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去,從煙霞山的界碑旁邊走過。
小黃兔握著拳頭走在前麵,大搖大擺的走上一道百米長的鐵索木板橋。
橋上另外一頭有人在看著,小黃兔迅速走過去。
“田長老要過去,還不快快讓開!”
小黃兔過橋開路,隔著幾米遠就開始大喊,指揮著附近的人讓開位置。
弟子們知道田不厲,紛紛讓開了位置。
田不厲從這些人麵前走過,身上的神服異常顯眼奪目。
神服本身就有屏蔽宵小注視的特殊功能,很多人都會下意識的看衣服,而不是看臉。
直視神仙是一種冒犯,尤其是有正經神位的神仙,都不喜歡被注視。
田不厲感覺這些人下次還是不認識自己。
但也沒有必要讓人認識自己,更沒有和大家都成為好朋友的想法。
感覺差不多了後,田不厲的腳下升起浮雲。
正在前麵探風的小黃兔隻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冒了出來,身體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好在小黃兔身體輕盈,很快就穩住了身子趴在雲朵上。
田不厲帶著黃兔朝著宅子那裡飛去,這一次並不著急,閒下來也有時間看看這裡近一年的發展變化。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水泥房子多了不少。
一層層的水泥房子蓋的並不高,最高的也就六七層。
田不厲飛在百米之上的地方,小黃兔站在田不厲的腳邊看著下麵的城鎮和行人。
浮雲從一條東西向的長街飛去,在寬闊平坦的道路兩邊座落著各種商鋪飯店,在路上有緩慢前進的車馬,有騎著馬停下來抬起頭看的富貴少年,有挑著擔走街做生意收貨賣貨的走卒。
一條街上,走著形形色色的芸芸眾生。
浮雲上的田不厲從芸芸眾生頭上飛過,在長街的儘頭落下。
田國公府
“老爺!恭迎老爺回府!”
門口的奴仆迅速過來問候。
田不厲和小黃兔一起走進大門,去了正中間的大廳坐下。
沒多久,鶯鶯燕燕的一群女人就像是飄著一樣,款款而來。
“老爺!”
豆娘、白蓮、藍河、李河貞、李河淑、張霞、白豔紅紛紛半蹲行禮,又緊張高興的站起身看了一眼,然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在幾人身後,艾琳、雪娘、雪貝貝、玉瑤等也主動打招呼。
“老爺。”玉瑤學著這邊的稱呼問好。
另外三人也都跟著一起,沒有特立獨行。
田不厲看這四人剛住下沒兩天,就像是被封建規矩同化了一樣。
“這裡規矩多。”田不厲頓了頓,想到了什麼,詢問說:“是這裡規矩多,還是你們以前家裡規矩多?”
封建時代規矩多,但這幾人都來自那種修仙家族,都算是大家族的女人,規矩肯定不會少。
玉瑤主動說:“都一樣,總要找點事情做,我和白蓮姐姐說了想幫忙做點事情,處理縣裡的政務,想征求老爺的同意,才好做女官。”
田不厲略感意外,本以為這些人會離開這裡,或者是因為被莫名其妙帶過來,會很生氣之類的。
如今仔細一想,發現事情其實很簡單明了。
這些人早就沒有想去哪裡去哪裡的自由了,也沒有實力與眾不同,特立獨行。
如今流落異世界,不依靠男人依靠什麼?
若是那種獨立自主的女性也就算了,但這幾個人可不是那種女人,要不然也不會睡到一起。
“可以,你自己找點事情做也好,若是想回去的話,等我幾十年,幾十年後我再送你們回去。”
“這個世界也能修行,你們願意修行就修行,延年益壽不是問題。”
玉瑤點頭道謝,“謝謝老爺。”
艾琳和雪貝貝正要說話,打扮嫵媚的貴婦藍河笑著說:“老爺放心就好,家裡的事情我們都在幫忙的照看,如今這彆的地方不說,就是寒陽省裡,誰敢不給我們田家麵子?”
