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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尼德蘭戰役與技術擴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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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巴普蒂斯·儒爾當指揮的北方軍團,突破南尼德蘭邊界之後,一路勢如破竹。

比利時郡公的地方守軍根本不是法國軍隊的對手。

關鍵是尼德蘭南部,也就是比利時地區的南部,有很大一部分人口是使用法語的,法國在這裡本來就有一定的影響力。

這更加助長了法軍的優勢。

不過當法國軍隊來到了布魯塞爾城下的時候,進攻的勢頭就戛然而止了。

駐紮在布魯塞爾的一個大明主力師,對著湧來的法國軍隊打出了一次迎頭痛擊。

大明的步兵火炮,射程遠超傳統火炮,還有爆炸威力異常恐怖的開花彈。

大明軍隊的製式步槍,不但射速極快,而且射程極遠,命中率極高。

這幾年一路士氣如虹的法軍,衝到大明軍隊跟前幾十米的時候,已經付出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傷亡。

如果是一般的傳統軍隊,這種情況下應該已經潰散了。

但是此時的法國軍隊有著特殊的精神加持,得以頂著恐怖的死亡率衝到了大明步兵跟前,準備展開近距離的對拚和肉搏。

而大明軍隊投出了第一波苦味酸手雷。

在恐怖的爆炸聲和硝煙之中,傷亡已經過半的法國步兵終於衝不動了。

大明軍隊隨後發起了衝鋒,將精神崩潰式的法軍徹底擊潰。

騎兵將領,路易·尼古拉·達武跌跌撞撞的跑回軍營,向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儒爾當報告:

“將軍,大明人的步兵火炮開花彈、澳洲連發槍、開花手雷組成的戰線殺傷力太大了,我們的戰士沒辦法衝過去。”

說到這裡達武又換了一個說法:

“任何人類軍隊都沒辦法衝過去,除非大明自己的士氣崩潰了,或者彈藥補給用光了。”

儒爾當對此早就有所準備,他早就聽說過大明軍隊的那三種武器,甚至還親自體驗過黑市上搞到的澳洲連發槍:

“澳洲連發槍……成規模的列裝軍隊之後,殺傷力還是太大了,我們的軍隊還製造不出來。”

達武馬上說:

“大明主力軍隊用的連發槍,與黑市上能夠搞到的步槍還不太一樣。

“他們的步槍發射的時候沒有煙霧,不影響視野,而且射程和精度可能比黑市流通的更高。

“應該是管製更加嚴格,所以還沒有流落到黑市上去。

“不過,如果大明隻是有這種步槍,我們的士兵還是有機會戰勝他們的。

“但是加上開花彈火炮和開花手雷,就真的衝不上去了。”

儒爾當有些暴躁和崩潰的說:

“那種開花彈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爆炸威力?有沒有人搞到過他們的炮彈和手雷?”

儒爾當的副官讓德迪厄·蘇爾特插嘴說:

“我聽說,巴黎的學者們這幾年都在研究大明的武器。

“但是大明的手雷和炮彈管製比步槍嚴格,學者們都沒有實物做參考。

“所以一直都沒有收獲,以至於開始懷疑那種炮彈是否是傳說。

“現在我們直接在戰場遇到,才確定那種東西真的存在。”

儒爾當在帳篷裡麵來回走了幾圈:

“炮彈和手雷不可能百分之百可靠,戰場上肯定有啞火的炮彈和手雷,我們需要冒險撿回來一些!”

儒爾當在帳篷中間站住了:

“再發起一次衝鋒!以獲得大明的炮彈和手雷為目標!”

