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國公鄭海康和世子鄭瑞安父子兩個討論過之後,算是確定了閩國公鄭家未來的投注方向。
鄭家跟著吳王在紅海行動中大獲全勝,自己家幾萬人到外麵跑了一大圈,就拿到了紅海地中海運河的一成股權。
鄭家兩父子對於追隨吳王的前景充滿了期待。
閩國公鄭海康隨後下令,給參與紅海作戰的士兵和水手集體封賞,然後給他們放假去休息。
鹹寧四十二年過完年後,再次把他們集中起來,跟著鄭瑞安訓練恢複狀態。
鹹寧四十二年一月底,朱簡烜的討清虜檄文送到了泉州。
鄭瑞安拿到檄文後,馬上非常激動的去找到父親:
“父親,殿下已經決定了,今年春天就開始北伐,現在可能已經在路上!”
閩國公鄭海康看了一下檄文,頓時就有些疑惑的念叨:
“吳王殿下為何如此的大張旗鼓。”
鄭瑞安下意識的說:
“這說明殿下信心十足,決定光明正大的北伐中原,完全不怕北方的清國有所準備。
“殿下有成規模的連發線膛槍,如果清國將主力集中起來,正好成批量的消滅。”
閩國公的思路卻不在這個方向上:
“清國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要死的,無外乎時間和方式而已。
“但我覺得殿下可能想要連帶著解決點什麼。
“如果這個時候,有些長期與北方有染的藩鎮,看到消息之後馬上做了點什麼。
“你覺得朝廷或者殿下會怎麼辦?”
鄭瑞安似乎明白了:
“摟草打兔子,順便解決幾個藩鎮?
“但是應該沒有誰會這麼蠢,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動襲擊殿下的船隊和部隊吧?
“現在殿下單獨北伐,朝廷的主力部隊可是沒有動。
“哪個藩鎮敢這時候通敵,那被朝廷抓了,可以有理有據的直接撤藩啊。”
閩國公嗬嗬乾笑著說:
“按照人腦子正常的角度來分析,大部分人應該不至於這麼蠢。
“但是現實中……總是有人伶不清啊……
“反正咱們家無所謂,你跟著殿下一起北伐,老爹我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鄭瑞安對老爹的判斷將信將疑,不過對於自己要做的事情卻沒有任何遲疑。
馬上開始將能夠調動的船隻集中起來,就在泉州港待命。
同時安排蒸汽巡邏船在海峽附近巡邏等待,等吳王北伐的大船隊路過福建就跟上去。
結果沒有等到大船隊,吳王專門安排蒸汽帆船來泉州統治鄭瑞安了。
鄭瑞安收到消息大喜過望,毫不遲疑的做出了決定。
馬上與父親道彆,帶上大大船隊出海,在福建海峽等著吳王船隊到來。
現在閩國公家在本土的三塊封地,福建、東番、琉球,被視為一個省,統稱福建省。
所以這個海峽也被稱為福建海峽。
鹹寧四十二年年二月十五日,朱簡烜的船隊靠近了福建海峽。
閩國公船隊馬上打著旗號前往彙合。
吳國船隊負責瞭望警戒的士兵,看到閩國公船隊大規模的出現,還以為終於遇到不開眼的藩鎮了。
結果對方派出來的通訊船直接表示要加入。
鄭瑞安乘坐小型快速蒸汽帆船,來到朱簡烜乘坐的瀛洲號旁邊,換小船登上瀛洲號拜見朱簡烜。
鄭瑞安對朱簡烜拱手躬身:
“屬下閩國公世子鄭瑞安,代表閩國公府上下官民,一體追隨殿下北伐!”
朱簡烜看上去似乎非常開心:
“好,那我就給世子一個任務。
“我會調八艘北河型鋼鐵戰船給世子指揮,率領閩國公府的傳統戰艦一起行動。
“在我們主力部隊奪取濟州島之後,依托濟州島和日本的對馬群島,徹底封鎖從黃海前往鯨海(日本海)的朝鮮海峽。
“將清國的水師分割成內外兩部分。
“我會率領主力船隊,首先消滅黃海和渤海範圍內的清虜水師,而後再消滅鯨海和北太平洋部隊。”
“這個任務非常重要,是防止清虜酋首們通過水路逃竄的關鍵。
“務必不要出任何疏漏。”
鄭瑞安其實更想直接去打清虜主力,但那顯然是吳國新戰艦的任務,吳王也不可能把主力給自己指揮。
現在這個任務確實是正麵戰場之外非常重要的。
鄭瑞安非常鄭重的再次躬身答應著:
“屬下遵命。”
朱簡烜再次點頭,然後等著閩國公船隊彙入大船隊,一起繼續向北航行。
在朱簡烜看來,清國此戰必敗無疑。
所以戰場上的戰鬥本身,已經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自己應該專門考慮的事情,是如何讓戰果最大化,如何降低戰爭導致的破壞。
以及最大化的抓捕或者擊斃清國統治集團。
所以控製海陸關鍵節點非常重要。
二月十九日,北伐船隊先鋒隊,八艘北河改進型鋼製戰艦,靠近濟州島六十公裡。
在這裡直接遇到了清軍濟州島水師的巡邏船。
此時的朝鮮是清國的藩屬國,而且被清國深入的完全控製住了。
朝鮮境內有大量的清國駐軍和移民。
現在濟州島更是由清國朝廷直接管轄,也是清國在神州本土最南端的重要據點。
濟州島扼守朝鮮海峽,是清國水師出入黃海和鯨海的關鍵節點。
清國在這裡駐紮了三萬陸軍,以及一支主力船隊。
朱簡烜北伐的消息,主要是那個公開傳播的檄文,也已經被清國中央和地方高層知道了。
濟州島的守軍和船隊當然都打起了精神。
所有的戰船被分成了四組,三組同時在海峽三個方向巡邏,一組輪流回港休息和修理。
所以吳國船隊抵達這裡就立刻跟清國巡邏船隊遭遇了。
吳國先鋒船隊指揮官收到瞭望員的報告後,沒有絲毫的遲疑的直接下令:
“掛戰旗,全速前進,全力殲敵,自由開火!”
