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話是這麼說的，但是真正的做起來，石堅肯定是不會這麼做的。
畢竟這可是他唯一的大兒子。
雖然說有的時候他說的夠狠，在某些決斷方麵，他也是有種出乎人意料的冷硬。
但是親兒子就是親兒子。
相比於那種斷情絕義，隻是收了自己的徒弟當做自己衣缽傳人的那等修行者，石堅也就有了一些人性。
或者說，他這個人性隻是針對他親兒子的。
一但真正的親兒子死亡。
那麼，石堅這一位雷電法王那是真的會發狂的，而且還是所有人都製止不了的那種。
什麼叫溺愛孩子？
他這就叫溺愛孩子。
當然了，真的說起來的話，石少堅前期的修行，其實算得上是靠近旁門左道的。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他是入夢修行，與彆人陰陽雙修，那也能算得上是偷香竊玉。
性質就是這麼個性質。
在這方麵，石少堅絕對是沒得洗。
像是這等法術，向來都是那些靈幻界之中的淫賊，亦或者是專門修行陰陽雙修的那等門派修行的。
總的來說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在現實之中沒有變化，但是在夢中卻早就已經發生了。
尤其是隨著靈氣逐漸衰落。
諸多修行者力量也在逐漸衰弱，他們本身在現實世界之中能調動的法力，手段也是在逐漸減少。
這等能夠入夢修行的手段的含金量，也是在持續上升。
左道旁門無外乎如此。
“像是這種事情老夫見到的多了，也分不清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活了這麼久，老夫唯一的一點念想就是恢複自身的道行，找到煉神返虛的奧妙，從而羽化飛升。”
“至於說什麼人命啊，什麼朝廷之類的，老夫有時候覺得，這些東西都有種夢幻泡影般的感覺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宋風也是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的真情實感，眼神之中有一種令人恐懼的漠然。
石堅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就被他眼神之中的那種漠然給驚了一下。
整個人心中也是不由得微微一冷。
“果然不愧是從上一個時代活下來的老怪物，這種在戰亂之中磨練出來的心性，恐怕早已非人！”
近百年來發生的事情，可以說得上是無比的精彩。
與世界接軌，連通九州之外，朝廷一敗再敗，簽訂種種契約，割讓無數土地。
朝廷大力的壓製九州子民，上層崇洋媚外，喊出口號，寧與友邦，不與家奴，反抗，爭鬥，起義。
白蓮教，義和團，太平天國……或是起義，或是反賊，或是教派，可以說得上是精彩中的精彩。
尋常人碰到一件事情，那都已經可以說得上是人生波瀾壯闊了，屬於經曆過大風浪的人物。
而麵前的這老怪物，說不定在許多東西裡麵，都摻了一手。
這等人物已經經曆過朝廷的崩滅，靈幻界的變化，甚至手底下殺過的人，都已經成為了屍山血海。
彆看他們看著慈眉善目的。
有些大佬看起來笑眯眯的，不像是什麼下手狠厲的人。
但是經曆了無數次的失望以及爭鬥之後，老一輩修行者的心，早就已經冷的跟石頭似的了。
說他們完全沒有感情不對。
但是真說他們有什麼特彆的感情，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種人物彆看他平常笑嗬嗬的，看起來跟誰關係都不錯，但是他們恐怕此生除了求道之外，也沒有彆的執念了。
尤其是像是這等壽元將儘，即將陰神出竅，投入陰冥之中的老怪物。
那更是恐怖之中的恐怖。
說句不客氣的。
像是這種經過時代變幻，真正經過時代動蕩的老家夥，所謂的家國觀念根本就束縛不了他們。
如果說在九州，或者說整個華夏在大義上麵，可以讓他們微微動容，確定一下立場的話。
那麼，在朝廷更迭上，他們大部分都會選擇冷眼旁觀。
畢竟真的說起來，他們是上個朝代的人，是舊時代的影子，朝廷更迭下，他們又應該遵循哪一個朝代的法呢？
或者說。
對於經曆過朝廷更迭的這些老一輩的修行者來說，他們大部分的親友感情，早已埋葬在時間之中。
放眼望去，故人已所剩無幾。
甚至，等到老一輩的人都下去了，或者說投了陰冥之地之後，事情就會更麻煩。
