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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定睛一看,卻見季臨霆整個人癲狂的模樣,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剛還在婚禮上玉樹臨風的俊逸新郎,此刻眼神空洞地抱著七零八落的屍體,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喪屍沒了半點生氣。
喬時曜不知是被我殘敗的屍體嚇的,還是被季臨霆癲狂的模樣嚇到,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妹……妹夫,你彆……彆在意,初願她……會醒的,你現在還是……跟我下去吧,芷纖她被人欺負了!”
沒有得到回應。
死一樣的沉默,令喬時曜莫名的心慌。
就在他著急得不行時,冰櫃裡的季臨霆猛地暴起,從冰櫃裡一躍而出,將喬時曜摁倒在地,僵硬紅腫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往他身上招呼。
“你不是說她會醒來的嗎?可為什麼啊?我連眼都不睜一下,為什麼啊?”
季臨霆怒目圓睜,跟隨他拳頭砸下的,是他怎麼止也止不住的眼淚。
“她死了啊!我的初願死了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喊得聲嘶力竭。
不知為何,一提到“我的初願”這四個字,整個胸腔內的五臟六腑都似被飛速旋轉的攪拌機攪碎,痛得他渾身都在打顫。
原本他以為他不愛喬初願,甚至恨她。
一睜眼就發現已經結婚的他,沒有記憶,不明白他為何那麼早結婚生子。
於是他起了逆反心理。
當喬芷纖打著大姨子的名義滿臉崇拜地靠近他關心他時,他得到了虛榮心的滿足。
他不顧喬初願一遍遍提及的與喬家人斷絕關係,一次次夜裡偷偷哭泣,反而打著修複關係與喬芷纖越走越近,隻為去報複她。
後來,喬初願被綁走,他竟莫名有了一絲解脫。
隨著時間流逝,在柴米油鹽中,他也會時常想起喬初願對他的好。
雖然喬芷纖對他也很好,但他始終覺得喬初願對他的好始終是不一樣的,會令他真正的身心愉悅。
甚至他有時候會莫名覺得季南南的樣子像極了喬初願,會忍不住對像她的女兒好。
他知道他像是喜歡上喬初願了,思念、愧疚,以及她能複活卻不回來的種種怨恨,每一個都折磨得他身心俱疲。
但直到今天,腦中突然似被敲出一條裂縫,塵封的記憶隻在他腦海中閃現過一幀,他的心就痛得無以複加。
那個盛滿愛意的少年捧著花跪在操場上,對著那個陽光下明媚的女孩大聲地宣告他的愛意。
他說,“我愛你,喬初願,如若我負了你,必定不得好死,如果你死了,我也決不會獨活!”
那麼真摯的愛意,似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愛慘了這個女人。
隻記起這一點點記憶,他都痛得無法呼吸。
難以想象。
要是記起全部,他敢肯定,他會痛苦得立馬死去。
沙包大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後麵等不到人的喬家二老匆匆趕來,被眼前的一幕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兩人心疼兒子被打,慌忙上前拉開季臨霆,可季臨霆卻如發了狂的野獸般毫不留情將兩人撂倒在地。
“是你們,你們騙我初願她能複活,你們才是殺人凶手!”
季臨霆顫著手一個個指過眼前的三人,憤怒地咆哮著,那眼神似要將眼前的三人狠狠撕碎。
第一次見如此暴虐的季臨霆,三人不禁都嚇得瑟瑟發抖。
喬時曜捂著被打得紅腫的臉,目光定定地看著冰櫃裡早已拚湊不了的我,自欺欺人般喃喃自語著,“不可能的,她會醒的!”
說著,他眼神期許地看向喬父,“爸,你不是說親眼看到過喬初願複活嗎?”
喬父被問,嚇了一跳,抬頭對上季臨霆死亡凝視的那一刻,緊張得汗都就出來,“是啊臨霆,初願她會複活的,你媽當初可是親眼看到她複活的啊!”
說完,他又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喬母。
喬母反應過來趕忙接話,“是啊,初願就是脾氣倔,肯定會醒來的,當時那場車禍,芷纖可是親眼看到她複活的!”
她話語剛落,整個房間鴉雀無聲,隻剩下季臨霆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快。
“所以……你們全都沒見到她複活,全憑喬芷纖一句話?”
季臨霆再次吼出聲時,聲音都破了音。
他猩紅著眸子無視幾人驟然蒼白的臉色,轉身疾步下樓。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想找到喬芷纖,逼問她是否真的有見到我複活?
我回頭看了眼神色怪異且複雜的喬家人,自嘲笑笑。
曾經我被他們調侃是不會死的怪物,我也曾反駁過,辯駁過。
我求他們把我當正常人對待。
可他們就是無論我怎麼做都不信,就如他們麵對喬芷纖,即便她什麼都沒做,他們也選擇義無反顧地相信她。
我跟隨季臨霆下了樓。
浪漫唯美的童話主題婚禮現場,此時早就混亂一片,宛如菜市場般熱鬨。
剛剛還穿著婚紗美豔不可方物的喬芷纖此時正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喬芷纖為中心的楚河漢界,分成了兩方人馬,此刻正激烈對罵著,有來有往。
而宴會廳的舞台上,原本要播放新郎新娘的甜蜜視頻,此時卻變成了我和季臨霆生活期間的甜蜜視頻。
季臨霆腳步頓住,望著台上我和他曾經過往的那些片段怔忡出神。
我卻迅速飄過去,聽清了全部事情的始末。
原來剛才季臨霆離開宴會廳沒多久,舞台上的大屏幕就播放起我和季臨霆過往的甜蜜視頻來。
喬芷纖當場就哭得死去活來,引得在場維護喬芷纖那些個小學初中同學跳出來就指責我。
他們罵我死了,居然還在婚禮上播放這些視頻欺負他們的女神喬芷纖。
而我那些高中同學忍受不了我被詆毀,也紛紛跳出來維護我。
可惜我不是新娘,不然還會有我的大學同學一起跟著為我說話。
我無奈地笑了笑。
喬初願已經死了,怎麼去欺負她呢?
此時我大概猜到這件事是喬芷纖自導自演的,隻為繼續營造被我欺負的假象,在婚禮上狠狠抹黑我。
不過我真是好奇喬芷纖為何在明知我還在冰凍的情況下,還要去誣陷我?
正搞不清狀況時,家裡一個喬家保鏢模樣的人出現在宴會廳,抬手就指向在座上正淡定喝酒的薑汐,語氣懊惱道“是那個女人說為了給好朋友出氣,在婚禮上要我換掉視頻羞辱太太的!”
“現在我後悔了,這些錢我不要,還給你!”
說著,那名保鏢便將一張銀行卡甩到薑汐臉上。
待我看清那名保鏢的臉後,氣得我魂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喬芷纖直到現在,還記仇地用自己的婚禮設計對付薑汐。
欺負我可以,不能欺負我的朋友!
我憤怒起身,忘了自己毫無動手能力的事實,抬手就朝坐地上的喬芷纖滿是算計的臉扇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響起,在宴會廳裡響起。
我揚著手,怔愣不已,猛然回神。
我的手居然打到人了!
震驚之下,我歡欣雀躍抬頭,卻看到了眼前烏泱泱一大群如巨人般的熟悉麵孔,此刻全都正一臉懵圈地看著我,好像比我還震驚!
下一秒,我目瞪口呆,差點維持不住興奮尖叫出聲。
我又上身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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