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先把他殺了再說。”
李元聞言,心頭一沉,眼底殺意狂湧,周身再度泛起耀眼雷霆,掠至馬鈞睿身前。
見到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皆是一驚,這是要在馬誌天麵前直接將馬鈞睿殺掉?
“小子,休得猖狂。”
能量罩外的馬誌天怒喝道。
李元並未理會,蘊含著恐怖力量的電弧,璀璨無比,瞬間湧上拳頭,直接朝馬鈞睿的麵門一拳轟了過去。
見到馬誌天的製止並未奏效,同時感受到李元拳頭上所蘊含的可怕力量,馬鈞睿急忙拿刀護在身前。
“砰!”
拳頭轟在刀身上,恐怖力道,馬鈞睿直接被震飛,撞擊在對決場的圍牆上。
馬誌天的臉色極為難看,但麵對普通元神境強者都很難破開的鎖空陣,他無能為力。
“錢雲鵬,打開能量罩。”馬誌天望向錢雲鵬,怒喊道。
“馬族長,契約對決並未結束,馬家的人可沒認輸。”錢雲鵬無奈道。
作為馬家年輕一輩當中的第一人,未來有很大機會晉入元丹境,若是今晚死在對決場,顯然對馬家是一個極大的損失,但對錢家等其他幾大家族,必然有著一些好處。
另外,錢雲鵬也知道,一旦打開元陣,以馬家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遵守契約對決的規則,李元兩人必死。
聽到錢雲鵬的回應,馬誌天臉色大變,甚至有些猙獰。
對決場內,馬鈞睿看到刀身上的電弧,一想到馬建陽剛剛的樣子,嚇得直哆嗦,立馬將刀扔掉,急忙催動元力,頓時火紅元力籠罩全身。
李元第一拳轟在刀身上,快速後退數步,而後又衝向馬鈞睿,再一拳轟出,後者臉色驚懼,火紅元力覆蓋的雙臂交錯護在身前。
馬鈞睿實力不如李元,後者一拳將前者的雙臂硬生生轟斷,血濺對決場,馬鈞睿再度撞在圍牆上。
“睿兒,認輸。”
對決場上空的鎖空陣外,馬誌天焦急如焚。
馬鈞睿斷裂的雙臂疼痛難忍,身體撞擊在圍牆上時,整個人一陣眩暈,天昏地暗,根本無法聽清馬誌天的話。
一擊得手,李元向後閃退,而後再度衝向馬鈞睿,又是一拳,徑直地轟在其胸膛上,整個胸膛直接凹陷進去,胸骨斷裂。
“噗嗤!”
一口鮮血從馬鈞睿口中噴出,帶著些許內臟碎屑。
李元再閃退,瞬間又衝過去,雷霆籠罩的右腿直接朝馬鈞睿的左臉掃過去。
一腿掃過,帶著電弧,伴有滋滋滋的電流音爆聲,將馬鈞睿打飛,身體還未落下,雷霆身影再度一拳轟在他的腹部上,將其轟飛。
對決場中,藍銀色雷弧籠罩的身影,不斷變換位置,拳腳相加,不停地擊打馬鈞睿,從未讓其落到地麵。
陽炎城各方勢力對於這場對決的結果,都可以確定,馬家敗了。
“馬誌天的長孫,今晚要命喪於此。”一座觀看樓內,身著銀色長袍,肩上有金色配飾的中年男子微眯著眼,搖搖頭道,“交待下去,讓參與配合馬家擊殺李家兩個小輩的族人,務必小心謹慎,千萬不能泄露身份。一旦有什麼變故,留下馬家的線索,不可讓人懷疑到江家頭上。”
“是,族長,我這就傳令下去。”護衛彎腰拱手回答道,而後走下觀看樓。
中年男子正是江家族長江元翰。
“這個李元,真的是心狠手辣。如果真要是成長起來,陽炎城五大家族恐怕要變成六大家族。必須借馬家之手,將其除掉。”
江元翰用手指輕輕彈了彈,銀色袖袍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對決場內,雷弧縈繞的藍色身影,不停地擊打空中的紅色身影。
“砰!砰!砰!”
