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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副將的命令在先,弓箭手們麵對的是越獄的罪人,下手不會有任何遲疑。
數十隻弓箭瞬間離弦,蘇宏暉、朱風等霎那間便被射成了篩子,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弓箭手們放了箭後,才意識到趙既的喊聲,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趙既這才策馬趕到,姍姍來遲,隻見得蘇宏暉從頭到腳,渾身插滿了箭矢,死狀極慘。
深吸一口氣,趙既眼中滿是怒火,臉色鐵青,一字一頓道“我讓你住手,你耳朵聾嗎?”
沙副將見到趙既也有些吃驚,此時還有些恍惚,答道“這……都督喊的時候,末將已經下令放箭,來不及收回了。”
趙既猛然大喝一聲“你給我滾下馬來!”
這一聲如雷鳴般震耳,沙副將身形一晃,竟不由自主地跌落馬下,驚恐地望向怒火衝天的趙既。
趙既死死盯住了沙副將,追問道“伱為什麼要放箭?”
沙副將強自鎮定,反駁道“都督這話末將不明白,蘇宏暉越獄,末將聞訊率人阻截,職責所在,下令放箭,這有什麼不對嗎?”
趙既又厲聲問道“我記得狄公說過,蘇宏暉的罪,要在之後交陛下裁決,你怎麼敢將他殺了?”
沙副將振振有詞地狡辯“蘇宏暉拒不投降,拚死拒捕,末將隻能出此下策。”
趙既聞言冷笑更甚,指著蘇宏暉等人的屍體“你看看這些人,手上有幾件兵器,你說他們拚死拒捕?我怎麼看著是你先擺好了陣勢,坐等著蘇宏暉送死呢?”
沙副將一時答不上來,有些支支吾吾。
趙既繼續喝問“這些人明明沒有抵抗,卻下令就地處死,還說什麼是你的職責所在?!嗯?你的職責是什麼,是殺人滅口嗎?”
“回答問題!”趙既怒喝一聲。
沙副將又被震得一個哆嗦,咽了口唾沫道“將軍,此事還有隱情……說出去有損您的威名。”
趙既聞言,怒極反笑,厲聲道“哦吼?有損我的威名?你說!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我看你能講出什麼道理!”
沙副將這才遮遮掩掩道“末將一時糊塗,聽說您和蘇宏暉有矛盾,因此便想存了討好上司的心思,妄圖借此邀功,將他殺了……”
趙既的語氣冷如寒冰“我看你是活膩了!是誰給你的權力調動這麼多軍隊,這麼多弓箭手?”
“現在是狄公執掌帥印,不要說是你,就是本都督調這麼人馬,也要向他請命。你私調兵馬,是不是也要推到本都督身上?”
趙既繼續追問“還有,你是哪裡得來的消息,知道蘇宏暉要逃跑,正好將他堵在大牢門前?”
“這……”沙副將有苦難言,原本約定好的火沒有點起來啊。
趙既冷笑一聲“編不出來了吧?說實話,還有你一條生路!否則,你和蘇宏暉會是同一個下場,被滅口。”
沙副將聞言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從趙既的話中察覺到了什麼。
趙既又道“你現在的處境,和之前的蘇宏暉一模一樣。他們為了某些原因,會殺掉蘇宏暉,自然也會殺掉你!”
“不要以為我在危言聳聽,想一想蘇宏暉、宋無極他們的下場。我本來很想跟你打個賭,可是有無影針這種東西,我懷疑下一次見麵,你就會是一具屍體了。有什麼話,現在說,說不定我們會儘力保你一命。”
沙副將聽到這裡,反而坦然了許多,再也沒有那種畏畏縮縮的表情。
他站直了身軀,頗為感慨道“趙都督,我真的很佩服你。看起來,你對我們非常了解。”
“可是,正如你所說,他們隨時會殺我滅口。那我說還是不說,一樣是死,有什麼區彆嗎?”
“難道我向你們吐露了實情,你們就會放過我?即使你們放過了我,難道他們就會放過我嗎?”
趙既聞言一笑,語氣稍緩道“狄公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如果你願意改邪歸正,我們絕不會與你為難。”
“那時候我們當然儘力保護你的安全,而你將幕後主使說出來,將他們的陰謀和盤托出,自然也就沒有人會害你了。”
沙副將聞言,麵露難色,欲言又止,顯然陷入了深深地掙紮之中。
趙既見狀,繼續道“你想想你背後的主子是何等地冷血無情。想那蘇宏暉做到三品,地位應該不低才是。”
“他在東硤石穀那一戰出了不少力吧,結果呢?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馬上便被棄之如敝履。這樣的組織,值得你們為它賣命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沙副將終於動容,開口道“趙都督,謝謝你,可是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什麼意思?”趙既聞言有些不解。
話音未落,隻見沙副將身軀猛然一顫,隨即無力地倒了下去。
這一次的無影針悄無聲息地穿透了他的瞳孔,終結了他的生命,他早就知道,有人在他身後盯著。
趙既反應迅捷,瞬間拔劍,劍光如龍,將射向自己的飛針一一擊落。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沙副將身後,士兵們一片嘩然,驚恐之中,一個黑影趁著混亂,急速逃竄。
趙既眼中精光一閃,捕捉到那黑影的蹤跡,心中怒火中燒,他猛然一躍,自馬背騰空而起,大喝一聲“哪裡走!”
黑影當然不可能停下,隻會以更快的速度逃走,而趙既在身後窮追不舍。
兩人一追一逃,黑影的速度明顯不占上風。
黑影似乎也察覺到了趙既在逐漸迫近,開始頻繁變換方向,企圖利用複雜的地形和夜色掩護逃脫。
但趙既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他對氣息的感覺最為靈敏,即便是在這混沌的夜色中,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黑影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突然,黑影一個急轉,衝入了一間民居。
趙既緊隨其後,身形一展,如同大鵬展翅,淩空躍起,一同跳了進去。
幾個紫衣殺手在院內埋伏已久,正等著追兵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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