達武稍微一愣:

“這……可能會死很多人……”

儒爾當大聲說:

“這很重要,弄不清大明的炮彈和手雷是怎麼回事,我們會死更多的人。”

儒爾當的命令被執行下去了。

法國軍隊再次組織了一次衝鋒,蘇爾特作為儒爾當的副官,來到了前線督促士兵們此戰的真正目標。

再次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之後,法國軍隊得到了幾枚沒有爆炸的炮彈和手雷。

這些東西被小心翼翼的裝在箱子裡,由騎兵護送回了巴黎。

這些炮彈被交給了安托萬洛朗·拉瓦錫為首的一個小組。

拉瓦錫曾經在波旁王朝時代當過包稅官,承包了一部分食鹽和煙草的征稅權,還跟一個富有的業主的女兒結了婚。

包稅是向王室固定繳納一筆錢,然後得到一片區域內特定行業的收稅權,能收多少看個人的能力。

因而包稅官被認為是一種殘酷剝削地方,帶有橫征暴斂原罪的職業。

所以法國大革命開始之後,拉瓦錫的身份就變得敏感起來。

特彆是到了羅伯斯皮爾掌權之後,開始清算曾經作威作福的包稅官們。

在原有的曆史上,拉瓦錫和其他包稅官一起被送上了斷頭台。

在這個世界,由於來自大明的壓力,拉瓦錫的能力被更加的器重,沒有和曆史上那樣被逮捕入獄。

而是在革命政府的監督下,繼續為共和國服務。

拉瓦錫率領一批化學家和學徒,首先攻關複原了從黑市上獲得的火帽,成功製造出了雷酸汞。

雷汞火帽是大明軍隊中所有新裝備的基礎,從步槍子彈到手雷再到炮彈都有應用,可以說是遍布大明主力軍的方方麵麵。

在原有曆史上,雷汞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時代發明的,法國的化學水平足夠製造這種東西。

所以廣泛使用的火炮落入他國手中,被其他國家的工匠逆向研發出來,屬於沒有辦法完全避免的技術擴散。

不過法國人能製造雷汞火帽,能將燧發槍改造成擊發槍,但卻無法量產後裝栓動線膛步槍。

這一次,拉瓦錫再次帶領自己的學徒們,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一枚手雷。

將竹子製作的手雷內殼,從鐵質的外殼中抽出來。

然後剖開竹節,露出了裡麵的裝藥。

拉瓦錫和自己的學徒們,看著眼前的東西都是滿臉疑惑。

“這個顏色和狀態,這難道是苦味酸?”

拉瓦錫仔細驗證之後確認,大明的手雷裝藥真的是苦味酸。

“苦味酸竟然會爆炸?這是為什麼呢?”

拉瓦錫趕緊做了一次實驗,將大明的手雷複原之後裝上自己製作的火帽,在野外測試之後發現,真的能夠爆炸。

苦味酸作為燃料竟然會爆炸,這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苦味酸早就已經被發明出來了,被發現能夠爆炸的特性隻是時間問題。

大明軍隊將苦味酸手雷作為製式武器,在戰爭中大量使用,沒有辦法完全避免技術擴散。

不過以法國的技術水平,也許能通過手工業生產苦味酸手雷,但是卻沒有能力製造無縫鋼管火炮和配套的開花彈。

拉瓦錫雖然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麼苦味酸會爆炸,但還是將自己的發現和報告馬上被送去了法國政府。

羅伯斯皮爾得到報告之後,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羅伯斯皮爾親自去見了拉瓦錫,親自在現場觀摩了苦味酸爆炸演示。

