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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元芳、溫開等人遠赴柳州之後,趙既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軌跡,上班打卡,悠閒自在。
內衛府內,黃勝彥與蕭清芳之間的宿怨已久,他私下裡精心布局,搜集了大量蕭清芳麾下內衛的黑材料,現在正好可以用來清洗蛇靈奸細。
不過這次清洗內衛由趙既負責監督,一向無法無天的內衛頭上空降了個大爺。
而且大爺一來就要白白分潤一半抓內鬼的功勞,黃大閣領這輩子還沒這麼憋屈過。
最關鍵的是,蕭清芳一走,他黃勝彥本以為自己便是內衛府大閣領的不二人選。
原以為自己能借此良機,鏟除異己,扶植親信,進而壯大自身勢力。
但趙既當然不可能配合黃勝彥,隻會公事公辦,對他的親信和異己都一視同仁。
此舉在黃勝彥眼中,無疑是對他的輕視與打壓,兩人之間因此暗流湧動,摩擦不斷升級。
左千牛衛府,黃勝彥帶著一批內衛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衛府的千牛衛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黃勝彥快步闖進趙既的大堂,連禮也不行,當頭喝問“趙將軍,我聽說你在調查內衛十年前的一批檔案?”
趙既從容不迫地放下手中的卷宗,目光淡然地掃過黃勝彥,緩緩言道“本將承蒙聖恩,全權負責蛇靈一案,不看檔案,怎能分辨你內衛中人孰忠孰奸啊?”
“而且,據這批檔案記載,十年前莫名其妙有一大批內衛不知去向,真是奇哉怪也!本將懷疑他們的去向正和蛇靈有關!”
黃勝彥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語間夾槍帶棒“趙將軍,你不把內衛放在眼裡,溫開明明是內衛屬下,可他在柳州的消息,竟隻報給你一個千牛衛將軍!”
“這也就罷了,你有陛下的旨意,此事在你的職權範圍之內,本閣領沒有二話!”
“可你如今要查的事與蕭清芳無關,奉勸你一句,好奇心不要太重!否則告到陛下麵前,你是自討苦吃!”
趙既聞言,微微一笑“黃閣領言之差矣。溫刺史的情報,並不隻報給我一人,還有狄公。”
“隻是現在內衛還在清洗審查之中,未防泄露消息,這才繞過閣領,閣領不要大驚小怪。”
他話鋒一轉,顯得頗為大度“至於本將現在所查之事,如果內衛實在忌憚,本將就給閣領一個麵子,不查便是。閣領如果不信,隨時可將這些卷宗都帶回去。”
此言一出,黃勝彥驚愕之餘,又感到一陣憋屈,雖說達成了目的,但好像又被人看扁了一通,偏偏無法反駁。
他隻得強壓怒火,吩咐道“聽趙將軍的,收拾卷宗!”
片刻後,待內衛們收拾好卷宗,黃勝彥冷冷丟下一句“趙將軍,你好自為之,告辭!”隨後匆匆而去。
看著黃勝彥走遠,趙既不屑一笑“身為內衛,早就壞事做儘,還如此不識抬舉,這就怪不得我見死不救了!”
說起來,趙既查閱內衛的陳年卷宗,除了發現十年前失蹤的上百名內衛,還發現一些跟自己這副皮囊有關的過往秘辛。
這讓趙既產生了一些疑惑,袁天罡當年到底是怎樣在內衛的監視下將“自己”偷出去的?
七月到了,蛇靈救袁天罡的計劃恐怕已經開始了,這一次對趙既而言,異常凶險……
——
夜深人靜,月光灑滿了狄府。
忽然,東廂房傳出一聲淒厲的驚叫,劃破了深夜的寂靜。
屋內,如燕如同被夢魘所困,猛然間從軟榻上驚坐而起,口中不住地呼喚著“元芳!元芳……”
她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滿是不安與恐懼。
隨著理智逐漸回歸,她這才明白,又做噩夢了。
她輕輕吐出一口長氣,以衣袖拭去額頭的汗珠,隨即披衣而起,快步出了門,向書房走去。
書房之內,趙既和狄仁傑說著話,溫開的消息又來了,趙既按例要知會狄仁傑一聲。
門聲一響,如燕走了進來,趙既一見之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似乎已經預見到接下來的情形。
“不必問,元芳來信了,他好好的!”趙既提前取出一封信,交給如燕。
狄仁傑見狀哈哈大笑,趙既現在每來狄府一趟,就要被如燕問上一通,都被問怕了。
如燕見此情形,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元芳已經走了幾個月了,人家擔心嘛!”
