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淩帝國的軍事力量,
除去三大主力水師,陸軍大致分為三層,
最外圍是八大邊軍,
如遼東、晉北、西疆、巴蜀、滇南、南海、東南(備倭軍)和琅琊。
依據敵情不同,每支邊軍的兵力在35萬左右。
邊軍後麵是“五王兵團”,
如中原福王、西京順王、江南寧王、南直隸嘉王、漢陽德王。
每個一字王兵團,也在35萬左右。
最核心的京畿軍團包括,禁衛軍、虎賁軍、禦林軍。
這三支天子親軍,兵力合計30萬。
按照滿編計算,整個神淩帝國有100萬正規陸軍。
當然,地方上還有數量不等的兵馬,如城防、稅丁、路政、漕運等,
不過,地方部隊的待遇和裝備都不行,
沒什麼戰鬥力,隻能對付規模不大的流民和山賊。
因此,夏侯尊擋住第四營三次進攻,足以說明其超人的能力。
在七裡亭村,他麵對一百多人的圍攻,乾掉五十多人,
也充分證明,夏侯尊是一名猛將型選手。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張靈虎既然決定,在贛省放開手腳大乾一場,
對人才的渴求,溢於言表。
寧王兵團大舉來襲,張靈虎詢問夏侯尊的意見。
“老弟,明人不講暗話,
我手上隻有兩千人馬,這場仗硬拚我肯定拚不起,你怎麼看?”
“以正合,以奇勝。隻要有錢招兵買馬,這仗有的打!”
張靈虎問道:“要招多少兵?”
夏侯尊豎起兩根手指:“最起碼,兩萬人。”
張靈虎咂咂嘴,搖搖頭:“錢倒是小事,
可兩萬農夫打不了一點仗,就算拉上去絕對會拉稀擺帶!”
夏侯尊點點頭說道:
“沒錯!要的就是他們拉稀擺帶,否則還真贏不了。”
張靈虎十分驚訝:“哎,老弟,你到底啥意思啊?”
“大哥,‘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咱們這回給寧王,來個‘驕兵之策’……”
兩人低語一番,張靈虎越聽眼睛越亮。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哈哈,沒想到,
你還有這一手,要不,
彆乾武將了,你來給我當軍師吧!”
夏侯尊說道:“大哥,
等我斬了三公子,給你當牛做馬都沒問題!”
張靈虎知道他有心結,便說道:
“啥牛啊馬啊的,咱倆是兄弟……
行,等這仗打完再說!”
兩兄弟商定好計策,分頭行事。
夏侯尊率本部140餘人,以及第四營二三連200人,
再加投降的200城防兵,悄悄向東出發。
張靈虎自命贛東總督,
總攬龍虎四縣軍政大權,高調宣布實施“戰時管製”,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憲兵隊長權衡利弊,最終支持張靈虎的決策。
總督第一道命令:招募2萬名雇傭軍,
16~35歲男性,身體健康無殘缺,包吃包住,日結50文秒到賬。
萬一雇傭軍戰死,每人可拿到一百兩銀子的撫恤金。
憲兵隊長測算,僅僅薪水一項,每天就要支出一千貫。
他給張靈虎一個期限:這場仗,不能超過20天。
張靈虎心裡有數,
快速攻占四個縣城,加上兵營,繳獲頗豐。
第一混成旅團現在,有錢又有糧。
他告訴憲兵隊長,快則十天,慢則半個月,
實在打不過,大不了退回龍虎山……
他忽然靈光一現:“不對,肯定能打贏!”
憲兵隊長不明白:“為啥這麼肯定?”
張靈虎得意洋洋地告訴他,
因為再等幾天,中華軍第二混成旅團,就會陸續抵達。
所以,寧王這次死定了!
雇傭軍招募告示,一經發出,四縣民眾反響強烈。
不是抗議,而是爭先恐後到縣城招募點,報名參軍。
一天50文,這樣天大的好事,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以往,農民乾一個月,也不見得能攢下100文,
乾雇傭軍一個月1500文,不乾才是傻子呢!
更何況,現在還沒開春,閒著也是閒著。
什麼?
打仗會死人……
切!
一百兩銀子,夠買俺十條命的了!
呸!
我看你就是眼紅俺發財,滾開!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於是,四個縣的教武場內,
擠滿了爭相報名的人,隊伍一直排到大街上,
依然還有很多農夫,絡繹不絕的趕來。
招募雇傭兵的標準,一點也不複雜:一驗,二看,三跑!
一驗,驗明身份,就是核對戶籍、性彆和年齡。
二看,脫掉外衣,檢查身體有無疾病和傷殘。
三跑,繞著大操場跑步,一百人一組,
能跟著混成旅戰士,跑滿一刻鐘的人,即為合格。
每招滿100人,由5名老兵帶領,趕往貴溪縣。
招募首日,四個招募點,一共招募一萬兩千人。
其實還有很多人排隊,實在是太晚了。
很多人後悔的直跳腳,
為啥啊?
