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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生會出來,呂錦程正好收到關永儀的求助微信。
她特意翹了下午的民法課,找準室友不在的機會,準備一口氣從寢室搬走。
兩地距離不遠,剛入學東西也不多,呂總叫上了劉易升、張高強兩位室友,加上工作室的駱浪,一行四人前往財大,化整為零把關永儀的行李搬了出來。
江南家園6棟2單元,3樓左側是關永儀的新家。
短發少女在前方指路,四個男生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搬進她三室一廳的精裝修小窩,額頭見汗。
“放客廳就行,等下我自己收拾。”
“來,大家喝點東西吧,辛苦了。”
關永儀提前買好了一堆飲料,從冰箱裡拿出來,遞給氣喘籲籲的男孩子們。
“客氣了嫂子,呂哥一般不叫我們幫忙。”
“說明這次啊,真是自己人。”
駱浪坐在沙發邊緣,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後,笑嗬嗬地接上話。
他性格本就開朗,在工作室呆久了,不免被呂錦程狂放不羈的個人特質影響。
再加上天天在後台看美女私信,多種因素下,造就了他對漂亮女孩祛魅的結果。
關永儀雖然又是感謝又是送水,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但她天生就帶著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尋常人就算是想找話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和另外兩個支支吾吾的室友相比,他不但能跟關永儀開玩笑,還能鼓起勇氣當把僚機。
他當然知道呂錦程沒有女朋友了。
畢竟老板泡學姐的時候,還讓我把門關上呢!
“你小子彆瞎說啊,是自己人,但不是嫂子。”
呂錦程一般不解釋,除非實在忍不住想笑。
他看著關永儀俏臉緋紅欲言又止,為了緩解尷尬舉杯喝水,另一隻手又無處安放,隻能去梳理耳畔碎發的樣子,覺得特彆新鮮。
一向在外人麵前情緒穩定的她,原來對這種玩笑也會害羞啊!
“對,不是的。”
關永儀點點頭,目光閃爍,堅決不向呂錦程的方向看。
“等下我請大家吃飯吧?小龍坎怎麼樣?”
為了避免呂錦程的朋友繼續說一些奇怪的話,她迅速扯開了話題。
沙發上的劉易升和張高強對視一眼,旁邊的駱浪果斷開口。
“那個,晚上我有點事,我就不去了。”
說著,他還悄悄用手肘頂了頂身邊的劉易升,動作幅度微不可察。
“哦,對,我和老張等會說好要去光穀來著,就讓呂錦程作為我們寢室代表,讓他替我們吃吧。”
劉易升終於反應過來,也跟著客氣拒絕。
“好吧那你呢?”
關永儀抬起頭,看向呂錦程。
“吃小龍坎就算了。”
呂錦程擺擺手,在關永儀剛要開口的瞬間,接上下一句。
“你吃不了辣,就彆給自己上強度了,換小龍蝦吧。”
難得大家都那麼識相,他自然不能錯過單獨約飯的機會。
小區樓下就是一家靚靚蒸蝦。
送走三位力工,關永儀和呂錦程相向而坐,一盤蒜蓉一盤香辣,旁邊擺著幾瓶粉象。
那條微博,她也看過。
“恭喜你,從今天開始,逃離群居生活的苦海了。”
呂錦程笑著舉起杯子,和她碰了碰,儀式感十足。
“謝謝啦。”
關永儀同樣舉杯淺笑,嘴角彎成漂亮的弧度,顯然心情不錯。
“不過,你一個人住,家裡人放心嗎?”
和女孩子單獨相處時,呂總的話題切入一向又快又準。
所謂社交直覺,都是一點一滴磨練出來的。
先是和關關找到喜悅情緒的共鳴,再巧妙拉到下一個話題,讓她更多地暴露自己。
表麵高冷的人往往內心熱烈,關鍵是能不能找到打開她心門的鑰匙。
“當然不放心了!”
話匣子就這樣被呂錦程給打開,短發少女又喝了一大口,嘴巴微微一扁“還好我家人對思思比較放心。”
“我和媽媽說,隔三差五思思會來家裡跟我一起住,她最後才同意。”
“原來她是你的工具人啊!”
呂錦程笑道。
“不要說這麼難聽!明明是擋箭牌好不好。”
關永儀原本單手托腮,聽到這句話狠狠白了他一眼,去拿旁邊的一次性手套。
“對了,伱還會繼續給學姐她們寫歌嗎?”
兩人還是第一次一起吃飯,起初淡淡的氣氛被呂錦程打破後,剩下的聊天開始自然而然。
關永儀也主動聊起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漂亮的眸子緊緊盯住對麵的男人。
“我最近看了佩佩的作品,還不錯,可能以後不需要我了吧。”
呂錦程剝了一隻香辣味道的小龍蝦,放進關永儀碗裡。
“喏,你嘗嘗,不是很辣。”
“這樣哦。”
關永儀抿著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但這些微的表情變化,還是被呂總抓了個正著。
男人眉毛輕挑,促狹道“怎麼?”
“喜歡我的歌?”
前三個字過後,他故意拉長了音調。
“呃。”
短發少女聲音一窒“沒有啦,也還好吧。”
真是個嘴硬的死傲嬌!
呂錦程差點在心裡笑出聲,覺得特彆好玩。
“我發現,你這人還蠻有意思的。”
“為什麼?”
關永儀低著頭,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認真剝著手中的小龍蝦。
她剝蝦的動作很慢,儘管戴著一次性手套,卻也隻用食指和拇指發力,其他手指依序翹在空中,優雅極了。
“有點傲嬌,又有點反差。”
呂錦程調侃道。
“你明明很喜歡我的歌,為啥不能大大方方承認呢?”
“誰說我喜歡的?”
關永儀聲音不大,乾巴巴的說道“隻不過日推隨機到幾次而已。”
“哦,真的嗎?”
呂錦程追問。
“對啊,不然呢?”
關永儀麵不改色,彎起手背蹭蹭鼻尖。
“有些人嘴好硬哦。”
“要不是我去過你寢室,還真被你騙到了。”
呂錦程彎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丟出了一句必殺技。
“上次幫你搬音響,你電腦屏幕上的雲音樂正巧在線,我記住了你的id。”
關永儀的眸子背著光,睫毛低垂,瞳孔突然張大了幅度。
“最近七天,你把我的作品反複聽了426遍,你還說你不喜歡?”
“停!”
她停下剝蝦的動作,猛地抬起頭,雙頰的紅暈極速擴散。
“不要再說了!”
男人的疑問句,其實是肯定句。
她發現自己無法直視呂錦程的眼睛,手中的龍蝦鉗不知何時開始錯位。
在她的指腹紮出一滴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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