趙既繼續向狄仁傑介紹道“自從第一次見麵後,元芳和小梅失去了聯絡,不過元芳也沒閒著。溫開管刺史府衙,元芳就盯著柳州府兵。”
“果不其然啊,柳州和幽州、平州一樣,都被蛇靈滲透成了篩子。不過元芳和溫開已經大致掌握了這些奸細的名單。”
“而且這一次元芳傳信,說再次聯絡上了小梅。小梅提到蛇靈將有大動作,請元芳再等幾日,等她探聽清楚。”
此言一出,如燕神色驟變,驚道“蛇靈竟有大動作?那元芳他們豈不是身陷險境?我……我剛做了個不祥之夢,夢見元芳殺死了大姐,卻被閃靈所殺!”
狄仁傑當即給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溫聲道“你這是思慮過甚所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蛇靈這一次休養生息近半年,卷土重來,絕不會是小打小鬨!”
“然則,他們的核心行動定不在柳州,隻要元芳行事謹慎,不輕易暴露,自可保無虞。再者,你也該相信元芳的機變、武功。”
趙既也附和道“虎敬暉在蛇靈六大蛇首中排名第三,但元芳的武功早在幽州時,便已經不遜於他,現在更是遠遠超過了他。血靈、閃靈,未必是元芳的對手。”
如燕聽著二人的安慰,這才點了點頭,但是依舊有些心神不寧。
——
千裡之外的柳州,大楊山的山麓。
小梅緊捂著左臂,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手中的一對柳葉彎刀丟了一隻。
她麵色蒼白如紙,身形在崎嶇的山路上搖搖欲墜,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跑了不知道多久,小梅眼前出現一座破舊的廟門。
小梅拚儘最後一絲力氣,跌跌撞撞地衝向那扇搖搖欲墜的廟門,身體在即將觸及之際,再也支撐不住,重重摔倒在門檻之外。
這是一座位於山腳下的小廟,斷壁殘垣,年久失修。
小廟隻有一間正殿,簡陋得可以,門、窗都已經徹底損壞,廟內泥塑的佛像倒是依稀可辨其形。
正殿之上,一抹黑影悄然潛伏於橫梁之間,顯然,廟外的聲音驚動了他,他飛快地坐起身,側耳傾聽著。
小梅已經再也掙紮不動了,大口喘著粗氣,朝著廟宇中呼喊道“李將軍,李將軍……”
李元芳聽到一個女聲呼喚自己的名字,這才知道是小梅來了,聽她的氣息,好像是受了重傷。
他毫不猶豫地自房梁躍下,疾步至小梅身旁,焦急地詢問“小梅?你怎麼樣?”
小梅勉強睜開眼簾,聲音斷斷續續,卻異常堅決“快……快返回洛陽……閃…閃靈,他要在寒光寺刺駕,七,七月十五……”
李元芳聞言,臉色驟變,震驚之餘連聲追問“你說什麼,寒光寺?刺駕?七月十五?”
話音未落,數支利箭如疾雨般射向二人,李元芳反應迅捷,鏈子刀一揮,箭矢紛紛落地。
抬頭一看,一夥紫衣人已經從不知道哪裡追了上來。
領頭的紫衣人冷笑連連,語氣中滿是得意“好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子還擔心問不出這叛徒要來小廟見誰呢,你就自己跳出來了!”
小梅見狀,焦急萬分,掙紮著催促李元芳“李將軍,彆管我,你快走,務必將消息帶回洛陽!請狄公和顯兒小心!”