因為晚來一步唄,比前麵的人,少掙了50文。
因此,好多人擔心明天又排不上,
索性在教武場門口,點起火堆,徹夜守著位置。
第二天,第一混成旅團,順利招募了8000人。
依然有大量農夫沒選上,悔的腸子都青了。
那些被選上的雇傭軍,
則開心的哈哈大笑,走路都帶風。
兩萬壯丁抵達貴溪縣城,
加上第一營、第二營,還有旅團直屬加強連,
中華軍的防守兵力,合計兩萬一千人。
依據偵察兵回報:
寧王兵團主力,抵達餘江縣城。
其先鋒三千步騎,進抵餘江和貴溪交界的應潭巡檢司。
贛省大決戰,一觸即發。
寧王靈炎,
神淩皇族親王,靈圭帝的胞弟。
這老家夥是個壞種,
數十年如一日,搜刮百姓血汗,
拿靈丹妙藥當飯吃,居然硬是給他砸出一個天尊境。
當然,在贛省,天尊實在算不得什麼。
畢竟此前,龍虎山有“八仙天尊”,寧王根本排不上號。
年前,南直隸督公馮吉祥,圍剿龍虎山的時候,
他守著西線,出工不出力,坐看馮吉祥戰敗被殺。
為啥?
很簡單啊,他希望江南修行界拚的魚死網破,
最好全部死光光,這樣嗯就坐收漁利。
結果也的確如他所料,
馮吉祥和南直隸修行者損兵折將,龍虎山也元氣大傷。
差點沒把他樂瘋了。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中華軍第一混成旅團,成功偷渡龍虎山。
寧王靈炎接到消息,猶如晴天一聲霹靂,
贛省是他的基本盤,叛軍居然鑽了空子。
因此,他一麵調動五千城防軍及時圍堵,一麵重新擴編整訓麾下兵團。
等貴溪大營和縣城一夜失守,寧王意識到,
叛軍實力太強,城防軍根本靠不住,
而且,對方隨時準備開打,
如果不能將其壓製,贛東必然糜爛。
如果再加上龍虎天尊出手,贛省岌岌可危。
一旦丟了贛省,他就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再也不能錦衣玉食,稱王稱霸。
不,為了權勢地位,他死也不答應!
於是,寧王禦駕親征,
率領滿編五萬大軍,匆匆趕來鎮壓。
進入餘江縣城,他的眼皮一直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麻蛋,兩眼一起跳算啥?
五天,四座大營和縣城迅速陷落,
剛剛接到的密報。
叛軍搞了個四縣聯盟,
那個第一混成旅的旅團長,當上啥玩意總督。
其實,第一混成旅進駐龍虎山,
這段時間,他也打聽清楚了,
眼前這支叛軍的前身,是禁衛軍一部。
畢竟是威名赫赫的三大天子親軍,
所以,寧王選擇最穩重的“獅子搏兔”,傾巢出動。
餘江知縣,立刻騰出縣衙,
並且置辦酒席,召來一批絕色的歌姬舞女,為寧王接風。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載歌載舞,賓主儘歡……
突然,寧王親衛神色緊張地,從門口快步來到上堂,
他低聲對親衛隊長,說了幾句。
親衛隊長瞬間神情大變,立刻湊到寧王身旁耳語。
一眾賓客,看著寧王眼神變幻不定,
每個人的心頭,都惴惴不安,
大戰將起,兵禍連結之時,一個不小心就是人頭落地。
寧王對衛隊長交代一番,後者立馬帶著衛士離開,
在場的賓客,沒有天尊境,
而且,寧王左右還有八個高手,即便衛隊長不在,安全也不成問題。
寧王轉而掃視全場,忽地釋然一笑,
“前方探知叛軍蠢蠢欲動,豈不知本王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隻要他們輕舉妄動,等待他們的就是滅頂之災……
來來來,舞照跳,酒照喝,贛省的明天會更好!”
此言一出,全場燃爆,好評如潮!
“寧王威武!百戰百勝!”
“小小叛軍也敢囂張,寧王吹口氣就能滅了他們!”
“就是,就是!叛軍都不敢看寧王的眼睛!”
無人關注到,寧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
不為彆的,是他的三兒子靈靈漆。
一共三個消息,
其一,靈靈漆帶著一幫狐朋狗友,私自跑到千年縣,
再則,一股叛軍正在偷襲千年縣城,急需救援。
最後一樁,靈靈漆帶人屠了一個村子,
有流言傳了出去,千年縣的百姓議論紛紛,影響很不好。
這個不孝逆子,
一天天的不正乾,就知道給老子添堵,
要知道是今天這個吊樣,
當初,還不如將他甩到牆上省心!
