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崚山脈幅員遼闊,橫貫天際。在延綿山脈中,有四座巍峨聳立的山峰直插雲霄。夜幕降臨,沐浴在皎潔月光下的巨峰,泛起淡淡金色,宛如四位披金戴銀的守護者,矗立在天地之間。這是金崚山內宗所在。輪刃一脈坐擁北峰。東南峰是長槍一脈的大本營。而西南峰則是金崚一脈,集眾家所長。中峰雖小,卻高出其它三峰不少,是真正的內宗。唯有涅槃後期及以上修為的元者,才能抗住元穹之威,登臨此峰。中峰東邊,某座氣勢磅礴的大殿,巍然屹立,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莊重而神聖。月華灑在古老石壁上,雕刻的精美圖案和文字閃爍著神秘光芒。大殿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深邃而神秘。這裡是金崚山強者靈魂玉牌存放的地方。大殿最深處,至今還存放著開宗以來所有天王,以及遙遠時代渡劫成功的超級強者碎裂的靈魂玉牌。三道人影矗立在大殿中央,靜靜看著前方靈魂玉牌存放的層層階梯。中間是位中年女子,衣裙潔白如雪,精致的金色雲紋點綴其上,麵容溫和,卻散發出一股令人敬畏的威嚴。此人便是金崚山山主餘傲昭,元神境中期頂峰強者。從進入金崚山算起,她就屬於金崚一脈,保持中立。左側身穿繡著繁複黑色花紋的金袍老者,是副山主賈旭陽,掌管輪刃一脈。另外一邊,金紋黑衣老者是長槍一脈的掌控者,副山主侯智暉。三人靜立良久後,侯智暉終於動了。他瞟了一眼賈旭陽,冷聲道:“旭陽副山主,這一次你們好處沒撈到,卻隕落這麼多長老護法,對金崚山造成的損失極大。“得反省是不是你們自身出了什麼問題。“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咽下去,休想誆騙山主派弟子鎮壓大夏,這關乎金崚山聲譽。”“你……”賈旭陽眉毛一挑,兩眼一瞪,氣得不行,看向餘傲昭,“閣主,大夏王族和夏林學院那老東西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肯定是勾結金崚山之外的勢力,才讓恒昊長老幾位隕落。“此事若傳出去,金崚山聲譽必定大損。“這一次,決不能如致遠當年那般不了了之。“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不然,日後大家都這般,豈不是欺吾金崚山無人。”聞言,侯智暉譏諷道:“伱還知道金崚山的聲譽?“你們私下與碧海閣勾結,何時顧忌過金崚山聲譽?“任由碧海閣在吾宗地域發展,這事若傳出去,讓其它幾宗怎麼看?”賈旭陽咬牙道:“侯智暉,你不要太過分。“上一次的真凶李元逃了,現在已經沒有蹤影。“這一次,絕對不能放過。”侯智暉道:“這次完全是你們咎由自取。“候翰不過剛剛踏入涅槃後期頂峰,用得著如此大動乾戈?“要不是你們怕與落雲柳家的陰謀被發現,派出這麼多護法長老,冒然追殺侯翰,恒昊長老他們怎會隕落。“恐怕是想要把當年致遠長老的死,記在夏林學院身上。“若非當年夏林奪魁有一定的影響,估計那時你們就已經動手。”賈旭陽反擊道:“若你這般,以後讓地域內數百王朝,上千個勢力如何信服於吾宗。”“為了一條小小的礦脈,讓吾宗的信譽毀之一旦?”侯智暉冷哼道。賈旭陽對此道:“得到礦脈,對長槍一脈也大有益處。”侯智暉譏笑道:“這種好處,我長槍一脈不要也罷。”不想再與侯智暉理論,賈旭陽轉身對著餘傲昭恭聲道:“山主,這次宗門損失如此之大,不管怎麼說,都不能放過大夏王族以及夏林學院。”