羅伯斯皮爾確認了報告的真實性之後,馬上下令大規模生產苦味酸和苦味酸手雷。

但是新的問題馬上就出現了。

大明的手雷有兩層外殼,內層是一段短粗的竹子。

苦味酸裝藥被裝在前端的一個竹節之中,竹節外麵再套上了一層鐵殼。

拉瓦錫不知道大明為什麼要用竹子,關鍵是法國也沒有竹子。

拉瓦錫繼續做實驗,發現是否用那一段竹子,對手雷的威力似乎沒有什麼影響。

手雷的能量主要來源於內部的苦味酸爆炸,殺傷力主要來源於鐵質外殼被撕碎之後產生的破片。

真實原因是苦味酸會與金屬緩慢反應,產生的化合物比苦味酸本身更加的敏感,遭遇碰撞和跌落的時候就會爆炸。

所以大明用竹節加上絲綢來容納苦味酸裝藥,避免裝藥與外麵的金屬外殼直接接觸。

順便用延伸出來的竹子作為類似木柄手榴彈的把手。

苦味酸與金屬的反應很難,短時間是難以測試出來的,拉瓦錫短時間內發現不了。

法國人憋了一段時間,儲備了一批苦味酸手雷,再次嘗試進攻布魯塞爾。

此時,大明本土來的十萬援軍,已經帶著大批的彈藥,抵達了尼德蘭地區。

接管原有的城市防禦,並準備開始反攻。

結果法國首先發動了新一輪的進攻,法國人突然拿出來的苦味酸手雷,讓大明的布魯塞爾守軍發生了短暫的混亂。

但守軍並沒有因此被擊潰,反而在機槍的掩護下發動了反向衝鋒,再次打退了法國人的進攻。

法國軍隊此前戰勝了其他歐洲軍隊,所以現在的士氣頗為高昂。

但是大明的軍隊士氣更高。

再加上法國人隻是裝備了威力類似的手雷,在遠程火炮和步槍上與大明軍隊仍然有巨大差距。

所以法國軍隊仍然打不動大明的守軍。

李安邦、周大虎、田意明率領的大明援軍抵達尼德蘭,發現了法國人裝備了與大明類似的手雷,就稍微改變了作戰策略。

原本大明軍隊為了發揮步槍的密集火力優勢,都是將敵人的步兵放到兩百米以內,才會正式開火射擊。

如果敵人軍隊的戰鬥意誌不夠強,會因為高度密集而精確的子彈持續打擊而迅速崩潰。

但是如果戰鬥意誌足夠強的話,這種策略就是客觀上縮短了雙方的距離,給了敵人拉近距離之後肉搏決戰的機會。

原來敵人沒有手雷,大明軍隊可以利用手雷的威力,在近距離決戰上占有巨大優勢。

現在敵人有了手雷,那就不能再給敵人拉近距離的機會了。

李安邦下令,大明主力軍隊主動對法國陣地發動進攻,並且讓步兵在一公裡之外的距離上就直接開火。

但是要稍微挑高射角仰射,將子彈拋射到敵人的陣地上。

使用無煙發射藥的栓動步槍子彈,在一到兩公裡的距離上仍然有殺傷力。

如果子彈足夠密集的話,也不需要太過在意精度。

在原有曆史上,金屬定裝線膛槍出現後,就理所當然的出現了類似的步槍遠距離拋射戰術。

和古代弓箭手拋射一樣,不需要專門的瞄準,而是直接覆蓋打擊敵人。

直到一戰時期,類似的步槍和機槍拋射戰術還在應用,主要是用來對付蹲在戰壕裡麵的敵人。

在這種戰術打擊模式下,法國步兵根本沒有辦法集結,集結就等於送死。

但是在這個時代,使用滑膛槍的步兵如果不集中起來,也沒有辦法使用典型的線列步兵戰術。

大明軍隊使用這種戰術,正式開始反攻,收複南尼德蘭的土地。

法國軍隊無法應對,隻能不斷後退。

到了大明天工元年下半年,西曆1794年下半年,法國軍隊被趕出了尼德蘭地區。

第一批進入尼德蘭的法國軍隊超過三萬人,後續又補充了將近三萬人,總共有將近六萬法國軍隊投入了尼德蘭戰場。

但是最終回到法國的軍隊,已經隻剩下兩萬人左右了,死傷和逃亡的士兵數量超過了三分之二。

法國自大革命開始以來,還從未遭遇過如此巨大的失敗。

當法國軍隊撤退回到邊境以內的時候,羅伯斯皮爾為首的法蘭西共和國上下一片恐慌。

同時整個國家也彌漫著一股悲壯氣息,法國人開始準備展開本土保衛戰了。

英國、西班牙、普魯士、奧地利、撒丁王國等歐洲國家,也認為戰爭出現了轉折點了。

他們都開始主動聯絡大明,建議大明組建反法同盟軍,共同乾涉和鎮壓法國革命。