然而,畢竟是自己生的,
於是他隻能抽調五千人馬,
急行軍增援千年縣,並剿滅偷襲的叛軍。
剛才,為了穩定軍心士氣,他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總算應付了接風宴,賓客陸續告辭,
在知縣嬌妻美妾的服侍下,寧王到後院休息。
幕僚看著寧王的背影,對知縣挑起大拇指。
“東翁高明啊!平步青雲之日,還請多多提攜!”
知縣得意的竊笑道:
“舍不得妻妾升不了官,基操勿六!”
不過,拆東牆補西牆,
寧王這邊的損失,知縣總要找補回來。
大晚上的,總不能睡大街吧?
他搭住幕僚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
“走,到你家繼續喝酒!”
幕僚對於上司的“家訪”,
早已經習慣了,他嘿嘿笑道:
“行!聽說巡檢前兩日,
納了一房美妾,招來為東翁陪酒助興如何?”
知縣哈哈大笑:
“好好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巡檢聽聞知縣老爺,點名要小妾陪酒,
雖然有些不舍,卻不敢不從,
隻能苦著臉,將新婚小妾塞入轎中,送了過去。
不過,他越想越覺得虧,心中一團火怎麼也澆不滅。
上行下效,忽然,他想起麾下有個捕快,
他家的娘子和女兒,還蠻標致的。
於是接著酒勁,他跑到捕快家中,
對人家妻女耍酒瘋,直接霸王硬上弓。
捕快一忍再忍,
但是,看到尚未及笄之年的心肝寶貝女兒,痛不欲生,
他實在忍不了了,一把推開巡檢,
不巧的是,巡檢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把頭磕破了。
巡檢看到手中的血,勃然大怒,
臥槽,你特麼反了天?!
上司搞我老婆,我啥也沒說,
我上你的妻女,是給你麵子,你還不樂意了?
竟然敢毆打上官,去死吧!
於是,他抽出腰刀砍了過去,
隻一刀,便將害怕到發愣的捕快梟首。
捕快妻女大駭,悲痛的呼叫起來。
巡檢心一橫,“啪啪”兩掌將兩個女人打昏。
等他發泄過後,為了防止走漏消息,
索性將母女二人刺死,然後揚長而去。
然而,事有湊巧,餘江縣邢捕頭,是捕快的妻舅,
本來今晚是找妹夫商量,
眼看著大戰將起,不如趁早將家人送到鄉下。
豈料,邢捕頭和巡檢是前後腳,
當他推開房門,立刻聞道濃重的血腥味,
他立刻循著氣味來到裡間,
眼前慘烈的一幕,讓邢捕頭目眥欲裂。
“誰乾的?!”
忽然,他回憶起,
剛剛擦肩而過的巡檢,身上似乎有血腥味。
忽地,他的妹妹,
也就是捕快媳婦,掙紮著爬起,艱難地說道:
“巡……巡檢……殺……我……我……”
還沒說完,便頹然倒下,氣息全無。
這下,罪證確鑿!
邢捕頭抽出腰刀,衝出妹夫的院子,準備殺了巡檢。
但是,冷風一吹,他立刻清醒。
巡檢的境界比他高,而且,對方有權有勢,
自己一個人過去,
非但報不了仇,還會連累家人……
他咬緊牙關,思想鬥爭了片刻,
最終跺一跺腳,返回家中。
想報仇,就不能讓對方發覺,自己是知情人,
先隱忍住,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乾死他!
這一刻,邢捕頭的內心,
已經種下一顆反抗的火種。
隻等時機成熟,
這顆小火種,就會形成燎原之勢,
徹底將所有無法無天,鮮廉寡恥的權貴,燒成灰燼。
後半夜,寧王再次被衛隊長叫醒,
當他從知縣妻妾堆中,
赤條條鑽出來,又得到一個壞消息。
一支叛軍主力,出現在餘江南方的渡口鎮,距離縣城30裡。
為何說他們是主力?
因為,他們有連發的火器,和大炮。
僅僅一刻鐘,就攻占了全鎮,
渡口鎮的官差和稅丁,包括驛卒,一個都沒逃出來。
這個消息,還是渡口鎮的商販,跑來報告的。
“據說,他們有上千人,軍容甚壯……”
寧王問道:“他們攻占渡口鎮,是想打縣城嗎?”
“我猜不是,他們很可能繞到我們後方,截斷糧道。”
這下,寧王急了。
五萬大軍,人吃馬嚼,
一天下來,糧草的消耗,就是天文數字,
一旦糧道被斷,軍心必然渙散,啥仗也彆打了。
不行,必須加強後路保障。
“派五千人包圍渡口鎮的叛軍,不可使一人漏網!”
得知寧王分兵一萬人,
張靈虎哈哈大笑:
“狗日的大草包,老子看你還有多少兵可以分?”