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吳國北伐艦隊的艦載火炮,以及投放到地麵的陸軍火炮,在兩公裡以外的距離上開火,破壞了濟州島清國城堡的炮台。
大明吳國日本仆從軍隨即開始直接衝擊堡壘。
這個堡壘有三層結構,最內層是一個多邊形城牆圍成的城堡。
中層是城堡延伸出的炮台、專門修建的獨立三角炮台、以及兩者之間的護城河。
外層是利用護城河河岸修建的,給步兵通行的隱蔽通道,以及通道外側的防炮斜坡。
如果步兵直接順著斜坡向上衝,會麵對至少兩個炮台的交叉火力,衝到河岸的時候還要麵對步兵的火槍。
在這樣的基礎上,這樣的堡壘通常都不是一個。
在主堡壘的周圍,通常還有兩到三個小型堡壘,與主堡壘互相支援。
一個堡壘遭到攻擊的時候,其他堡壘會派出部隊襲擊敵人的後方,進一步增加了堡壘體係的防禦能力。
在平行壕攻城法出現之前,麵對這種級彆的城堡,通常隻能采用圍困的方法處理,動輒需要幾個月甚至一年。
有了平行壕戰法之後,如果整個進攻過程能夠一切順利的話,也需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中間如果再出點意外的話,可能就要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才能攻破了。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防禦炮台,已經被北伐軍團的火炮遠程被掀掉了,防禦力量隻有斜坡下方藏著的步兵了。
於是,參與直接攻城的吳國仆從兵,從己方火炮陣地所在位置開始慢跑。
抵近清軍戰壕前方兩百米左右的地方,部分步兵按照命令在這裡稍作停頓,端槍點射壓製斜坡下方的露頭的清兵。
遠距離有火炮和大口徑步槍壓製,近有普通線膛槍兵點射壓製,壕溝內的清兵根本抬不起頭來。
在隊友冒頭就死的情況下,還活著的清兵的戰鬥意誌已經迅速的崩潰了。
指揮這些步兵的軍官,發現自己的存在已經失去意義,就在這個時候宣布撤退,後方的通道返回城堡。
與此同時,大部分吳國仆從師步兵開始加速向前衝。
靠近斜坡邊沿三十米的時候,部分士兵集體扔了一輪手雷,同時全力衝鋒。
吳國的軍官為攻城戰做的準備頗為充分。
但是當第一批仆從兵衝到斜坡邊沿,準備清理壕溝內的敵人的時候,發現裡麵已經沒有活人了。
負責防禦的清兵要麼已經倒在了地上,要麼已經逃走了。
北伐軍拿下了堡壘的炮台和壕溝,清軍的堡壘就隻剩下一圈普普通通的城牆了。
這種堡壘的城牆比常規的城牆還要低矮一些。
如果正常同級彆的部隊來進攻,走到這一步就需要至少大半個月。
然後還要再用至少十幾天的時間,用幾千上萬發實心炮彈,把裡麵的城牆牆根砸塌。
現在大明吳國北伐軍團直接將火炮拖過來,在隔著護城河對牆根持續轟炸了三輪,就直接實現了這個目標。
戰鬥也直接進入了最後階段。
在射擊兵的火力壓製的配合下,仆從兵順著坍塌的城牆爬上去,占領了已經基本無人防守的城牆。
在正常的戰鬥中,打到這個地步的時候,守城軍隊通常都該投降了。
但是濟州島的清軍格外的“頑固”。
因為他們還不是很了解他們麵對的敵人是一種什麼樣的軍隊。
阿迪斯麵對這種絕境,反而覺得己方還有優勢。
他把主要軍官召集起來,對著他們吼出了最後的命令:
“南明隻是火器凶猛,他們瘦弱矮小而且膽怯。
“如果一刀一槍的正麵拚殺,他們根本不是我們大清巴圖魯的對手。
“我們現在雖然失去了城牆,但是南明最大的優勢也沒有了。
“現在他們必須跟我們正麵拚殺了!
“兄弟們,為了萬歲爺,為了我大清江山,跟明狗拚了!”