轟鳴聲不斷傳出,最後紅色身影直接撞擊在上方的能量罩上,激起漣漪,旋即墜落而下。
“啪!”
砸在地上的馬鈞睿,早已全身筋脈儘斷,骨頭碎裂,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可惡!小雜種,今日老夫定要讓你身首異處。”
馬誌天麵目猙獰,怒喝道。
緊接著,七道身影從馬家的觀看樓上飛到他的身旁,腳踏元寶,懸空而立。
他們便是馬家的馬誌香和馬誌倩,還有客卿長老顧年,段力博,薛寒,趙輝和嚴素丹,皆是元丹境強者。
四周各方勢力皆是屏住呼吸,這陣勢,看來馬家是想要將李元兩人直接斬殺於對決場。
馬家七位長老出現在對決場上空的同時,錢家的一座觀看樓內,李耀龍從中飛掠而出。
在他身後,跟著十一人,乃是錢家高價雇傭的護衛,皆是元丹境強者。
包括錢雲鵬和錢雲秋在內,足足二十二位元丹境強者出現在對決場上空。
“馬誌天,你要乾什麼?契約對決場,可容不得你放肆。”錢雲鵬朝馬誌天喝道。
現在馬誌天怒火正旺,有點衝昏頭腦,一點即著,錢雲鵬也怕馬家在場內瘋狂出手,傷及無辜,今後錢家的生意怕是不好做。
麵對錢雲鵬的嗬斥,馬誌天並未回應。
此時,對決場內的李元走到李雲清身旁,而後抬起眼簾冷冷地看了一眼臉色鐵青,雙眸滿是殺意的馬誌天。
“雲秋長老,現在可否宣布契約對決結果。”李元沉吟了一下,對著上方的錢雲秋微笑道。
一旦錢雲秋宣布結果,就意味著籠罩在對決場上空的能量罩需要撤下。
沒有能量罩保護,麵對馬誌天這位元丹境中期頂峰的強者,李元和李雲清無疑是凶多吉少。
何況馬誌天的身旁還有七位同樣目露凶光的元丹境強者。
錢雲秋不敢輕易撤掉鎖空陣,仔細觀察馬誌天的行動。
馬誌天的長孫被李元在眼前活生生打死,即使將李元剝皮抽筋,挫骨揚灰都不解他心頭之恨。
不過此刻,麵對錢家以及對決場的十幾位元丹境強者,馬誌天進入兩難選擇,稍有不慎,可能今晚馬家的強者全部會交待在這裡。
馬誌天臉色變幻不定,站在家族的角度,馬建陽和馬鈞睿參與這場契約對決,代表著整個馬家。
現在馬建陽和馬鈞睿不但輸掉對決,而且丟掉性命。
無論怎樣,都有損馬家的顏麵和在陽炎城中的威望。
作為一家之主,即便放下私仇,也要儘量想辦法挽回些損失。
馬誌天身旁的馬誌香等七人,都望著他做決定。
他強忍喪孫之痛,使自己變得清醒一些。
如果讓李元兩人逃脫,以他們的表現,若成功晉入元丹境,二人聯手,馬家將無人能敵。
一想到他們施展不同元術,竟然可以產生元術陣,馬誌天身體更是一抖,驀地,他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現在仔細回想,他覺得馬鈞睿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才令得李元突然殺心大起。
馬建陽與李元兩人有過節,但馬鈞睿今日卻是第一次與他們的見麵,怎麼感覺剛才李元的殺意,比起對馬建陽來說,大了不知多少倍。
細細一想,之前他在石灰城馬鈞守被殺的巷道,看到的能量破壞痕跡,似乎與李家兩個小輩施展的元術如出一轍。
兩人對決徽章最初注冊登記的地點是石灰城,出生在瑪瀾城,想到此處,他心中震撼,猛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壓下情緒,馬誌天臉色舒緩一些,朝錢雲鵬拱手道:“錢族長,剛剛老夫一時情急,亂了方寸。並非老夫想要破壞對決場的規矩,隻是過來求證兩件事。”
