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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局勢動蕩,趙既下令城內戒嚴,各個城門全都加派了人手,詳加盤查,嚴進嚴出。
如此一來,遭遇了一番波折的李元芳、如燕和丘靜三人在進城之際遇到了麻煩。
平州城南門之外,因戰亂之故,排隊入城的人稀稀疏疏。
李元芳騎在馬上,麵色有些蒼白,身後的丘靜、如燕喬裝改扮,躊躇不前。
丘靜抬手輕擋刺眼陽光,遠遠望著城門“一路上聽行人說起平州城被契丹圍了,現在看契丹人已經退了。”
如燕眉頭緊鎖,憂心忡忡道“看門前的架勢,查得很嚴。丘大人的身份如此敏感,認識他的人又多,即使喬裝改扮,恐怕也瞞不過盤查的守軍。”
“元芳,要不我們在城外等叔父他們好了。丘大人如果落到王孝傑手裡,恐怕要生些波瀾。”
前線最高統帥王孝傑投敵這種事,趙既明知是假,當然不可能放任其傳播發酵,而是第一時間封鎖消息,因此一般百姓還是不知情。
李元芳抬頭看著城頭,若有所思道“沒關係,我們直接進城就是。”
丘靜聞言心中一驚,連忙勸阻道“李將軍,王孝傑睚眥必報,心狠意毒,萬一他將劫殺千牛衛的罪名強加到你們頭上,他手上有軍隊,說不好會直接殺人滅口!”
“是啊,元芳,你剛剛受了傷,再和王孝傑手下的人起衝突,恐怕要吃虧。”如燕不無擔憂道。
李元芳輕輕一笑,手指向城頭高懸的旗幟“你們看,城頭上的旗幟。”
如燕順著李元芳的指引望去,輕聲念道“營州都督…趙…”
李元芳笑道“城頭已經換了承遠的大旗,有承遠在,定可保我們無虞。”
丘靜麵露喜色,追問道“李將軍,您與趙都督竟是舊識?”
“我和承遠是過命的交情。”李元芳言罷,便策馬前行,說不出的自信。
如燕和丘靜對視一眼,趕緊打馬跟了上去。
抵達城門前,守城的士兵們依舊恪儘職守,嚴陣以待,將他們攔下例行檢查。
一名眼尖的士兵突然認出了丘靜,驚訝地脫口而出“丘大人?您不是不是被千牛衛帶走了嗎?怎麼又回到平州了?”
麵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詢問,李元芳神色自若,直接向守城的軍官自報家門“我是千牛衛中郎將李元芳,要見伱們趙都督,煩勞通報一聲。”
守城軍官聞言,目光迅速在李元芳身上掃過,見其氣質不凡,言辭間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連忙接過他遞來的魚符仔細查驗。
確認無誤後,軍官的神色變得更為恭敬,他迅速收起魚符,躬身行禮道“原來是李將軍,失敬失敬!請將軍隨我來,趙都督此刻正在刺史府內,我差兩個弟兄為您引路。”
言罷,他迅速指揮兩名士兵上前,準備為李元芳一行引路。
李元芳微微頷首,示意如燕與丘靜跟上,一行人便在守軍敬畏的目光中,穿過城門,向著刺史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
刺史府內,肖豹向趙既回稟著宗懷昌的消息“將軍,宗懷昌的殘部已經陸續回到平州,屬下問過蘇宏暉手下的士卒,又出城打探了一番。”
“宗懷昌自出城後,幾次與蘇宏暉交戰,未能占得上風。後來契丹人來犯的消息,宗懷昌便率軍回援,結果在回援路上遭遇了契丹人埋伏。”
“當時是晚上,夜色深沉,戰況混亂,大軍四散奔逃,宗懷昌本人也下落不明。有少數幸存的士卒聲稱,最後見到他時,他正率領親衛朝西南方向突圍。”
趙既凝神細聽,目光在地圖上向西南緩緩移動,忽而,一個熟悉的地名躍入眼簾“東柳林鎮……”
正當此時,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室內的沉思,沙副將衝了進來“都督,刺史府外來了一位千牛衛中郎將,名叫李元芳,說是您的舊誼,想要求見。”
“元芳?”趙既猛然站了起來,麵露喜色“他現在哪裡?”
“呃,還在刺史府門前…他還帶來了……”沙副將答道。
“哎呀,怎麼不把人請進來?”趙既略顯責備地說了一句,隨即不及多想,飛步地向府外迎去。
趙既的速度他身後的肖豹和沙副將還追不上,一溜煙就到了大門之前。
“元芳!”
趙既滿懷喜悅地呼喚著,疾步上前,正欲給予老友一個熱情的擁抱,卻在目光觸及李元芳身旁並立的丘靜與如燕時,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李元芳倒是沉穩了許多,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承遠,彆來無恙?”
趙既立刻收起了雜念,輕輕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不料這一舉動卻讓他齜牙咧嘴。
“這……元芳,你受傷了?”趙既注意到李元芳那有些虛弱的麵色了。
李元芳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小傷而已。”
“怎麼傷的?”趙既追問道。
李元芳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如燕,隨即一筆帶過“中了敵人的暗箭,算不得什麼,過幾日就痊愈了。”
如燕看著趙既和李元芳自顧自交流,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人,心中有些怪異感。
“其實,都是我不好,落入敵手,元芳他為了救我,才受了這傷。”如燕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責與歉疚,眼眶微微泛紅。
趙既聞言點了點頭,心下了然,這次李元芳沒被射成刺蝟,但還是為如燕負了傷。
從如燕的稱呼看,不是李將軍,而是元芳,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發展得挺快嘛。
“哦?這位姑娘是……”趙既適時地將話題引回,上下打量著眼前女扮男裝的颯爽女子。
如燕見狀,立刻收起了方才的柔弱之態,聲音十分自信“我就是狄公的侄女,狄如燕。您定是叔父與元芳口中常提的趙將軍吧?”
“原來是如燕姑娘,幸會幸會。”趙既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說了這麼久,趙將軍還把我們晾在大門外,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如燕大方調侃道。
趙既搖頭失笑,擺手道“不急,不急,這不是還有一位客人嗎?丘刺史,你不是被千牛衛押送神都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丘靜聞言,麵露尷尬之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趙既深深一揖“趙都督……”
李元芳見狀,適時地打斷了丘靜的猶豫,上前一步,對趙既說道“承遠,丘大人是我救下來的。其中曲折,三言兩語難以說清,這裡人多眼雜,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趙既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諸位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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