侯智暉欲再度開口回擊,餘傲昭擺了擺手,沉聲道:“隕落一位涅槃巔峰的長老,不管怎麼說都是宗門難以承受的損失。“與落雲柳家以及碧海閣之間的事,我也不追究,派出去的人我也不管。“礦脈不得再插手,不管成與不成,看派出去的人有多少本事讓碧海閣出手。“神魔問鼎快到了,一切以金崚山的聲譽為重。“以後輪刃一脈做事收斂些,這些年行事太過霸道。”“山主,直接動手搶奪礦脈,絕非金崚山所為,萬萬不可。”侯智暉急忙道。賈旭陽怒指過去:“侯老頭,你不要太過分……“山主,宗門不出手,怕有什麼變故。”餘傲昭微怒道:“成與不成,都是落雲柳家的事,與金崚山無關。“你們可清楚?”“明白……”見此,兩位老者不敢再多說什麼,當即同時點頭。“神魔問鼎的名單兩脈人選儘快擬定。”言罷,餘傲昭向殿外走去。兩位老者互看,冷哼一聲,一甩袖,同時走出大殿。麵色陰沉的賈旭陽,借著月色,很快飛回北峰。輪刃一脈一直壓著其它兩峰,內宗元者他們占據四成。而東西外閣的弟子,輪刃一脈超過五成,可謂一家獨大。沒想到,接連在大夏這個小地方栽了跟頭。這一次損失四位護法,四位長老,其中一位是涅槃巔峰,讓賈旭陽痛心不已。本想說服山主,不可輕饒大夏,重新找方勢力取代大夏王族,順便將夏林學院徹底抹去。侯智暉多加阻攔,動搖餘傲昭決定,使得他的計劃泡湯。他們這位山主實力雖強,但一向不喜麻煩,生怕他們弄出什麼徹底損壞金崚山顏麵的事。賈旭陽的身形在山崖某處懸空的觀景亭,緩緩落下。一位老嫗躬身相迎,問道:“賈山主,怎麼樣?”賈旭陽一拳打在亭柱上,頓時蔓延出數道裂縫。他搖頭咬牙道:“餘傲昭耳根子軟,加上侯智暉那老家夥一直阻擾,現在的意思很明確,兩脈在內宗的強者都不得參與。”“這……”老嫗一愣,“在大夏的亢川衛他們難道要叫回來?”擺了擺手,賈旭陽冷笑道:“不用。“元者在外,山令有所不受。“你立刻傳信,讓他們與碧海閣的奚旋晴溝通,通知落雲柳家,明日中午動手。“記住,一切由奚旋晴出麵處理。“除非出現重大變故,他們絕不能現身。”“好……”老嫗點頭,之後又問道,“碧海閣的那幾位真會出手嗎?”賈旭陽沉聲道:“這次損失這麼大,他們總得出點力吧。“落雲柳家解決不了的,他們必須出手。”………在賈旭陽與下屬商量計劃時,侯智暉也回到長槍一脈的大本營東南峰。回峰立刻安排啟動長槍一脈在大夏的強者,方蘊。他的目的很簡單,隻要不去招惹落雲柳家和碧海閣的元者,不算違背山主命令。若輪刃一脈摻和,他這一脈一定要出手阻止,維護金崚山聲譽,同時在大夏穩固好長槍一脈的形象。最後山主清算,也是輪刃一脈違背山令在先,反而是長槍一脈在維護金崚山的名聲。………草木茂密、寂靜無聲的東林山脈,寒風呼嘯,白霜飄灑。樹葉、岩石和地麵瞬間化為一片銀白,給這片綠色世界增添一抹冷峻的美感。夜晚氣溫低,但這片區域的氣溫,比以往低了不知多少。樹林中心,一片宮闕懸浮於巨樹之上,不停釋放寒氣,讓人畏懼。突然,西邊響起破空音爆聲,接著一個藍袍青年腳踏九色光芒縈繞的爐鼎出現於夜空之上,最後在那片宮闕前停下。此人不是彆人,正是離開侯翰小院疾掠而來的李元。“元舟上的朋友,跟隨在下數十萬裡,不知道可否現身相見。”一路上,靈早就發現有一艘元舟跟隨。李元怕侯院長有麻煩,他身為學院的名譽院長,自然要幫。跟隨他的元者並未表現出惡意,所以一直沒有詢問。現在學院危機已除,還了解到落雲柳家可能會對李家出手。落雲柳家背後有金崚山輪刃一脈以及碧海閣兩大勢力。眼前這艘元舟上的強者,見到他斬殺輪刃一脈的涅槃巔峰而沒有離開,說明實力遠在他之上。無論是敵是友,必須弄清楚。若出現什麼變數,反而連累李家。片刻之後,一位老嫗帶著幾名身材極佳的白衣女子,從元舟上的某座大殿飛身飄然落在舟頭。