開始的時候,大部分清軍軍官也仍然覺得,阿迪斯說的確實有點道理。
雙方的距離拉進了,那明軍的優勢確實縮小了。
他們也把這些話繼續傳遞下去,給自己的下屬和士兵們鼓勁。
當雙方的士兵真正麵對麵接觸的時候,清國軍官和士兵就發現自己錯得有點離譜。
南明的火器根本就不隻是凶猛,而是宛如噩夢一樣的恐怖。
清軍除非專門做好掩護,在特彆隱蔽的地方蹲點偷襲,否則隻要站在南明士兵的對麵,就會被南明士兵直接亂槍打死。
就算是偷襲成功了,通常也隻能殺死一兩個人。
隻要戰鬥的時候,被其他的士兵發現了,那自己就會被他們從遠處亂槍打死。
如果是在比較空曠的地方,根本就衝不到明國士兵跟前,就會被直接打死。
若是到了堡壘內部的房子裡麵,明國士兵還有手持的轉輪連發槍,很少發生直接拚刺刀的情況。
最讓他們絕望的是,就算是真的拚刺刀的時候,清兵也基本都拚不過。
因為吳國士兵平日吃得好,待遇好,訓練充分,接受過教育,還帶著大勝的銳氣。
清軍士兵在城堡內的死傷越多,很快就扛不住了。
越來越多的士兵直接跪下投降,越來越多的小軍官帶著士兵投降。
也有兩個中層的軍官跑去找阿迪斯要求投降:
“大人,不行了,我們真的抵擋不了啊,明國人的火器太強了,關鍵是可以連發,兄弟們這麼打下去就是送死啊!”
阿迪斯卻似乎已經瘋魔了:
“你們這些混賬!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願意為大清和萬歲爺效死!難道是想要當叛賊嗎!
“來人啊,把這兩個反賊我拖出去斬首!”
這兩個軍官直接驚呆了,馬上開始磕頭求饒: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阿迪斯完全不為所動,直接繼續招呼護衛動手,堅持要把這兩個軍官拖出去斬首。
兩個軍官發現求饒根本沒有用,就跳起來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其中一個軍官指著阿迪斯的鼻子大罵:
“天殺的清狗!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老子給你狗日的大清國效你媽的死!”
軍官說著就揮舞著佩刀朝著阿迪斯砍過去。
阿迪斯怒不可遏,也立刻拔出佩刀相迎,同時對著周圍吼叫:
“都愣著乾什麼,給我拿下這個反賊!”
那兩個軍官也對著周圍的其他軍官大喊:
“你們要繼續聽這傻逼的命令,繼續跟明人打下去那全都要死!”
“那狗日的乾隆老狗也要死!”
“南明人有那麼威力巨大的火炮,這見鬼的大清江山也離完蛋不遠了!”
“你們要給乾隆和這大清陪葬嗎?”
“不想死的兄弟並肩子上,弄死這個狗日的阿迪斯,用它的首級去請降!”
結果隻有阿迪斯的幾個護衛沒有猶豫,立刻拔刀上前給阿迪斯幫忙。
另外的軍官一大半都拔出了刀子,但是卻都沒有馬上參戰。
少數幾個早就有意向投降了,隻是被阿迪斯壓著不能動,現在看有人要鬨反了,這時候也跟著拔刀砍殺阿迪斯。
堡壘大廳裡麵立刻亂成了一團。
原本愣著的軍官裡麵有幾個比較機靈,馬上跑出去叫來了自己的護衛部隊,端著步槍衝進了正在砍殺中的大堂。
一陣排槍響過之後,現場的大亂鬥結束了。
阿迪斯和幾個護衛被當場打死,一個軍官過去把阿迪斯的腦袋割了出來,帶著其他軍官和士兵出去投降。
這些主要的軍官集體出降之後,大明吳國北伐軍開始接收堡壘,集中剩餘的清軍俘虜。
濟州島南部主堡壘的戰鬥進入了掃尾階段。
——
大明吳國北伐軍團的運兵船,靠上碼頭之後就開始源源不斷的向岸上輸送士兵。
上岸的步兵數量足夠進攻主堡壘後,後續上岸的更多步兵就兵分兩路,騎著自行車前往主堡壘東西兩側的兩個小堡壘。
如果兩個小堡壘的清軍前來支援主堡壘,那他們的任務就是在路上布置步兵戰線攔截。
如果小堡壘的清軍沒有出來,那他們就去圍困和監視兩個小堡壘,等待主力部隊帶火炮過去後,就開始進攻這兩個小堡壘。
這兩個小堡壘的清軍主官都是從二品的副將,看到主堡壘遭到襲擊的狼煙訊號後,立刻按照約定出兵支援。
他們讓手下副手集合步兵慢慢趕過去,自己首先將騎兵集中起來首先趕過去。
準備用騎兵首先衝擊明軍的炮兵陣地。
這是這個時代的典型戰術,激動靈活的騎兵適合獵殺裝填緩慢的炮兵。
但是兩撥軍隊出城沒多久,一邊遇到了戰場上溜過來的騎兵主力,一邊遇到了過來報訊的騎兵。
主堡壘的騎兵軍官和通訊兵,向兩個小堡壘的副將報告,說明了明軍火炮的威力。
騎兵根本沒辦法靠近明軍陣地,沒辦法靠近碼頭附近的海岸。
但是兩個堡壘的副將都不相信:
“這不可能,陸師的火炮怎麼會有兩公裡的射程?就算能打兩公裡也沒有任何準頭了。
“開花彈老子也不是沒有見過,使用的炮兵更加打不遠,裝藥多了開花彈直接就炸了。
“是不是你們畏戰不前,被南明的陸師兵線打退了,才故意誇大了明軍火炮的威力?”