特彆是西班牙人和英國人最為熱情,西班牙還拿出了雙方的友好互助條約,表示應該與大明共同對抗法國人的進攻。

但是,大明軍隊指揮官李安邦按照大明皇帝的指示,直接回絕了他們的結盟提議。

傳達了大明皇帝對反法同盟毫無興趣的態度。

與此同時,大明軍隊來到法國邊境之後,就停止了繼續前進的步伐,沒有繼續進入法國境內。

他們開始在邊境線附近駐紮,修建長期使用的軍營和要塞,挖掘塹壕並部署鐵絲網,大明軍隊開始在這裡長期蹲坑了。

無論是法國人,還是英國人、西班牙人的高層,全都感覺自己用力憋的一口氣砸在了空處。

歐洲各國的統治者和高層智囊們,現在都有了頗為類似的判斷:

“大明對占領法國本土真的沒有興趣。”

隻要不主動進攻大明的藩屬國土地,大明就不會出兵參戰,就算是參戰也隻是為了收複失地。

“但是大明對海外的殖民地很感興趣。”

隻要有相對合適的理由,大明就可能會直接出兵乾涉。

海地以及其他的法屬加勒比的殖民地,都是這種傾向性的直接證據。

大明歐洲軍團在尼德蘭與法國對抗的時候,美國軍隊也按照朱簡烜的命令出兵了。

在海軍支持和優勢步兵火力支援下,迅速掃蕩了法屬加勒比的所有殖民地。

羅伯斯皮爾麵對如今的局勢,帶著十二分的懊惱和糾結,安排塔列朗作為代表,去跟大明的歐洲軍團指揮官談判。

革命主教塔列朗,這時候已經脫下了他的黑色長袍,換上了傳統貴族們的服裝。

在原有的曆史上,塔列朗因為與被囚禁中的路易十六暗中聯係,所以險些被吉倫特派送上斷頭台。

幸虧他機靈的提前跑路去了英國才逃過一劫。

在這個世界,塔列朗跟新國王路易·菲利普並不熟悉,沒有乾出兩邊下注看風向的事情。

所以得以繼續在共和國擔任外交官。

塔列朗帶著一支外交代表團,來到布魯塞爾與大明談判。

李安邦倒是也沒有故弄玄虛,直接接見了塔列朗為首的法國代表團。

塔列朗拱手行禮之後問好之後,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尊敬的李將軍,我們認為這場錯誤的戰爭應該結束了,我此次前來就是希望與大明簽署一份停戰協議。”

李安邦隨口說:

“是的,這場戰爭本來就不應該發生,一切都是你們法國人咎由自取的,所以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

塔列朗馬上說:

“不不不,是大明首先控製了法國國王的繼承人,還占領了法國的海地殖民地,還控製了法國派往海地的官員。”

李安邦聽了兩句就直接不耐煩的擺手:

“你如果說這些,那大明就不能與法國停戰了。

“大明應該繼續支持路易·約瑟夫國王回歸巴黎,懲處你們這些反賊。

“維持當前戰線停戰,否則戰爭繼續。”

塔列朗又是糾結又是懊惱:

“大明至少應該歸還一部分加勒比的殖民地……”

李安邦非常直白強硬的說:

“這一點沒得談,大明不要求你們賠償損失就不錯了,還想要回大明占領的島嶼,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不想跟你們繼續扯沒有意義的廢話,你們如果連這種條件都接受不了那就回去吧。”

羅伯斯皮爾和塔列朗的理想目標,是將雙方的控製區退回到戰爭開始之前的狀態,主要是想要拿回加勒比的殖民地。

但是李安邦按照朱簡烜給出的指示,不可能在大明已經占領的土地上讓步。

不過此時的法國本土就是個炸藥包,占領法國本土的代價太大,大明也很難額外索取其他的條件。

同時這次停戰極大概率隻是臨時的,戰爭隨時都可能再次爆發。

所以保持現狀停戰最合適。

塔列朗不得不接受了沒得談的條件,與李安邦簽署了一份簡單的停戰協議,帶著十二分的忐忑返回巴黎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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