眾人聽到馬誌天這麼一說,皆是一愣,使得對決場周圍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各位放心,老夫絕對不會因對決結果,而為難大家。”馬誌天再次開口道,旋即又看向身側幾位馬家強者,“誌香,你先帶著大家退下,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緊張。”
馬誌香不知馬誌天為何做出這樣的舉動,但眼下不能詳問,點點頭,帶著其它幾人,離開對決場上空,回到馬家的觀看樓。
見到馬家七位元丹境強者離開,錢雲鵬向身側的錢雲秋說道:“大長老,既然馬族長承諾不會破壞對決場的規矩,你宣布結果吧。在這麼多勢力的見證下,以馬族長的身份,不會出爾反爾。”
錢雲秋聞言,微微頷首,旋即在對決場上空一個盤旋,而後抬手,打出幾道元力在銘刻有元紋的幾座樓閣上,撤下鎖空陣。
“各位,你們也快退下吧。”錢雲鵬對著對決場的十一位元丹境護衛,拱了拱手。
護衛退下後,對決場上空就隻剩下李耀龍、錢雲鵬和馬誌天三人。
剛剛劍拔弩張的局麵,因為馬誌天的態度突然轉變緩解大半。
不過,詭異的氣氛卻在加劇。
原本二十來位元丹境強者對立的局麵,如今算上錢雲秋也就隻有四位。
各方勢力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一下,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這時,錢雲秋朗聲道:“今晚的契約對決,睿陽誅驕對決瑪瀾雙驕,我現在宣布,瑪瀾雙驕勝。”
馬誌天對於這個結果,沒有任何反應,麵色平靜,身體猶如玉石雕刻的一般,站在裂焰炫上,但眼眸中卻閃爍著怨毒的目光,還夾雜著濃濃的殺意。
看了看到對決場中的兩具屍體,他袖袍輕輕一甩,兩具屍體便化作兩道紅芒收入蘊戒,而後依舊如玉雕一般站立在裂焰炫上。
待對決場四周議論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馬誌天朝錢雲鵬和李耀龍拱手道:“兩位,不知可否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向李元和李雲清求證兩件事情。”
之前馬誌天說要求證,李元就已經才猜到他想要求證何事,應該就是馬鈞守。
他們資料展示出的信息太過明顯,馬鈞守死後,就再無石灰城的對決,消失很久,才再度出現在焰岩城。
聽錢迎珂說過,馬誌天親自去過石灰城,以元丹境中期頂峰的修為,根據現場的任何一絲信息都可能尋找出一些跡象。
並未等錢雲鵬和李耀龍回應,對決場內的李元沒有因為麵對一位元丹境強者,表現出絲毫怯意,抬頭看向馬誌天,淡淡地說道:“馬族長,不知伱要向我們求證何事?”
李元如此沉著,倒是讓李耀龍,錢雲秋和錢雲鵬微微動容,反觀馬誌天身體卻是一僵。
表麵平靜,李元內心卻緊繃著,他和李雲清現在根本沒有與元丹境強者抗衡的資本,稍有不慎將命喪在對決場。
馬誌天眼中的殺意濃厚了幾分,狠狠地盯著李元,言語倒是極為客氣道:“從你們的資料上看,六年前,在石灰城待過一段時間。
“從時間上判斷,離開的時間應該在金石樓拍賣清泫劍半成品那場拍賣會後。老夫想問一下你們為何突然離開?”
李元深吸一口氣,平靜道:“有些要緊事需要處理,這沒必要向馬族長交代吧?”
