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是林霸天最在意的問題。
問出來的時候，哪怕極力克製，他的聲音仍然有些發抖。
當年死在天道門的那個若真的是冷尋雙，那麼……如今眼前這個又是誰？
真的存在完美的起死回生的手段麼？
若當年的冷尋雙沒有死，那後來這麼多年的時間裡……為何都沒有現身，反而出現了一個與其高度相似的姬如眉？
林霸天直直地看著麵前的冷尋雙，想要從其神色的變化中看出一些端倪。
“你這麼問，也就是你認定當年我的確死了，是麼？”
冷尋雙美眸微動，問道。
“我不認為當年那種情況下會存在假死的情況。”
林霸天沉聲道，“而且在那之後，冷尋雙的確消失了數千年，直到姬如眉的出現。”
“難道你要告訴我，當年你並沒有死在天道門？”
冷尋雙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身看向側方。
在這個崩壞的界域當中，已經不存在什麼完整的景觀，能看到的是隻有滿目瘡痍，大量的碎石，粉塵混亂地浮動。
“你確定要得到真實的答案麼？”
沉默片刻後，冷尋雙轉過頭，輕挽額前淩亂的發絲，問道。
“確定。”
林霸天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特地前來，就是要得到答案。”
“不管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麼，我……都會接受。”
在得到這個堅決的答複之後，冷尋雙神色有些複雜。
“當年……冷尋雙的確死了。”
冷尋雙答道，“她履行了對方羽的承諾，與天道門共存亡。”
這個回答，讓林霸天內心猛然震動！
雖然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真的從眼前的冷尋雙口中得到確切的回答，他還是感到難以接受！
而且，現在就有另外一個問題出現了。
冷尋雙當年真的死了，那麼眼前的這位……就不可能是冷尋雙！
對方的言語中用到的‘她’，也透露出了這一點！
那麼，眼前這位與冷尋雙有著同樣麵容的存在，到底是誰！
？
“你……到底是誰？”
林霸天臉色變幻，咬了咬牙，強作鎮定地問道。
他此刻的感受很確切，就是一種墜入冰窟，渾身冰冷之感。
真正的冷尋雙多年之前就已經死去。
而之後通過姬如眉‘複生’的眼前的這位冷尋雙，她所做的一切很可能都另有目的！
最為關鍵的是……這個事實擺在眼前，他該如何去告知方羽？
要對方羽繼續隱瞞，還是告訴他真相！
？
“冷尋雙雖然死了，但在她死之前，她留下了一部分的神魂，當中蘊含著她的記憶，以及……諸多的情感。”
冷尋雙看著麵前的林霸天，說道，“所以，她並不算是徹底的死亡。”
“所以……你是得到了這一部分的神魂，然後再通過姬如眉的身體來完成所謂的複活……對麼！
？”
林霸天的語氣加重了不少。
他的眼瞳有些泛紅，聲音中蘊含著難以壓製的怒火。
對他來說，這樣的欺騙是難以接受的。
而除此之外，還有巨大的悲傷從他的內心湧起。
真正的冷尋雙，已經死了……
“你這麼做隻是為了接近老方吧！
？你到底是誰！
？有什麼目的？！”
林霸天身上散發出一陣黑暗之力。
“我能理解你的情緒。”
冷尋雙臉上並沒有畏懼，看向林霸天的眼神仍然溫和，說道，“在你看來，也許我與真正的冷尋雙毫無關係。”
“可事實上，她的確是我的一部分，這麼多年來，她與我已經融為一體。”
“你為何要欺騙我們！
？尤其是……老方，你知不知道，這對老方……”
林霸天雙拳緊握，緊咬牙關，強壓著胸中燃燒的怒火。