甚至於。曾經還出現過一位活得很久的老怪物，不把人當人，完全太上無情的情況。
當時那真的是在修行界之中，掀起了好大一股風浪。
“前輩，既然您已經解決了這鳩鶴邪師，那接下來您是打算在港島修行一段時間，還是另有他處？”
想到這裡的時候，石堅直接就將他們兩個人聊天的內容給轉移過去，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畢竟有些東西在心裡明白就得了，若是再說出來的話，那恐怕就有些不禮貌了。
還聽到了石堅如此說之後，宋風則是微微一笑，整個人的臉色變得十分迅速。
甚至，都能快的有些讓人懷疑，剛剛那種漠然的樣子，究竟是他還是彆人：
“既然港島這邊的因果，老夫已經了了，那接下來老夫也該去域外轉一轉了。”
“這麼多年，老夫一直在九州之中行走，對於外界的諸多環境，也是有些好奇。”
“畢竟真的說起來，在時代的更迭中，西方的那些鬼佬，還有各個國家，跟咱們都算是一個地界的人了。”
“正好老夫也想趁這個機會，趁著還能走一走，去外麵逛一逛，見識見識不一樣的風景……”
還彆說，現如今，隨著科技的發展，普通人也是能做到許多修行做不到的事情。
或者說，科技的發展能夠讓最普通的普通人，做到此前許多高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也是在某種程度上，算得上是大同了，不過，僅僅隻是一部分罷了。
但是交通好了也有便利。
此前需要施展法術，或者說，得慢悠悠晃悠好些天的路程，現如今坐著輪船嗖一下就到了。
說不定花個十幾年時間，還能來個全球旅行呢。
這在古代，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算是大修行者都不行。
看著麵前這些嗬嗬嗬的老前輩，石堅則是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前輩想要遠遊，那晚輩就不在此久留前輩了。”
“不過若是前輩需要車船什麼的，晚輩也可以儘量的準備準備，也算是儘一儘晚輩的地主之誼了。”
雖然說嘴上是什麼說著，但是石堅的心中卻是絲毫都不信。
老江湖嘴中沒有幾句實話。
什麼所謂的一直在九州行走，該看一看這域外之地，多與諸國交流一下？
當年各方大混戰，甚至還有西方國度的那些鬼佬打過來的時候，謝謝老一輩兒的，還跟他們打的少了嗎？
當時就連狗腦子都打出來了，怎麼可能，對於外界見識的淺薄了。
老前輩之所以外出，恐怕應當也是有著自己的思慮吧。
畢竟如今老前輩都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也是該考慮一下未來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石堅的心中則是微微一驚，隱約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似的：
“老前輩不會是壽元將儘，想要跑到域外某個國度，搞出一個什麼大事件吧？”
越想這一個事情，石堅就覺得自己這個想法越靠譜。
我勒個老天爺。
麵前這位老爺子，不會是真的想要找到九州之外的國度之後，去搞一場大大的大事吧？
這老爺子的樣子，估計氣血也不旺盛了，說不定左道旁門之中，就有一門法術是能以他人氣血補充精氣的。
畢竟人家可是北陰山主，左道旁門之中的大宗師，可是跟尋常修行者不一樣。
“希望老前輩不要搞得太過分，最起碼去了外麵之後弄個假身份，披個好點的身份，免得讓九州之內的諸多同道難做。”
想到這裡的時候，石堅直接就乾脆默認了，宋風要去域外的其他蠻荒國度，搞事情的想法了。
畢竟九州之外的其他國度，若是說科技的話，當今九州可能比不上。
但是論以及文化底蘊，還有靈幻界的高手什麼的，九州之地可以算得上是獨一份了。
雖然中途也出過問題。
但是如今的九州，也算得上是底蘊極深的地方。
水深的很！
在這等出過無數仙人的地方不呆非，得去域外，那不就是去搞一場血祭，或者說什麼邪門的手段嗎？
但是無論怎麼樣，隻要這老前輩把馬甲披的夠厚，藏住了自己的身份。
九州之地的人就會有無數個理由，來將這件事情推脫下去。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九州之民跟九州之外的人，自然也是差距極大的，在這點上，石堅也不會去說什麼，反正隻要彆讓他出去圍剿就行了。