馬誌天用極其陰冷的目光俯視李元,道:“老夫沒彆的意思。我們馬家年輕一輩之中有位馬鈞守的子弟,天賦還算不錯,當日正好也參加了那一場拍賣會。
“在拍賣會後,鈞守一行幾人,死在離拍賣場相隔沒有多遠的一處偏僻巷道內。”
此話一出,各方勢力皆是驚訝不已,目光落在半空中的馬誌天身上。
難怪六年不見馬鈞守的身影,原來是死了。
大家竊竊私語起來,畢竟馬鈞守身懷元力骨,又是馬誌天的孫子,馬家可是把他當做未來的元丹境強者來培養。
幾年來,馬家一直封鎖消息,所以馬鈞守幾人的死訊,除了馬家高層外,連族人都未曾知曉,外人更不可能知道,都認為馬鈞守去了馬家礦區鎮守。
今日馬誌天把此事爆出來,莫非馬鈞守之死與場下的兩人有些關係?
“老夫還有一事,想要求證。”馬誌天繼續說道。
“何事?”李元麵不改色。
“李家來自西北方向的瑪瀾城,六七年前,瑪瀾山脈出現了白玉果。此果對元骨的幫助很大,我們陽炎城五大家族,各派了一名身懷元骨的後輩前往那裡。
“五人一起進入瑪瀾山脈,最後回來的隻有三人,馬家的馬鈞堂和江家的江俊博,至今未歸,多半是隕落了。”馬誌天道。
這話像是一記炸雷在契約對決場響起,各大勢力所在的觀看樓上,接連發出驚呼之聲。
剛剛說馬鈞守已死,現在又說馬鈞堂失蹤,大概率隕落。
若是他們都與李元兩人有關係,再加上今日的馬鈞睿,怕是很難善了。
“馬族長,究竟想要說什麼?”李元問道。
“眾人皆知你身懷化龍骨,此骨在你十五歲時出現問題,導致修為一跌再跌。就在白玉果出現後,化龍骨的問題解決了。
“短短幾年時間,你的修為便突破至踏虛境。老夫想問,你是用什麼方法解決化龍骨的問題?”馬誌天質問道。
李元冷笑一聲,道:“莫非馬族長還想將馬鈞堂的失蹤,落在我身上不成?”
馬誌天輕叱:“你隻要回答便可,老夫自有判斷。”
“白玉果的消息,我是在陽炎城幾位天才到李家做客時聽說。但那時,化龍骨的問題已經解決。這件事情,馬族長隨便找人在瑪瀾城周邊打聽一下,便能知曉。”李元底氣十足。
當年李家少族長之位的挑戰,邀請了瑪瀾城以及周邊不少勢力,錢迎珂等人也在,挑不出什麼毛病。
隻要錢迎珂幾人不說,沒人會知道馬鈞堂和江俊博死在他們手上。
“此事老夫日後再向你確認,但守兒他們隕落的巷道,老夫親自前往查勘過。以現場的破壞痕跡來看,與你們所施展的元術一般無二,定是你們所為。”
瞧見李元如此有底氣,其他三家的後輩也能做證,馬誌天知道很難讓對方承認,便把問題轉回到馬鈞守身上。
李雲清聽到這話,覺得他們殺馬鈞守一行人的事可能瞞不住。
今晚李元又打死馬鈞睿,人家三個親孫都被他們所殺,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麵對對方的質問,她心中一慌,急忙催動體內元力。
如果馬鈞守的死,馬家有什麼證據攥在手中,她和李元隨時可能遭到襲擊。
對決場上空的四位元丹境強者,對於李雲清體內突如其來的變化,自然感知得清清楚楚。
錢雲鵬和李耀龍互相看了看,都能夠猜出個七七八八,知道事情真可能與李元兩人有關。
李雲清體內的變化也進一步證實馬誌天的猜測。
李元急忙握著李雲清的柔荑,後者體內的元力緩緩平穩下來。
他仰頭環顧對決場四周的觀看樓,最後看向馬誌天,平靜道:“馬族長說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認為馬鈞守是我們殺的不成。
“馬鈞守死了,我們也是此刻從你口中得知,之前並不知曉。何況我們根本不認識。”
對於李元的否認,馬誌天早已預料,聲音冰冷,道:“那條巷子,至今我都讓石灰城烈火堂封閉著,依舊是六年前的模樣。