“我並沒有欺騙過你們，在此之前，你們也並未問過我相關的問題。”
冷尋雙平靜地答道，“至於隱瞞，我先前也說過，是為了你們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除了給你們帶來麻煩以外，彆無益處。”
冷尋雙這種平靜的情緒，反而讓林霸天感到更加憤怒。
“為了我們好！
？你假借的是冷尋雙的身份！
她在我們內心是無法替代的存在，你偽裝成她，就是最大的欺騙！
你知道麼！
？”
林霸天怒道。
“轟！”
這一瞬間，他的氣息更加狂暴，黑暗之力往外擴散。
晉升到暗帝境之後，他的氣息遠比之前更強。
隻是，麵對眼前這張無比熟悉的麵容，即便再怎麼憤怒，再怎麼無法壓製氣息的外泄，林霸天始終還是無法對其出手！
“或許……這的確是欺騙。”
冷尋雙微微低下頭，輕聲道，“無論後果如何，我都會接受。”
“但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
“我所做的一切……”
“為了什麼？”
林霸天問道，“難道你還是要說為我們好！
？”
“轟轟轟……”
林霸天的氣息再度爆開。
到這一下，哪怕他沒想過要對冷尋雙出手，氣息也已經擴散而出。
冷尋雙往後退了一步，身前顯現出一道半透明的盾印，化解了麵前轟來的黑暗之力。
“你需要冷靜一下。”
冷尋雙說著，朝前輕輕伸出一指。
“噌！”
她的指尖上泛起一陣強光。
光芒一閃，林霸天隻感到一陣難以抗衡的法則之力正麵襲來！
“嗡！”
下一個瞬間，他的意識就變得模糊。
“不好，她的力量是……”
同時，他的耳邊傳來死兆之主的聲音。
然而，他的意識很快就徹底沉寂。
“嗡嗡嗡……”
林霸天的氣息收斂，雙目緊閉，失去了意識。
冷尋雙站在原地，看著麵前被一陣半透明的光芒籠罩的林霸天，美眸當中布滿了複雜的情緒。
“抱歉，暫時不能讓你見到方羽了。”
冷尋雙輕聲說道。
隨即，她抬起了一隻手。
“咻！”
籠罩著林霸天的那道光團泛起強光，隨後便消失不見。
冷尋雙獨自站在巨石之上，沉默片刻後，她臉色微變，眼瞳中泛起一陣白芒！
她的視線穿透眼前這個崩壞的界域，投向外部。
而她看向的位置，正是先前的神啟之地那個如漩渦一般的入口所在！
“如此之快……”
冷尋雙臉色微變，黛眉蹙起。
“冷姐！
出大事了！”
數息過後，無祭仙的聲音傳來。
“什麼事？”
冷尋雙問道。
無祭仙立即把至高神域內出現饕餮虯祖前後的事情稟報。
“這肯定是太始神帝的布置！
想要牽製我們大獄鎮守者……現在我們也確實被牽製住了！”
無祭仙沉聲道，“再不阻止這饕餮虯祖，它那根係和枝葉真要遍布整個位麵，吞噬無數的星脈和地脈！”
冷尋雙沉默了。
“冷姐，現在有沒有什麼對策啊？太始神帝那邊……”
無祭仙說道。
“封印有所鬆動，已無法拖住她太長的時間。”
冷尋雙打斷了無祭仙的話。
“什，什麼！
？”
無祭仙大吃一驚，問道，“太始神帝真要跑出來了！
？那我們是不是得趕緊過去，看看能不能用四大位麵之器再加大封印……”
“沒用的。”
冷尋雙說道，“在她破開封印之前去加大封印的力量，就得主動開啟一條通道，等同於給她一次逃脫的機會，若是把握不好，反而會讓她提前從中脫身。”
“再者，饕餮虯祖就是她留下的後手，你們難以抽身出來。”
“那，那怎麼辦？這饕餮虯祖確實也不能不管，太始神帝那邊……方羽情況如何！
？他拿到那個材料了麼？他得抓緊時間了！
否則……等太始神帝跑了出來，那就什麼材料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