“李元先生,好久不見。”老嫗含笑拱手道。“柯如冰護法?”李元一愣,暗自鬆了口氣。“嗬嗬。正是老身。閣主已等候先生多時,隨我來吧。”柯如冰應道。輕輕點頭,李元腳踏乾坤鼎,跟著柯如冰等人向元舟中央的大殿飛掠而去。時間不長,幾人落在大殿外的遊廊。柯如冰向後方幾名女子吩咐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是。”幾名容顏絕佳的女子同時恭聲。柯如冰領著李元來到半掩的大門前,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氣從殿中飄散而出,與十幾年在大羅帝國千雲城的一樣。隻不過,那時他的身體都有些哆嗦。如今已有涅槃圓滿頂峰修為,實力遠超同層次元者,已經不受這些寒氣影響。柯如冰朝大門微微施了一禮,恭聲道:“閣主,李元先生到了。”“李元進來吧!柯護法,你退下。”接著,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從房中傳出。“是。”柯如冰向李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生請。”微微頷首,推開大門,李元抬腿走了進去。進入大殿,厚重大門緩緩關上。遙遙望去,超過三十丈略微狹長的大殿最裡麵,端坐著三位女子。正是冰雲仙閣閣主雲冰軒以及冷雪和長孫婷兩位長老。雲冰軒修為沒怎麼變化,依舊在元神境中期,還略微有所下降。蠍尾釋放的毒在她體內已經有些壓製不住。反觀冷雪和長孫婷兩位長老,這十幾年來,修為提升不少。“李元,鳳星海的鳳清竹應該被你取了吧。”冷雪有些迫不及待,沒等李元上前,便直接問道。如此著急,說明雲冰軒體內的毒頗為嚴重。“的確是在下所取。”長孫婷跟著問道:“聽柯護法說五須青脈芝、綺沉藤和青元花你也有。“還有那千絕蟬嶺的下等寶藥清翠靈被你拿到?”“嗯。”李元點頭,走到下方一把椅子旁,隨意坐下。聞言,雲冰軒冷漠眸子微動,客氣道:“辛苦先生了。”“拿了兩柄玄電雷刃,自當竭儘全力。”雖說之前答應煉藥,但並沒有要求幫忙找尋材料。隻不過事還沒辦成,就收了東西,確實說不過去。更何況,那時的李元並沒煉製地清二丹的能力。“不知能夠煉製兩種丹藥的煉藥師,如今身在何處?“材料已齊備,煩請他老人家儘快幫忙煉製。“不管是否煉製成功,冰雲仙閣必送上大禮,也欠他一個人情。“當然,我們也欠你一個人情。“若日後需要吾閣幫忙,一定伸出援手。”冷雪沒有一直以來的冰冷,略微激動地問道。沉吟片刻,李元淡淡道:“觀雲閣主的毒已經有些壓製不住。“想來並未有服用雪凝寒冰丹。“那就今晚開始煉製吧。”“今晚?”三人聞言,皆是一怔。她們並未察覺到四周有強者出現,而且冰雲仙閣的元舟上有大陣護持,頂尖的天王強者,也能察覺。“煉藥的前輩就在附近?”三人麵麵相覷,最後長孫婷開口問道。“煉製地清二丹,由我來吧。“時間已經拖得夠久。”李元笑吟吟道。“你?”此話一出,三位元神境強者再沒有之前的淡然。“怎麼?不相信在下?“十多年前,我真沒這本事。“如今煉製極品玄丹到沒有什麼難度。”知道難以說服對方,李元看向雲冰軒,又道:“雲閣主,不知在下給的雪凝寒冰丹品質如何?”深吸口氣,雲冰軒沉聲道:“上等玄丹,三紋品質。“雖說冰雲仙閣很少在大陸上走動,但也知道,這等雪凝寒冰丹的煉製難度。“我們所知道的煉藥師勉強有三位可以煉製。“但沒那麼容易煉製出這等品質。”說到此處,雲冰軒突然想到什麼,狐疑道:“雪凝寒冰丹……難道是你煉製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