“如果不信,李族長可以跟我去那裡查看。若是錢家願意前往,也沒問題。雖然此事過了幾年,以你們的實力還是能夠看出一些跡象。”
“靈,過去這麼多年,元丹境強者還能看出來?”李元聽到馬誌天的話,眉頭微皺,身體緊繃,急忙在心中問道。
“應該可以,當年你不過煉氣境九重,清兒也才元力境初期,元術施展生疏,很容易還原當時的情景。”靈道。
“那怎麼辦?”李元問道,“看樣子,馬誌天今天真的動了必殺之心。”
“能怎麼辦,死不承認唄。他又沒有證據,現在隻是他的推測而已。”靈道。
“也對。”
李元抬起眼簾看向馬誌天,冷笑道:“原來一切都是馬族長的猜測啊。你扯這麼多事情出來,無非是想找個理由,要我們的命罷了。”
聞言,馬誌天雙眸半眯,李元如此能言善辯,想要交待點什麼,不是那麼容易。
幾個念頭在心中閃過之後,他把目光落在李雲清身上,畢竟後者剛剛體內元力出現了波動。
馬誌天目光森冷,沉聲問道:“李雲清,當年你不過元力境初期,想要將風卷術的威力發揮出來,很難。必須借助外力,比如你手中這柄清泫劍的半成品。
“風卷術會施展的元者不少,但以你當時的修為,清泫劍留下的痕跡很明顯。清泫劍不說陽炎城,即便是整個元州,恐怕找不出第二把。在場各方勢力的元丹境強者去那條巷道,看出來不難。”
馬誌天的問話,明顯是特意針對李雲清,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雲清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咬了咬紅唇,望著上方的馬誌天,道:“馬族長,你真看得起我們。
“就如你所說,當年我不過元力境初期修為,小元子也才煉氣境九重。
“馬鈞守所帶的四人,全都是煉氣境九重修為。他更是元力境中期頂峰的修為,而且身懷火力骨,以我們兩人的實力能將他們殺了?”
李雲清話還沒有說完,李元就知道壞了,靈則是急忙提醒,她感覺到馬誌天體內元力陡然洶湧起來。
馬誌天體內的變化極其隱晦,即便是對麵的錢雲鵬和李耀龍都沒有覺察。
“還說不是你們殺的,當日守兒帶了幾人,修為如何,族內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卻清清楚楚……拿命來吧。”
俯瞰對決場內的李雲清,馬誌天厲喝道,加上之前馬鈞睿的死,他再也無法控製心中怒火。
“爍炎勁!”
腳下的裂焰炫驀然出現在手中,狂暴的火焰自裂焰炫刀刃飛出,火焰刀勁比馬建陽施展出來的威力,強大太多。
即便是普通元丹境強者,也不太可能輕易抗下。
元丹境之下,一旦被擊中,必死無疑。
錢雲鵬和李耀龍兩人,對馬誌天突如其來的舉動,完全來不及反應。
“住手!”
兩人幾乎同時神色大變,對著馬誌天喝道。
狂暴的火焰從裂焰炫刀刃一掠出,馬誌天便將裂焰炫收回腳下,猛然快速倒飛向馬家的觀看樓。
這樣錢雲鵬和李耀龍兩人都不可能對他出手,觀看樓內總共有八名元丹境強者。
“怎麼辦?”李元急忙問。
“這一擊,清兒接不下,現在隻有你上去一試。”靈道。
“好。”
李元毫不猶豫地點頭,催動元力,立即上前,將李雲清推至身側,自己站在原本李雲清所在的位置。
“我會幫助你催動靈紋噬命骨的力量,但是能不能接下,隻能聽天由命。隻要不是斷首掏心,以現在靈紋噬命骨的成長情況來看,一般的傷勢一兩日便可痊愈。”靈道。
靈說話的同時,李元體內的靈紋噬命骨兩道雷紋亮起,藍銀黑三色雷弧繚繞。
李元將元力集中在右拳上,同時將兩道雷紋的力量融入其中,一拳轟出。
蘊含著強大力量的藍銀黑三色雷霆元力拳頭,直接轟在猶如利刃一般的火焰刀勁上。
“嘭!”
