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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他說“阿魚,跟我去書房一趟。”
慕漁隨著慕峰離開後,慕嘉和的臉扭曲起來。
那個從不對她大聲說話的爹,竟然吼了她,還在她麵前對慕漁那麼和顏悅色。
眼看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控製,慕嘉和哪還能坐得住呢。
也不管馮氏會有什麼猜疑,反正以馮氏的身份也翻不起大浪,於是推開馮氏的手,一臉陰沉地離開了。
回到金玉院,慕嘉和氣得把堂屋裡的東西砸了個遍,仆人們跪了一地,身邊的丫鬟拂冬和如容跪在殘破之中。
“小姐,您氣壞身子,豈不是正中了知春院那位的下懷?老爺疼您深入骨髓,這麼多年從未改變,想必是這兩天朝廷上的事情讓老爺心煩意亂。”
拂冬和如容是慕峰親自挑選給慕嘉和的,拂冬懂點拳腳,膽子大,主意也多,見小姐聽進去了。
繼續說“我打聽了,前夜知春院那位去找大公子,就是為了侯府的那些閒言碎語,主意是她提的。”
“她?”慕嘉和尖聲質疑,“她傻乎乎的,任人擺布,怎會突然機靈起來?”
拂冬答道“聽說在韓家時,偶然遇見過類似的事情。”
偶然?
慕嘉和才不信,肯定是慕漁故意的,想趁這個機會在爹麵前表現,穩固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爹是何人,娘在信裡不知提醒了多少次,隻偏愛那些對他有用之人。
“我和你一起去書房……”慕嘉和還沒動,就被如容攔下了。
“小姐,現在去不妥。”
“小姐手裡有的是手段,何須親自動手?”
慕嘉和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等到堂屋恢複整潔,慕嘉和走到院中仰望藍天,“萬裡無雲,真是個好天氣……拂冬,陪我一起去凝輝院和三公子下棋吧,他關了好幾天了,彆憋出怨氣來。”
慕漁從慕峰的書房退出來,走向知春院的路上,被慕庭樾截住了去路。
他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怒氣衝天,“慕漁,你莫非以為得到爹爹的一點青睞,就能取代嘉嘉的位置?簡直是癡心妄想!”
慕漁定睛看了他好一陣,前世的她始終難以理解,就算慕庭樾再怎麼疼愛慕嘉和,再怎樣不允許他人欺負慕嘉和,也不該如炸藥桶一般,一點即燃。
況且,在前世裡,她對慕嘉和構不成任何威脅。
對於侯府利用她的事,慕庭樾理應知情,但偏偏上一世他對她如同眼中釘。
在知春院這番寧靜的日子裡,她反複琢磨這個問題,漸漸發現端倪……
如果慕庭樾對慕嘉和的情感超出了單純的兄妹之情,那麼他的一切行為似乎就說得通了。
此刻,正是試探他的良機。
慕庭樾被慕漁這樣盯著,心裡有些發毛,正待開口,卻聽見慕漁輕蔑一笑。
慕庭樾怒火溢出“你笑什麼?”
“能得到父親的特彆關注,那是我自己的能力。”
慕漁語氣帶著不屑“三哥,你有這份能耐嗎?”
“你學無所成,頑皮不羈,不接受管教,整天跟在慕嘉和後麵,親切地叫著,幸虧京城中人不知道慕嘉和並非侯府血脈,否則恐怕都要猜疑三哥你對她有彆的想法……”
按照慕庭樾的性子,聽到這樣的侮辱,本該直接動手,但此刻的他隻是顯露出明顯的慌張。
果不其然!
慕漁眼裡笑意更濃,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為了驗證猜測,慕漁無意再與他周旋,轉身打算從花園繞回知春院,多走幾步而已,卻不料慕庭樾追上來,狠狠拽住她的胳膊。
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慕漁的骨頭,疼得她眉頭緊鎖,努力掙紮“慕庭樾,你想做什麼?”
“現在知道害怕了?”慕庭樾的眼神冷若寒冰,話語中滿是威脅“剛才不是牙尖嘴利,自作聰明想要套我話,即便說出去,也沒人會信你,最好把話爛在肚子裡,不然彆怪我到時不顧及兄妹之情……讓你下半輩子活得生不如死。”
慕漁報以冷嘲熱諷。
慕庭樾被激得愈發失控,鬆開她的胳膊,改為雙手扼住慕漁的脖子,麵容扭曲如同著魔,知書嚇得想上前拉開三公子,卻被自家小姐搖頭製止。
知書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於是跪在慕庭樾腳下,扯著一角,大聲地哭求“三公子,求您放過我家小姐吧,這樣下去,我家小姐會沒命的。”
此時,慕峰正與慕庭言朝這邊走過來,在遠遠聽見求饒聲,兩人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見到眼前這一幕,慕峰差點暈厥過去,“混賬!”
見慕漁已經雙眼翻白,臉色青紫,慕庭言連忙從靴中抽出隨身佩戴的小刀,割向慕庭樾的手臂,慕庭樾吃痛連忙鬆了手。
知書連忙扶起自家小姐,慕漁全身虛軟,依靠在知書身上,大口喘息。
她沒想到慕峰和慕庭言會趕來,剛才她隻是借著躲避慕庭樾的動作,找到了一個觀察的機會,否則也不會惹怒慕庭樾。
“逆子!”慕峰一腳踹在慕庭樾心窩,把他踢倒在地“侯府養你一場,你大哥仕途光明,再看看你二哥,學有所成。你倒好,頑皮一些也罷!但阿魚是你的親妹妹!竟對她下此毒手……虧她剛才還為父求情,讓我寬恕你……慕庭樾,你怎會變得如此狠毒?!”
“來人,將三公子關進祠堂,直到他真心悔改,期間任何人不得探望,也不許給予飲食,誰違反命令,立刻逐出府!”
一直在暗處窺視的慕嘉和,看到這一幕,氣得低聲咒罵了一句‘蠢材’。
慕峰離去了,慕庭言親自護送慕漁回到知春院,並吩咐身旁的小廝速去請劉大夫來。
劉大夫見到慕小姐那白嫩脖頸上的淤青掐痕,愣了半晌。
對一位弱女子下如此重手,顯然是要取她性命。
慕小姐與何人結下如此深仇?
先是過敏,接著被推入池塘,現在又差點被掐窒息……
她一回侯府,府裡就不安寧起來……
當然,這些不是他該乾預的。
他開了些潤喉和安神的藥,囑咐侍女兩時辰後再去他那裡取祛瘀膏來塗,然後便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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