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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嬤嬤在一旁勸不住,隻能任由夫人發泄,或許這樣能讓她有所反省,對魚小姐和夫人都有好處。
倩雪攔住了馮氏,不顧手上被碎片割傷的痛,接住了馮氏扔下的珍貴花瓶“夫人,您彆衝動,眼下最要緊的是湊足八千兩銀子挽回侯府聲譽。”
侯府的名聲受損,會影響到孩子們的前程大兒子的官途,二兒子的學業,三兒子的未來,還有嘉嘉的婚事……
冷靜下來後,馮氏決定自己承擔責任,如果早點聽老爺和大兒子的話,把八千兩銀子送到長公主府,也許楚予策就乾不出這事了。
送完八千兩,若楚予策還不識相,她自有辦法進宮找太後主持公道。
“明日讓倩雪去我的私庫找些值錢的東西,賣個好價錢。”
馮氏瞥了一眼沉默的江嬤嬤,心中有些失望,“嬤嬤,把私庫的鑰匙給倩雪。”
江嬤嬤心裡一緊,勸說道“夫人,您的陪嫁所剩不多,不能再動了。不如和老爺開誠布公談談,老爺會有辦法的。”
“江嬤嬤,你不過是個仆人!”
馮氏的話讓江嬤嬤如墜冰窟,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私庫鑰匙,畢恭畢敬地遞給馮氏。
第二天,馮氏依然不放心,一早就帶著倩雪去了京城知名的當鋪——翠玉軒。
馬車停在離翠玉軒兩條巷子外的地方,馮氏自是不會露麵。
她在京城也算是知名人士,不能讓人看見,不然又會掀起風浪。
千防萬防,還是防不勝防,一句“侯夫人”嚇得馮氏魂飛魄散,臉色刷地變得蒼白。
馮氏壓根沒想到會在這遇上裴明安,裴國公府裡唯一的嫡孫,萬千寵愛集一身,結果寵出了個公子哥兒,整天不是和楚予策策馬遊街,就是混跡風月場所,正經事兒不乾。
裴國公罰他跪祠堂,跪得膝蓋生繭,也沒能讓這小子改邪歸正。
這種紈絝子弟,馮氏平時是懶得搭理的,可今天情況特殊,她收拾起情緒,拉開窗簾,端起侯夫人的架子問道
“裴公子,有何貴乾?”
裴明安輕笑一聲,“沒啥大事,就是見您身邊的大丫鬟急匆匆地往翠玉軒跑,背了個大包,東張西望的,我還以為是哪個賊膽包天,偷了侯府的東西呢。正琢磨著要不要上門通知您一聲,巧了,在這兒遇見了您的馬車。看來,那丫鬟是得了您的許可辦事的。”
“翠玉軒是家當鋪,我手下剛去打聽了,當的全是婦道人家的東西,想必是您的陪嫁吧?怎麼,夫人遇到難處了,需要用這些換錢嗎?要不要我幫忙?”
純粹是裝模作樣!
裴明安跟楚予策形影不離,楚予策那些過火的行徑他哪會不知道,這分明是在給夫人難堪!
“這是我的私事,與裴公子無關。裴公子還是多把心放自己身上吧,都過了該立誌學習的年紀,還這般無所作為,將來怎麼擔當得起國公府的重任。”
話音一落,馮氏便放下簾子,不再理會裴明安。
裴明安被數落得麵紅耳赤,“快走吧,彆妨礙侯府夫人家的私事。”
馬蹄聲漸漸遠去,馮氏緊繃的心稍許放鬆。
可沒等片刻,外麵就傳來了喊聲“侯夫人,你們侯府欠予策的八千兩,可彆忘了!”
路人都聽得那叫個清清楚楚。
馮氏喉嚨裡泛起一股鐵鏽味,一陣猛烈的咳嗽後,竟又咳出不少血來。
她將繡帕藏進袖中,麵色蒼白,最近咳血越來越頻繁,身體也日漸虛弱。
如果時日不多,必須為孩子們安排好未來。
……
裴明安吼完心裡舒坦多了,一腳踢醒正躺在榻上假寐的楚予策。
“我說你非讓我繞到西街來乾啥,原來是搞這麼一出。”
他湊近楚予策的臉,嘖嘖稱奇“我倒真好奇,那慕家小娘子究竟是什麼神仙人物,讓你這麼大費周章為她布局。”
“你熏到我了。”楚予策推開他的臉,嘴上依然不饒人“沒聽說過受人滴水之恩,該湧泉相報嗎?”
裴明安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我看你其實是想……以身相許吧。”
楚予策沉默片刻,慵懶的姿態,疲憊的眼神,卻無損他的俊美,連閱人無數的裴明安都忍不住讚歎“妖孽”。
“沒那麼誇張,她既然想離開侯府,我就順手推舟,這是雙贏。”
慕峰本來就不是善茬,過去因官小位卑夾著尾巴做人,自從被皇上封受封,仗著救駕之功愈發囂張,皇上早有意讓他吃點苦頭。
楚予策邁下裴明安的馬車之際,正巧碰上慕庭言在長公主府門前,與守門衛兵周旋。
慕庭言試圖從守衛那兒套出楚予策的行蹤,卻遭到了冷遇。
他便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旁敲側擊地數落守衛不懂時務。
守衛被糾纏得不耐煩,索性抽劍在手,“慕大少爺,若再在門口吵鬨生事,可彆怨我刀劍沒長眼睛!”
守衛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慕庭言連連倒退,麵子裡子丟了個乾淨,邊退邊嚷“以勢壓人,以勢壓人……”
這時,楚予策上前一把抓住慕庭言的衣領,把他拽到台階下隨即放手,嫌惡地用裴明安的衣袖來擦了擦手,“慕大少爺,跑到我們這被權勢慣壞的長公主府來耀武揚威,有何貴乾?”
慕庭言被這麼一拉,差點摔個趔趄,幸虧旁邊的小廝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他勉強整理好衣冠,依舊保持君子之禮,拱手向楚予策和裴明安致意後緩緩道“楚世子言而有信,拿了侯府給八千兩銀子,就不該隨意敗壞侯府的名聲。”
楚予策似笑非笑,眼神銳利,“慕大少爺的意思是……”
慕庭言回答“世子應該寫份悔過書,向世人澄清一切純屬虛構。”
楚予策還沒表態,裴明安卻先忍不住了,連珠炮似的反問道“哎,我說慕庭言,你沒事吧?你們侯府臉皮得多厚,居然要讓世子寫悔過書?”
“一天到晚君子君子的,裝什麼高尚,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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