隨著一聲雷鳴陡然在對決場內響起,恐怖能量勁風向著四麵八方狂虐。
兩者修為差距太大,元力所化的雷霆拳頭儘力抵擋和瘋狂地吞噬火焰,但也僅僅堅持了片刻,便是崩裂而開,剩下的火焰刀勁繼續壓下。
此刻,藍銀黑三色元力狂湧,光華奪目,籠罩李元周身,同時他在身前凝結出一個元力屏障,其上有三色雷弧閃耀。
“轟!”
元力屏障剛剛形成,狂暴的火焰刀勁直接重重地轟在上麵。
雖然被雷紋八荒拳削弱了一部分力量,但火焰刀勁的威力依舊強大,元力屏障瞬間破碎。
火焰刀刃強大的毀滅性力量,令李元周身的空氣都變得扭曲模糊起來,讓他無法動彈,陷入禁錮狀態。
“命保住了,傷勢沒必要擔心,靈紋噬命骨完全可以搞定。我至少要沉睡一天,可能更長。這段時間無法幫你們,自己小心點。”靈幽幽地說了一句,再沒言語。
李元也是鬆了一口氣,馬誌天的一擊攻擊力雖然強悍,恐怖至極,令他無法移動,但還沒可怕到讓他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可能是對方倉促出手,同時忌憚旁邊三名元丹境強者察覺出來,這一擊的威力尚未用全力。
元力屏障破碎,狂暴的火焰刀勁轟在李元身上。
原本被三色元力籠罩,雷弧縈繞的身體瞬間被火焰淹沒,直接被毀滅性力量震飛,最後重重地砸在圍牆下。
身體源源不斷湧出的三色雷霆,仍就在吞噬火焰,讓得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飛掠到觀看樓上的馬誌天,陰沉蒼老的臉龐緩和許多,嘴角還浮現一抹狡黠的笑意。
他有著足夠的自信,在這等攻擊下,即便是初入元丹境的人,不死也得重傷。
“看來今晚隻能將這小子斬殺,日後再找機會將李雲清除掉。”
馬誌天看著對決場內震飛倒地的李元,在心中暗道。
一擊得手,想要再次出擊,看來沒有任何機會。
此刻,馬家的觀看樓,被十數名對決場的元丹境護衛包圍,以免馬家再有動作。
馬誌天的一擊全由李元接下,所以李雲清並沒有受到影響,她含淚朝李元飛奔而去。
李雲清來到李元身前,後者身上的火焰已經消失,一片焦黑之狀。
“小元子……”
看到一動不動的身軀,李雲清一把將其抱住,膽俱裂地喊道。
這一聲。
喊得撕心裂肺。
她死死抱住李元,猶如落入萬丈冰窖,心如死灰。
此刻。
她感覺周圍一片黑暗,仿佛天地間隻有她和懷裡的李元。
李元的衣衫有些地方已經破碎,透過破碎的地方,能夠看到身體的皮膚覆蓋著血痂,被烈火灼燒的痕跡。
之前元力屏障破碎時,最先受到攻擊的雙臂布滿血痂,軟軟地耷拉著。
原本有些紅潤俊朗的臉龐被一層蒼白之色所替代。
李雲清抬頭看向對決場上方,天空中的明月,此時投下暗淡昏暗的月光,寒冷凜冽。
眼眸之中的淚花,猶如泉湧,順著眼眶流出,在她慘白的俏臉上流淌。
不知道何時,李耀龍站在李雲清的身旁,可她全然不知。
李耀龍的眼中也出現淚花。
“清兒,讓我看看元兒的傷勢。”李耀龍道。
李雲清根本聽不進李耀龍的話,處於遊離狀態。
對決場上空,錢雲鵬的臉色極為難看,他沒有想到馬誌天真敢在對決場出手。
“馬誌天,你竟然在對決場出手,你這是要與錢家公然開戰嗎?”