清國巡邏船的軍官,雖然不知道吳國新戰艦的威力,但巡邏船遇到敵人就是要跑的,要跑回去報告主力艦隊的。
所以對方立刻調轉方向準備開溜,同時一邊掛起警示旗幟,一邊斷斷續續的開火。
讓遠處的同伴們儘快知道,這個方向上有敵人。
清國巡邏隊是帆船,在海上調整方向沒有那麼快,但這裡距離濟州島已經很近了。
濟州島的清國水師本來就在附近的海上巡邏。
所以在清國巡邏船被吳國船隊追上之前,距離最近的一支清國主力戰艦就靠攏過來了。
總計有十二艘一千五百噸級戰列艦,二十五艘一千噸級的護衛艦。
總數量是吳國隨時先鋒船隊的四倍還多。
但這對吳國水師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苦味酸裝藥的大炮,至少兩公裡的有效射程,隻要靠近就是等死了。
清國水師不知道這一點。
清國大船隊發現了明國的船隊,發現對手隻有八艘並不算大的船,而己方有超過二十艘不算小的船,當即決定迎戰。
清國船隊也不能不迎戰,這個地方對清國太過重要,若是被明國控製就麻煩大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雙方距離已經縮短到了不到三公裡了。
清國這支船隊的指揮官名叫鈕鈷祿·倭興額,是清國一等果毅繼勇公鈕鈷祿·阿裡袞的次子,鈕鈷祿·遏必隆的曾孫。
鈕鈷祿·倭興額拿著望遠鏡,觀察對麵敵人船隊的情況,帶著幾分疑惑和嫌棄自言自語:
“明國這支船隊陣型竟然這麼亂,根本就沒有機會組成合適的戰列線。
“是不是發現我們的戰艦太多,以至於被嚇怕了嗎?”
身邊的屬下頓時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明國人果然不會打仗……”
倭興額倒是沒有笑,仍然在繼續觀察敵人:
“不過這船怎麼這麼奇怪,怎麼都隻有一排火炮?而且側舷上竟然隻有八門火炮?
“這些船真的是戰艦嗎?明國若是隻有這樣的戰船,不可能有勇氣主動進攻我大清吧?
“這個吳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會不會是誘餌?周圍的巡邏隊有發現嗎?”
倭興額的疑惑和詢問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屬下也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對麵的船舷上的炮口中噴出了火焰。
海麵上也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沉悶的火炮發射聲。
倭興額看到這一幕就更加的嫌棄了:
“現在雙方距離還有兩公裡,在這種距離上就直接開火,這能打得著什麼?”
倭興額的這句話還沒說完,周圍就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倭興額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低頭躲避,然後轉臉看向爆炸的方向。
倭興額發現旁邊的一艘同行的戰船,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爆炸撕碎剛才而幾塊。
船上的士兵正在瘋狂的慘叫著往海裡麵跳。
已經被撕碎的戰船內部,正在從幾個裂縫中向外噴吐著火焰,那是火藥迅速燃燒的景象。
然後就是幾聲沉悶的爆炸聲,已經碎成幾塊的戰船又炸了一次,徹底變成了一個燃燒的火團。
倭興額下意識的懷疑,這幾艘船為什麼同時殉爆。
但是對麵敵人戰艦的火炮發射聲,以及周圍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對照起來,讓倭興額很快就認清了現實。
“剛才的那些爆炸,是我們的船隊被敵人的開花彈襲擊了!
“但是什麼開花彈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倭興額自己所在的船艙的地板,忽然猛烈的爆炸中被撕裂開來。
熾熱的火焰和洶湧的衝擊波迸射出來,讓倭興額所在的整個戰艦也和其他的同伴一樣,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倭興額自己的身體突然一陣劇痛,整個人就隨著幾塊破木板一起飛了起來,鮮血也從胸口不由自主的噴湧出來。
倭興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但是卻也無法做做出任何的動作了。
身體升騰到了極點之後再次墜落,像破口袋一樣摔在下麵的爛船的木頭上,翻翻滾滾的跌入了冰涼的海水中。
倭興額還是比較幸運的,意識在身體落水之前就已經脫離了身體。
不需要承受窒息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