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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村建在一條小河旁,中間平坦,四麵有著連綿的大山,山坡上有著一些人家收拾出來的田地。
因為郭大伯掌握著家裡的大權,所以郭二丫家還沒有地,隻能勤勤懇懇為著大伯家中種田,賣力,也因此,郭二丫住的離郭大伯的屋子很近很近,隻隔了幾步路。
郭欣因為保持著末世帶來的習慣,天微微亮就已經醒了。
此時她靜靜地躺在硬邦邦的榻上,大丫睡在自己的右側,三丫和四蛋因為害怕一覺醒來,她又不在了,此刻正被兩個小孩緊緊地靠著睡著。
天微微涼,家貧,隻有一床薄得不能再薄的被子,四個小孩隻能緊緊靠著,依靠體溫取暖。
她望著頭頂牆角掛了蜘蛛網的帳篷發起了呆,她還記得大丫的婚事還沒有作罷,自己沒來就算了,管也管不著,可是自己來了,為了這難得的親情和安寧,一切都將重新書寫。
不知道這樣盯了多久,不知道是因為剛穿越過來,靈魂還沒有契合好,還是因為原身摔到了腦袋,頭又傳來一陣陣地刺痛。
難受死了,她看著橫七豎八緊緊靠著自己的三丫和四蛋,慢慢把他們移開,想去倒杯水去緩一下。
就是這動靜,一下子把三丫驚醒,以為自己的二姐還是要離開自己了,突然哇的一聲,張臂就把郭欣緊緊抱在了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姐……姐……,你不要走,……”
郭欣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郭三丫,有些無奈。
但又一想,一個剛滿十歲的小姑娘,爹娘剛剛因為交不起稅被迫死去,大姐又要為了給弟弟妹妹一個好生活去嫁人,二姐又差點死了,自己又被大伯虎視眈眈,自是安全感十分缺失。
於是她摸了摸郭三丫的頭,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彆怕,二姐不走,二姐來保護你們啦,彆怕……”
這一鬨,大家都醒了。
大丫最先反應過來,問“二丫,你怎麼那麼早就起來了?”
郭欣有些無奈“我嗓子燒的痛,頭也痛,想起來喝點水,沒想到還把三丫給弄醒了。”
聽此,睡在最外頭的四蛋立馬坐起來,吭呲吭呲地跑到桌子旁,倒了一碗水,穩穩地端著快步跑來,道“姐,給。”
郭欣看著明顯有些營養不良的四蛋,有些心疼,但是這也是受限於條件,沒關係的,她會一步一步帶著大家吃飽穿暖,當務之急的是先把親事退了,可不能讓大丫往火坑裡麵跳。
郭欣挪了挪身子,在稍顯擁擠的榻上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摸了摸三丫,低聲“大姐,三丫,四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們商量商量。四蛋,你看看門外有沒有人。”
四蛋一聽這吩咐,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悄悄地打開了門,又從門縫裡麵探頭出去,看了看左右兩邊,見沒有人後,又輕輕地把門關上,對著郭欣,搖了搖手,表示沒有人。
郭欣看著四蛋的手勢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忍住了,搖了搖手,示意四蛋過來。
大丫見郭欣那麼小心,有些擔心發生了什麼,緊緊地拽著衣角,憂心地問“二丫,是發生了什麼嗎?”
郭欣見大家都圍了上來,斟酌了一下,又瞟了瞟窗外郭大伯的屋子的方向,這才一臉嚴肅地道“我剛剛想起來我摔倒之前聽到大伯說,他拿到聘禮之後,等大姐嫁過去了。那邊的事情一忙起來,大姐也顧不了這裡了,就把我賣了,把三丫和大伯那傻兒子生米做成熟飯。”
話音剛落,大丫氣得臉唰得一下白了,一下子提高了聲音道“大伯他……”
突然又意識到大伯就住在離自己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又緩了緩,壓低聲音道“他怎麼敢的!那是他親侄女。”
三丫又怕又氣,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好不容易壓住了抽噎的聲音,道“爹娘在世的時候,也是儘心儘力為這個大家裡交了不少錢,一分錢都沒有給自己留。每次大伯來我們這裡,都順走了那麼多東西,他還打這個主意!”
四蛋緊緊地抱住三丫,不知道要說什麼,隻希望能夠通過擁抱能夠守護住自己的姐姐。
此刻的他無比希望自己能夠擔起這個家的重任,力氣大起來,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全部打出去。
可是,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郭欣見大家如此悲傷,又道“我就是聽到這個,所以氣急,才沒有看清腳下的路,摔了。”
郭欣頓了頓,斟酌著要怎麼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畢竟在一個封建的王朝,一個沒有娘家幫助的女人要想退親,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做不好,不僅退不了親,還要被人唾罵,家裡的幾個弟弟妹妹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於是郭欣看了看大丫,小心道“姐,這個事情可能需要你做決定。”
大丫疑惑地看向郭欣,不知道自己一個弱女子,已經成為彆人菜板上的魚肉,又可以做什麼決定呢?
郭欣緩緩道“我們退親吧!反正你嫁過去不好受,我早就聽說了,那劉二爺可不是什麼好人,嫁過去的妾室,無不受到虐待的。而且你嫁過去了,我們可能轉手就被賣了。”
說到此處,郭欣不由地苦笑,封建王朝的女性可真是一點地位和權益都沒有啊,是貓,是狗,是物品,唯獨不是人,這又比末世裡的人好到哪裡去呢?
大丫聽到這裡,歎了一口氣道“先不說能不能退,就算退了親事,你們又能怎麼辦呢?”
郭欣見大丫並不是一門心思要嫁進去,還有緩和的餘地,於是斬釘截鐵說道,“隻要大姐你肯退,我有辦法退,也可以讓我們這一大家子活下來!”
大丫看了看郭欣,覺得自己的二妹似乎和摔倒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又不知道有什麼不一樣。
三丫和四蛋聽到這裡,相互看了一眼,立馬齊聲道“那就聽二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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