錢雲鵬臉色陰冷,雙目殺意湧動,望著樓閣上的馬誌天,厲喝道。
“錢族長,馬家年輕一代的天驕和踏虛境圓滿的族人接連隕落,我一時被心中怒火衝昏頭腦,沒有控製住。”
馬誌天目光隨意地朝對決場四周掃視,言語之中顯然馬家受到極大損失。
“這就是你在對決場出手的理由?”錢雲鵬再次厲聲質問。
而後他的目光移向邱昊月所在的觀看樓,元力包裹聲音,高聲道:“邱州侯,馬誌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是不是也不把州侯放在眼裡。既然你不管,那也不要怪錢某人……”
“錢族長,事出有因,各方還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邱昊月腳踩泛著紅褐色光芒的長柄大刀,從邱家觀看樓飛出。
“邱州侯,今日之事確實是我有些魯莽。如果錢族長有什麼要求,需要什麼補償或者說其它方麵的,都可以提。
“隻要在我馬家能力範圍之內,我都可以應下。還望大家不要因此事傷了和氣。”馬誌天本來比較難看的臉色好了許多,站在樓上對著邱昊月和錢雲鵬拱手道。
對決場內,李雲清把李元緊緊地抱著,時而搖晃一下,嘴裡呼喚著:“小元子,你醒醒,小元子……”
李雲清身旁的李耀龍也是極度失落,不敢離開李雲清的身旁,怕再有什麼閃失。
此刻,李元體內的靈紋噬命骨散發出璀璨的光芒,釋放出極強的生命力,快速修複體內的傷勢,蒼白與焦黑夾雜的臉龐微微有了些許血色。
“咳……咳……小姑姑
“你抱得太緊了,弄疼我了……”
半響後,李元口中傳出嘶啞的聲音,蒼白與焦黑夾雜的臉龐上浮現出極為難看的笑容,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小元子……”
李雲清失聲道,眼眸中的淚水更加瘋狂地流淌出來。
這時的淚水與之前不同,是喜極而泣。
她感覺自己仿佛從萬丈冰窖之中被拉了出來,把李元抱得更緊。
“小姑姑,你輕點兒……”
李元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我……我……弄疼你了嗎……”
李雲清嬌軀顫抖,雙手不知該如何放。
“元兒……”
李耀龍露出吃驚而關切的神情,俯身看著醒來的李元,有點說不出話來。
他沒法不震驚,因為在所有人看來,以馬誌天元丹境中期頂峰的修為,即便是倉促施展一階元術,所蘊含的毀滅性力量,元丹境之下不可能存活。
何況馬誌天施展的是馬家引以為傲的“爍炎勁”,單一的力量,把攻擊發揮到極致。
受到如此重創,沒有人去探查李元是否還有生命跡象,都是下意識以為他已經隕落。
“父親,小姑姑,我沒事,隻是身體的傷勢估計得養上一段時間。有什麼話我們後麵再說。小姑姑,扶我一下,我先探查一下傷勢。”
李雲清把懷中的李元扶起,後者盤腿而坐,艱難地將癱軟的雙手,努力地結出修煉手印。
雙目緊閉,呼吸急促一陣之後,漸漸變得平穩有力,運轉體內元力探查傷勢。
之前狂暴的火焰刀勁撞擊身體時,靈紋噬命骨吞噬了不少湧進體內的能量,之後又湧出極強的生命力修複傷勢。
不過,火焰刀勁還是讓他的身體陷入一段時間的假死狀態。
李雲清不停地呼喊,才快速蘇醒。
探查完傷勢的李元,將靈紋噬命骨釋放出的生命力,集中於雙臂,將原本有些碎裂的雙臂,修複一些。
他對體內的那塊骨釋放出的生命力感到震驚,再好的療傷聖藥恐怕也沒有這般效果。
沒想要靈紋噬命骨還有這般手段,之前他並不知曉,當即決定,等靈蘇醒後,一定要問清楚。
“真他媽是個怪物!”
