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輝吞咽口水，暴露出軟弱本性：“尹生，胳膊拗不過大腿，光靠我們幾個想扳倒卓sir？”
廖誌鴻亦不太樂觀，深吸口煙，鼻孔吐氣，長歎一聲：“卓有全手上的權力，比前幾年更大。”
“鬼佬把越來越多的權，交給華人警官。”
尹照棠彈彈煙灰，冷聲道：“警隊三萬條槍，基本都在華人手裡。但卓有全係一個壞事做儘，一身黑料的香蕉人。”
“何sir，同他們講講‘雪茄會’的故事咯。”
何君鴻眉毛微顫，俊朗的臉龐，閃過一絲明顯的痛苦。事已如今，四人間該齊心協力，不應有秘密。
何君鴻便把雪茄會的內幕緩緩道來，廖誌鴻，王德輝二人越聽越驚，根本料不到，充當港府暴力武器的警隊裡。
有一個靠賣屁股上位的組織？
“真他媽的變態！”廖誌鴻出聲咒罵，滿臉痛恨。王德輝安心許多，滿臉感慨：“跟英國佬學的吧。”
尹照棠冷聲笑道：“哼，管他跟邊個學的，隻要曝光給市民，姓卓就冇臉再做副處長。一哥都要辭職呀！”
何君鴻攥著拳頭，麵目猙獰：“沒那身狗皮，玩死他的辦法有很多。”
王德輝道：“尹生，何sir站出來指認？”
尹照棠扭頭看向他：“你站出來，點名罵卓有全。”
王德輝頓時黑臉：“又是我？”
“何sir的名譽，需要保護，我們還得靠他在情報科，搜集證據，直接登上雜誌，公開爆料。”
其實，尹照棠就是覺得王德輝債多不壓身，都被當局打上“反對派”標簽了，辛苦多扛一次鍋咯。
何君鴻在警隊內的位置很重要，能保護，還是得保護。但說話要講藝術，換一種說法，立刻收獲何sir感激的目光。
王德輝也無奈頷首：“知道了。”
在政治鬥爭中，錢真是冇半點用。尹照棠又看向廖誌鴻：“誌鴻哥，每當發生不平事，新界都係我最後一張牌。”
廖誌鴻緩緩頷首，許諾道：“不管發生乜事，新界鄉民永遠跟老忠站一邊。”
講句大逆不道的話，新界離開內地也能活，向來親中，隻是鬼佬打壓太過，宗族帶來的強烈保守主義。
天然使鄉民跟本地社團更親近。何況，尹照棠還算是新界的衣食父母，帶動幾萬人的就業。
當晚，三人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周蕙敏收拾完桌子，來到男友身後，輕柔地按肩，低聲道：“棠哥，最近很忙呀？”
“嗯，世道不太平，唔得閒喲。”尹照棠麵色感慨。
周蕙敏轉到正麵坐著，小手捶腿：“那我下一月在紅磡的演唱會，還有空來嗎？”
“儘量咯。”
尹照棠手指挑起她下巴，語氣溫柔。周蕙敏沒按兩下，白嫩巧手已不規矩。尹照棠覺得春袋發癢，用巴掌拍打起周蕙敏的小臉，力氣不小，劈啪作響，把臉頰打得緋紅。
周蕙敏是皮膚吃痛，心裡暗爽，一雙眉目，充滿柔情蜜意。
真皮沙發上的大哥大突然響起，尹照棠一把抄起，摁下接聽鍵，裡頭傳來梁心穎的聲音：“阿棠，你在家嗎？”
周蕙敏聽見電話那頭梁醫生，興致更高，吞下龍頭，用溫潤地舌頭纏繞，頓時使尹照棠感到刺激，呼吸一口，出聲道：“在啊。”
梁醫生道：“我聽超英講，今晚有幾個大社團的坐館都被捕，打電話問你一聲。”
周蕙敏加強攻勢，用牙齒輕叩。
尹照棠爽道：“來家裡！”
梁醫生莫名其妙：“還有一台手術，沒空過去掛了！”
聊到後麵，她已然是聽出男友在辦事，因為，男友根本沒打算瞞著她，故意捏痛周慧敏，發出輕叫，真的很變態。
翌日，清晨。
軍器廠街1號。
卓有全乘車剛到總署，直奔b座羈押房走去，一路上碰見的警官職員，紛紛立正敬禮，大聲喊道：“卓sir！”
“卓sir！”
卓有全目不斜視，輕輕頷首，在五名g4特工的保護下，來到羈押房。已在羈押室內蹲了一夜的四位坐館，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各自從板床上起身，來到鐵欄前。
陽光照射進通風口，打在四位龍頭頂爺的背後。班房裡飛灰浮沉，分毫畢現，唯美的“耶穌光影”，替班房中眾人構建出一幅最高級的江湖畫卷。
此時，卓有全穿著製服，衣冠筆挺，雙手抱胸，站在四人麵前，出聲道：“不說廢話，請四位大佬走一趟，總不是為敘舊聊天。”
“兩件事，一，約束好手下的兄弟，不管神仙棠做乜事，都不要跟！二，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做一哥了，提前把老忠的生意分一分。”
“隻要你們聽話，將來港島的四大社團，永遠隻有新記，號碼幫，合圖跟勝和。”
四眼龍、開心、葛誌雄、掙爆四個都麵色驟變，互相對視，滿臉震撼。
雖然，他們都知鬼佬恐怕想針對老忠，但沒料到卓有全竟出麵聯合四大社團，想要把老忠拔碎撕爛。
卓有全一個人，不一定有本事做到，但加上四大社團，把握可就大了。於江湖人而言，兄弟親不過黃金，同老忠有一點交情，不代表能忍住貪婪。
卓有全見四人沒有開口，警告道：“誰敢不同意，我第一個打誰，我死都要拉他陪葬。”
“要做事的時候，會打電話給各位，先行一步。”
卓有全沒有久留，轉身帶人離開。葛誌雄，開心，掙爆，四眼龍或是滿臉驚駭，或帶著思索，或是表情陰沉。
羈留室的警員走上前，把四人牢門打開，送出總署大樓。四眼龍剛在杜聯順的陪同下，進入賓利座駕，便舉手道：“拿電話給我！”
掙爆吸著雪茄，看向手邊坐的先生多，凝聲問道：“多叔，鬼佬是一心要整死神仙棠啊。”
先生多眯著眼睛，跟廣播裡的戲劇，搖頭晃腦，輕聲歎氣：“賭一鋪咯。”
開心臉色閃過一道難以言喻，非常複雜的色彩，有野心，有瘋狂，有激昂，有衝動：“四大社團的招牌，卓有全配給嗎！”
葛誌雄則是走出總署大門後，把手搭在頭號心腹陳明泉的肩頭，低聲道：“查清楚，卓有全一家人有幾口，都住在哪裡。”
陳明泉頷首答應：“是，葛生。”
在把雪茄頭扔在地上後，葛誌雄吐著最後口煙，登上勞斯萊斯，滿臉不屑道：“神經病，老老實實扮基佬，扮什麼雷洛！”
全港最強勢的幾位江湖人，冇一個是傻仔，更冇一個不知好歹。四人回到字頭都召開會議，叫兄弟們做好準備，江湖將有一場風暴來襲。
隻要是在江湖混的人，誰都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