李元芳將小梅扶到小廟的牆邊“沒關係,這些人還奈何不得我。”
紫衣人見李元芳似乎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有些失態“喂,問你話呢!你叫什麼名字?是誰指使你來的?”
李元芳轉過身去,麵對那一群紫衣殺手“你們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紫衣人聞言怒不可遏“狂妄!老子再說一遍,說出你的名字,老子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的話,定叫你束手就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元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口氣倒是不小,先擔心你們自己的小命吧!”
紫衣首領發出陣陣陰森的冷笑“一個死人站在我麵前,竟然還口出狂言,真是可笑之極!”
說著,他手中鋼刀一揮,霎時間,十幾名紫衣人一齊衝了過去,將李元芳團團圍住。
他得意非凡,再次挑釁“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束手就擒!”
李元芳不為所動,從懷中悠然掏出一枚開元通寶銅錢,微笑道“這樣吧,我和你打個賭,這枚銅錢落地之前,我保證在這個小廟裡站著的隻有我們兩個。”
紫衣人見狀,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陣陣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弟兄們,我看這個人瘋了!你們聽到他說什麼了嗎?”
殺手們自然也是一陣哄笑。
李元芳也笑了,他指尖微動,銅錢化作一道殘影,彈上天空。
而與此同時,他的身形已化作一道閃電,劍光如龍,瞬間劃破空氣。
紫衣人隻覺眼前一暗,再睜眼時,已有兩名手下悄無聲息地倒下。
他大驚失色,急忙轉身,隻見李元芳的身形如同鬼魅,在寒霧中穿梭,每一次劍芒閃過,便有一名黑衣人倒下。
銅錢在空中飛速旋轉,最終悄無聲息地落在泥土中。
恰在此時,劍尖刺穿了最後一個黑衣隨從的咽喉,李元芳緩緩收刀,那人的屍體摔倒在地。
紫衣首領驚得目瞪口呆,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你…你…我…我……”
李元芳轉過身望著紫衣人,凝眉寒聲喝道“怎麼樣?想好自己該怎麼死了嗎!”
紫衣首領手中的鋼刀不停地抖動著,李元芳慢慢走過來。
突然,紫衣首領發出絕望的嘶吼,縱身向廟外飛去。
卻隻見李元芳身形一動,手中鏈子刀化作一道寒芒,精準無誤地穿透了首領的身軀,將其牢牢釘在廟外的古樹上。
鮮血汩汩,紫衣首領的雙眼圓睜,滿是不解與恐懼,死不瞑目。
裝x完畢,李元芳收回鏈子刀,快步走到剛才安置小梅的位置。
一個女子倚著牆躺在那裡,已經閉上了眼睛。
李元芳吃了一驚,連忙查看她的情況“小梅,小梅!”
但是女子麵上已經徹底失去了血色,嘴角一抹鮮血,對周遭的一切毫無反應。
李元芳心急如焚,不停地搖晃著她的身體,試圖喚醒她“小梅,小梅,你醒醒啊……”
地上的女子依舊毫無反應。
最終,他顫抖著手,探向女子的腕間,脈搏已經停止跳動,確實是死透了。
李元芳緩緩放下女子的胳膊,眼眶泛紅,輕聲而沉重地說“小梅,對不起!”
他有些難以接受,雖然自己是裝了一點,但是銅錢落下這麼點時間,人就沒了?
李元芳想起了小梅“臨終”前的話蛇靈要刺駕。
算一算日期,離七月十五隻剩不到十天了,得儘快趕回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因此他也無暇處理女子的屍身,隻是伸手摘下懸掛在女子脖頸上的蛇形木牌,將屍體藏在佛陀像後,便匆匆而去。
等李元芳離去不久,便又有一隊蛇靈殺手來到小廟附近。
他們看著眼前的滿地屍體情景,膽顫心驚“快,把屍體都收拾了。”
冷知識,開元通寶不是李隆基特有的年號錢,是高祖李淵那會兒就有了,一直用到唐末。記得電視劇李元芳扔了一枚鹹豐通寶,還有特寫鏡頭,真得很難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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