兩個副將的猜測完全合情合理,將領打不過敵人就故意誇大敵人的戰鬥力,這種事情在曆史上可太常見了。
主要是他們也想象不到,敵人的武器威力不是誇大的,而是真的就那麼誇張。
主堡壘的騎兵的指揮官是正三品的參將,品級和權力都低於兩個小堡壘的主官,他們是從二品的副將。
他們平時的指揮序列就在兩個副將之下,阿迪斯不在的時候兩個副將就是總指揮。
所以兩個小堡壘的副將下令,要求主力騎兵跟自己一起行動,回去救援遭到襲擊的主堡壘。
騎兵指揮官無能為力,隻能苦著臉指揮部隊返回戰場,本來覺得隻要副將現場看到明朝的火炮威力,就應該接受自己的解釋了。
但是,他們之前逃跑的時候,大明的步兵來不及去攔截他們,當時大明的大隊步兵還沒有上岸,現在想要回去可就不容易了。
大明方麵的兩隊自行車兵,已經在他們的路上等著他們了。
雙方在距離主堡壘不到兩公裡的地方遭遇,兩路清軍的副將都是毫不猶豫的下令進攻。
要趁明軍立足未穩,立刻組織騎兵衝鋒。
大明一方的自行車兵軍官,發現了清軍騎兵的身影的時候,立刻下令扔掉自行車整理隊形。
有了北非戰場的實戰經驗,再加上幾個月的總結和訓練,吳國步兵已經不再使用傳統線列步兵式的密集隊列了。
線列步兵隊伍密集到人擠人的程度,是為了提高火力密度,用集中在一起的更多火槍堆砌命中數。
但栓動步槍命中率和射程以及火力密度全都遠超傳統燧發槍,使用過於密集的隊形反而不利於發揮己方優勢。
所以大明吳國的步兵擺出了一個看上去鬆鬆垮垮的隊伍。
雙方的距離很快就隻剩下了三百米了。
兩路清軍指揮作戰的副將,以及指揮主力騎兵的清軍參將,看到明軍的隊伍之後都覺得自己能贏。
騎兵和步兵的對抗,是雙方意誌力的較量。
步兵通常必須以逸待勞,提前認真的組織好步兵方陣,才能抵擋騎兵的持續衝鋒。
明軍亂糟糟的臨時兵線,根本就扛不住騎兵的衝鋒。
就是等著砍伐的靶子。
但是,步兵的火力密度,其實是雙方意誌力天平上的額外砝碼。
步兵的火力越強,騎兵就越難以取勝。
對於滑膛槍時代的步兵,騎兵還有比較強的威懾力。
但是到了栓動步槍全麵列裝部隊的時候,騎兵就跟活靶子差不多了。
栓動步槍步兵本來就不需要將隊伍排的太密集。
兩支清國騎兵隊伍,帶著幾份興奮和喜悅,衝擊到明軍前方兩百米的時候,大明士兵就開始扣動板機了。
幾個清軍將領聽到槍響更是驚喜:
“這些明軍真是廢物啊,兩百米的地方就開始爛射……”
嘲諷的想法剛剛在心中升起,清軍騎兵就開始接連中彈,整個隊伍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他們本來就比較密集的堆在一起,這種集中衝鋒本來非常有力量,但是遇到集中的火力的時候,傷亡也更加慘重。
子彈命中聲,鮮血飛濺聲,人的慘叫聲,馬匹的嘶鳴聲,人和馬匹摔倒的碰撞聲混在一起。
清軍騎兵隊伍很快就整個亂成了一團,人和馬匹成批成片的摔倒。
衝了一百多米路程,就已經死傷大半了。
剩下的還站著的部分幸運兒,遇到了更加刺激的苦味酸手雷。
在猛烈的衝擊波和衝天而起的沙塵之中,剩下的這些還能站著的騎兵也徹底的失控了。
然後是混亂的踐踏,以及持續不斷地子彈命中,清軍的騎兵隊伍完蛋了。
兩個方向上的戰鬥,時間上稍微岔開了一點,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單方麵的收割。
兩個堡壘的副將,以及主力騎兵的參將,都在亂軍之中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