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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送通關明顯是不可能的。
郭敏潔意味深長地看了劉易升一眼,連忙補充了幾句。
“三校白馬杯辯論賽也算得上有年頭了,眾目睽睽之下,當然要保證公平,怎麼可能保送哪支隊伍通關?”
“能不能贏比賽,最終還是要靠大家的努力訓練,用實力說話,走後門是肯定不行的。”
當老師就是不容易,不但要在低落的時候鼓舞士氣,還要在飄飄然的時候拉回人心。
不用功付出汗水隻想著躺贏,這種心態要不得。
“好了,今天就和大家講這麼多,剩下時間自由訓練。”
郭敏潔從包包裡拿出一疊資料,分發給隊員們。
站在巨人肩膀上,新辯手們的進步速度堪稱飛快。
在高水平指導老師的帶領下,大家開始分組互相訓練,零敲碎打地消化著大量跟辯論有關的知識。
會被各種挑毛病指出缺點,會磕磕絆絆,會不小心記住自己靈光一現想到的一些段子和技巧。
事實上,辯論的訓練可能本身就沒那麼“體係”。
它不同於數學,並非拿本書、練習冊就可以自己研究,不斷提高。
因為數學是個高度抽象並極具邏輯性的事情。
就像過去科學哲學的一些人總是談到,數學不是經驗科學,可以粗略理解為演繹學科。
但辯論不同,它的受眾群體是評委和觀眾,運用的是語言與修辭。
古希臘一些哲學家對詩歌的非議,或許就在於詩歌“運用修辭來迷惑和欺騙大眾”。
牛頓也在自己著作的開篇說過,本書儘量不使用類比等修辭。
但辯論的魅力正在於語言。
或許因為評委和觀眾是人,是感性的人。
“給我的整體感覺是,現階段你們之間還少了點默契。”
從四點全程陪伴到六點,郭敏潔給出了一個相當中肯的評價。
草台班子就是草台班子,目前看起來儘管有了幾分辯手的樣子,卻還是擺不脫各自為戰的架勢。
不太熟。
雖然呂總無論是和鐘瑞曦,還是和室友的關係都比隊友要親近,劉易升和倪佳韻也有著一點點小火花,但互相之間還算不上太熟悉。
沒有那種一整個隊伍的感覺。
“在正式比賽的時候,尤其是自由辯論環節,這部分時間會很長,而且占分非常的重。”
指導老師用馬克筆敲了敲白板,召回著大家的注意力。
“這時候團隊之間的默契顯得特彆重要,比如大家要互相了解彼此風格,注意隊友的微表情,不要去搶答,不會全體陷入沉默,適時補充上一位隊員所講的觀點……”
可是,要怎麼培養默契呢?
說到這裡,郭敏潔抬起手腕,把自己鬢角的碎發重新彆回耳後,正對著大家求知若渴的目光,櫻唇輕啟。
“今天就練到這裡吧。”
她看了看時間,視線移到窗外。
冬季的太陽不會眷戀天空,六點左右的光景,人間已晚。
“要不.大家一起吃個飯,培養一下默契?”
指導老師微笑著提議道。
這還是除了呂錦程之外的三名隊員,第一次和輔導員吃飯。
學校對麵的一家中餐館,五個人圍著一張圓桌坐下。
幾道家常菜,一壺熱茶,邊吃邊聊。
“我啊,就一直特彆羨慕小鐘。”
身份似乎隻在學校裡涇渭分明。
一出校門,到了大家都很熟悉的街邊餐館裡,郭敏潔和學生們迅速打成了一片,師生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啊?郭老師羨慕我什麼?”
鐘瑞曦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裡多了幾分好奇。
“我讀書的時候全校最受歡迎的女孩子,差不多就是你這樣,長得特彆好看,個子高高馬尾辮大眼睛,一張初戀臉。”
郭敏潔抿著嘴笑,眼鏡下睫毛閃動,像是藏著回憶。
“那個時候她跟我住一個宿舍,我們師範高校比例不平衡,周圍基本都沒什麼男孩子的,偏偏我們樓下不一樣,那可是排著隊給她送東西。”
“每次看見你和呂錦程,就想起當年寢室姐妹們在樓上圍觀她談戀愛的樣子,也好像跟著回到了我的大學時代。”
鐘瑞曦俏臉一紅,側過頭看了一眼呂錦程。
她不喜歡兜圈子,忍不住直白地問了一句。
“那郭老師,你們光在上麵看,大學的時候就沒談戀愛嗎?”
“噗~”
一邊安安靜靜吃瓜的倪佳韻笑出了聲。
除了鐘瑞曦,恐怕也沒誰會直接開口問老師這種問題了。
“沒有,所以你看,工作之後發現自己沒什麼戀愛經驗,也不懂男人,這才知道後悔了嘛!”
被學生問及**問題,郭敏潔看起來完全沒有不高興,依舊是一副溫溫柔柔嘴角含笑的樣子。
“一段校園戀情能修成正果不容易,青春最重要的就是經曆,現在你們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紀,好好談,挺好的。”
“祝福你們。”
輔導員舉起茶杯對著兩人,自顧自抿了一口,姿勢優雅又大氣。
“呀謝謝郭老師!”
呂錦程還沒說話,鐘瑞曦馬上笑著回應。
作為老師,能在私人飯局上表示祝福,她在開心的同時,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我也沒比你們大幾歲,你們要是願意的話,以後私下裡叫姐姐就行。”
郭敏潔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對大家笑著說道。
“好的敏姐~”
“敏姐,那我可不跟你客氣了!”
看到輔導員當真沒什麼架子,鐘瑞曦和倪佳韻兩個女孩子嘻嘻哈哈叫了起來。
“喂,你們兩個是呆子嗎?”
明明是一個團隊,另外兩個人卻不吭聲。
鐘瑞曦不禁扭過頭瞪了呂錦程一眼,腳下循著方向,輕輕踢了過去。
叫啊!
還是女孩子懂女孩子。
這兩個人怎麼一點情商都沒有!
難道看不出來郭老師很喜歡被這麼叫,這樣會顯得她很年輕,大家很沒有距離嗎?
“那我以後也跟著叫敏姐了。”
聽到明晃晃的暗示,劉易升立馬改旗易幟。
不是,哥們,你這就叫了?
呂錦程低著頭,裝作有些害羞的樣子,內心是十分抗拒的。
狡猾的郭敏潔,絕對是在大家麵前故意套路他!
她就是借機報複自己剛剛在床上的種種行為。
罄竹難書啊。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
何況逼著她叫出來的那些稱呼,寫出來都不過審。
果然,他不經意間抬起頭,餘光立刻撞上了郭敏潔似笑非笑的視線。
明騷易躲,暗賤難防。
大家都叫姐姐了,都是一個隊伍的,你合不合群,叫還是不叫?
“小潔姐。”
沉默太久就不禮貌了。
算了,和女**鋒,就是一種鬥爭與妥協的藝術!
於是,呂錦程小聲說了一句。
“誒,你裝什麼天津人啊?”
鐘瑞曦拍了下他的後背,咯咯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回繞在屋裡。
“潔姐也太出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