馬誌天在與錢雲鵬和邱昊月激烈交涉中,晃眼看到對決場中盤腿而坐的李元,不自主地用力揉了揉眼睛,驚聲罵道。
看到如此失態的馬誌天,錢雲鵬和邱昊月順著他的目光轉首看向對決場,臉上皆是浮現出訝色。
其他觀看樓也注意到場中的李元,在受到元丹境中期頂峰強者一擊之下,竟然能夠活下來,無不令人驚歎。
沒過多久,李元緩緩地睜開雙眸,在李雲清的攙扶下站起來,拍了拍扶著她的玉手,堅定道:“小姑姑,我自己能行。”
李雲清頷首,小心翼翼地鬆開玉手。
望著馬家的觀看樓,李元搖搖頭,隨後砸了咂嘴,譏笑道:“馬族長,你這元丹境中期頂峰的修為,怕是有些水分。”
聞言,馬誌天眼角抽搐了幾下,臉色立馬變得陰沉起來。
本來認為李元必死無疑,沒想到竟然能夠活下,心中不由的生起一絲驚懼。
馬誌天倒吸一口涼氣,強行壓製內心的驚懼,讓自己平靜下來,俯瞰對決場中的李元,喝道:“的確讓老夫驚歎。剛剛老夫倉促施展的爍炎勁,雖未儘全力,但即便初入元丹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十有**直接斃命。
“你雖可惡,但能力的確驚豔。不過,你也不要逞口舌之能。你中了我的爍炎勁,留存在體內的火係元力,以你的修為絕對驅逐不出。
“若讓你父親,靜下來護你個一年半載,或許能夠一一驅逐。倒也沒什麼大礙。
“不過,這期間你繼續修煉元力,以你踏虛境中期的修為,殘留在體內的爍炎勁,會一點一滴損害你的經脈,到時侯就是元神境強者也難救。”
聽到馬誌天的話,李雲清眉頭緊鎖,輕聲問道:“小元子,你現在體內有什麼異樣嗎?真如他說得那般嗎?”
“或許彆人早就隕落,但在我麵前,這算不得什麼。你知道我有靈紋噬命骨,完全可以吞噬掉爍炎勁。”李元側首,微微笑道。
後方的李耀龍關切道:“元兒,我不知道你為何能夠抗下馬誌天的一擊。但他剛剛所言不虛,即便是我,在沒有防備的情況,能否活下來也是未知。
“他說的火係元力,對於元丹境修為的人來說,靜下來花些時日驅逐,後麵基本沒什麼大礙。
“但元丹之下如果處理不好,輕則影響日後修為,重則壽元大減。”
李元回首應道:“父親,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拿性命開玩笑,我的命可金貴著呢。”
“馬家老兒,你下如此重手,取我性命。現在你不會這麼好心來提醒我吧。”李元盯著馬誌天,冷笑道。
“我倒是小瞧了你,還敢嘴硬。取你性命,隻不過是報你們殺害守兒的仇,以命抵命。”馬誌天咬牙切齒,目中帶火。
“馬鈞守的死,你並沒有證據證明是我二人所為。你就直接下殺手,真是有損你一族之長的身份。
“他什麼德行,想必石灰城烈火堂的人最清楚。搶奪他人財物,欺殺弱者,交出這樣的子孫,你配做一族之長嗎?”李元怒斥道。
“小子,你休得毀壞守兒名聲。你殺人是事實,休得狡辯。殺了人不敢承認?”馬誌天厲聲喝道。
李元高聲道:“有什麼不敢承受,馬鈞守看到我們拍下石灰城金石樓有史以來價值最高單品清泫劍,心中起了貪念。
“那晚我們離開金石樓,他們就一直猥瑣跟蹤。金石樓在繁華地帶,他們遲遲沒有對我們下手,怕招來附近的強者。
“直到路過你口中所說的巷道口,才現身將我們逼入巷道,想要殺人奪寶。馬鈞守,元力境中期頂峰的修為,就以為天下無敵,沒想到卻被我們反殺。
“跟你一樣,以為以你元丹境中期頂峰的修為,在對決場內就可一招將我們擊殺。
“你可曾想過,我能抗下你這一擊?還能站起來與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