田不厲搖了搖頭,“我是不喜歡欺負人的,當初也不想搞得那麼大,本來就是為了和田家那邊分開關係在這裡搞個小院子安靜生活,不想我不在的這些年,又擴建了幾十倍。”
藍河和白蓮都尷尬不已。
豆娘笑著說:“原來的小院太小了,正好附近很多地方也沒有人住,我們就買下來住著了。”
“更外麵的不是買的,是聖皇賜的,等以後給聰兒的小孩子住外麵大房子,我們幾個就在這家裡養老就行了。”
豆娘比其餘人的地位更高,可以說彆人不敢說的話。
田不厲也遷就著她。
“隨意吧,這些年慢慢的對這些事情也不那麼在意了,沒有時間總是計較這些小事情。”
田不厲微笑看著眾人,“你們年紀也大了,平常藥物很難再幫你們延續青春。”
藍河等人聽到後,心裡都有些發苦。
田不厲又說道:“這一次我直接用我的靈氣幫你們改善身體,讓你們青春常駐二三十年,這樣我看著也舒心。”
藍河激動的跪下,“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艾琳和雪貝貝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感覺有些太過頭了。
有必要那麼激動嗎?
對曾經有過幾百年壽命的年輕女人們來說,田不厲給的二三十年有些太小家子氣了。
這種事情很難嗎?
艾琳四人都覺得很無所謂,她們臉上的平靜隨意,和藍河、白蓮、李河貞、李河淑、張霞、白豔紅等人臉上的激動表情對比起來,顯得格外的刺眼。
田不厲很快伸手給幾人傳渡靈氣,幫助她們提升身體素質延緩衰老。
對艾琳等人的態度,田不厲覺得正常。
田不厲也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總是舍不得給身邊人一些好處,對兔子比對妻子兒子還要好。
不光是家裡的事情上。
對紅塵世俗的事情上也是一樣。
總是很介意自己占彆人便宜,也介意彆人占自己便宜,彆扭的和其餘人不相往來。
這種也沒有錯,至少自己單獨修煉確實能變強。
但逐漸的也看開了這些。
紅顏易老,富貴易逝,既然最終都是塵歸塵,土歸土,何必那麼在意呢?
菩提本無物,明鏡亦非台。
花開堪折直須折。
田不厲沒有和以前那樣抗拒田家做大,抗拒田府發展更多的地方,抗拒自家人和外界聯姻聯合。
這次是豁達了。
反正總是要在起落沉浮之間忽上忽下,不論是王朝盛世還是王朝末世,都是必定要經曆的事情。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這一次不再是一顆小果子,田不厲直接幫跟隨自己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女人們青春常駐三十年,甚至是幫藍河等年長的女人把外貌年齡回調了一些,看起來更加年輕緊致。
有了能力,當然是讓身邊的人變得更幸福一些。
一群女人互相看著對方,又主動觸摸對方身上的變化。
“姐姐看起來年輕了十多歲!”白蓮看著藍河,高興的誇讚她。
藍河看著白蓮,也笑著說:“妹妹現在看起來就二十歲出頭,就像是當初從郡主府走出,去給老爺備馬的時候,更加標致了!”
張霞和白豔紅也互相看著對方,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
旁邊豆娘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著這兩個相伴多年的好姐妹。
“兩位妹妹也年輕了不少,比以前見到時漂亮十幾倍。”
張霞此時明豔動人,多年來養尊處優的滋潤讓她早就今非昔比了,又有田不厲的時常照顧,完全看不出小縣城女人的出身。
“姐姐好記性,我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張霞笑嗬嗬的提醒說:“過去的事情提起來做什麼,還是在老爺這裡好,吃好喝好休息也好。”
白豔紅迅速看向田不厲,“老爺這次住多久?”
田不厲心情很好,“住個四五天,有什麼事情找我就行了,這幾天不修煉,專門陪你們。”
一群女人聽到這話就更加高興了。
田不厲看到這些人,卻感慨自己醒悟的晚了。
一直都沒有把這些小事情當回事,這些女人雖然是因為各種緣由跟著自己的,等同於是禮物之類的存在,但多少跟了自己很多年了。
自己不光是沒有陪伴她們,就連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想為她們做,下意識的防備這些事情。
如今解決了原來各種不自信的問題後,對身邊的事情就看的很開了。
田不厲總結以前自己的各種想法,四個字形容,庸人自擾。
雪貝貝靠近田不厲,笑著說:“你家裡養了十幾個女人,就不覺得多嗎?”
白蓮看雪貝貝敢說自己男人,迅速開始和她講道理。
“咱們家是國公之家,老爺是仙門高人,養的可不是十幾個女人,是包括縣裡百姓在內幾百萬人。”
“沒有老爺在,這封地裡幾百萬人要過多少苦日子啊!”