反正麵對修行界真正的老怪物，他一向都是避而遠之的。
當然了，若避不過，那就來一拳，一拳不夠就兩拳，閃電威雷拳有的是拳頭。
反正從他修行有成開始，一直到現在，那些想要跟他倚老賣老的老東西，都被他給錘死了。
麵前這位老前輩是他少有的以禮相待的人物，畢竟雷電法王的名號可是值錢的很！
看著石堅那幽深的表情，還有他雙目之中的那一絲狐疑，宋風則是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
“老夫此次外出，可不是如同你所想象的那樣，出去搞什麼大動作。”
“這一次，老夫外出確實是抱著善意而去的，一切都是為了修行罷了……”
這些年輕人啊，一個個的就是喜歡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老夫明明是個善良的人。
甚至有些時候，還是該出手時就出手，還喜歡結個善緣，給點好處。
就連你媳婦跟兒子都是老夫救的，你怎麼能這樣想老夫呢？
雖然說老夫手中確實有那麼幾門的小小法術，懂一點點關於這方麵的皮毛。
但是沒發生的事情，你們怎麼能夠冤枉好人呢？
老夫一生行俠仗義。
你們可不要隨意汙蔑老夫！
看著宋風那一副慷慨陳詞的樣子，石堅則是不由得眉頭一皺，看起來十分難以置信：
“前輩，您說的對。”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看到石堅突然臉色一凝，緊接著。將自己手旁的那一個杯子蓋丟了出去：
“誰？出來！”
隨著那一個杯子蓋被丟出去，杯蓋則是在空中發出了呼呼響聲：
刷！
下一刻，隻看到那普普通通的杯子蓋，竟然直接鑲在了柱子上。
咚！
嚇得躲在柱子身後的那一個人影，甚至都下意識的踉蹌了幾步，差點都坐在地上：
“師父是我，是我呀，小心點兒，我還在這兒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石少堅則是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隨後有些心悸的開口說道：
“師父，你下一次出手的時候小心一點，要不然的話，一不小心出了意外事情，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咱家就我這一脈相火，小心把我坑死之後，咱們老石家就斷了香火傳承了。”
看著石少堅這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石堅則是冷哼一聲，隨後開口說道：
“哼！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讓你去後院修行，不要過來打擾我們了嘛？”
聽到了石堅如此說，石少堅則是是連忙委屈的開口說道：
“師父，我確實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後院修行了，不過我這不是突然有事，想過來找你們嘛。”
說到這裡的時候，石少堅則是微微一頓，隨後開口說道：
“結果誰成想，我剛一過來就聽到你們在這聊天，所以我就好奇的聽了聽。”
“我聽說乾爺爺想要去九州之外走一走，要不您老人家帶上我吧，我說不定還能給您當個向導。”
說到這裡的時候，石少堅則是顯得十分興奮，甚至連袖子都擼起來了：
“您老人家可彆小看我，這港島雖然不大，但是這裡的各方鬼佬，還有各路牛鬼蛇神可是多的很。”
“我在港島這一片地方接觸到的東西，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同輩之中數一數二的。”
“實在不行，我到時候給您背著包袱，這樣的話，您老人家出行也能簡單點不是？”
說到最後的時候，石少堅則是一臉討好的來到了宋風的身後，小心翼翼的為他捶起了肩膀。
那一副狗腿的樣子，跟秋生那真是一模一樣！
然而，聽到了石少堅如此說，宋風跟石堅兩個人則是異口同聲的開口說道：
“不行！”x2
看著兩個長輩都拒絕讓自己外出遊曆，石少堅則是滿臉的失望：
“……為什麼啊？”
他明明就是隻想要跟著乾爺爺去國外逛逛，狐假虎威一把，怎麼這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