰泛紅。
其實不討論那些共同的喜好、談吐、品味.
即使光看外表,呂錦程,也真的是一個非常具有個人魅力的男人。
“你們打算去哪裡玩?”
呂錦程似乎並不勉強她多喝,隻是又在他自己的酒杯中倒了半杯,開始了仿佛親密好友之間日常的寒暄話題。
今晚的他和她之間,似乎醞釀出了某種默契。
默契地不去提演唱會的後續。
“歐洲吧,考完試回家呆兩天,到時候先飛滬城和她們集合,然後從巴黎開始。”
關永儀眨了眨眼睛,也伸過小臂,探著杯沿和他撞了一下。
她學著呂錦程的樣子,不再優雅地小口細品,喉頭咕嘟一聲,讓酒精和情緒一同沉溺。
畢竟,剛剛一起達成了看偶像演唱會的心願,又一起坐在夜色漸濃的酒店陽台上喝酒。
這樣雙重浪漫的場景像極了夢境,可遇不可求。
“再回國要接近一個月之後了吧”
“差不多。”
“兩家人出去玩,你到時候是自己住,還是和她一起?”
“問這些乾嘛?怎麼,怕你會忍不住想我?”
關永儀妙目流轉,酒杯中的暖紅色仿佛逆流到了她的雙頰,漂亮極了。
“當然會啊。”
呂錦程點點頭,又是半杯酒下肚。
“一個月太久了.我會不習慣。”
“到時候我給你打視頻,哦不對,我們好像有時差的哈~”
關永儀靠在藤椅上,仰起下巴,朝著晚星望去。
“看心情咯,反正她也會給你分享照片和視頻的,沒準還能在照片裡看到我,又不差我這份。”
“那不一樣。”
呂錦程搖搖頭。
“哪裡不一樣?角度?發型?還是身高?”
酒精果然是解鎖基因的放大器。
今晚的關永儀真的不一樣。
幾杯紅酒下肚,她好像卸掉了平日裡的麵具。
舉手投足間的小動作,神態,目光,包括問問題時候的語氣,竟然都多了幾分
侵略性。
就連找借口吃醋的時候,她都變得直接起來。
看到呂錦程眯著眼睛遲疑,短發少女晃了晃酒杯,自顧自接上了後兩句。
“你不說話,其實心裡覺得還是一樣的,對吧?”
“呂錦程,兩個女朋友不但是好閨蜜,還同時喜歡你,相處的其樂融融,你是不是很得意?”
“.”
男人喝了口酒,緩緩抬起頭,嘴角的笑容若隱若現。
“相處的其樂融融嗎?”
“如果真能一直這樣下去,那我應該會很得意”
“真不要臉。”
關永儀狠狠撇了他一眼,眉頭一皺,偏過頭去。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雖然從剛剛認識他的時候,就早知道他是個花心的死渣男。
隻要人設本就是一片廢墟,就永遠不會塌房。
呂錦程就是這個樣子,明明話趕話說到了這裡,卻連騙騙她都不願意。
但無奈自己還是飛蛾撲火,被魔鬼誘惑著偷走了心。
“其實我知道的。”
呂錦程將小半杯酒又是一飲而儘,又給兩人各自倒了半杯。
“如果你以前問我這個問題,那我會回答你,你和她不一樣。”
“你是我人生中第一個表白的女孩子,更像是我夢寐以求的靈魂伴侶,還肯包容我任性和花心,我當然一點都沒有得意。”
“我憑什麼得意?”
“我隻會內疚,內疚我要得太多又太貪心,我隻會心疼,心疼你選擇委屈自己。”
“所以儘我所能,我隻想多陪陪你,彌補你一點,給你更好的戀愛體驗。”
“但是.”
呂錦程一路洋洋灑灑,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著讓關永儀心裡暖暖的話。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頓了下來。
目光有些幽幽的,看著關永儀。
短發少女能感覺到那視線,在自己的身子上下閃爍。
“但是什麼?你接著說呀~”
關永儀單手托腮,咬著嘴唇,這才是她最能適應的節奏。
在呂錦程麵前,還是他主動控製話題和氛圍,會讓自己舒服一些。
儘管今天的她下定了某個決心,又借著點點酒意,可還是想聽男人多說一點。
多了解了解他的內心。
“但是當你唱完那首烈女,我好像發現,其實我真的很自私。”
“你原本是可以的。”
呂錦程又一口,飲儘杯中的酒液,並且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眼看著,桌上的一瓶紅酒空了。
“可以.什麼?”
關永儀隱隱約約聽得懂,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其實你是可以跟她攤牌的。”
“乾嘛要這麼委屈自己,大家說清楚算了,對吧?”
呂錦程像是點破了皇帝的新衣,口無遮攔,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溫柔和迷離。
他伸過手來,輕輕的撫摸上了關永儀的臉頰。
“我”
短發少女聲音一窒,感覺到手指撫過自己的雪腮,甚至輕輕沿著眉峰的曲線劃了過去。
有些話,不同的人說出口,結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男人說出來就是體貼,是溫柔,是一碗水端平,是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但如果女孩子說出口,那就是第三者想要上位。
“你你怎麼發現的?”
他居然看出來了?
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全程也沒有提過一次周思凝。
他是魔鬼嗎?
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心事被人明晃晃地點破,她想躲閃,她想搖頭,她想拒絕,她想說不。
但是月光下奇妙的浪漫氛圍,太適合談心,或者是呂錦程剛才那幾句真誠的心裡話,竟然讓她失去了否認的動力。
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問出了這句話。
“你不會覺得靈魂伴侶是我隨口說說的吧?”
呂錦程輕笑一聲,酒意仿佛在兩人中間擴散,那個表情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憶。
“你唱的每一首歌,都在反複訴說你的心。”
“彆看我是北方人,其實我和你一樣,她的歌也聽了很多很多年。”
“我聽得懂。”
“《少女的祈禱》,你唱著沿途與我私奔般戀愛。”
“《勇》,你唱著渴望愛的人全部愛得很英勇。”
“《飛女正傳》,你唱著隻願能夠與我過得今晚。”
“《烈女》,你唱著”
“好了!”
關永儀擺擺手,眼圈在幾秒鐘內迅速泛紅,鼻子一酸,聲音喑啞,仿佛有什麼力量把嗓子捏在一起。
“彆往下說了.”
“不,我要說。”
拒絕無效。
呂錦程把她麵前的酒杯挪到身前,仰起脖頸一飲而儘,笑眯眯地繼續說著。
“一直這樣下去,確實對你不公平。”
“你站在台上的那個瞬間,我的心都要化掉了。”
“無論是直接攤牌,還是換一種委婉的方式,總有一天我會牽著你的手,大大方方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這段時間受委屈了,我真的好心疼。”
“你就隻是心疼.”
大滴大滴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沿著藤椅和桌子的邊緣掉下來。
短發少女雙眸低垂,掌心護著臉頰,似乎不想讓男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