田不厲從沒有關心這些事情。
“有幾百萬人嗎?”田不厲好奇道:“怎麼那麼多人?我記憶裡也就是田家村附近那些土地,就算是這些年買了不少,也不能養活幾百萬人吧?”
白蓮對著田不厲客氣的回答說:“老爺有所不知,聖皇賜了老爺您不少土地,這方圓五百裡都劃給咱們家了。”
田不厲沒說話,開始想著這個事情。
白蓮繼續說:“總數差不多四五百萬,這幾十年來風調雨順,賦稅又少,人就和山上的竹子一樣,長得可快了。”
“以前住的地方少,城裡住不下那麼多人,咱們這裡不用城牆,又蓋了高樓給不種地的那些人住,裝了不少的人。”
“人多了之後亂了很多,好在城裡不光是有門派弟子巡視,各行各業也都循規蹈矩,每年按時給咱們上供就不理他們。”
豆娘和白蓮關係很好,看白蓮一個人說那麼多容易冷場,就也跟著說幾句漂亮話。
“白蓮家裡就是做生意的,以前是幫王爺打理各種生意,現在族裡跟著過來幫忙,每年收的錢根本花不完,堆了十幾個倉庫了。”
“幸好黑兔她娘下山時用儲物袋收了放在了倉庫,不然都沒地方繼續收東西了。”
“小聰和他媳婦經常回來,小緣很久沒有回來過了,我還想著等秋後清閒了,和李家妹妹一起上去看看小緣呢。”
田不厲看向李河貞,李河貞靦腆又安靜的報以微笑。
李河淑說道:“老爺,我和姐姐都知道小緣跟著掌教在修行,不敢打擾他修行,小緣他沒事就好,以後想回來了自己就回來了,這也不遠。”
田不厲倒是很理解這種情感。
“放心好了,修仙也不是六親不認,學成之後自然就會下山,而且你們有我照顧,小緣自然放心。”
田不厲想了想,“我昨天和掌教見麵論道的時候看到掌教帶著他了,他今年也已經二十幾歲了,看起來比你們都大,見麵之後肯定也不能像是小時候那麼親了,多少是有點尷尬。”
豆娘笑著說:“那也總得見一見,不然都忘記長什麼樣子了。”
田不厲看向坐在一邊吃糕點的小黃兔,本想讓小黃兔傳話,不過來回太麻煩了。
“這個順其自然吧。”田不厲提醒說:“他和掌教學會了本事,掌教下山求雨祈福的時候自然會帶上他。”
“掌教很好說話的。”田不厲對禦雷子的印象非常好,“掌教若是下山肯定會帶上他,說不定親自過來看看。”
李河貞和李河淑聽到這話就終於踏實了。
“讓老爺操心了。”李河貞感激道:“家裡都準備好了房間,有給小緣的,還有給山上的道長休息的清淨屋子,每天都讓人收拾的好好的,就等人過來做客了。”
田不厲笑道:“家裡的事情你們管著就行了,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再喊我。”
田不厲剛說完,白蓮就緊跟著說:“老爺,小聰和我說他修行的很不順利,師傅的道法他總是聽不明白,想學點真正的本事。”
“他資質不行。”田不厲點出了問題所在,也是最殘酷的原因。
白蓮頓時有口難言,說不出話來了。
豆娘勸著說:“那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小聰畢竟是田家的大兒子,都說虎父無犬子,要是一點本事都沒有,傳出去讓人笑話。”
這個時候黃兔吃飽了,站在凳子上拍了拍黏在黃毛手上的渣滓。
“學本事又不是隻有修行一條路,他多生幾個小子,像是兔子一樣開枝散葉才是本事。”
“當不了老虎,又不肯當小狗,那就當一隻自強不息的兔子!”
白蓮和豆娘聽到這小兔子插嘴打趣,就知道這事情沒指望了。
果然田不厲笑著說:“黃兔說得對。”
田不厲早些年確實覺得黃兔算不上自強不息,純粹是一隻狗腿兔。
但在對比很多人之後,田不厲發現黃兔確實是自強不息兔。
主動抱大腿,還能舒舒服服的抱著,讓人不反感多一個小掛件,這何嘗不是一種自強不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